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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枣 熳山里 3681 2024-05-22 00:00:00

“还好,爸妈他们信了我的话,没有怪罪我哥。对于这个结果,我还挺满意的,尽管确实吃了些苦头。”陈藜芦垂首,白皙纯净的面容如林间清晨独自盛开的花朵,缀着露珠的花瓣是他经历了一夜严寒的奖赏。

南坤谨腮帮绷起,冷不丁问道:“真的吗?”

陈藜芦愣住,“什么?”

南坤谨眸光如箭,音调抬高,“我问你,你真的满意吗?阿藜,你为什么要把所有的错都放在自己身上?这根本不是你的错!”

“你从来没越过雷池半步,是你哥他一直得寸进尺,得了便宜卖乖!是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哄诱你,让你们有了第一次便有第二次!是他一直在用言语打击你!也是他在控制你,让你沦陷!你到底有什么错?”

“你唯一的错就是喜欢他那个傻……子!”满腔的愤怒让南坤谨几乎口不择言,要骂出的话又被他仅存的理智生生地憋了回去。

陈藜芦直视着南坤谨爬满红血丝的眼睛,不哭不闹的样子像橱窗里没有灵魂的精美玩偶。慢慢地,他眉眼低垂,神色淡然地说道:“我知道……你说的,我都知道。”

南坤谨彻底坐不住,“那你为什么还做吃力不讨好的傻事?为什么还护着他?”

陈藜芦夹碎了鸡蛋,溏心的蛋黄流出来,仿佛扑洒的眼泪。他想了一会儿,回道:“因为他是我哥。因为我喜欢他,我爱他。”

南坤谨瞬间偃旗息鼓,他怔愣地看向陈藜芦,缩紧的瞳孔如一个旋涡不断地深陷,直至成为一片恐怖的黑。

陈丹玄从过去做出的恶行,但凡陈藜芦能在心里为其减分,一定从满分一千减到负数了。

可即使到现在,陈藜芦依旧没有任何放弃的迹象,依旧如年少时那般用痴缠的眼神望着永远高他一头的兄长。原因是什么,不言而喻。

南坤谨终于明白了陈藜芦的用情至深,也终于知道了为什么陈藜芦明明是所有人眼中冷静自持到极限的人,却会为了陈丹玄冲动一次又一次。

因为喜欢,因为深入骨髓的喜欢,甚至是爱,在永远控制着陈藜芦。

让陈藜芦恢复清醒,除非爱被耗尽,但几乎不可能。

南坤谨唇色发白,半天,他重新拿住筷子,默不作声地吃起早饭,后面绝口不再提关于此事的一个字。

只是在离开前,南坤谨眼神复杂地看着陈藜芦,对他说:“以后有什么困难,别一个人硬撑,和你认识也超过十年了,再见外,我真的会揍你。还有,对自己好点。”

陈藜芦站在门内,愣了几秒,旋即眉眼弯起,摆手道:“遵命~”目送着南坤谨的背影消失在楼梯间。

两个人不知道今日的分别后,再次见面时,一切皆物是人非。

……

十月中旬,正是秋天好时节,陈家决定操办一场规格不算小的宴席,其目的用陈家老爷子的话来说是为了冲冲喜气,散一散家里由于某些糟心事带来的沉闷氛围。

听到消息时,陈藜芦低眉顺眼地站在客厅的角落,默默记下了家宴时自己负责的工作。

他半个身子被阴影笼罩,余光里,他感受到了爷爷不满的注视,感受到了父母失望的目光,还有坐在沙发另一边的男人略带懊悔与闪躲的视线。可陈藜芦对此没有给出任何反应,同样没有说一句话,脸上完美的表情在显出裂痕前便迅速恢复如初,让人看不出一丝破绽。

而他油盐不进的样子愈发激怒陈家爷爷,对方将手中的拐杖狠狠敲向地面,接着低声骂了一句:“不知悔改的东西!”起身甩袖离去。

几分钟后,父母将陈丹玄也拉走,唯独留他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靠门的边缘位置。

陈藜芦习惯了一般笑得凄凉,站了许久,他悄悄走出了大门,仿佛从来没有来过一样。

到了家宴当天,陈藜芦偶然遇到了一位能够真正理解他的男孩儿,是母家那边表弟带来的同学,叫穆霭。

对方年岁比他小了不少,不苟言笑的模样却像个满怀心事的忧愁大人,引得了他的注意。

而且不知为何,虽然是第一次见面,穆霭却与他说了很多话,让他的心情得到了久违的放松。

渐渐地,陈藜芦发现他们在某些方面很相似,比如都背负着一团摆脱不了的黑影在身上,比如整夜的失眠,又比如身上、心里都带着伤……

他们并肩走在树下,聊到投机时,少年忽然没有缘由地问他:“藜芦哥,我们的未来会很好吧?”

他当即愣住。

说实话,他心里并没有肯定的回答,但在看到对方清澈发亮的眼睛后,他鬼使神差地改了口,回道:“嗯,会好吧……”

也在此刻,陈藜芦觉得或许他可以再拯救一下自己。

于是,聚会结束,陈藜芦决定回到老宅生活一段时间,算是他拼尽全力的最后一次“自救”。

第22章、相信我吗?

陈家别墅,男人迈着沉重的脚步走向二层的书房。站在书房前,他犹豫几秒,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进。”

陈丹玄眼眸一暗,旋即打开门,看到了端坐在屋内的爷爷和母亲。

两人似乎知道来人是他,表情没有露出过多的吃惊,陈丹玄也只是将视线垂落,关上门,走了进去。

坐在单人沙发上,陈丹玄没有先开口,等待着面前两位长辈的发话,他明白自己今天被叫来一定是因为之前他与陈藜芦在药库里闹出来的事情。

知道自己逃不掉,陈丹玄索性放松了心态,他想反正自己现在有婚约在身,母亲与爷爷一定不会太责怪他,而他也绝对不会被人传是什么……同性恋。

对于陈藜芦,陈丹玄确实觉得心疼,不过那份心疼远不及流言蜚语对他的打击大,所以他决定在这次事情彻底解决后,他会给陈藜芦补偿。

空气中的沉香木味道浓郁,深红色的家具让整间屋子增添了几分压抑与窒息。

三人间,陈母先与老爷子对视一眼,而后她打破了安静,“丹玄啊,今天把你叫回家里,你应该猜到了原因是什么,所以我们想问问你,你…喜欢藜芦吗?”

陈丹玄默不作声地攥紧了拳,他心脏没有缘由地跳动了两下,又很快归于平静。

直视着对方,陈丹玄狭长的眸子里带着几分笃定,“我对小藜的喜欢,完全是兄长对弟弟的喜爱,并不是我对小雅的喜欢。”

一句话,让在场的其他两位明白了其中的意思:自始至终,都是陈藜芦在一厢情愿。

陈母点点头,似乎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我知道丹玄你是最懂事的。”

一旁的陈老爷子同样满意颔首,但过了一会儿他便收敛了和蔼,蹙眉发话道:“丹玄,你明白陈家绝对不允许藜芦再做出如此败坏家风的蠢事了,所以我和你母亲有一个决定。这个决定或许有些危险,但我们都是为了藜芦好。”

陈丹玄眉心跳动,他喉结滚动,眼睛一眨不眨地望向眼前在陈家一直说一不二的老人,胸口忽然生出不安,“什么决定?”

老爷子沉闷地吐出口气,室内的温度似乎下降了几度,明明在秋末,却让人觉得好似在寒冬般冷冽。

时间过去一刻钟,陈丹玄走出书房,将略微发软的身子倚靠在墙壁上。他用手捂住嘴,苍白的脸上的表情是惊愕与无措,缩紧的瞳孔带着不敢相信。

缓了许久,他抬脚踉跄地向前走,几秒后,他又停下来转头望向一旁窗外的花园景色,迷茫地喃喃自语道:“真的要这么做吗?”

庭院内的金丝皇菊开得烂漫,层叠的黄色像炸裂的火焰燃烧了萧瑟的秋,为其平添了几分独特且诡异的浪漫。

视线扫过一朵朵盛开得刺目的灿烂花束,慢慢地,陈丹玄仿佛想通了什么。他收敛了愕然的神情,回过头直视着走廊的正前方,眼神中带着像是残忍的决绝,冷声开口道:“抱歉,小藜,再原谅我一次。”

一次就好,往后的所有时间,我都会用来弥补你。

脚步声再次从诺大的房子里响起,带着无知的彷徨通向令所有人都意料不到的未来。

……

难得在秋天回到老宅,陈藜芦彻底没了压力,只管自己过得开心。

然而对于此刻的陈藜芦来说,简单的快乐才是最难的。

厨房的灶台上,正用小火煎着参芪术草几种中药组成的归脾汤,淡淡的药香从大开的入户门幽幽地飘到院子内,陈藜芦懒散地躺在摇椅上晃动,闻着熟悉的汤药味,他心里得了几分宁静。

身上的乳白色毛衣开衫为陈藜芦抵挡了秋天的大部分凉气,小院里依然放着他喜欢的老歌,也依然是午后暖阳、大理石桌、石凳、摇椅与茶香……

独独枣树变了模样。

不知道什么时候生了病或招了虫,原本该结果的枣树如今只剩下满枝头的枯黄树叶与几颗零星挂在上面的干瘪枣壳,看样子是离彻底枯死不远了。

陈藜芦抬眼淡淡地望向上方的枯枝叶,浅褐色的眸子似盛了清泉,偶有煽动的光只当是光影错觉。

对于枣树的枯败,他刚开始还想尽力挽救一下,可寻问了几个专业人士,按照对方的要求撒药浇水后,他发现好像并没什么用,枣树甚至愈发地枯萎,于是陈藜芦近来也放弃了。

的确有些惋惜遗憾,不过枣树年龄大了,院子里一年四季除了他更没什么人来照顾,所以或许是寂寞了,才生出要离开的念头吧?

陈藜芦幼稚地猜想,修长白净的手指并拢拿起身旁变温的茉莉绿茶品了一口。

他过去总喜欢喝红茶,对绿茶只有与那个人在一起时才会饮上几盏。看来,即便是双胞胎,口味也会与性格一样完全不同。

自嘲一笑,陈藜芦放下汝瓷茶杯,重新闭上眼睛躺回摇椅内,打算眯一会儿。

不过,虽说眯一会儿,陈藜芦的心思一直没停过。

医馆他暂时不能去了,有爷爷的禁令再加上他心情的烦闷,估计看病也看不好,只得将其交给其他几位医师和江郁金照料。

而自从他从祠堂跪了一下午还挨了顿罚后,本家又安静得让他觉得奇怪。按理说,他的母亲不是一位沉得住气的人,应该在上次宴席结束后就找他谈话了,但是到了现在,陈家的长辈都放任他在外面乱跑,也没传来让他回去受教训的消息。

所以,他们在打什么算盘?

陈藜芦浅粉色的圆润指尖轻点摇椅的竹编扶手,他心思转来转去,半阖的睫毛如鸦羽颤抖。

没过多久,或许是午后的阳光太和煦了,陈藜芦终是没能抵挡得住困意,抱住双臂在摇椅上睡着了。

长期的夜晚失眠,白日里一小会儿的休憩已是难得,陈藜芦呼吸趋于平稳,毫无防备的模样像个不谙世事的孩童,只在襁褓中享受着秋日独有的暖意。

作者感言

熳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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