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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流甜心 正襟危坐的炕 3624 2024-05-22 00:00:00

墙边都是青苔,潮湿得厉害,她将拎着的布包裹摊开在地面,上面零散地堆了一些花,似乎在刚才推搡间被挤得扭扭巴巴,叶子蔫蔫地垂着。老人小心地翻看了许久,脸色发灰地垂下手,看着臂弯犹豫了起来。

她本身钱不多,批发进货的时候还被讹了,只剩下一堆扫尾清不出去的货,花的质量当然算不上好。身旁的摊位花都比她包装得要精致得多,一个个花苞被用透明彩纸包起,插在花泥或者水桶里继续养着,待客人买走的时候还会扎一个漂亮的小彩结。

老人犹豫了片刻,指尖发抖地将怀里黑白相间的小土狗放在摊位旁边,从旁边的废旧纸盒撕了块小纸板,写了个500,放在狗的身前。小土狗似乎刚断奶,依赖地扒拉着她的胳膊,睁开的眼睛茫然地看着她,被老人轻轻地摸了摸头将爪子按了下去。

察觉到有人靠近,老人身体缩了缩,小声道:“卖花……”

齐白晏看了眼小奶狗,“多少钱?”

老人脸色忽得涨红,满是皱褶的脸微微垂下,不敢看他的眼睛,“两百……”

写500本身就是因为她不想卖,现在被人一盘问,反而更多地羞愧起来,自行将价格压低,这种小土狗卖五十已经是市场均价,这种刚断奶需要细养着的,搞不好卖得更低。

旁边的摊贩嗤笑一声,小声嘀咕道:“老东西,瞎要价。”

老人听了哆嗦了一下,脸涨得更红,在黑黄的脸上看不太清,改口道:“……五、五十。”

小奶狗茫然地眨巴着眼,看着漂亮的男人面无表情地注视着自己,腰肢下压打了个哈欠,黏黏糊糊地往老人身后躲,圆圆的眼睛滴溜溜地注视着要将自己卖掉的人,满心的信任。

齐白晏:“好。”

闻言,老人憋不住地红了眼,视线在挤压得乱七八糟的花苞和小狗中看了一圈,咬咬牙将小狗抱起,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根穿着铃铛的小红绳,颤颤巍巍地给它系上去。

尺寸刚好,小狗神气活现地抖了抖耳朵,铃铛发出了叮叮当当的脆响。

“它吃的不多。”老人托着小狗递给他,用着一口不熟练的乡音,声音略哑,“很会看门,就是爱叫……老板你别打它,教教它就会了。”

老人摸了摸它的脑袋,凑在它的耳朵低声说了句什么,湿湿的触感滴落在小狗的脑袋顶,惹得它疑惑地注视着主人,耳朵耷拉了下来,喉间溢出“呜呜”的声响。

老人一听它的叫声就憋不住,粗糙的手抖得更厉害,隐隐有想要后悔的样子。

“不要这个。”齐白晏和小狗乌溜溜的大眼睛对视了许久,淡淡出声:“家里的会吃醋。”

小狗脊背绷紧,耳朵竖起,冲他“汪”地叫了一声。

老人一愣,没明白他的意思,为难地道:“可……就这一只。”

齐白晏点点头,垂眸看向她包裹里的花,“要这些。”

老人脸上倏地漾起欣喜的笑,难以置信地道:“要花?”

齐白晏俯下身,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满脸写着“难道这里还有别的吗”。

刚才抬头的时候还没察觉,对视上才发觉眼前的这个男人漂亮昂贵得过分,浑身上下的气质和小市集格格不入。老人窘迫地低下脑袋,慌慌张张地收着花,“老板要几个?”

齐白晏:“都要了。”

老人欣喜地将花用袋子装起来,递给他,“都要就是……”

五张红钞票被放在手里,老人话顿住了。

齐白晏接过花,“谢谢。”

老人窘得指尖蜷曲,脸皮涨得滚烫,抽了三张塞回给他,嗫嚅道:“这些花都坏了,不值五百,不值五百的……老板……”

粗糙陌生的手掌恰好触上了齐白晏的手,齐白晏眸光动了动,忍住了身体微妙的抗拒感,任由她抓住了自己的手,将钱压在掌心。

男人微凉的掌心修长而漂亮,比起脏兮兮粗糙的手掌,显得那么对比鲜明。但唯独在握住他手的那一刻,仿佛奇异地燃起了心头的火苗,如热水般汩汩熨烫到了心底,烫得心尖颤抖。

人活着就有很多的坎要过,很多事在熟悉的人面前闪烁其词,在陌生人的面前反而憋不住诉说的欲望。天大的难过瞬间倾泻而出,老人眼泪夺眶而出,唇瓣抖了抖,结结巴巴说着乡音,边说边哭。语无伦次地说着人到晚年的无尽难事,“我就它一个了”、“花没这么贵”、“不用可怜她”的话被她反反复复,絮絮叨叨。

齐白晏安静地任由她哭,也没有收回去的意思。

小奶狗在旁边“呜呜”地叫着,两只爪子扒拉着老人的胳膊,被颤抖的手抱起来时,懵懂地用舌头舔着主人脸上的泪,哼哼唧唧地发出声音蹭着老人的脸。

*

乐宜看到齐白晏进门的时候,原先扬起敬业微笑的脸僵住了,视线在齐白晏拎着的一袋格格不入的花上停留了一瞬,“齐总……”

齐白晏停下了脚步,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乐宜尴尬地道:“你又……掏钱感谢别人了?”

齐白晏低头看了眼手里的花,掌心仿佛还残存着陌生老人的温热触感,“不是。”

乐宜:“那这是……?”

齐白晏想起老人最后红着眼抓住他手说的“你会有福报”的画面,思索了一瞬,“福报。”

乐宜:“?”

齐白晏面色无甚波动,但看起来心情不错地进了办公室,视线端详着自己的手掌。

乐宜:“……”

手机叮咚弹出来一条消息,乐宜拿起来看了一眼,眼都不眨地干脆将手机“啪”地盖了过去。

公司这段时间因为各种事情而节奏加快了许多,一场员工无从察觉的飓风从股东会的内部暴起,悄然无声地席卷了一切,又在光速间回归平静。

乐宜忙得一塌糊涂,全程也未见到齐白晏人,思索着他确实有更多的事情要忙,便也没有打扰他。

直到四点,乐宜困得支起未午睡的眼皮,疑惑地看着自己冷漠的上司拿着公文包和那袋花往外走。

乐宜连忙穿上外套,准备跟出去,“有急事要处理吗?我看日程上没有……”

齐白晏:“下班。”

乐宜:“……”

现在才四点吧喂!

这段时间,齐白晏这个工作狂的下班时间已经从原先的晚上加班到凌晨变为八点,再由八点变为七点、六点,直到今天四点多就结束了。见乐宜一脸震惊地看着他,齐白晏神色平静地道:“工作忙完了。”

乐宜:“……”

怪不得在办公室不出来,搞了半天在缩短上班时间,加急忙事情。

——可重点不是这个吧!

齐白晏见她还是一脸震惊,眉头微皱,“元璀今天没准备便当。”

言下之意,他午饭还没吃,所以中饭时间可以算进去,按照公司章程他的自由度权限较高,确实可以提前下班。

乐宜:“……”

没有你宝贝给你准备便当你就不吃饭了吗?元璀要是去上大学还得了?!

乐宜“哦”了一声,试探地道:“那您现在回家,跟家里人……吃饭?”

齐白晏:“嗯。”

看着他进专属电梯的乐宜:“……”

乐宜捏了捏眉心,心里边嘀咕着起码比君王不早朝好些,起码工作在做,效率也不低,还是那个兢兢业业的工作狂齐总。

齐白晏一走,办公室的威压骤降,乐宜心头大缓,迈着轻松的脚步去茶水间翻冰箱。她今早拎了个小蛋糕来,就是想用甜食来缓解一下自己忙到紧绷的精神。

公司的茶水间小冰箱里放满了员工的东西,挤挤挨挨,尤其在暑气未褪的时候,冷冻柜塞满了冰淇淋,乐宜在上面冷藏柜里翻找,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小蛋糕盒子,原先含笑的眸光瞬间顿住。

她将蛋糕盒抽出来,面无表情地看着盒子上面某人放的桃酥,连牌子都是那个熟悉的牌子。

刚才进来的时候没察觉,现在听到身后有人在倒咖啡,汩汩作响,慢慢悠悠。

乐宜拈起桃酥细细地看着,身后的人已经无声地往水池里倾倒咖啡,然后往空杯子里装第三次咖啡。

许久,戚澜余光瞄到身侧的高跟鞋尖,端着咖啡杯转身。

妆容精致的职业女性看着他,指尖夹着那块桃酥。

戚澜脸上扬起微笑,轻啜了口咖啡,看似漫不经心地道:“怎么了?”

乐宜的手触上了他的胸口,慢条斯理地帮他理了理领子。戚澜眼睛一亮,正准备说话。

乐宜手指滑至他衬衣左胸口的口袋,将桃酥塞了进去,随之微微一笑,“什么时候把你那些拿来骗我的‘前女友’名单列全了,再来跟我说话吧。”

戚澜:“……”

*

齐白晏刚把门关上,客厅里播放小猪佩奇的声音就钻入了耳鼓,细听台词好像之前听过,不知道是齐小鲁看的第多少遍。

男人的视线落到客厅,小熊猫不知道有没有听到门关上的声音,未分出半分注意力看向他,坐在地毯上神情专注地继续看自己的动画片,身侧是被刘妈细细缝上又洗得干干净净的小柯基布偶,两个都软乎乎的一团。

随着脚步声靠近,齐小鲁脑袋忽地埋了下去,巴掌大的小脸陷在弯起的膝盖,只露出两只眼睛,圆溜溜地盯着电视机。

男人的气息在他身侧停留住,齐小鲁抿紧了唇,神情显得不太自然,两只手蜷曲着攥住了裤子布料。

须臾,一只手搭在了他的头顶,轻轻揉了揉他的脑袋,“坐远点。”

齐小鲁很轻地“嗯”了一声,几乎是从鼻息间挤出来的,听起来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

齐白晏说完,视线在屋内转了一圈,转身往储物室走。

齐小鲁余光瞄到他离开,下半张脸从膝盖抬起,眸光闪烁地伸出手,摸了摸自己刚才被揉的脑袋。

储物室的大门开着,元璀坐在靠近门的地方,边翻着手里的东西边打电话,开着的公放的效果收音极佳,元催这边的动静陈雅涵听得清清楚楚,“哟,你老公回来了吧?”

元璀:“……”

陈雅涵“扑哧”一笑,“你这脸皮真是薄到没救了,我都不生气了你还在想那事啊。”

元璀脸蛋发红,艰难地道:“……别提了。”

陈雅涵:“那什么,下次给你看看我老公。”

她那边忽然传来“咣当”一声,似乎有谁受惊掉了东西。

陈雅涵愣了一瞬,随之“哈哈哈”地狂笑起来,“开玩笑的!这是谈恋爱的昵称,你那么激动干什么!”

元璀听她那边热闹非凡,一头雾水。

陈雅涵:“不说了,有事忙,下次跟你说哈。”

元璀:“我……”

“嘟。”陈雅涵挂了电话。

元璀沉默地看着电话,心想自己之前被骂了几百遍重色轻友到底是亏了还是亏了。

作者感言

正襟危坐的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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