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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温玫瑰 她行歌 3419 2024-05-24 00:00:00

万重为头一次跟人解释自己做事的动机,也头一次发现解释远比想象中难。

“将计就计,漠视危险,放任你被绑架,”万重为喉结艰难地滚动,看起来十分痛苦,“是我做过的最错误的决定。”

正午炽烈的阳光从窗外射进来,房间里每一个角落都亮得扎眼。时温却觉得自己仍然没从极速失温的痛苦中缓过来,越来越冷,阳光像一把刀,将他每一寸肌肤都刮干净。

“我不会出事……”时温低低地重复着,“不会出事……”

他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冰冷的地下室,全身是伤的蜷缩在角落,到处都是血。而后,那个施暴者将他拖进了更屈辱的地狱。

“原本我以为,你挂了电话,就是我承受能力的极限了。”

“后来发现,这才到哪儿啊……在你心里,怎样才是不会出事,被打一顿,被强暴……只要没死,都不算出事吗?”

万重为眉眼乌沉沉的,像结了霜,那些他不愿回想的东西从脑海里争先恐后冒出来。

“你……”万重为猛地向前迈了一步,伸出手要去抓已经被逼到墙角的人。似乎想让他别说了,也似乎是想安慰他。

时温弓着腰,一只手撑在墙上,像被什么东西压得站不起来,而后艰难地从喉腔里发出声音:“别过来!”

万重为便停下了。

许久之后,时温终于不再发抖。他面若死灰,抬起头来看着眼前这个自己深爱的男人,这个可以为之付出一切的男人,这个在危急时刻首先想到“只要他不出事就好”的男人。

时温突然就笑了。

笑自己原来是个彻头彻尾的傻子。

“绑架、视频,都是手段。我是你扔出去的饵……从那天你在花园里跟你父亲坦白,那时候,就已经打算用你的婚姻做饵了吧?”时温扯着嘴角,笑得比哭还要难看。

——如果不是起了利用之心,怎么会一开始就做这场戏,明明也还有其他可以解决的办法。

“既然你知道他们的计划,不可能不留证据,所以,那些视频是你录的对吧?”

——方连苏不可能给别人留下把柄,所以断不会录下视频。

“视频也是你放出去的,是吗?”

——以万重为的手段,如果他不想让视频流出去,有千百种方法可以遏制在源头。

万重为只是沉沉地盯着他,不承认,也不否认。

时温几乎站不住,终于滑落到地板上。

他已经千疮百孔,再也拼不起来。

失魂落魄的人喃喃低语:“我努力付出的样子,在你眼里,是不是特别可笑。”

 

 

第37章 你要兑现承诺

被偷拍到的亲密暧昧的照片、各种场合里不加掩饰的维护、别有用心的蜜月和婚礼、学业上大手笔的投资,甚至在他向方家正式开火时将人刻意送走的谨慎和保护,那些都不是出于爱。

那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展现给外界一个“事实”。

——万重为有软肋,那软肋是时温。

所以,方连苏怎么可能会放过这个机会。

可方连苏不知道的是,那软肋也是计谋,是迷雾,是钓饵。

所有人都错了,万重为根本就是全身铠甲无坚不摧。

“你不可笑,”万重为蹲下身,没有碰触时温,却把他的每一丝气息都圈在自己双臂之内,“是我做错了。”

所有的人都罪有应得,唯一无辜的,只有一个时温罢了。但一个棋子的无谓牺牲和惨烈下场,不足以动摇整盘棋的走向和结局。万重为产生过类似于心软或者心疼的情绪,但这种情绪很快被目标打散,连个痕迹也不见。

原本万重为一直是这么认为的。

可在视频流出当天,在他看到时温崩溃那一刻,在被质问“你为什么不来救我”时,还有现在,面对着时温已经哭得浮肿的脸和茫然的眼神,他的后悔犹如实质,变成一块浸了水的海绵,堵在胸口,越来越沉。

他知道真相大白的这一天会来,也曾经无所谓这一天会来。但现在却想倾尽所有让这一天永远不要来。

他第二次说了对不起,问时温能不能原谅他。

没有任何回应。时温只是执着地重复着同一个问题,一个万重为急于逃避的问题。

“我们离婚吧,你让我走吧!”

“不行。”万重为脸色冷下来,手指甚至开始发抖。对他来说,从未有人这样全心全意爱过他,他无法接受这样一个人离开自己。而且,万重为自认为也是爱着时温的,虽然这爱来得迟了一些,但并不比时温爱得少。

“万源的事情还没有彻底解决,你不能离开。”

他想说“我爱你”,又疑心对方听不进去,只好说了一个更符合自己人设的理由。

“我不知道什么情况下才是你说的彻底解决,你不愿离婚,我可以等,等到你愿意为止……但现在我真的不想待在这里,算我求求你,让我走吧……”

“你一定要现在离开?”

“是,我要现在离开!”

时温撑住地板,想要站起来,他突然有种强烈的预感,那就是万重为永远不会同意让他离开。于是他变得激动,似乎下一刻就想要冲出去,再不回头。然后声音也开始拔高,在万重为听来变得尖锐而凄惨。

“我在这里每分每秒都是煎熬,你让我走吧。等你愿意离婚的时候,把材料寄给我,我会立刻签字……我求你了,让我走吧!”

最后的尾音几乎是从嗓子里喊出来。紧绷太久的精神断了线,时温挣扎着站起来,推了一把挡在面前的万重为,不顾一切往外冲。

然而下一刻,他就被一条坚硬的手臂勒住。

万重为一条手臂扣紧时温的腰腹,将他整个人提抱起来,不顾他的挣扎踢打,将他抱出房间。客厅里除了一脸惊慌失措的平叔,再无其他人。

万重为旁若无人地扛着哭喊的时温上楼,平叔跟在后面急得团团转,一句“阿温腿伤还没好”到底是喊了出来。

楼上主卧传来砰一声关门声,将平叔剩下的话截在了外面。

万重为将时温扔到床上,转身去衣柜里里拿了两床被子出来,随后自己也上了床,用被子将时温围在中间。

“你干什么!?”

万重为有种诡异的冷静,闻言抬头看时温,眼底闪过一丝疯狂:“你很冷。”

“手很凉,全身都是冷汗。”万重为隔着被子,两只手圈住时温肩膀,让他动也不能动,又说,“外面也冷,家里暖和,你得留下来。”

“万重为!”时温终于崩溃大喊,“她们说的没错,你是个魔鬼,你就是有病!”

空气凝滞了一瞬,万重为岌岌可危的理智轰然倒塌。

所有人都说他是魔鬼,果然没人愿意无条件爱他,景雨不肯留下来陪他,原来时温也不是例外。

“是!我有病!”万重为英俊的脸瞬息万变,眉心肌肉横出一道狠厉的长条,耐心告罄终于决定破罐子破摔,“我要留下你不需要任何理由,你哪来的底气跟我谈条件!”

“那你还想要做什么?”时温嘶哑着嗓子问。

他被万重为桎梏在身下,透过棉被感觉到对方逐渐失控的力道,几乎要把他肩头捏碎。愤怒夹杂着绝望的情绪快速褪去,恐惧袭来,让时温冷汗涔涔。

“我已经给了你我的全部,再也没有什么可给的了,我现在一点用也没有了……你不能这样……”

时温把脸埋进被子里,不知道该向谁控诉和乞求,就让这一切成为一场噩梦,快点醒来,早点过去吧。

“可是你说过,你会用尽一切办法让我开心,让我觉得不孤独,无论将来发生什么事,都会陪着我。”万重为说,“你要兑现承诺。”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万重为,私自霸道、颠倒黑白、手段强硬,只要他想要的,就一定要得到,不容任何人忤逆。

时温没有抬头,他太累了,这半天内精神遭受连番重创已经让他大脑宕机。他缓慢地摇摇头,不想再激怒万重为,什么话也没说,头一歪昏睡过去。

暮色四合,时温在一阵剧烈头痛中醒来。一睁眼就看到坐在床头看书的万重为。

他睁开眼,闭上,又睁开,原来白天发生的一切不是做梦。

万重为看他醒了,放书放在床头柜上,整个人俯下来圈住时温,语调温柔无害:“醒了?你睡了很久,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时温大睁着眼惊恐地望着近在咫尺的这张脸。

仿佛之前那场遽变和激烈争吵从未发生,万重为若无其事地就像是变了一个人,变回了那个他们刚结婚时的妥帖周到的爱人。

“干嘛这么看着我?”万重为对时温的反应都看在眼里,也不恼,反而自嘲地笑了笑,又说,“阿温,对不起,中午是我情绪太激动了,你别怪我。”

“每个人都应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这代价来得或早或晚,我都要亲眼看着。”万重为抬手去揉时温散在额间的一缕头发。时温猛地躲开,他也不在意,手指稍用力,捏住时温的下颌转过来,脸上表情不变。

“我亲眼看到了别人的结局,现在也看着自己的结局。”

时温像看一个疯子的眼神还是刺痛了他。

“我从没像现在这样控制不好情绪,”万重为说,“我妈跳楼的时候,万行川娶方连云的时候,我被他们害得出车祸差点死掉的时候,都没这样过,焦虑、暴躁、想毁灭一切。”

“不瞒你说,可能一个月之前,我看到你出事,还没有这种情绪。”万重为苦笑,“可是我现在已经承受不住这种情绪了。可能我真是有病,是魔鬼,但是阿温,你不能不管我。”

万重为慢慢俯下身,额头抵在时温颈窝,双手紧紧搂住他,使出了浑身力气,重复道:

“你不能不管我。”

万重为直到看到时温要离开的决心,才恍然大悟明白了一件事。

作者感言

她行歌

她行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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