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击收藏后,可收藏每本书籍,个人中心收藏里查看

第66页

野狗徘徊之城 吃素 3477 2024-05-24 00:00:00

曲章琮默不作声。

###

“曲章琮是怎么问的?”

甘拭尘一边开车一边跟白星漠通话。后座里坐着彭月月,黑狗则在副驾上扒着车窗紧张万分——虽然是晚上,但他发现这路线有些眼熟,似乎通往前不久刚来过的牙科诊所。

“还能怎么问,怀疑我们隐瞒与福友会的关系。”

“他怕是巴不得我们之间有关系。你就告诉他确实有,但也是直到那天晚上才知道,不用过多解释,看他接下来的态度。”

“曲章琮可能会跳过他父亲直接接触施特劳。与其从自家人手里抢,不如从冯如许手里抢。”

“那简直再好不过啊,我们正希望他积极接触施特劳。另外,替我留意郑远图。”

挂掉电话,甘拭尘伸手摸了一下黑狗的后脑,“放心,今天不洗牙。”虽然这么说,却依然停在诊所门口。进门看见那台可怕的机器和女医师,黑狗呼吸急促,胸膛起伏,几乎要逃跑。

甘拭尘起了坏心:“骗你的,还要洗。”

黑狗转身死死地抱住他的腰:“甜哥!回家!回家!”甘拭尘似乎终于找到好玩的事情,一边哈哈大笑一边把人夹在胳膊底下,穿过诊所窄小走廊的防火门,下了两道楼梯来到一处地下室才把他放下。

大猛开了门,看都不看他一眼:“怎么走这边?赶紧的,我还要去楼上帮忙呢。”

这是一间由小型地下仓库改造的,设备完善且先进的武器工作室,一眼看过去仿佛是个凌乱的修理厂加博物馆。黑狗看得眼花缭乱。他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种类的武器,就连常见的刀具都有近百柄,而且都在原有制式上做了不同改动,没有一柄是相同的。

“小黑,来。”

黑狗几步追上他甜哥,被甘拭尘拉着胳膊、撸起袖子露出手臂。大猛从工作台上取下一副尚在制作中的拳套,扣在他的手臂上。黑狗掩不住地兴奋,好奇地看着从手指包覆到肘关节的金属外骨骼。它目前只是一个未完成的骨架,主要用于确认尺寸和灵活度。

“给我的?”

“嗯,你的。”所以才会扫描手部以及关节,“我们小兔兔不仅会洗牙,还是最棒的武器专家,我们的惯用兵器都出自他手。只不过用拳的太少,只好定做。”甘拭尘帮他调整贴合度,看他活动手指,握拳,击打。同时配合动作感应指令,指关节会伸出突刺,“来,试试。”甘拭尘直接敲了敲墙壁。

黑狗也不犹豫,一个踏步冲过去打了一拳,水泥浇铸的墙壁直接被指骨的突刺打出浅坑,但在高密度金属的包裹下手骨却毫发无伤。黑狗一下子就来劲了,哐哐哐砸个不停。

直到大猛用螺丝刀敲工作台:“再打墙要穿了!”

拳套内里还没有加防护层,第一下虽然没事,但一口气砸下来黑狗的手指关节也发红破皮了。他毫不在意,摸着拳套爱不释手,一个劲儿问什么时候能带回家。

把这次的数据录完,还要等待大猛给月月的武器做定期养护,甘拭尘趁机问黑狗:“小黑,说了让你想个名字,想了没有?”

黑狗看着自己的手,仿佛还在回味刚才都打击感:“嗯,想了!”

“哦,叫什么?”

“黑狼!”

甘拭尘沉默了一会儿,“——狼,为什么啊?”

“厉害!凶猛!长得比狗大!”

看黑狗那么认真甘拭尘实在是不想笑,可憋了一会儿实在没憋住。黑狗不明所以,等他甜哥笑完了,继续说:“甜哥叫‘小黑’,我喜欢,小黑就行。”

简言之,后面那个字是狼是狗,是虎是豹,他都不在乎。

正说着,甘拭尘的电话来了讯息。翻看一眼后叹了口气:“我那消失的未婚妻人都不露面,偏还要遥控指挥,是怎么知道我今天就在附近的?”略微思索了一会儿,自言自语,“卖给乐园的货运仓库?有意思,我要去看看。”

说罢就近从手边抄了一把匕首,别在腰间,对月月说道:“阿月,今晚加个班。”

彭月月将双头尖刺匕利落地收进刀袋:“那要快点,跟阿择还有约会。”

###

估摸着红黛已经睡下了,钱金石这才从沙发上起来去洗澡。

他的小房子一共才六十多平米的一居室,红黛自然是占了卧室,钱金石只好睡沙发。本来伤就没好,沙发也狭窄,两个晚上过去他已经腰酸背痛了。

浑身缠满防水绷带,草草地冲掉汗渍,钱金石开始给伤口换敷料。没有小舟,他连后背的纱布都拆不下来,被渗出液跟结痂黏在一起,扯下来的瞬间痛得他大叫一声。

“要帮忙吗?”

钱金石转头看到红黛倚在房间门口,反问道:“你有没有烟啊?”被小舟要求戒烟,一根都没有了,哪怕能抽上一口也行啊。

红黛骂他“有毛病”,走过来抢下了钱金石手里的镊子。

“你会不会啊?”钱金石嘟囔着,却没反对。

“会不会你也得受着。”动作虽然不甚熟练,但红黛很敢下手,并且会简单的清创,看得出来以前做过类似的事。“以前铃女受伤的时候,偶尔我会帮她换药——转过来。”

变成了面对面,钱金石梗着脖子“嗯哼”一声,使劲仰着头不去看对方,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他女人缘并不怎么样,所以无法感知眼前的女人跟其他女人有什么区别。

她只是太过美丽,以至于仿佛同自己这样的普通人有了本质性不同,好像来自其他遥远世界的生物。而红黛此刻又近在眼前,他稍一低头就能闻到她身上若有若无的香气。

她看起来如此柔弱,似乎不堪一击,却又散发着危险的气息,这危险又让她显得十分神秘。

奇怪的感觉让钱金石有些摸不着头脑。

敷料全部拆开,狰狞的伤口暴露出来。缝合线、红肿、结痂,几乎横贯胸口的数条刀伤,让钱金石的身体看起来像被切开又重新缝合的佛兰肯斯坦。

“为什么一直没放弃虐杀案?”红黛突然问。

“因为没有真相。”

“真相有时候很奢侈,要用很多人的命来换。”

“所以你不希望找到真相?”钱金石记得很清楚,自己当时在调查谁,以及蒋宝芳为什么会认为他继续调查会遭遇不测。案件的背后到底与曲家牵连多深,没有人知道。

红黛的镊子揭下一片即将脱落的结痂,钱金石“嘶”了一声。听她冷冷地问:“你一向喜欢预设立场?”

“你不是也一样?擅自给别人划定派系。”

红黛也学他“嗯哼”了一声,开始换上新的敷料,一直到覆盖好最后一片,开始缠上绷带固定。钱金石一边把换下来的废料划拉进垃圾桶,一边说“谢了”。

“你在治安局这么久应该明白,在这样的城市里,很多时候找不到真相,而更多时候是找到了却无能为力。”钱金石抬头看,发现红黛的视线一直在自己用来分析案情的白板上。那些失踪的女孩和与她们有关的线索,一直被反复修改记录在上面。

“所以呢,福友会的目的是改变这样的久安?按照你们的方式?”

红黛不置可否,反问道:“赵区长的野心难道有什么不同吗?”

“我不管他要做什么,我只做我应该做的事;是警察,就做警察应该做的事。”

红黛一声轻笑,“理想主义——不过我不讨厌。”

转过头来,钱金石意外地看到红黛的微笑,没有嘲讽,甚至可以用温柔来形容。

他怔了一怔,半天找不到合适的词来接话。幸好茶几上的手机震动解救了他,钱金石不自然地干咳一声接起来,故意大声问“谁啊?”

“钱警官、是钱警官没错吧?”

这是一个中年女人充满恐惧且慌乱的声音,职业敏感让钱金石立刻神经紧绷,回答简短、清晰而有力:“我是,你说!”

“负责我女儿失踪案的时候,你给过我名片!我姓刘!”

钱金石迅速想起少女虐杀案的受害者名字,“我记得,刘友玲?”

###

刘友玲已经整整两天没有见过大宽了,这很不寻常。就算没有仓库的事情,大宽向来也会按时来吃饭。她去问过跟他同班的工友,但没有任何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直到今天下午,有人在废料坑里发现了被切割的尸块。没有头颅,但手臂上带着黑帮常见的合金纹身——当大宽吹嘘自己以前在大安联合混得有多风光时,就会给人家展示这块纹身。

乐园封锁了所有出入口,到了晚上负责人就公布说:治安分局调查过了,是黑帮寻仇,人已经抓到。大家不用慌张。

但刘友玲知道,这也许他们做的事情被发现了,反而证明那仓库里真的发生过什么。

她顷刻间觉得有一双眼睛正在盯着自己,或许她马上就会成为下一个目标。那些可能已经惨死在仓库里的女孩儿,她们那些自己一样余生都活在悲痛中的母亲们,将永远等不到真相大白的那一天吗?

不,她得活着,她必须活着!

刘友玲不知道能相信谁,也不知道该向谁求助。丈夫吗?大能天佛会的教友吗?那些普通人如何能来到远在废矿区的封闭工地中,把自己救出去呢?

忽然,她想到了钱金石。

那个看起来不修边幅的警探,她曾咒骂过他、怨恨过他,觉得他同治安局一样,只不过是这个城市的摆设,是黑帮的走狗。

直到现在她也并不能相信他,然而一个升斗小民极其有限的联络名单里,钱金石已经成了唯一有希望的人选。

她没有其他选择,不得不相信他。

刘友玲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在找到女儿的那一天,钱金石面对她的时候,他眼中的沉痛和歉疚,会不会有一分是真的?

###

钱金石放下电话立刻穿外套,却被红黛抓住了手臂:“你不能去!”

她并不知道通话内容具体是什么,但从“刘友玲”三个字便有了大致的推断。毕竟这个名字此刻正在她眼前的白板上,在其中一个受害者家属名单里。

作者感言

吃素

吃素

此作者暂时没有公告!

目录
目录
设置
阅读设置
弹幕
弹幕设置
手机
手机阅读
书架
加入书架
书页
返回书页
反馈
反馈
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