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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狗徘徊之城 吃素 3517 2024-05-24 00:00:00

十三个连一片衣角都没有的盒子,就是“猫与十二生肖”最后的归宿。

他记得每一个人的代号,从鼠到兔。

“是尖椒鸡不是尖叫鸡!”这外号的由来是因为他喜欢吃尖椒鸡;瘦蛇身体柔软,人又高瘦;猛兔是个两米多高的壮汉,女友送的小兔兔钥匙扣是用生命来守护的东西;跳高朱曾是田径队的跳高运动员,后来有些发福;弱牛牛仅仅是因为姓牛。

十二生肖的称号其实相当牵强,绞尽脑汁地生搬硬套才凑齐,一队人也不是总是一起行动,根据需要各人分组、各司其职。

与其说是他们加入净火的队伍,不如说是净火加入了他们。

从敏感多疑、单打独斗的杀手到整合团队作战的佣兵首领,净火适应了很长时间,扛过了无数次令他起了杀心的冲突、摩擦、内讧,甚至是自己仅仅因为吵闹而浮上来“把所有人都干掉”的念头,他们才固定下来成为一个团队。

副队“狗”是最黏他的那个,哪怕被人称做“净火的狗腿子”也不在乎——也是最先离去的那个。

他在那个盒子面前站了很久,最后只说了一句:“所以我才讨厌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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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狗在陌生的街道上,用睡袋跟流浪汉换了二十块钱。睡袋太旧了,只能换这么多。

他其实很舍不得,睡袋就像他的家。可是钱已经花光了,伤没好打不了拳,甜哥给的播放器是绝对不能卖的,睡袋就成了身边唯一值钱的东西。

从武斗馆跑出来以后,他先回到跟甜哥一起住的小屋,身上疼了一晚,坐在睡袋上想了一晚。第二天一早,把睡袋卷起来系好,甜哥给自己的毛巾叠好,装在手提袋里出门了。

隔壁的小姐说你们大安联合要散啦,店子都不营业了,你去别的地方找工吧。

他说不行,要找甜哥,甜哥重要的东西在我这里。小姐问你去哪儿找啊?人早就跑没了。

他想了想,说,甜哥是会计,会算账,很厉害的。

小姐就笑了,也没阻止他。说我记得他是事务所的会计,你想去找就找吧。把甜哥的名字写了一张纸条,还塞给他一点钱,告诉他怎么坐车,给他拿了几片面包在路上吃。

黑狗逢人就问“会计事务所”,进了事务所就问“吴甘”,一家一家挨着找,从久安城的南边找到了北边。没钱住旅馆,只能露宿。打瞌睡的时候被人抢了手提袋,忍着肋骨的剧痛追了好几条街没追回来,懊恼地捶大腿,恨自己没用。甜哥的眼镜,还有给他的大毛巾,都丢了。

幸亏指环放在贴身的口袋里,黑狗摸一摸,红了眼圈,觉得很对不起甜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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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享载的病房收到一束鲜花,警卫检查了一遍没发现问题,便交给风云过带进去了。

花束的卡片上什么都没写,只画了一个指环。

赵享载用两指夹着那张卡片笑个没完,把它放在风云过的薄唇之间让他咬住,告诉他“不准掉下来。”然后伸手去解秘书的腰带,亲他的耳垂,说:“你可别嫉妒啊,宝贝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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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保会的小文员兢兢业业地为遭遇家暴的女人跑了好几次法院,可是结果不尽人意。女人很感激她的关心,但似乎同时也失去了对生活的希望。

小文员看看家里,男人并不在,女人告诉她:“有人介绍一份看厂房的闲工。有点远所以薪水不错,还给酒喝,他就去了。”小文员满腹疑惑,又觉得不公平,哪里还有这样的好工作?

男人今天并没喝上酒。

他脸朝下倒在库房地上,抽搐了一会儿就不动了。身下铺着防水布,手边还散着一包下酒菜。涂着鲜红指甲油的胖姑娘,把半人高的铁锤放在拖布池里冲掉血迹,一边冲水一边自言自语。

“有些人最好的工作,就是去死啊。”

 

 

第14章 (修)钢铁浇铸之花:03

阿善再一次面对曲文夺,是继上次见面后的第五天。

还没来得及吃中饭,他又被叫到院长室。

“阿善,来,坐下。”院长招呼他,亲手给他倒了一杯茶。陈旧沙发上还坐着一位阿善没见过的人,年过半百却器宇轩昂,不像黑帮,但有着黑帮的眼神。

“阿善,上次的事情我代文夺向你道歉,”男人一开口,讲话的语气倒很谦和。“幼弟被我惯坏了,希望你不要介意。”

他这样一说,阿善便知道他是谁了——曲家目前的大家长,曲文栋。

“我已经同他说好了,他不会再闹。”曲文栋身后的秘书递上一本电子记事本,记录着曲文夺的日常习惯和喜好。

“我只希望他能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别玩得太过把身体搞坏了,安全方面你不用操心,有人会负责。时间不会太久,三个月而已——委屈你一下。”曲文栋的语气近乎于请求,让阿善颇有些意外。“事成之后无论设备还是捐助,或者你的薪水,都只会多不会少。”

阿善没理由拒绝。于是简单地收拾一下行李,当天搬去了曲家大宅。小稍得知这件事很不高兴,觉得哥哥去了就是给人当出气筒。阿善倒觉得无所谓,三个月嘛,挺挺就过去了。

曲文夺穿戴整齐坐在客厅里等着他,面带微笑:“欢迎你啊。”阿善默不作声地站着,不知道他有什么幺蛾子,“托你的福,我五天来第一次能走出家门。”咬牙切齿将手杖剑“铛”地一声敲击地面,拍拍阿善的肩膀,走了。

阿善终于明白曲文栋那句“他同意”是怎么来的。

曲文夺上了车便开始哇啦哇啦地发脾气,并没有注意到无声铃的目光始终在看着后视镜。窄小的镜面里,一直有一辆旧式车保持着距离远远地跟在他们身后。

照例去了玫瑰马俱乐部,曲文夺把一腔愤怒都发泄在陪练身上。碍于他的脾气和身份,人家也并不敢动真格的,被他拿木剑噼里啪啦胡乱敲打,砍完气呼呼地去做SPA,质问无声铃:“要不要进去看我洗澡啊?!”

无声铃忍了半天没动手砍他。

玫瑰马俱乐部的SPA按摩院,说是整个久安最顶级也不为过。从国外花大价钱请来的高级技师,根据每个人的喜好定制特殊香氛、按摩油,细分十二种用途、六种尺寸的毛巾,四季不同材质、款式的浴袍,应有尽有。最重要的是私密性极好。

而曲文夺曲小爷连技师都是专属固定的,从不给别人服务,四个人三男一女,编号“甲乙丙丁”,光是给他按肩捏手、端茶送水就能赚别人三个月的工资。最年轻的看起来刚刚成年,一张圆圆的娃娃脸戴着圆圆的眼镜,像个学生。

经过无声铃身边的时候向她微微一笑,阳光又开朗。无声铃看到他的胸牌上写着一个“丁”。

玫瑰马俱乐部里私下流传着一则八卦,说曲文夺喜好虐待,尤其喜欢良家处子。在国外玩出人命才被撵回久安,却变本加厉,在别处有一间专用小楼用来圈养“奴隶”。

关上门,小丁放下手里装着药草球的托盘,用遥控器合上全部窗帘,天花板上垂下投影幕,影像的播放为昏暗室内映照出闪烁的光。换了衣服的曲文夺没有踏进按摩浴缸,稳稳地坐在沙发上戴起了眼镜,看着一页页密密麻麻的调查资料,淡淡地说:“看来这个SPA的时间会有点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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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享载说有点偏头痛,想要找人按摩一下。风云过到理疗科找了位大夫过来,又被赵享载支开去买咖啡。

“怎么个痛法?”大夫双手按上赵享载的头,被口罩阻挡的声音有些漫不经心。

赵享载捉住了他的手,在无名指和指环上轻吻一下:“大概是对你的相思病犯了吧。”

大夫抽回手,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消毒湿巾撕开:“建议这位患者去开颅,换个脑子。”甘拭尘摘下口罩,一边在高级病房的沙发上坐下一边擦手。

赵享载看他的脸,啧啧有声:“不愧是我的初恋,十年过去美貌丝毫不减。”比了下自己的无名指,问道,“戴婚戒的时候有没有想起我?”

甘拭尘叹了口气:“我今天不想杀人,能不能别逼我。”

赵享载笑得十分开怀。

“这才是我认识的战场波斯猫呢——只会杀人,不会伤人。”而且还是这么小巧的一道,仿佛只是为了告诉赵享载“我来了”。

甘拭尘单刀直入:“你觉得他是谁?”

“一个高超但也拙劣的模仿者。他熟悉你的技巧、习惯,甚至细微的动作,但没有你的气质和魂魄。能瞒得过别人,却瞒不过我。”赵享载充满骄傲地宣布,“不要小看我对你的爱。”

“再对我说一个‘爱’字,你就永远别想‘爱’了。”指了一下赵享载的下半身,甘拭尘说,“他不需要瞒过谁,看过我战斗的人除了你,都死光了。”无论对手还是战友。

赵享载摊摊手:“现在看来并不是。而且我想你也不会因此而感到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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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个活着的队友,都有可能是背叛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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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拭尘陷入了沉默。

血花由退役特种兵和当年久安最大帮派投资建立,与市政厅也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净火小队的消亡与血花破产几乎同时发生,主要人员跳槽、机密外泄、资金链断裂,崩坍速度之快令人愕然,所有股东损失惨重,互相指责互相怀疑,却始终没有找到始作俑者。

这么多年来,甘拭尘也同样一无所获。

如果要问血花破产最直接的受惠者,那实在太多了。作为全球最知名的武装雇佣公司之一,拥有庞大专业的雇佣兵团队、武器研发、安保培训等多种业务,在战争市场上的知名度令人忌惮,也令人眼红。

就连作为血花“故乡”的久安,也有因为吸收血花雇佣兵而一跃成为久安大帮的存在——这个帮派恰好就是大安联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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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有想过我或许就是那个背叛者?”甘拭尘突然问。

赵享载很仔细地端详着他,没有回答,十分真诚地反问:“关于这个问题,有一件事我一直很想知道,你有欲望吗?金钱,权利,性爱,甚至杀人,人活着就会有欲望,你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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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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