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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虎 天良永动机 3322 2024-05-24 00:00:00

“比起被辞退,”穆煦说,“我更偏好主动离职。”

听罢穆煦的解释,邵峙行冷静了些,他问:“你准备什么时候走?”

“下周一我去提离职。”穆煦说,“流程走完估计一周,然后我就回伦敦。”

“……”邵峙行怔愣半晌,塌下肩膀,叹了口气,“好吧。”他情绪低落地将电脑抱进怀里,“谢谢你给我一份工作,谢谢。”

“不用谢,本就是各取所需。”穆煦说,“你会成为一名伟大的调查记者。”

邵峙行恹恹地点头,趿拉着步子走出办公室,阚梦然站在门口,眉头紧皱,她踩着高跟鞋踏进办公室,问:“你要辞职?”

“……是的。”穆煦说,“怎么?”

“斯宾塞在国内有分公司吗?”阚梦然问。

“应该有。”穆煦不确定地说,“但业绩不太好。”

“那我周一和你一起提离职。”阚梦然说。

“央企稳定且待遇好,你为什么离职?”穆煦问。

“你不干我也不干了。”阚梦然说。

穆煦愣住,说:“你不要耍性子。”

“谁耍性子。”阚梦然表现得比穆煦更冷静,她伸手拿过穆煦左手边的茶杯,走到饮水机旁注满热水,端给穆煦,“三年前我进入华金做行政助理,你那时候还没有秘书,如今你是总裁,我是你的秘书,你是我遇到的脾气最好的老板。”她捞一把椅子坐在穆煦对面,“后面换一个新老板,我不确定能不能忍受那些奇奇怪怪的要求,不如赶紧辞职换下家。”

穆煦沉吟片刻,说:“如果你执意离职,我可以为你写一封斯宾塞中国区的推荐信。”

阚梦然弯弯眼睛:“等我进了斯宾塞,说不定咱们以后还有机会一起合作。”

“预祝你前程似锦。”穆煦说,“推荐信我周末写。”

“好的。”阚梦然笑嘻嘻地说,“周一我帮你收拾东西。”

穆煦环顾四周,说:“我也没什么可收拾的。”

“您这确实干净。”阚梦然说,“啥也没有。”

“……”穆煦从阚梦然平直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丝揶揄,他双手搭在键盘上,说,“我要继续写交接文档了。”

阚梦然站起身,朝穆煦挥挥手:“有事叫我。”

穆煦点头,看着阚梦然走出办公室,门关上,他一人呆坐着看窗外的天光一点一点暗下去。偌大的办公室,过分安静,穆煦拨弄一下笔筒旁的粉色毛线兔,兔子碰了碰翻糖天鹅,两个小动物挤挤挨挨,亲密无间的模样。

“你为难他干什么?!”池君韬头一次跟池琰着急上火,“穆煦什么都没做,他对我很好。”

“如果不是他,你用得着出去住?”池琰说,他不明白池君韬激动的情绪从何而来,“如果不是他,哪里传出的包养谣言?”

“谣言不是他传出去的。”池君韬说,“他什么都没做。”

“问题就是他什么都没做。”池琰说,“如果他对你好,为什么不澄清?”

“我又不是吸血虫。”池君韬气急败坏地说,他跟池琰讲不出个所以然,转身走到玄关处,弯腰换鞋。

“干什么去?”池琰问。

“出去消气。”池君韬说,他系上鞋带,推门离开。

池佑小声说:“这次君韬气性不小。”

“小孩子脾气。”池琰说,他站起身,慢悠悠地走到阳台拿起喷壶,透过玻璃看楼下。

池君韬走出单元门,拉开路虎的车门坐进驾驶室,打一把方向驶出小区。他漫无目的地开车,无处可去,驶上环路转了几圈,开到曹瀚洋楼下,砰砰砰地敲门。

“又咋了?”曹瀚洋打开门,“我等会儿有事。”

“什么事?”池君韬问。

“约会。”曹瀚洋说,“我昨晚喝酒认识了一个辣妹。”

“你忘了你上次差点被泼汽油的事了?”池君韬说,“我跟我爷爷吵架了。”

“……那可是池琰。”曹瀚洋侧身让开通道,“你跟他吵吵啥?”

“他要搞穆煦。”池君韬越过曹瀚洋,走到客厅的沙发坐下。

“啊。”曹瀚洋说,“这不很正常嘛。”

 

 

第56章 和我结婚

“哪里正常了。”池君韬瞪眼,“穆煦做错什么了要被欺负?”

“……是你瞎了还是我瞎了?”曹瀚洋坐到池君韬对面,指指茶几上的葡萄,“尝尝,刚洗的。”

“不吃,你赶紧说话。”池君韬烦透了曹瀚洋一到关键时候就磨磨唧唧卖关子的行为。

“穆总偷偷摸摸搞你家,在你爷爷眼里是大忌。”曹瀚洋揪一串葡萄,慢腾腾地擦掉葡萄表皮的水,“池家的地位和名声是你爷爷的命根子,谁动都得掉层皮。”

“他对我挺好的。”池君韬说。

“穆总对你是挺好,不打不骂捧手心生怕你摔了,却任由你被包养的传言响彻北京城。”曹瀚洋说,“他不恨你,他恨的是池这个姓。”他将葡萄放进嘴巴,“你觉得呢。”

池君韬沉默,他不是想不明白,他只是不愿意承认穆煦恨他。

这个事实像一柄剑贯穿池君韬胸口,将他的骄傲切成碎片,他从未想过他的家庭背景将成为通往爱情的一道闸门,而他喜欢的人因为这件事回应他的概率几乎为零。

曹瀚洋见池君韬不说话,便知道好友早想明白了,来这一趟也只是想从他的口中听到开解的话,他笑着说:“别怂啊池少,穆总不是想搞垮你爷爷吗,你跟他结婚,他和你爷爷不就是一家人了,一家人哪有相互为难的。”

池君韬看向曹瀚洋,眼瞳微亮,曹瀚洋心里咯噔一下:“你别当真啊,我开玩笑的。”

“我觉得你讲得对。”池君韬说。

曹瀚洋连连摆手:“我撤回。”

“穆煦的妈妈是欧洲财团的总裁,无论他有没有渗透国内的意思,他必须辞职。”池君韬自顾自地说,“这时候离开国内,他就是输给我爷爷了,但他没办法,不得不认输。”

“如果我提出和他结婚,他不会不同意。”池君韬说,“他那样高傲的人,无法忍受失败。”池君韬是池琰看重的继承人,池琰指望池君韬带领池家重返权力巅峰,池君韬和同性结婚不止断了池君韬的政途,更断了池琰的念想。以穆煦的敏锐,不可能放弃如此有效的反击策略。

“等等,你认真的?”曹瀚洋表情严肃,“婚姻不是游戏,尤其你在体制内,轻易的结婚离婚都关系着你的未来。”

“只要结了,就不可能离。”池君韬说,他放松身体,伸手摘取一颗葡萄,悠哉悠哉地剥皮,“看样子我得尽快开始选请柬样式了。”

“……”此时此刻曹瀚洋意识到自己闯了大祸,他一句话把池琰悉心教导的继承人拐上了同性婚姻的不归路。池琰要是知道事情的源头是他不过脑子的玩笑话,鸿运煤化工真的可以收拾收拾滚回山西老家灰头土脸地干回老本行了。

“你真是一位称职的朋友。”池君韬发自内心地称赞曹瀚洋,可惜曹瀚洋双手颤抖,满脑子盘算着过两天去报个挖掘机班。

“你干嘛去?”曹瀚洋看着池君韬站起身朝玄关走,池君韬说:“买戒指,找穆煦求婚。”

“……真的没有第二个选择了吗?”曹瀚洋绝望地问。

“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了。”池君韬迫不及待地穿鞋穿外套,“你帮我选一下蜜月地点,我觉得大溪地不错。”

曹瀚洋闭上眼睛倒在沙发里,假装听不到池君韬事业自杀的发言,趁他的几个叔叔不知道这件事,他得抓紧时间回老家找一个大型煤矿隐姓埋名实习(逃难)几年。

穆煦站在行李箱旁,环顾卧室有哪些东西他需要带回伦敦。他联系到斯宾塞中国区的员工,预定时间让他们将衣橱里一整排的定制款手工西装打包装好,寄回欧洲总部。腕表、香水、胸针之类的饰品,他分门别类地装进行李箱的口袋,拉开抽屉,两块不同颜色的玉佛吊坠进入视线。

白玉的是暨钶留给他的遗物,翡翠绿的是池君韬送的礼物,穆煦拿起翡翠玉佛,低头将红绳绑在颈后,圆润的佛像笑眯眯地坐在锁骨中央。

客厅响起开门声,穆煦恍若未闻,他望着穿衣镜里的自己,手指拂过雕工精致的翡翠,从镜子的反射中看到站在门口的池君韬。

“你要走?”池君韬问。

“嗯。”穆煦说,他拿起白色的玉佛放进丝绒盒中,转身放进行李箱的夹层里,“你是来跟我道别的?”

“我来跟你结婚。”池君韬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打开,里面并排放着两枚男戒,他的眼神清澈坚定,“我们去大溪地度蜜月好不好?”

穆煦疑惑地蹙起眉头:“你在搞什么?”

池君韬挡在穆煦和行李箱中间,捉住穆煦的手,强行为他套上戒指:“你输了,穆煦,你输给了我爷爷。”

穆煦眼中浮起厌恶,他后退一步,挣脱池君韬的手:“我没有为难过你,你何必为难我。”

“你甘心吗?”池君韬向前一步,咄咄逼人道,“你爸输了,你也输了,我给你一个赢的机会,和我结婚。”

穆煦握紧拳头,他的火气被池君韬寥寥几句话撩拨起来,自傲如他,无法忍受【我给你一个赢的机会】这句宛如施舍的话。他抬手掐住池君韬的脖子,跌跌撞撞将人抵在墙上:“你给我滚。”

“你甘心吗?”池君韬仰头与穆煦对视,任由对方握住他的命脉,“如果是我,我不甘心。”

“这是我的事情。”穆煦说,“与你无关。”

“你是不是恨我?”池君韬问。

作者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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