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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虎 天良永动机 3283 2024-05-24 00:00:00

贝坤义眨眨眼,思考半晌,说:“哦哦我知道,赵翼是谢堂燕的表哥?”

“是的。”赵郴点头,他看贝坤义没有露出惊讶,心想没见识的商户,果然不了解世家之间的关系,“谢家是这个,”他比个大拇指,“齐行二,池林叶赵往下排,这个排行中,本来可以有一个人,叫暨钶。”

贝坤义凑近赵郴,仔细听故事,生怕落下一个细节:“然后呢?”

“池少的爷爷池琰,率先提出华金的构想,暨钶负责创建华金,是华金第一任总裁。”赵郴说,“穆煦是暨钶唯一的儿子。”

“他不也是华金的前总裁……”贝坤义说。

“是啊。”赵郴略带深意地暗示贝坤义,“你发现问题了吗?”

贝坤义傻乎乎地问:“发现什么问题?”

“……”赵郴深吸一口气,这人怎么是个木头脑袋。

贝坤义虽然脑子不好使,但态度一等一的谦卑,他说:“我不知道,实在对不起,你告诉我吧。”

“暨钶死得早,三十出头就心脏病突发去世了。”赵郴说,“他死之前,正是池琰牵头各大世家联名施压、要求华金换掉暨钶的时候,一直有人传,说暨钶是被池琰气死的。”

“等等,华金是池琰提出的想法,为什么池琰又要带头反对华金总裁暨钶?”贝坤义的脑袋开始运转。

赵郴欣慰地拍拍贝坤义的肩膀,问:“你知道华金究竟是做什么的吗?”

“国家投资。”贝坤义说,“牵引核心行业稳定向好发展,”

“钱从哪来?”赵郴问。

“……不知道。”贝坤义说,“我只知道华金似乎有花不完的钱。”

赵郴指指自己,又指向其他人:“钱从我们这来,华金花的是世家的钱,它是一把锁。”

贝坤义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听到了一个过分庞大的秘密,当他再次看向花门下交换戒指的池君韬和穆煦,看到的不再是甜美的爱情。

“穆煦和池少是世仇。”赵郴笑着说,“池少的爷爷逼死了穆煦的父亲,二十多年后,华金还在为第一代掌门人的纠葛买单。”

“可是他们结婚了。”贝坤义说。

“是啊。”赵郴单手托着下巴,拿起牙签扎一颗草莓放进嘴里,咀嚼完咽下,说,“元旦期间,穆煦的母亲被媒体爆出担任欧洲财团的执行总裁,元旦后穆煦引咎辞职。接任华金总裁职位的人叫陈平彻,他的助理你猜猜是谁?”

贝坤义小心翼翼地说:“池少吗?”

赵郴打个响指:“没错。”

“聊什么呢?”坐在贝坤义右手边的年轻人见两人相谈甚欢,好奇地问。

“给贝总讲讲华金的旧事。”赵郴说,“你怎么来这儿了?不怕池少揍你?”

“金宝请我来的。”林子尧说,“我爸搞的池易成,又不是我搞的,我怕什么。”

“你倒是心大。”赵郴说,“池少揍你的话,我绝不拉架。”

“他怎么可能揍我,他谢我还来不及。”林子尧冷静地说,“我爸这是帮池家清理门户。”

“这位是……”贝坤义问。

“林子尧,他爸林睿起诉了池大少的堂弟池易成。”赵郴说,“这个事比较复杂,你上网搜西单少女坠楼案,一两句话讲不清楚,池家被审查也是因为这事。”

林子尧抿一口茶水,说:“你真是巴不得把这点事抖到全世界都知道。”

“可不嘛,就指着这点乐子活了。”赵郴说,“八卦是社会的第一生产力。”

“你家的乐子不够你看的?”林子尧反问。

贝坤义感觉两位世家子弟话中有话,他缩缩肩膀,闭上嘴巴,假装自己是木头人。

蓝金宝宣布订婚仪式结束,宴会开始,大家自由活动,池佑走到池君韬面前,眉头紧皱,压低声音询问:“你到底在想什么?”

“我想结婚。”池君韬说。

穆煦已经没有心思听两人的对话,他朝花门两旁的长桌走去,拿起一瓶气泡苏打水,打开盖子仰头灌几口,试图压下极度恐慌的情绪。

“你叫来大半个京城圈子的人。”池佑说,“你觉得这个消息可能瞒过爷爷吗?”

“我没想瞒过爷爷。”池君韬说,他的视线追着穆煦的背影,“他有点不对劲,我去看看。”

“等等。”池佑拦住池君韬,“你有没有想过和一个男人结婚,你未来的路怎么走?”

“车到山前必有路。”池君韬说,他低头看到池佑手上的戒指,愣住,“你的戒指哪来的?”

“我四月份结婚。”池佑说,“和谢少晨,谢雅云的外孙女。”

谢雅云的丈夫入赘谢家,两人有一双儿女,儿子随谢姓,女儿随夫姓伍名莉莉。由于谢家势大,伍莉莉的女儿又改回姓谢名少晨,同样考入体制内,与池佑差不多岁数。

“你认识谢少晨吗?”池君韬问,他怀疑堂哥是被池琰强行塞给谢家进行政治联姻。

“两个月前通过同事介绍认识。”池佑说,“她姓谢,想成家,找人挑了一圈,挑中了我。”

池君韬说:“你觉得呢?”

“她长得不错,性格脾气之类的结婚后再磨合。”池佑说,“重点是她姓谢。爷爷已经八十多岁了,你又太年轻,万一哪天爷爷走了,咱们家需要一个靠山。”

“你是在指责我吗?”池君韬说,“我们没必要坚持‘池家’的威名,所谓‘池家’,只是代表爷爷和咱俩,我爸和你爸早就被爷爷开除池家的范畴了。”

“话虽这么说,但家人才是你最坚实的后盾。”池佑说,他看向穆煦,“你觉得他能带给你什么?”

“我不需要他能带给我什么东西。”池君韬说,他又看了一眼池佑手上的戒指,“什么时候婚礼,记得给我请柬。”他推开池佑的手,匆匆朝穆煦走去。

苏打水并不能缓解穆煦的焦虑,他拿起一块慕斯蛋糕,挖一勺放进嘴巴,慕斯入口即化,糖分的摄入让他感觉舒服些许。

“你怎么了?”池君韬的声音响起。

穆煦三口两口吃完巴掌大的小蛋糕,说:“突然感觉上不来气。”

“现在怎么样?”池君韬又递来一块小蛋糕,“给。”

“谢谢。”穆煦接过蛋糕,方才煞白的脸色渐渐恢复血色。

“我堂哥要结婚了。”池君韬说,“四月的婚礼。”

“这么快?”穆煦惊讶道,“和哪位?”

“谢家的女儿。”池君韬说。

“强强联手。”穆煦唇角微微勾起,暗含讽刺,“未来大有可为。”

池君韬没有说话,他伸手牵过穆煦冰凉汗湿的手掌,一点一点按摩变热,将对方紧张的手部肌肉揉得暖洋洋的。

穆煦眉眼间尖锐的嘲讽渐渐消失,他放下吃完的蛋糕方碟,看向池君韬,倏忽觉得这样一个追名逐利的家族能长出脑子一根筋的池君韬,实属基因变异。

池君韬感到脸颊蹭过一道柔软,穆煦的吻落在他的耳侧,仿若天鹅翅根的绒羽,轻而浅,却有着品不尽的美妙味道。

 

 

第65章 如梦似幻

曹瀚洋双臂搭在右侧船舷上,低头看向船体下方翻腾的海水。齐焱站在他身旁,往海里丢一块鱼肉,却没有看到一条鱼来吃,他失望地叹气,问:“想什么呢?”

“想死。”曹瀚洋塌下肩膀。

“咋啦?你暗恋君韬?”齐焱笑着说。

曹瀚洋抬起头,死鱼眼看向齐焱。

“……我撤回刚刚那句话。”齐焱举起双手,“曹少您说。”

“唉。”曹瀚洋长叹一声,“我申请回老家实习。”

“为什么?”齐焱纳闷地抬起眉毛,“我记得你家在北京有办公室。”

“离这个纷争之地远一点。”曹瀚洋说,“你也看到池少干的事,我走远一些,省得他搞事溅我一身血。”

“哈哈哈哈哈。”齐焱笑得肩膀直抖,“难道不是抢占前排最佳吃瓜位吗?”

曹瀚洋瞥他一眼,说:“站着说话不腰疼。”他趴回原来的位置,继续生无可恋。

“别难过啦,咱们去钓鱼。”齐焱说,“老叶!”

叶仁成提着小红桶,像个学生似的招呼二人:“快走,我带了鱼饵。”

“走走走。”齐焱双手推着曹瀚洋的肩膀跟上叶仁成的步伐,“咱仨今天必须一人钓一条大鱼。”

三人结伴穿过客舱来到船尾的甲板,池君韬正坐在小马扎上摆弄鱼竿,曹瀚洋问:“穆总呢?”

“他去卫生间了。”池君韬说,他看到叶仁成提着的小红桶,“你们去别的地儿钓。”

“……船就这么大,我们去哪钓?”齐焱说,“你和穆煦两个人,我们三个人,少数服从多数。”

“算了算了,新郎最大。”叶仁成说,“我们去侧边,不打扰你俩二人世界。”

曹瀚洋早就认清现实,识趣地转身离开。

穆煦洗了把脸,双手撑在洗脸池两旁,盯着镜子里的自己。他没有恐慌症病史,也没有哮喘和过敏,在他的记忆里,自己的身体状况极其健康。但为什么他会突然恐慌到无法维持镇定,像猛然抖开一块绒布,陈年累月积压的负面情绪尽数展现在阳光下。

水珠顺着他的脸颊汇聚到下巴,再一滴滴落进水池,穆煦从口袋里抽出真丝手绢擦干净脸,仔细打量镜中影像,确认看不出狼狈的痕迹,他理了理头发,拉开洗手间的门走出去。

池君韬已经将饵料挂在钓钩上,看见穆煦走过来,抬手招呼对方:“我带了平板,无聊的话,咱们把鱼竿固定住,然后去躺椅上看电影。”

作者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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