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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王这袖,断的彻底 八字过硬 3338 2024-05-24 00:00:00

来年科考若中,便可入朝为官,日后于仕途之上,他亦会为我引路。

那日宫中雨大,我没想到自己出宫会出的这样匆忙。

颜太傅的车架候在西直门外。

一位小内监急匆匆从西四所收拾了我的衣裳,冒雨将拾掇好的包袱送进了我手里。

包袱里的衣裳,大多是六殿下赏的常服,我一直都没舍得穿。

颜太傅走在我前头,他身侧是替他打着油伞的车夫,我提着包袱跟在后头。

一起向着宫门外的马车走去。

行路间,太傅见我脚步拖沓,频频回头,不免多问了一句。

“你可是遗漏了什么物件?”

我不敢在老师面前撒谎,只是直着一双眼睛摇头。

耳边是噼里啪啦的雨声,心里简直乱成了一窝理不断的丝麻。

我无法在颜太傅的审视下说实话,可心里却又有个念头挥之不去,叫嚣不止。

在这宫门深深里,我好似确实遗落了些什么。

究竟是什么呢?

......

雨越下越大,马车越走越近。

我每一次回头,都像是在问自己。

你在等谁?

谁给的你胆子?

他岂是你能肖想的?

我想,若那日他没来。

我便会死心,我便会安分,我便会认命。

可老天从未让我认命。

哪怕我躺在草庐之中只剩一口气,却还是绝处逢生的捡回了一条命。

哪怕是我在梅雨中等一个不可能的人,却还是硬生生的将这人等来了。

路公公手中打着伞,急匆匆的追在一个少年身后。

“殿下!殿下!您慢点儿跑呀!”

暗红的宫墙被雨点打出斑驳,那少年不顾大雨倾盆,一边跑一边冲我挥手。

第122章 左相番外·心藏须弥·八

少年脸上隐隐有委屈的神色,若不是雨水浇了当头,兴许还能瞧见他腮边的几滴眼泪。

“崇言!你怎么背着我突然就要走!你别走!你再留一夜!”

彼时我说不出话,只是看着他在雨中向我跑来。

一时间雨声静了,心也静了。

世间万事万物,再没有什么能比他更入我心。

颜太傅站在车架之旁,眯眼看了看雨中的跑来的人,当即啧了一声。

“崇言,你如何识得这个蠢材?”

我愣了愣,从太傅面上看到了对六殿下的不喜,又想到日后还要寄在太傅篱下求学。

身后向我跑来的少年,和眼前实实在在的日后。

在我还未想明白的时候,嘴里便已经做出了选择。

“学生......不识殿下”

颜荀微微皱眉,轻轻拍了拍我的肩头,将我推进了马车,而我则听之任之坐进了马车。

好似一个没长心的人。

颜荀踩着木梯箱上了马车,只令车夫速速驾车离宫,末了还同我说道。

“这个六皇子比之太子殿下,实是云泥之别,如今他在国子监读书,竟快成了一害!即便是老夫的课上,他也是困了就睡,闷了就跑,一天天领着问慈和小郡主不学好!”

我头上见了雨,此刻静坐间,雨水便顺着鬓角流下来,蛛丝似得爬过脖颈,没入衣领。

“老师......说的是”

......

自进颜府,我恍恍惚惚念了三月书。

唯一撑着精神的,便是不计课业何等繁重,每夜必默几张小传出来。

默着默着,自己也常会笑出声响。

因害怕断送了自己的前程,在人前连说一句与他相识的胆色的都没有。

如今却在夜里,默这些没大用处的闲书。

真是,鼠辈。

这一日晴光潋滟,天色绝好,是夏末蝉鸣最响的一日。

我在颜府偏院的学堂里下了学,府中花草丰茂,我走着走着便迷了路。

心下正焦急时,却见墙头之上跳下一个青衫少年。

不必细认那人是谁,我此生都不会错认了这个人。

少年并未看见我,即便我胸口里的那颗心,已经跳出了鼓击之声,他也是听不见的。

他的青衫子被繁茂花草遮蔽,一路悄无声息向前走去,我不知不觉就跟在了他身后。

那日,他站在颜府书舍外,足足看了颜问慈半个时辰。

他没有出声惊扰他。

我亦没有出声惊扰他。

颜问慈临窗而读,身上是一件竹青色长衫。

有风一段,催翻了书页儿。

颜问慈蓦然回首看向窗外,见了来人后,也不惊惧,只轻声道。

“殿下?”

后来他们说了什么,我都未曾听清,我从暗处逃也似的走了。

这一路上,我时不时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灰扑扑的衣衫,明明是个晴好的天儿,我却有些心灰意冷。

我不肯穿他赏下的那些衣裳,是觉着那些衣裳,原该是我自己挣来的一段锦绣。

而不是谁起了兴赏我穿。

那不体面。

颜问慈是颜太傅的长孙,论课业他并不输我什么。

甚至比之我苦心孤诣的求学,他只是随意看看,便能和我平分秋色。

原来世上的不公,不单是你出了头,别人要来害你阻你。

而是不论你怎样在暗处使劲,总有人能云淡风轻的赢过你。

......

其后几年,皇城中发生了几件大事。

陛下驾崩,举国大丧。

太子继位,科考在即。

我与颜问慈同进贡院,三日后出。

金殿再试,我进一甲头一等,成了这一朝里,头一位状元郎,陛下点了大理寺少卿一职给我。

颜问慈位居榜眼,却被点了武将的缺,不日便要赴往嘉峪关任职。

我彼时还住在颜府之中,待到各路恭贺都结束时。

颜问慈便同我一道回了颜府。

路上月色初现,颜问慈酒量不海,殿上被陛下劝了三五杯祝捷酒后,走路已不大稳当。

他低垂着眸子,似有心事,始终不肯坐马车,只说颠腾起来他定是要把御酒吐尽。

我无奈,只得伸手托着人往府中慢走。

颜问慈东倒西歪,眼中似有薄泪,一路依在我肩头,不无伤心的说道。

“我这一走,再想见她,便得挣了军功才能见......”

我皱了皱眉:“他?”

颜问慈点头,神情凄苦。

“她在宫里,轻易不能出来......我恨不得......恨不得她变成一只蝴蝶......我将她揣在怀里,天涯海角的走一回......再不分开......”

颜问慈平日被太傅拘着,少有这样吐露情肠的时候,只可惜他这个情肠,着实犯了我的忌讳。

我眯了眯眼,心里盘算着,若将这厮推到护城河里淹死,明日大理寺会不会来查。

片刻后,我叹了口气,即便大理寺不查,颜荀大抵也要把护城河的水抽干彻查。

于是只道:“梁祝神仙眷侣,死后才得化蝶,你这是咒他早死”

颜问慈闻言大惊,一把推开我,满脸写着委屈。

“你平日说话爷爷是最爱听的,今儿怎么这样夹枪带棒,我几时咒她死了?我现在就去找她!”

我不欲拦他,从这儿再往前走过百步便是御街,他是颜家的小公子,自然有人管他。

颜问慈气冲冲的走在前头,回颜府的路是要过御街的,于是我便跟在他身后。

看着他几回摇摇欲坠的样子,暗自苦笑。

原来我促狭起来,是这个样子。

宫中不得见的人,是那个长了一双笑眼的六殿下吧,然而还没等我伤情够。

颜问慈就当街抱住了一个女子。

我看的有些惊心,待走近几步细看时,才发觉他抱着的,居然是合燕郡主。

郡主手中提着一个包袱,气鼓鼓的将包袱塞给了颜问慈。

眉眼间俱是小女儿含羞带臊的温柔情态。

这......

颜问慈好似也没想到会在此处见到郡主,一张脸涨红的。

平日里看什么都克制守礼的一双眼睛。

此刻却紧紧盯着郡主,恨不能将郡主生吞活剥。

少年生猛,生猛如斯......

我摇了摇头,自行回了颜府。

枉费我方才那一席小人口舌,着实该打一回嘴。

他们二人,原来如此。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第123章 左相番外·心藏须弥·九

六殿下出宫封王的事,我是过了许久才知道的。

他开府的时节,我正头悬梁锥刺股的预备春闱。

等殿试过后,他又匆匆离了王府,去了边关赴任。

此前他逛楼子逛到了圣驾耳朵里,一干朝臣将他骂了个花样百出。

陛下御笔一挥,将他发落去了玉门关。

谁知他赴任之前,还匆匆忙忙娶了一位王妃。

这些琐碎消息,皆是我坐在大理寺堂中听到的。

大理寺之中,头把交椅是大理寺卿,然而自我进大理寺头一天。

上一任大理寺卿白蒙书便卸了任,自请告老还乡去了。

要问原因,却是语焉不详。

新来的大理寺卿,是刑部退下来的一位老大人。

他之下,便是我和唐双各司一个少卿职分。

唐双也是这次科举出来的举子,这人很有点验尸查案的本领。

据说在鹤州老家那边,他祖上三代皆从的仵作一行。

一时间大理寺三个说得上话的主官,全都换了人。

刑部退下来的老大人是个狠辣性子。

审问之时,若堂下有一半句不在点子上的废话,立时便要动下刑章。

我每每一旁陪审,都得出言斡旋,毕竟大理寺不是寻常衙门,审的案子比寻常衙门杂些重些。

若由着老大人的雷公性子来,只怕稍有个嘴上不利索的,性子懦弱的,胆气不足的,就是当廷杖杀的冤案。

唐双每日看着我变着花样儿的在堂上劝老大人,也只是一笑。

偶然拍拍我的肩头,道一句“状元辛苦”。

而后便一溜烟儿跑到那仵作房里,躲清净去了。

大理寺的日子聒噪里透着清净,朝堂上的风雨极少能浇到这里头来。

太子殿下成了陛下,皇后娘娘成了太后。

两厢里私下都有人与我递话,我亦两厢里都应答着。

横竖都开罪不起,是以只得一再陪着小心。

这一日秋末。

我买下的府邸,就在离璞王府两条街的地方。

每日从大理寺下值之时,都要经过一回璞王府。

今日过府之时,只见一位穿着碧绿衫子的少女,从府中跑了出来。

少女笑声如铃,一味只和身后的婢女玩闹,我躲闪不及,险些叫她撞倒在地。

少女见状吓的张了张嘴,连忙同我致歉。

“对不住对不住,我没有看到你”

作者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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