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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羽尘听说炎兽是鬼族的天敌,不由得担心起小徒弟:“阿甲……我离开的时候看到炎兽去撵你们尊上了,他不会有事吧?”

飞甲安慰道:“放心吧,尊上很厉害的,这回要不是尊上反应迅速,立刻带着我俩冲出了火海,我们两个都要被那炎兽的火焰整个烧化了。”

听了鬼将军的话,卿羽尘突然能理解夜宇皓为何不选他和后卿陪同上船了:他的身体自不必说,根本没有自愈能力,受了这样重的伤肯定会挂;后卿是僵尸,估计也没有这么强的重塑能力。

等到夜宇皓回来了,两名鬼将军的残躯差不多恢复了一大半。

卿羽尘问徒儿:“结果怎么样?”

“打了个平手。”夜宇皓拍着衣袖上的灰尘,“比起南鬼王和他的军队,通灵兽更加难对付。”

后卿望着夜宇皓:“尊上,您不是有办法对付鬼族以外的敌人吗?为什么不试试?”

夜宇皓闻言,脸色一沉,他先是瞪了后卿一眼,然后又望向卿羽尘:“师父,你先回寑殿等我吧。”

卿羽尘觉得疑惑:为什么要让他离开?之前阿甲不是允许他参加鬼族的会议,大家伙还一起讨论军事吗?

虽然疑惑,但卿羽尘一向不是个刨根问底的人:既然徒弟让我回避,那我就走吧。

卿羽尘回到了云顶雪宫,夜宇皓过了许久才回来,并且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怎么了?”仙师关心地问徒弟,“有什么烦恼?说来为师听听。”

夜宇皓:“师父,你觉得我现在这副样子,好吗?”

卿羽尘打量着眼前的大小伙子:“挺好的呀,很帅。”

夜宇皓被师父逗乐:“我不是指这个。”

卿羽尘想了想:“我觉得你们鬼族的身体都挺方便的,遇到什么危险可以金蝉脱壳,相当于不死之身,反正我挺羡慕。”

“可是。”夜宇皓正色道,“我却不喜欢自己这副身躯。”

“啊,为什么?”

夜宇皓拉过卿羽尘的一只手,把他的手按在自己的心口处:“你能感觉到什么?”

卿羽尘摇了摇头。

夜宇皓的眸色暗了暗,沉声道:“就是这样一具没有呼吸、没有体温、没有心跳的外壳,根本不是我想要的。”

卿羽尘听了十分愧疚,毕竟小徒弟原本是活人,若不是自己当初一剑刺死了他,他也不至于变成这样的身躯。

夜宇皓继续说:“我希望自己可以陪着师父一起吃东西,可以给予师父温暖。”

“唉。”卿羽尘闻言,也伤感起来,“可惜这世界上没有把死人重新变活人的方法。”

“不,有的。”夜宇皓神情认真地说,“这世上有死体复活的方法。”

卿羽尘没想到还真有,他瞪大了眼睛。

夜宇皓告诉他,有一个树妖巫医能让鬼族炼化出来的身体拥有活人的特征。

“既然有,那就快试试啊!”卿羽尘看起来比小徒弟还激动。

“可是……”夜宇皓为难地望着卿羽尘,“这种复活死体的术需要用到亲近之人的血。”

“亲近之人?”卿羽尘想起阿甲父母双亡,“必须是亲属吗?”

夜宇皓摇头:“不,只要关系亲近就可以,还必须是人族,并且自愿献出自己的血。”

卿羽尘笑起来,拍着自己的胸脯:“那你发什么愁?眼前不就有一个现成的:关系亲近、人类、自愿献血。”

“师父。”夜宇皓眼中闪过一丝感动,眉心依然没有松开。

看到小徒弟还是愁眉不展,卿羽尘又猜测:“需要很多血吗?”

夜宇皓摇摇头:“不,三滴就够了。”

“嗨!”卿羽尘笑起来,豪气地拍了拍夜宇皓的肩膀,“多大点事,不就是三滴血嘛!为师给你。”

夜宇皓望着师父灿烂的笑容,眼底似有波光在闪动。

瞧把这孩子感动的。卿羽尘笑着,又问他:“那树妖巫医住哪里?我们什么时候动身去找对方?”

夜宇皓:“今晚师父好好休息,明天我们一起去!”

晚上躺在床上,夜宇皓还是一副心潮澎湃的样子,他拉住卿羽尘的手:“师父,让你受苦了。”

卿羽尘感到好笑:“不就是三滴血嘛?受哪门子苦?”

夜宇皓为难了半天,才道:“因为取血的过程,有一点疼。”

“嗯?”卿羽尘望着对方,他隐隐地觉得,自己好像不该那么快夸下海口。

夜宇皓深吸了一口气,有点艰难地开口:“需要的是,师父的心头血。”

“……”卿羽尘捏了捏太阳穴,“可是血液不是流遍全身的吗?这怎么区分哪些是心头血?”

“树妖说,必须要从心脏部位取出来。”

卿羽尘开始莫名地心口疼,要不咋说修仙世界跟现世就是不一样,取血位置这么讲究。

夜宇皓望着卿羽尘的表情:“师父,你要是觉得为难,我们就算了。”

“怎么能算了?”卿羽尘一咬牙,“能让阿甲再次拥有人类身躯,也是为师的愿望!”

第78章 复活的身体

第二日,师徒俩一同坐上了由骷髅马拉的黑色马车,前往了树妖所在处。这次赶马车的不再是骷髅车夫,而是飞甲。

树妖生活在冥界与妖界交汇处,妖界不似冥界那样全天候都像夜晚,和人界一样,有正常的白天。也因此,两界交汇处形成了独特的天象奇观——位于冥界的这一片天空是黑色的天穹,然后就蓦地过度到妖界的青天白日。

一半黑一半白的天穹下,是一片密林环绕的水塘,塘里有两朵巨大的粉莲花苞,花苞沐浴在妖界的日光之下,在一明一暗的光线的衬托下,这异于其他花朵的庞大体积显得十分醒目。花苞大到什么程度呢?几乎可以塞一个成年人进去。

树妖就站在这片水塘前,穿着曳地的长袍,长袍上缀满叶子,插了一脑袋树杈一样的头饰,皮肤苍白泛着青,容貌非男非女,看不出性别。

“钱准备好了?”对方一开口,就是介于男性与女性之间的嗓音。

“准备好了。”夜宇皓手一挥,地上赫然出现几个大木箱子,这都是他从储物戒里取出来的。

树妖打开其中一个箱子,看到里面满满的鬼玉,满意地点点头:“嗯,不错。”

卿羽尘忍不住悄声问徒弟:“鬼玉不是在冥界流通的货币吗?它一个妖精,要冥币何用?”

那树妖耳朵灵光,不等鬼王开口,他先抱着肘说话了:“这你就不懂了吧,我可是在妖界和冥界都做过生意的,再说,那冥界有不少好物,需要冥币来买。”

“这倒是。”卿羽尘想起自己就在冥界,买了不少好东西。

“我丑话说在前面,复活死体的仪式一旦开始,中途就不能停下或退出,否则双方都会遭到反噬。”树妖说。

夜宇皓有些担心的看向卿羽尘,卿羽尘给了他一个“你放心吧”的眼神。

树妖交代完注意事项就用手一指水塘中那两朵花苞,说:“你们两个,各自进一朵。”

师徒俩各自走向一朵花,原本紧闭的花苞展开了,卿羽尘坐了进去,他刚刚坐进花心,花瓣又自动合拢,他趁着花瓣没有完全闭合之际,望了一眼另一朵莲花,看到夜宇皓坐在其中,也正望着他。

花朵完全合拢,卿羽尘也彻底看不见小徒弟了,他心里竟有些不安加不舍。这种感觉就好像他们在动一场手术,他要为小徒弟捐献重要器官,手术前看对方最后一眼,既担心对方手术能否成功,也担心自己能不能下得了手术台。

卿羽尘当然明白,这是自己在胡思乱想,所以他也就想想而已。

花瓣倒是不厚,光可以透进来,因此卿羽尘就算被包在花里面,也能看清花里的东西,他看到一根手指粗细的管状物朝自己伸来,这根绿色管子的顶端带着金属样的尖刺。

树妖的声音自管子上发出:“脱掉上衣。”是命令的语气。

“你是打算用这玩意取血吗?”卿羽尘盯着那管子尖端的刺,觉得这刺的粗细跟筷子差不多了,不由得心里发寒。

“是。”树妖回答,“所以快点把上衣脱了。”

卿羽尘紧张起来:“你该不会是打算把这玩意戳进我的心脏吧?”

“不然呢?”树妖反问。

卿羽尘咽下一口唾沫:“这得多大伤口?会不会失血过多?”

树妖不满:“你也太小瞧我了,取完了三滴血,我自会帮你堵好伤口、止血。”

卿羽尘又恳求:“我怕疼,先打个麻药吧。”

“麻药?”树妖的语气里透着好笑,“死体复活术不会用到麻药。”

“啥?!”卿羽尘惊了,“就这么清醒着扎吗?”

“你是捐献血液者,代表着‘生’,必须保持活力,也就是清醒。”树妖理所当然地解释着,“鬼王没有告诉过你吗?”

“他只告诉我,取血的过程,有一点疼。”卿羽尘望着那根筷子粗的“针头”,心里边泪奔:这明显不是有“一点”疼。

“你要临阵放弃也不是不可以。”树妖的声音含着警告的意味,“复活术无法进行,你自己跟鬼王解释,本妖是不会退钱的!”

卿羽尘想起他对小徒弟的保证:罢了罢了,话已经说出口,怎可出尔反尔,不守承诺?

他退而求其次:“能不能借我一个东西咬在嘴里?”

另一根藤蔓一样的东西卷着一根金属卷轴,递了进来:“你咬这个吧。”

卿羽尘深吸一口气,在心里对自己说:没事儿,只当在现世中做了一次不打麻药的心脏照影,没什么大不了。

他接过卷轴,咬在嘴里,然后脱掉了上装。

那根筷子粗的针头靠了过去,卿羽尘不敢看,只好闭起眼,在心里不断鼓励自己:四千级台阶你都跪过来了,这点痛算什么。

冰冷的金属接触到皮肤,卿羽尘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颤,下一秒钟,他的脑子里仿佛有个小人唱起了维塔斯的《歌剧二》的高潮部分。

卿羽尘嘴里的卷轴差点落下来,他拼命咬住嘴里的东西。

疼啊,比想象中痛多了!四千级台阶至少还有个循序渐进的过程,这个一上来就要人命啊!

卿羽尘疼得想打滚,又不敢乱动影响了取血,只好不断加大施加在卷轴上的力,双拳拼命攥住腿上的衣料,以期转移自己对疼痛的注意力。

他从小身体就不好,小时候经常被父亲拎去医院,没少挨针,自认为耐痛能力还是很强的,但此刻他却疼得想撕心裂肺地尖叫,眼前一阵阵发黑,脑袋里也跟着一抽一抽地,随着金属探头的深入,这种疼痛还在加剧。

卿羽尘欲哭无泪,因为眼泪都变成冷汗,顺着光裸的脊背,流得跟小瀑布似的。

难怪形容疼痛,有一种说法叫“疼得钻心”,这次可是货真价实的钻心。

作者感言

不存在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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