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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上谦和的神情僵了一瞬,季旬转而挂上带着几分忧虑的淡笑,

“陛下,不说白芷先生在诸国内都得学习拥戴,就说在周国,白芷先生曾对他们有救命之恩,如今秦、周两国家各自屯兵与泗水两岸,稍有不慎便又可能是战火连绵,”

季芜没忍住在心里给梁王点个赞,巧妙的转移了关注点,同时还内涵了自己一把。

只是可惜可惜,梁王不知道凤歧真正的身份,也不知道她马上就要封凤歧为帝师。

季旬抬头看着笑的一脸灿烂的季芜,心中咯噔一下,季芜的反应不应该是恼羞成怒吗?怎么这个笑给人毛骨悚然的错觉。

季旬定下心神,看向季芜的眼神中多了些微探究与警惕,季芜今日的神态似乎都与以前大不一样了。

比以前更像一国之君了~

“梁王多虑了,难道梁王专程上朝是为了这件事?”季芜笑意盈盈看向季旬,看起来极其像是极其亲切的在和梁王拉家常。

梁王的封地在陕南,按照礼制新主登基后,他就不该再上朝,该去封地了。

可偏偏梁王有恃无恐,虽然不上朝了,但仍活跃在都城,与朝中重臣交往甚密。

而之前原身本来就是极其随性狂悖的人,认为自己手中握着军政大权,梁王翻不出什么水花,所以季芜不提的话,朝中大臣就更不会提了。

现在突然被季芜提起,气氛顿时微妙起来。

被当成背景板的大臣们,屏息凝神低头:二位大佬继续,我们只是工具人。

季旬歉意的笑了下,语重心长又十分懊悔道,“陛下,臣弟实在是太担心大秦社稷了,故此得到消息就上朝了,却忘了礼数,还请陛下降罪,”

说着,季旬拔高音量跪了下去,以头磕地,忧国忧民的姿态做了十成十。

响亮的磕头声过后,是诡异的寂静。

季旬保持着跪地磕头的姿势一动不动,而季芜浅笑着看着殿内的大臣,目光直接略过了季旬,就好似没看到一般。

持续了大约半盏茶的时间,有梁王派系的朝臣憋不住了,“陛下,梁王今日之举虽有违礼制,但也是情急之下,出于为秦国边境的考虑,”

“哦,”季芜漫步经心的应下,仍然没有让梁王起来的意思,反倒是招了招手,让一旁的小太监宣读圣旨。

又细又尖的声音,恰到好处的刺入每一个人的耳膜。

随着小太监话音落下,季芜好整以暇的看着台下众人堪称百花争妍的脸色。

理了理袖口,欣赏够了,季芜才慢悠悠道,“宣帝师吧~正好让梁王看看,朕亲自拜的帝师是何等风姿,”

“宣帝师白芷,”

音量不自觉的提高了上去,众人听着,只觉满是炫耀之意。

又觉得不解,白芷谋士久居青阳山,诸国政客常有去拜访的,却没有一人能请的动她出山。

而季芜将人虏回来的举动,无疑是将这些文人谋士的傲骨踩在地上践踏,按常理来说,应该是会更加憎恶季芜才对,又怎会答应任职秦国的帝师。

众人耳朵竖的尖尖的,低垂着头,脖颈以一种微妙的弧度朝着殿门口扭去。

清浅的脚步声不疾不徐,似是踩在了人心尖尖上。

一袭玄色的帝师朝服,头发半数被镂空玉质的发冠束在脑后,眉目清雅灵逸,漫着淡薄的端庄威严感,群裾摆动时却又恍若世外之人误落人间。

梁王跪着,而众大臣因为季芜刚才的怒气垂着头,偌大的太和殿,季芜与凤歧遥遥对视,波澜不惊之下是暗潮汹涌。

“陛下,梁王殿下跪在这是何故,”浅浅淡淡的语气,凤歧看似是随口一问。

梁王跪在殿前已经有许久了,汗珠从额前,颊边滚落,而现在又正值最热的天气,虽然殿内放了冰块,也起不了多大作用。

所以凤歧一走进来,看到的就是季旬非常狼狈的样子。

听到凤歧的话,季旬伏着的身体好似快速的颤了一下。

“哦,帝师不提醒,朕还忘了梁王还跪着呢,朕与梁王情同亲手足,虽然梁王失了礼数,朕又怎会真的怪罪,”季芜装作恍然大悟的的样子,连忙让梁王站起来。

梁王从小就是养尊处优的人,季芜头一次这么光明正大的敲打他,不仅脸不好看,跪久了的膝盖,刚站起来也是摇摇晃晃的。

早就没有半点儒雅风度可言。

凤歧看着季芜隐在眸底的狡黠笑意,不自觉的,唇也跟着飞快的勾了一下。

现在的季芜,似是比儿时有趣了不少。

作者有话要说:啊啊啊啊,断更了断更了,不能怪我,要怪就怪我女朋友,她太缠人了,作为一个猛1,当然得先陪女朋友

明天开始恢复正常更新,更新时间晚九点或者零点~

 

 

第26章 

季芜不仅在早朝上宣布了凤歧帝师的身份, 同时宣布凤歧将担任本年科举的主考官,统领大选一事。

这个诏令一出, 顿时掀起了轩然大波。

从早朝时百官骚动,到街头巷尾的小茶馆里,白芷帝师的名号在短短几日内迅速传遍了秦国的郡县。

天下学子, 苦读二十余载,等的就是一朝登科中第,能够跻身天子脚下, 不管是为己还是为天下, 都有了最起码的资本。

而这无数人的命运, 就这么轻飘飘的被季芜交到了凤歧手中。

依着白芷先生原来的名声, 褒多贬少。

而这几日朝臣的拜帖像雪花一样飞入未央宫,凤歧独独接了梁王的拜帖, 其他的都被拒了。

季芜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在军机处看军事布防图。

陕南地处西南腹地,乃三江四源之地,水土肥沃,物产丰富,同时有着极其便利的水陆交通。

整个秦国再也找不出像陕南一般, 养二十万大军也绰绰有余的地方。

季芜修长素净的指尖沿着泗水往上,停在了老虎口关隘。

原身将季旬的封地定在这里,一是为了安抚季旬背后的势力,二则是为了让季旬替自己养二十万大军。

是的,没有听错, 让恨不得食血啖肉的对手给自己养二十万大军。

根据记忆,季芜知道原身在陕南军力安插了很多奸细,可和二十万这个基数比起来太过微不足道。

季芜不知道原身的狂傲和自信是哪里来的,沉吟了一会,对着一旁的心腹道,“传朕符令,让杜威尽快动身,带上他的军队偷偷驻扎到老虎口上,”

“是,陛下,”一旁伺候的男子脚步匆匆,下去草拟诏令,心中的惊骇骤起,却一点都不敢表现出来。

陕南四面山峦重叠,想要快速调兵的话就只能走水路,而老虎口关隘则是陕南水路的咽喉。

现在季芜将自己手中三分之一的军队调往那里,男子不敢再想下去,抬头看了一眼天上的艳阳,脊骨上寒意窜起。

脑中升腾而起的念头萦绕不散,这都城的天,看起来又要大变了。

季芜到未央宫的时候,梁王才到没多久,站在凤歧身后,微仰着头很是享受的神情。

“呵~,”季芜唇侧勾起一个浅浅的嘲讽弧度,不知道为什么,季芜心里无端生出一股怒意,眼前的这副场景刺眼的很。

凤歧换下了朝服,一身白衣,身前置着一架古琴,素手拨弄,清泉之音缓缓淌出。

宫人见季芜来了,张嘴就要通报,被季芜先一步拦下了。

梁王现在仍有随意出入秦宫的特权,名曰探望贞仁太后,在朝臣和百姓心里这是梁王孝顺的体现。

季芜缓缓迈步往庭中凉亭走去,悄无声息,突然出现在梁王身后,声音幽冷,如突然出现的鬼魅一般,

“刚从云霄宫那边回来,太后的喘症好像更严重了,朕以为梁王进宫是为了去探望太后呢?”讥讽

嗡~凤歧手中的的弦突然脆响一声,绷断了。

梁王只觉背后一阵阴风袭来,腿猛地发软,下意识的跪下了,声线带着些微的颤意,“陛下,”

作者有话要说:嗷嗷嗷,明天日六,因为对象要开始出去工作了

实话实说,当攻也很累~腰酸背痛~

 

 

第27章 

斜睨着眼, 季季芜漠然道, “怎么,梁王还不赶紧去看看太后吗?”

准备好的说辞还未说出口就被堵在腹中, 季旬的脸色由红转青, 特别是当他看清楚季芜眼中的讥讽时, 脸色愈发难看。

恨恨的走出未央宫半刻钟后, 季旬突然停下了脚步,恍然大悟般喃喃自语,“我为什么会怕那个卑贱的东西,”

神情不甘且阴鸷,让两旁的经过的宫女与侍卫纷纷加快了脚步避让。

走到太后宫中时, 季旬已经冷静下来了, 越想越不对劲,季芜什么时候有让自己惧怕的气势了。

心中波澜乍然翻起,季旬心中的戒备愈来愈深。

而在季旬离开后,季芜朝着凤歧缓缓走过去, 笑容清浅。

季芜似是意有所指, 又似是无意讥讽, “姑姑, 莫不是你真以为凭季旬的窝囊样子能坐稳秦国的王位, ”

突然弯下腰靠近,季芜温热的灼息从凤歧颊边擦过,看似要行非分之举的行为落了空。

凤歧错愕的别过头避开,红唇翕动着, 怔了几瞬才恢复常态,冷淡的声线中蕴藏着刻意的疏离,“陛下,你逾矩了,”

吐息之间,是令人愉悦的淡雅香气。

季芜也不恼,维持着弯腰俯视着凤歧的姿势,抬起手轻捻着凤歧垂落在一侧的发尾,拿至鼻端,轻轻嗅了嗅,“姑姑,你真香,”

才平复下去的惊愕再次泛起,凤歧被迫仰起头看着季芜明亮的眸中似昏暗海面上破开的天光,搅弄着风云。

“陛下,你到底想干什么?”往后退了几寸,凤歧皱起的眉与冷冷的声线蕴着恰到好处的薄怒。

极度的理智与冷静之下,凤歧需要尽快揣测到季芜的心思,同时又要游刃有余的维系着两人间脆弱的半胁迫关系。

季芜突然往后退了几步,脸上漫开无害的笑意,瞥到古琴上溅落的几滴血迹时,笑意凝滞了几息。

复顷才道,“姑姑,你多心了,我只是想与你就事论事,探讨一番罢了,毕竟,对王兄我可是嫉妒的很,他何德何能值得姑姑给他谋划呢,”

作者感言

阿娴大大

阿娴大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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