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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尘 途茗 3596 2024-05-26 00:00:00

那么关于他,究竟哪些是事实,哪些又只是传言呢?

浅金色轻纱为幔,轻纱上以金线绣着桀骜难驯的飞天凤凰,四角悬挂着银白色琉璃灯,于薄暮之时灿然明亮,宝顶上装饰有金色凤羽和光华流转的夜明珠,又从上方垂下来数道坠着玉石的流苏,华美非常,远远观之,不似人间之物。

群英盛会,以致整个麒麟城都热闹非常,纵然有许多人去围观了众武之宴,大街上仍是有许多行人,见了这顶华丽的轿子,纵使无人驱赶开路也都纷纷自觉的退到了一边。

凤凰图纹,凤羽为饰,这可不是寻常人家的轿子,更何况那轿子由八名武士相抬,各个脚步轻盈,走在路上不曾发出一点声息,那轿子也不见半点颠簸,足可见这八名武士皆是轻功卓世的高手,除此之外,轿子四周也护卫着一些黑衣人,只看身形便觉劲力勃发,而那领头一人没了一条手臂,极像今日出现在避轻台上的擎持,许多人虽无缘登上避轻台,避轻台上的故事却都已经打听清楚了。

轿子里坐着的,就是大名鼎鼎的朝玄宗主吧?

有人胆大,想窥探一眼轻纱内的人,却只见金丝交织、光影朦胧,连个人影都看不清。

虽然看不清,却仍旧不能让他们褪去热情,因此这轿子行到哪里都有人无声的注视打量着。

夜幕渐落,四方街巷花灯渐升,轿子上的琉璃灯火也更显迷幻华美,宝顶上的夜明珠反倒不争不抢,光芒柔和而不灼人。

任长街如何热闹,都不曾扰乱轿中人的渐寐,他半倚在锦榻上,轻合着眼睛,身上倒是不再往外渗血,但情况也不怎么好,杀人之时如何轻巧随意,此刻便有多么虚弱不堪。

距镜花水榭只剩一条短巷的路程,轿子却停了下来。

擎持的左手摸着腰间的鞭子,目光谨慎的盯着突然出现在巷中的男人,尤其警惕他身边那把闪过冰蓝色幽光的长刀。

伏霜泽根本不在意他的敌视,目光只落在轻纱里的朦胧人影上,作势要朝轿子走近。

擎持拦在他面前:“伏宗主。”

他一动,那些黑衣擎持卫也各自拔出了武器。

无怪乎他们紧张,这些日子以来宗主遇到的危险多到数都数不清,因此他们不敢有半分松懈。

轿中人慢慢睁开了眼睛,外面的人看不清轿中的情形,他却可以透过轻纱看清一切事物,看清之后,表情却没有分毫变化,只道:“擎持,不得无礼。”

声音清润朗阔,悦耳非常,却不是少年音,这是朝玄宗主的声音。

擎持卫收了武器,擎持也退到了一旁,伏霜泽隔着轻纱与他遥遥相望。

“霜泽,”他道,这是他第一次在人前唤伏霜泽的名字,却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昔年本座与你父亲结为友盟时,也曾欢畅痛饮,他感叹本座武学进益之非凡,又言及你在武道的虔诚,曾道希望你的成就在本座之上,本座还笑言以后可以指点你的武功……本座也是近日才知道你向本座递过战帖,既如此,不限于避轻台,只要你想,本座便答应陪你切磋。”

顿了顿,他笑道,“本座毕竟长你几岁,算是你的长辈,若是唠叨多言了,你应当也不会介意,对吧?”

这话本没有错,尽管两人只差了两岁,但朝玄茗之年少多历练,他叱咤风云、跟伏千钧一起攻打宸方国时,伏霜泽还算是个不问世事的青涩少年,都说朝玄茗之跟伏千钧关系极差,但他们合作过不止一次,内中缘由谁又真正知道呢?

因此,以他之实力、地位、资历,以及同伏千钧的渊源,对伏霜泽自称一句“长辈”却也不为过。

可是……这不是伏霜泽想听的话。

于是,两厢沉默。

沉默良久,朝玄茗之抬手揉了一下额角,看着拦在他前面固执而认真的男人,再度放缓了语气:“宗门祸事,本座深受其害,如今重伤难行,恐无法现在就与你切磋,霜泽,你若再挡在这里,本座的血就要流干了。”

听了这话,不仅伏霜泽,擎持卫也纷纷忧急起来,只当宗主果真伤的严重,只因……他们从来没有见宗主在人前如此示弱过。

伏霜泽紧握着的拳头松开,最终让到了一旁。

他不得不妥协,就像他曾经无数次的因这个人的撒娇示弱而让步一样。

他心里也清楚,这个人不打算承认从前的一切,更不可能回到他身边,所以才说了那样一番话来哄他。

即便知道是哄骗,他却也只能接受。

华美的轿子再度前行,往喧嚣热闹的青楼艳乡而去,经过那短短三个月内沧桑了许多的男人时,轿中人发出了一道无声的叹息:“对了。”

轿子停下。

伏霜泽抬起头望着他。

朝玄茗之道:“本座逃亡之时,多亏了伏宗主救助帮扶才捡了一条命回来,本座一直颇为感激,眼下不便,他日定当亲自登门道谢。”

语气疏离,清冷淡漠。

伏霜泽怔怔的看着他。

他却什么话都不再说,命属下继续往前走。

承认又如何?承认了又能怎么样?

男人和男人之间,两大武宗宗主之间,还有……终归是不可能了。

这才是真正的决断。

朝玄茗之看似离经叛道、无法无天,其实一直都活在一套常人无法窥探的规则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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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茗之和霜泽都是对方唯一动情的人……

 

第49章 束筋缚骨

镜花水榭是麒麟城里最大的青楼,其间各色佳人应有尽有,花魁妍颜更是能在宗国美人榜上排的上号的美人,镜花水榭所在的街巷往日里便热闹非凡,近些日子因为群英会更是人潮如织,挤的腾不开脚,但是有绝色美人献舞的楼阁并不是谁都能消费的起的,游侠散客们没那般豪气,世家子弟又颇受约束,因此镜花水榭里倒不算过分嘈杂……本来是这样的,可自从朝玄宗主暂居镜花水榭的消息迅速传遍全城之后,不管有钱没钱,人们都想去镜花水榭门前凑个热闹了,因此一时之间最豪华阔气的青楼也变成了菜市场,吵的人耳朵疼。

“莲儿,莲儿,你等等我啊……”一名文士打扮的年轻男子追着一个薄纱粉裙的女子跑到了后面的楼阁里。

那叫莲儿的粉裙女子本是个温柔的性子,对自己的恩客更是柔情到了骨子里,这会儿却被缠的露出了三分不耐,她转身夺过男子手里的画卷看了看,又丢给了他:“张少爷,不是我不帮你,我也实在没有办法,你何苦为难我?”

张少爷道:“都知道朝玄宗主就住在你们这儿后面的院子里,这可是难得接近他的机会了……”

莲儿瞪大了眼睛:“你还想接近他?”

“不敢!不敢!我哪儿有那个熊心豹子胆?”张少爷道,“这不是听说朝玄宗主素来喜欢奢华,身边又离不了美人伺候,他出门在外没带什么姑娘,肯定要找你们水榭的姑娘,莲儿你又这般貌美出众,肯定能到他跟前,所以才求你万一到了他跟前,便帮我求一幅朝玄宗主的签名墨宝,好莲儿,求求你了。”

“……”莲儿推着他往外面去,“你都是哪儿听说的乱七八糟的?朝玄宗主根本没选姑娘,别说伺候他了,我连他的影子都没见过,你要求,还不如去求妍颜,她说不定能在朝玄宗主面前得脸!”

张少爷:“我这不是跟妍颜搭不上话嘛。”

莲儿一听,更气,把他赶了出去。

关于朝玄宗主的情史众说纷纭,且不管事实如何,大多数人都觉得他风流好颜色,你看他来参加群英会却住在青楼,可不就是风流吗?加之现在第一美人已被他本人厌弃,他身边一下就冷清了,便有不少人活络起了心思,本来就对其心存爱慕的更是主动热情起来,可惜首幕仪式之后,选拔武道新秀的青晖试都进行五天了,朝玄宗主却再也没有露过脸,也根本没有外人能亲近到他身前。

唯有花魁娘子妍颜进过两回朝玄宗主所居的院子,于是一干人闲着没事时就在那感慨:风流归风流,他的要求还是一如既往的高啊,你看看,不是花魁那种级别的颜值他都不在看的。

事实上妍颜虽进了那把守的里三层外三层的院子,却也根本没见过人,譬如今天,她把一封信函递给了木疙瘩似的擎持,便老老实实的走了。

律择观刚晒了药回来,看到这情形,等人走了便忍不住吐槽道:“有这个必要吗?你们在元师座的地盘上处置凤凰天都的人,虽没有闹的满城风雨,但是该知道的都已经知道了,群英会期间本是止战的,你们整出这么大动静元师座却不管,一看就知道是跟沐锦太子通过气了,都知道沐锦太子和你们勾连着,还假模假样的通过青楼女子通信,我看没有半点必要吧?”

擎持嘴笨,不知道怎么解释,只道:“为了稳妥些。”

律择观道:“稳妥个屁!你家主子就不是个稳妥的人!”

这时重重帷幔掩映的屋里传来一个声音:“擎持,跟他解释什么?律先生半辈子没接触过美女,乍一落进美女堆里不知所措罢了,别管他。”

擎持于是果然不再管律择观,拿着信进屋里去了。

律择观气的要爆炸,想想他以前也是个好脾气,自从遇见这个病人就没再好过了。

恰好碰见端药的侍从过来,他就道:“这药也就喝今天这一次了,明天我再写个新的方子。”

屋里传来骂声:“律择观你是不是又要添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把我治坏了我要拖家带口的讹到你们家去!”

“随便你讹!”

端药的侍从是常伴朝玄宗主的一名少女,她长相清秀可人,右边眼尾下有一颗鲜明的红痣,有此红痣点缀,颜色生生明艳了几分,也算一位明丽佳人了,可她却从来没有自恃过美貌,即便可近身朝玄茗之,得他信重,也不曾借此便利多出过分之举。

这女孩正是谢瑾,谢璇的妹妹。

她端着汤药进去,通过重重合着的帷幔,越往里走越是能闻到一股药味,比她手里端着的药刺鼻多了,一直走到最里间,转过一道屏风,又推开一溜儿珠帘,到了一个圆月型的药池边上,那池子占了半个房间,里头堆着数不尽的珍稀药材,池面上腾腾散着热气,雾气中依稀能看到一个人。

作者感言

途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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