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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愁歌 鹤衔笺 3652 2024-05-22 00:00:00

书名:开愁歌

作者:鹤衔笺

标签:原创小说、BL、长篇、完结、现代、狗血、主受视角、强制爱、荤素均衡

简介:打工挣钱忍气吞声只为给妹妹做手术

我一度以为身体残缺是自己被抛弃的缘由,最后却发现上天予我天煞孤星一般的命运才是我最大的不幸。

带着妹妹艰难在世间求生,所求不多,不过温言软语、执手而栖。

有个禽兽,十六岁那年横冲直撞,碾碎我坎坷脆弱的少年时期。

有个骗子,二十二岁那年小意温柔,折断我来之不易的一点真心。

最后一个,是个心肠分明柔软、面上却不肯给我半分好脸色的混账。

我有最妍然的颜色,最缱绻的名字,其实也该配一颗最冷漠的心。

秋风吹地百草干,华容碧影生晚寒。

我当二十不得意,一心愁谢如枯兰。

第1章

这个世界上有些人天生被称为倒霉鬼,放在古代可能叫天煞孤星,放在现代一般被称之为冤种。

很难过,我就是这么一个大冤种。

边祈云找我的时候,我正在图书馆写文献综述,写生写死。手机开了静音,我完全忘记了自己的其他社会关系,以至于等他怒气冲冲又忍无可忍地打电话过来的时候,我已经错过了边少爷至少十条消息。

他的语气冰冷到极点,其中的怒气完全不加克制:“七点你到不了,就再也别来了。”

我连滚带爬收拾了电脑包就跑。

开玩笑,我怎么敢不去。边祈云脾气是差点,但是这么几年以来他是我遇见过最阔绰的雇主了。淼淼的药费、我们俩的生活费全靠大少爷一高兴,从手指缝里漏下一点。

我也没敢再省打车的钱,一路火花带闪电奔到了校门口,直接拦了辆出租车就往上跳。锦州大学在锦市老城区偏西,边祈云住的颍川华府在东,一路过去就算不堵车至少也是四十分钟,更何况我现在正撞上晚高峰。

要命。

我在心里算了算这个月的奖金,痛苦地捂住脸。

出租车大叔看我满面愁容,估计是心生恻隐,在等红绿灯的时候好心安慰我:“年轻人,要积极,生活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

我强颜欢笑算作应答。

“何况你又长这么帅。”大叔看清我的脸,愣了愣,再接再励夸道:“更加不应该烦恼了。”

我这次笑都笑不出来。

一般来说,在这个看脸的社会,被人夸长得好就算不是件好事,也不应该是什么坏事。

我除外。

我上大学以后才懵懵懂懂地明白这个道理,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美貌在任何时候单出就是一张死牌,更别说我的开局除了颜值,其他数值都堪称稀碎。

我是个父母不详的孤儿,记事起就呆在福利院,因为生得实在太好,每次有好心人来做活动,院长和老师都把我当成招牌一样捧出来。她们是一片好心,想给我找个好人家,但奈何我自己不争气。

双性人,雌雄同体,虽然在外表上展现出明显的男性化特质,但是我身体上多的那个器官骗不了人。

一直到六岁我都无人问津,到了后来,院长为了照顾我的自尊心,开始故意为我遮掩行迹。无他,但凡来到福利院、想要领养小孩的家长,只要见我一眼,就必然会询问我的名字,以及惊异我为什么这么大了还留在这里。

院长不得不一遍又一遍地、隐晦而痛心地说起我的缺陷,然后换来那些中年男女震惊的、同情的、嫌恶的打量。

六岁,淼淼的父母踏进福利院,仔仔细细看完了我的资料,安静平和地告诉院长:“我们想收养这个孩子。”

院长那会儿好像已经六十多岁了,到了退休的年纪但始终放不下心退休。她本来已经做好了又一次听到“还有别的符合条件的孩子吗”的准备,淼淼的妈妈这句话顿时让她的眼睛都明亮了几分。

她花白的头发都随着激动的脸微微颤抖:“您二位确定吗?晴晴是个非常早慧而且懂事的孩子,很早之前他就知道自己的问题,所以我们一直不敢让家长们试试和他接触,怕孩子被抱回来的时候太过伤心——”

“确定的,请您放心。”淼淼的妈妈继续说,目光落在一旁缩在高脚椅的我身上,温和平静得像一泓湖水:“我们的女儿也有残疾,如果晴晴是个健全的孩子,我们反而害怕以后淼淼拖累他。两个各自有遗憾的孩子,才能在漫长的生活里相依相守。”

院长立马看向淼淼的爸爸,那个浓眉大眼、看起来憨厚踏实的男人搓了搓手,支支吾吾了两下,憋了半天才说:“我听我老婆的,她说的准没错。”

我就这样成为了淼淼的哥哥,姜家的儿子。

我不知道我是被抛弃在福利院门口,还是被其他社会团体送过来的。但是院长说我来的那天是七月初七,一个艳阳高照、风朗气清的晴天,这在夏季台风频繁过境、暴雨连绵不绝的越市是极其罕见的,所以院长给我起名叫晴晴。

她说我实在长得太好,她以为是个小姑娘,后来发现我是个男孩子的时候,晴晴两个字已经写在花名册里了,所以就这样定下来了。

淼淼的妈妈、也是我后来的妈妈,是个语文老师,她说男孩子叫晴晴不太方便,容易引起误解,所以在登记户口的时候,给我写下了“姜卿”两个字。

落在户主姜诚、秦安意的后面,姜淼淼淼的前面。

姜卿。

爸妈牵着我进门,弯弯绕绕的教师小区,他们住在一栋逼仄的老式楼里,四层,没有电梯。拐角用水泥镂空出类似于窗户的样子,堆着黑乎乎的蜂窝煤和收集起来准备卖掉的纸箱子。

妈妈给我脖子上挂上一根红绳,绳子上坠着一把亮晶晶的、新配的铁片钥匙。然后爸爸抱来了一个小小的姑娘,单眼皮、尖下巴,瘦瘦小小,皮肤有点营养不良的黄,头发也是枯黄的。

小姑娘迷迷茫茫地睁开眼,妈妈把她的手小心的牵过来,放在我的手里。又小又潮,一点点大,细弱得我都不敢用力,只敢松松地握着。

“卿卿,这是淼淼。”妈妈的笑容恬淡又温和,只是眼神泛着很细密的忧伤:“目眇眇兮愁予的淼淼。”

小姑娘看着我,我看着她,心头震惊。

她的左眼,像笼罩着一层雾气,整个眼睛都是没有焦距的,只有右眼勉强聚起一点光彩,吃力地看着我,声音细细地喊我,“哥哥”。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淼淼,目眇眇兮愁予的淼淼,也是后来我几十年里的命之所系。

出租车大叔把我撇在颍川华府的门口,这种高档小区安保措施太齐全,他进不去也不想进去。我无意为难人家,电脑包往背上一甩就往边祈云的房子冲。

气喘吁吁在门口按铃的时候,很不幸,七点过三分。

门铃应声而开,我在电梯里对着倒映的人影笑了笑,努力端出自己最乐观的心态和最客气的表情,走进了铺着地毯的走廊。

实木大门敞开着,一梯一户的住所就是任性,整层楼都姓边。

我客客气气、恭恭敬敬在门口喊道:“边先生——”

“滚进来!”

我从善如流地滚了进去。

边祈云坐在他那张被我腹诽了很多次“资本家奢侈腐败”的大沙发上,捯饬得利落,半长不长的鬓发整整齐齐往后梳,露出光洁饱满的前额,其下一双深邃的眉眼。他今天也穿着黑衬衣黑西裤,领带被扯得半开,松松垮垮挂在脖子上。更衬得腰窄背直,身量修长。

好一副皮囊。

“迟到三分钟,扣三天奖金。”他冷酷无情地宣布:“你这个月全勤没了。”

好狠的心肠。

我心如刀割,却还只能强颜欢笑,打碎牙齿往肚里咽:“好的,多谢边先生宽容大度......”

他面无表情:“去做你的事,别吵到我,滚。”

我立马滚上了二楼,从楼梯间掏出我的清洁工具,开始履行一个生活助理加男保姆的必要职责。

七点了,他吃了饭,可我没有。

我饿着肚子,我还得干活。

但是没办法,这就是生活。我早就明白了这个道理,作为一个冤种,我能混上这么一口饭吃,不用年纪轻轻就辍学、失业,甚至堕落到会所里卖笑,必须得感谢一些突如其来的善心人。

边祈云的母亲颜夫人就是这么一位好心人。

爸爸妈妈去世的时候,我十四岁,淼淼十一岁。我们两个站在越市那场倾盆大雨中,感觉到生命里那点微弱的火花都被浇灭了。

台风天,全城戒严,道路封锁,路边的棕榈树被吹得摇摇欲坠,半空中全是被吹得旋转的各色垃圾。

我们一家四口躲在家里,看雨点汹涌地打在玻璃上,几乎快把这块老旧脆弱的玻璃砸碎。

淼淼在卧室呜呜咽咽,她难受得话都说不出,但又偏偏习惯于忍耐。十几年的病痛把她驯养得沉默又乖巧,哪怕是痛得打滚、满头满脸的汗水和泪水,也咬着被子尽量哭小声一些。

妈妈抱着淼淼,眼圈通红。爸爸在门口焦灼地打转,几次三番看着妈妈,妈妈痛苦又坚定地摇头。

最后爸爸还是一把抱过了淼淼,颤抖着声音说:“我不能冒一点风险,淼淼的眼睛不能再痛下去了。”

台风和暴雨,骤冷骤热的温度给淼淼带来了一场高烧,她的左眼红得仿佛要滴出血,从昨晚就开始呜呜咽咽的疼。

妈妈跟我说,卿卿,你是小大人了,你在家留守,我们带淼淼去医院,等雨停了,你自己去上学。钱在抽屉里,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我看着他们出门,心里全是茫然。

我想阻止他们,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发着烧、正在哭的是淼淼,穷尽全家之力呵护的一朵最娇弱的花蕊。

四个轮子的小车开在台风天里,就像是被老天爷捏在手心里抛来抛去的玩具。汹涌的雨水隔绝了视线,湿滑的路面没有一点点摩擦力。

我听说爸爸妈妈的车是在快到医院的那个路口冲出去的,只要再开一公里,他们就能到了。

就最后一公里。

一个迅疾的左拐弯,车子被远远的抛出了道路,车门被水泥墩砸裂,半扇门卡在副驾驶上。我的爸爸只来得及扑过去护住妈妈的头,就几乎被钢铁切成了两半。

妈妈胸口那几根肋骨几乎被砸碎,她弯着腰用最柔软的腰腹护住了小小的、蜷缩成一团的淼淼。

我去送爸爸妈妈的骨灰盒的时候,淼淼还在病房里昏迷不醒。处于人道主义精神,爸爸妈妈工作的中学送来了一笔丧葬费,也承诺会让我和淼淼继续免学费读书。但是台风天行车,实在是不在工伤保险的报销范围之内。学校发起了一次捐款,送来了大概够我和淼淼生活一段时间的钱。

作者感言

鹤衔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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