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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原始做代购 翻云袖 3662 2024-05-14 00:00:00

几个字,又很快停住了。

他想起来这位巫听不懂他们在说些什么。

乌罗看了看手里印着说明的葡萄糖口服液,神情复杂地看着漆枯“你想要这个玻璃瓶?”

漆枯只是茫然地看着他。

乌罗站起身来,把掰下来的玻璃瓶头部递给他“小心开口啊,容易割伤。”

至于整只玻璃瓶,他还是收了起来。

漆枯得到这个半圆形的小小玻璃片已经觉得非常满足,他难得微笑起来,刚打算继续跟上众人的脚步,就忽然悬空起来,等回过神来已经被人揹在身上了。

接下来的路程并没有什么意外发生,他们这群人的战斗力足够猎杀一个大型狼群,平日里落单时还能打打秋风,要是跟这样一支队伍撞上,绝对是十死无生。

许多猛兽都在山头看见过这支队伍,最终还是退走了,它们并不愚蠢。

漆枯正如他们的部落所说,身无二两肉,从没参与过狩猎,体力比女人更差些,而且不爱说话,要是不盯着他,他就能把自己走晕过去。默嫌麻烦,就干脆揹着他,除了休息喝水的时候基本不让对方下地,这样走起来反倒快些。

弱者在这个时代就只能这样。

乌罗的体力同样跟不上部落里的人,他能够心安理得地让别人付出劳动,是因为他拥有足够的知识回馈这个世界,如同报酬一般,所以并不觉得窘迫。他凝视着沉默的漆枯,大概能明白对方试图证明自己是个有用的人,最终却只能反反复复地失败,唯一能证明的只有这些毫无意义的努力。

科技归于原始,并不只是单纯地剥夺人的便捷,所更改的东西不单单只是二十四小时的水电、在家里就能网购全球、出行可以迅速往返等等的便利,还有人的尊严跟骄傲。

如果是在现代,漆枯可以接受教育,做一个文员,或者自学些什么,机会多得是,他可以靠努力让自己活下去。

然而在这个时代,他既不能成为巫,又没有能力做一个狩猎者,便成为部落可有可无的拖油瓶。

漆枯没办法实现任何价值,便成了一件可以随时抛售的商品。

乌罗忽然觉得有点惆怅,他以前没完没了地抱怨着如同死水般的工作,厌烦一成不变的人生,偶尔会看看网际网路编织的美梦,等待着中年过后计划好的诗与远方。如今才发现,诗与远方也需要那个世界去支撑,像是现在这样,叫生活跟痛苦。

他实在应该多享受下那个社会的,到楼下就能买到热腾腾的食物,待在家里就可以看遍五湖四海,开启电视能看到各种各样眼花缭乱的世界。

虽说房贷车贷跟工作压抑得人抬不起头来,的确过得不算太舒坦,但没必要为性命殚精竭虑,更不必为吃穿发愁。

那个世界自然有不好的地方,有令人深恶痛绝的缺点,有许多无法避免的问题,然而它从未令乌罗担忧生计,更不会叫他时刻面临死亡威胁。

乌罗真的十分想念医院消毒水的气味,尤其是在每次接受伤患跟病人的时候,他又没读过什么医生宣言,凭什么要去负担人家的性命。

路过高脚小楼的时候,大家都不愿意过去,完全不需要看表情,只需要感受就能意识到强烈抗拒的力场在无限扩张。琥珀远远站在山坡上,一脸高深莫测,实则什么都没有想,她拍着乌罗的腿,认真地告诉他“你一个人,去。我们等你。”

乌罗“……说好的部落爱呢?”

“部落爱?”琥珀纠结地试图嵌合自己学到过的词,“不落哎?那是什么?”

乌罗惆怅地说道“没什么,是我的愚蠢。”

漆枯这时候可以自己走了,他跟青询问过路程,绿茶也不愿意老揹着个男人,两个人堪称是一拍即合,于是绿茶极干脆利落地将人放下来。可能是因为漆枯最为弱小,他对学习也最为上心跟努力,很快就掌握了短句,加上他习惯帮女人们一起煮食,女人们很快就跟他熟悉起来。

连山部落也有陶器,不过只有一个,不像是日月部落这么多,也没有这么常用。

漆枯一瘸一拐地走过去询问青,他这几天被带着背揹走走的,其实也走了不少路,运动量比乌罗这个长期代驾的要大多了,实在是肌肉发酸。

“那是‘木格’的地方。”

木格是连山部落的语言,意味着危险者。

婕漫不经心地回应他“你以后不要叫他‘木格’,那是你以前那个部落的话,我们部落叫他阎。”

这些话是婕拆开,陆陆续续与用两种语言分别解释给漆枯听的。

“阎?”漆枯茫然地看着她。

婕点点头道“是啊,巫说,阎就是死亡。”

漆枯大概了解过来,他们叫做“木格”的男人,在这个新部落里叫做“阎”。

“巫,走,什么?”漆枯断断续续地询问着,他对这种新语言还掌握得不是很顺畅。

“狼是阎的。”旁听了一会儿的青快嘴回答道,“他借给我们巫的,现在要去还。我们巫也借了棉被给我们,不过我们好久前就还完了,现在不欠了。”

蚩对这些词敏[gǎn]些,纠正青道“被是买的,不是借。”

青对这些不在乎,就耸耸肩膀,随蚩纠正。

漆枯只是听着他们说话,这种语言才刚学不久,他没能完全掌握,只零星听懂几个字,还没办法立刻反应过来,只好沉默。

他看见那头巨狼从慢走变成了跑,而后呼啸在风之中,那怪模怪样的巫稳稳坐在它身上,远方的光芒处忽然走出来一个人。

那是木格。

漆枯仍然记得那个男人,他们战战兢兢地带着皮毛与猎物来到这个地方与木格交易过一次,他并不比任何人高大,也没有远超寻常的健壮,可看起来就是与他们不太一样。

那时候木格坐在鹿身上,那头鹿的角就像张扬的树,茂密而丰盛,而木格的四肢如同白树树干,他的眼睛是烧尽的骨灰,在阳光下依旧显出令人恐惧的死寂。

青藤与皮毛化为他手中的武器,枝柳如同星辰般消失在猛兽的肚腹之中。

木格会守卫他们的交换,确保不会发生意外。

在水那边的部落离开时,漆枯听见了从未听见的声音,从木格嘴唇上的骨头里发出来,那是一根很空的骨头,有几个洞,木格捕捉风,迫使它们为自己吟唱。

那声音很曼妙。

后来连山部落的巫就将木格遗落的骨头拿走了,他没能抓到风,只能唱出嘶哑干涩的鸟叫。

今日木格仍坐在那头巨鹿上,他是来迎接巫的。

漆枯被自己荒诞的想法吓了一跳。

要不怎么说距离产生美,现场其实远没有那么和谐,阎挑着眉看向乌罗的手掌,而留君呜咽着,试图用嘴去拱主人的腿撒娇,被不耐烦的大角鹿撞开,那一对大角差点没把乌罗顶下去。

乌罗默默摊开手掌,一簇狼毛在他被汗水湿透的掌心里,黏得密不可分。

“不怪我。”乌罗简洁明了地推卸责任,“它自己突然疯跑起来,又没有鞍跟缰绳给我,我只能抓毛了,就这样我还差点掉下去呢。”

留君的脖子上极明显地秃了一小块,看不到面板,只是毛发比起周围略显稀疏。

“还不算太丑。”乌罗翻身下狼,搓搓手把狼毛吹到风中去,销毁证据后一本正经地说道,“还是好帅气的一头狼啊。”

阎就这么淡淡笑着,等他扯淡到闭嘴,这才下来摸了摸留君的脸,巨狼哽咽着钻到主人怀里撒娇,把自己当成一头还没断奶的小狼崽。

场景略有点像小学生被恶霸打了后找家长诉苦。

乌罗有些尴尬,急忙转移话题“狼我给你送回来了,报酬是你自己不要的,我这实在没什么东西,也就不客气了。”

“先别忙。”阎冷淡地唤住他骚动的脚步,手指慢慢梳理着留君的狼毛,“你有看到一支笛子吗?骨头做的。”

乌罗立刻回答道“果然是你的笛子,我还以为留君突然想啃骨头了。”

阎看看他,又看了看留君,似乎有些惊讶“你居然管住了他?”

“不是吧。”乌罗抱胸道,“你居然真是准备坑我来的,要是我管不住留君,让它当众把人家巫的笛子抢了,那我们还回不回来了?换不换人了。”▓思▓兔▓网▓

阎淡淡道“怕什么,留君会送你们回来的。至于换人,又不止他们有人。”

“奇了,你这么能耐,怎么不自己去拿?”

阎的手顿了顿,漫不经心道“那倒没有重要到这个份上。”他的脸从巨狼的脑袋边展露出来,似笑非笑,“只是支笛子罢了。”

“那你还要我帮忙?”乌罗不悦道。

“我不喜欢自己的东西被别人占着。”阎慢悠悠道,“哪怕是我不要的。”

他站在原地,很快又看不见了,那两头巨兽实在是有点碍事,乌罗有点烦躁地推开留君凑过来的大脸,不知道自己打哪来的不高兴,于是冷冷道“我可没有笛子赔给你。”

“不要紧。”阎的声音轻而飘,仿佛捉摸不透的风,“就这样吧。”

他往回走去,留君毫无半点留恋地撇下乌罗,至于大角鹿,它压根一个正眼都没给这位客人。

乌罗简直要心肌梗塞。

白眼狼果然不是随便叫的,大家好歹快九天的驴友交情,不要求多么眷恋,起码走的时候打个招呼吧?

蹭血的时候那么热情,现在见着主人,眼睛跟脑袋都花了?能有出息点吗?求你了狼哥。

会吹笛子了不起?

罗哥十岁的时候还会吹口琴呢。

乌罗恶狠狠地踢了块石头,觉得有点不爽,深究其原因可能是他觉得自己被阎利用了,不过老实说,人家养的狼给他当了几天便宜脚力,还帮忙捕食,这便宜已经赚大发,实在没理由生气,可他就是不高兴。

琥珀对巫跳着脚回来这个突发倩况有些震惊,她左看右看了会儿,见巫的身上没有别的伤势,聪明地推理出一个结论“你被狼,踩了?”

“不。”乌罗幽幽道,“我被石头砸了。”

琥珀惊讶道“石头为什么打你啊。”

“因为我踢它。”乌罗觉得自己似乎在进行什么弱智的对话。

琥珀恍然大悟后,继续问道“那你干嘛踢它。”

乌罗一言难尽地看着琥珀,诚恳道“因为我想自杀。”

“自杀是什么?”

乌罗试图悲惨地嚎啕一声,最好把琥珀吓得头昏脑涨,然而他已经是个成熟的大人了,最终只是平静地说道“没什么,我们赶紧回去吧,出来都这么久了,不知道部落里翻天了没。”

算上往返六天的路程,他们已经离开部落差不多十来天了,不知道那两只肉兔怎么样了,还有他的小菜田。

奇奇怪怪的。

琥珀在心底悄悄评价乌罗,她总觉得乌罗见过阎之后总会变得有点古怪,又说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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