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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门华屋与旗袍美人 鱼慕鱼 3340 2024-05-24 00:00:00

自己吃完了还能再端走一碗的可能性是不大。

“要不……你先吃吧……”沈璁犹豫道:“我……还不饿……”

他现在染了病,就算有意给留下点,也不敢再让裴筱吃了,他吃裴筱剩下的倒是不要紧。

“我真吃过啦——”裴筱拖着长音绕到沈璁面前,“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精力操心这个,操心那个的,我看啊——”

“这病也是好得差不多了。”

原本他也只是变着法子想让沈璁能安安心心把粥喝了,但真盯着看才发现,对方的气色的确比早上刚在防空洞里醒来那会好了不少。

惊喜之下,他一时间忘记了沈璁一路上都在推开自己的事情,紧张地伸出手就要去探对方的额头。

这次,沈璁还是偏头躲开了,但裴筱的动作似乎提醒了他些什么。

起先,他以为自己不觉得冷,是因为裴筱把衣服盖在了他身上,但现在才回过神来,他不止没有再发冷,就连之前剧烈的咳嗽,喉咙疼,还有头晕眼花的情况也好了不少。

看见沈璁抬起手探了探自己的额头,裴筱喜出望外。

“是退烧了吗?”

见沈璁点了点头,他高兴得差点跳了起来,兴奋得手舞足蹈。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你知道什么?”沈璁疑惑道。

“我就知道你肯定不会有事!”裴筱喜滋滋地端来门口柜台上的粥,“好人有好报!”

“……啊?”

沈璁闻言愣了一瞬。

他一直知道,很多人在背后喊他活阎王,挖苦他“沈大少”,面上怎么捧着他,背后也都怕他,骂他;好听点的说他喜怒不形于色,城府极深,难听的就直接骂他阴险狡诈。

“还从来没有人说过……”

“我是好人。”

“他们又不跟你睡一张床上,知道什么?”

“我说了才算!”裴筱一脸骄傲地扬了扬下巴,端着碗把沈璁往那张临时搭成的“床”边拽,“你赶紧吃点东西,然后吃药,没准这病就能好得差不多了。”

“你……”

沈璁这次没有拒绝,乖乖坐在了“床”上,但裴筱挨得他太近了,他还是抬起胳膊将人拦开了些,然后才捂住口鼻道:“你还是别离我太近了。”

“一会最好再找个东西把口鼻蒙上。”

眼下状况是好了不少,但他身上的疹疱还没消,就算不能确定自己得的到底是不是天花,但他肯定是染了病的,就算状况好,也有可能只是病程反复。

他不想传染裴筱。

裴筱倒也没拒绝,真就转身随便翻了截什么布头蒙住了半张脸。

只要沈璁不再赶自己走,可以让他留下来照顾,别的什么事,他都是无所谓的。

在脑后系好活扣后,他还俏皮地冲沈璁眨了眨眼睛,“行了吧?”

沈璁刚要端起身旁的粥碗,看见裴筱回过头来,居然看傻了眼。

裴筱拿来捂住口鼻的布头也不知是从哪找来的,看材质像是那种厚实的白纱,又像是西式装束用来点缀的蕾丝,蒙住他半张小巧精致的脸,只露出一对弯弯的眉眼,笑眯眯的,居然还挺好看。

“都什么时候了……”沈璁无奈地笑道:“你不愁吗?”

“裴筱要是发愁,七爷不是更愁了?”裴筱不以为意地挑了挑眉毛,“你现在是病人,就得保持好心情,才能快点康复起来——”

“上次喜伯在医院里嚷嚷着要回家,你就是这么跟他说的。”

见沈璁眉心微蹙,他也渐渐收起了方才眉眼中的笑意。

“沈璁,以前再难的日子,我都一个熬过来了。”他笃定道:“现在有你在我跟前,还有什么好怕的?”

“一定能扛过去的。”

“可是……”沈璁低头,正好看见自己胳膊上的疹疱,不由得担心道:“如果我真有什么——”

“呸呸呸!乌鸦嘴!!!”裴筱连忙打断道,伸手作势要捂沈璁的嘴,见对方扭了扭头,便又收了回去,“沈璁,你听着,我不准你有事——”

“你要真敢……”

刚才还笑得眉眼弯弯的人,转头就红了眼尾。

裴筱不是不担心,只是现在已经这么艰难了,他不想唉声叹气的,让沈璁更难受。

“你要真敢……敢有什么……我肯定……”他说着别过头去,不愿意让沈璁看到自己掉泪,“要陪着你……”

可能是病中的人容易脆弱,听着裴筱声音里尽量克制着的细碎哭腔,沈璁实在懊悔,自己为什么要想这么多,变得这么“矫情”。

他好想可以像以前那样,把人圈进怀里好好安慰,但看看自己胳膊上的疹疱,最后也只能作罢。

“水……”他尴尬地清了清嗓,第一次连岔开话题都生硬,“你不端给我……我怎么吃药啊……”

听出沈璁局促的声音里居然带着两分撒娇求饶的味道,裴筱“噗嗤”一声破涕为笑。

“少爷请用——”

他转身将那碗清水端给沈璁,还故意学着戏文话本里丫鬟的样子,对沈璁福了福身,逗得沈璁也忍俊不禁。

但就在对方仰头灌了一大口水,准备将那颗得来不易的药丸扔进嘴里时,他又觉得不对劲了。

“诶——”他连忙拉着沈璁的胳膊,将人拦了下来,“粥,你还没喝呢!”

“喜伯说过,西药伤胃,你都多久没吃东西了,不能直接吃药的。”

“咳咳——”等裴筱收回手,后退两步跟自己拉开写距离,沈璁才为难道:“你……真的不吃点儿?”

他现在有病,刚才裴筱把衣服盖在了他的身上,等会肯定不能再穿了,要是再吃点东西暖暖身,等会出去要冻坏的。

“吃点儿东西——”他把粥碗往裴筱的方向推了推,“身上暖和。”

裴筱素来怕冷,小时候手脚还长过冻疮,来上海后虽然没有再犯过,但若不好好养着,偶尔还是会泛红,又疼又痒的。

他想起之前在马斯南路二十七号时,沈璁有多紧张自己,从来不让他碰凉水不说,就算偶尔起来太早,喜伯没来得及烧好热水,沈璁也会把毛巾拧干,捂在手心里暖热和了,才递给他洗脸。

其实他根本没有这么娇气,但看见沈璁捂着毛巾的时候,也好像是捂着他的心。

以前日子好过,沈璁对他再好,也只是锦上添花,顶多旁人见了,夸沈璁一句细心,夸他一句命好;但眼前这个景况下,对方还能记得自己这点微不足道的小事,就比吃什么都暖心。

“我这不是有衣裳吗?”

感动归感动,但眼下还不是相拥而泣的时候,他故意伸开胳膊在沈璁面前转了个圈,也算是分散一下自己鼻酸的注意力。

“袄子,可暖和了。”

从裴筱打后院进屋,这么久,沈璁都没发现,对方居然已经换上了一声灰白色,虽然不破,但看上去旧旧的夹袄。

他没见过裴筱穿得这么朴实素净,但可能是因为人好看,这样的衣服穿在身上也不违和,以至于他压根没发现对方换了衣服。

就在沈璁发愣时,裴筱已经背过身去,又翻出一件差不多的黑布袄子。

“我给你也弄了一身,等会吃完东西就换上,出门才没那么打眼。”

之前沈璁买给裴筱的衣服,都是上海滩数一数二的高级货,包括刚才盖在他身上那件呢子大衣,一眼就能瞧出是上等料子;还有他自己身上的白衬衣,看着平平无奇,其实也不便宜。

这样动乱的时局下,寒冬腊月里,他们俩一个衣着光鲜,一个衣衫单薄,就这么走在大街上,的确是太打眼了。

这些沈璁不是想不到,但他已经来不及考虑这么多了。

因为事发突然,现在他和裴筱身上什么都没有,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也就只有那块表。

若是放在和平年代,那块百达翡丽的确是价格不菲,哪怕只是推到几个月前的上海,也是有钱都买不到的稀罕物;就算沈璁当时在国外买下这块表,那也是花了大价钱的。

可一旦战火燃起,再怎么稀罕的物件,其实也不如一件御寒的冬衣,甚至不如一碗粥。

之前,沈璁是把表给了裴筱,让对方拿去换点钱,但到底能换多少,他心里其实也没底,只是想着哪怕只换点东西,拿去疏通疏通防空洞里同样生活艰难的百姓,应该也不成问题。

法币早已经沦为废纸,说到底,在这样的时局下,真正好用的东西,只有黄金;之前在沈克山和他跟喜伯的飞机上,都装了好几箱金条,大概也是沈克山早就准备好的。

至于这表,就算有价,基本也无市。

裴筱居然能拿这么块无用的铁皮疙瘩,换来战时最紧缺的药品和冬衣?

“你哪儿来的钱?”沈璁不解地问道。

“我……没有‘钱’啊……”裴筱满脸疑惑,似乎听不懂沈璁在说什么,“现在就算有‘钱’也不顶事了,没人收法币,都不如拿去烧灶台,还能暖暖身子。”

“那这些东西……”

沈璁说着,扯了扯裴筱给他准备的那身袄子,居然从里面掉出了三根金条。

“你……”他震惊道:“哪儿来的?!”

“我从银行里取的啊。”裴筱诚实道:“我拿你那块表去疏通了汇丰银行的人,把之前存在保险柜的金条取了出来。”

在外面,这块百达翡丽不当吃不当用,很多人大概连认都不认识,自然有价无市;但银行里不少外国佬,就算是在里面上班的国人基本也都是留过洋,懂外语的,倒是应该识货。

沈璁没有怀疑裴筱撒谎,变着法让自己宽心,但之前对方就不肯收下马斯南路二十七号那套小别墅,就算走,也没带一点值钱的东西离开,包括那对红宝石的耳坠。

作者感言

鱼慕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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