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乔拍了两张照片发动态,就在此刻,算作他和一场梦幻泡影的告别。
他可以自己上山,求到安息铃。
[老婆发超话了!逮住亲亲!]
[哈哈哈好中二文艺啊,而且怎么连位置共享都忘了关]
[楼上你快删掉,我还想和太太偶遇呢!]
[不会只有我一人知道第二个动图可以点开舔老婆吧]
[草草草好白好嫩啊我幻肢in了]
……
“老婆?太太?说的都什么玩意儿……有病。”喻肆看了眼短信刚弹出的暴雨预警,不爽地戴上头盔,“下大雨上山干嘛?笨蛋。”
-
秦氏科技大厦。
仪式现场,平日能见到秦濯见不到秦濯的人都在努力套近乎。
“无人驾驶就是未来出行的方向啊,全仰仗秦总了。”
“那是那是,秦总就是咱们中国的jeff dean。”
众人应和一片,秦濯淡淡回了个“过奖”,心里却不由想起某个意气风发的小家伙。
他脸上没有那些谄媚的假笑,会直白地说,前辈们站得好高啊怎么都够不到,真是幸福到绝望呢。
也会握紧小拳头说,没有人可以定义我的未来,我想去一个自己能去的最高峰。
秦濯自己都没有察觉嘴角勾起来一点。
旁人见状说得更起劲:“技术总是没个头的,不过到秦总这个位置,有秦总这样的本事,那真是再没什么求不得喽。”
众人又是一番应和。
秦濯不置可否。
只是觉得如果阮乔在这儿肯定不会答应,他肯定要瞪着一双冒傻气儿的大眼睛问:“大千世界,怎么会没有人做不到的事情呢?”
要是跟他讲道理说,理智的成年人不会去追求那些梦幻泡影,他就更来劲了:“所以是理智在说谎呀,那心里呢?”
一双透亮的眼睛总跟要看到人心里似的,让人烦得很。
合作仪式结束,还要和白汽那边的人接着开高层会议。
秦濯坐在主位,听项目负责人向各位董事汇报市场前景投资回报技术支撑等等,他最厌烦这个环节,明明几句话的事儿,偏能说出两三个小时。
百无聊赖到去看手边的三层茶点架。
不知哪个助理这么没品位,选的茶点架上镶了陶瓷兔子,还给一群以中老年男士居多的人准备草莓慕斯。
台上的人侃侃而谈仿佛白噪音,秦濯脑海中全是另一个人的声音。
“先生,新年快乐嗷。”
“先生,谢谢你。”
“先生,好疼……”
秦濯有点烦,为什么今天总是会想到阮乔,不就是失约吗,口头上约定爬个山的事儿有什么大不了的。
“秦总,您还有要补充的意见吗?”
不知进行到哪个环节,主持的副总问他。
秦濯脑海中闪回一遍PPT,正要开口,一个清脆的电子音突然响彻会议室。
“您关注的小软糖更新动态啦!”
众人:O.O
没听见没听见。
秦濯清了清嗓子,正要开口。
“您关注的小软糖又更新动态啦!”
众人:!!
秦濯:……
副总赶快接过话茬,说大家开会这么久累啦先休息二十分钟继续。
秦濯拿出手机,点开下载后只关注了一个人的崭新APP。
第一条动态——
“看,粉色的湖[图片]”
图片可能加了滤镜,也可能是从什么特殊角度拍的,湖面看起来确实是粉色。
第二条动态——
“是泡影啊。[图片]”
和刚才一样的角度,只是镜头拉得更远,真相浮出水面,原来那片梦幻的湖只是躲在了一个粉红泡泡后面。
秦濯点了一下,画面动起来,有一只白皙漂亮的手入了镜,食指轻轻靠近,“啪”,泡泡碎了。
动图没有声音功能,秦濯却好像听见了。
接下来的会议变得更加无聊。
没多久天色几乎转瞬就变,狂风大作。
室内无一人注意,再大的风雨也扰不了抗震八级的秦氏科技大厦。
秦濯不时点开手机,停在一个通讯界面没有动作。他隐隐有种不好的感觉,而这种预感在顶栏跳出实时新闻时彻底发酵。
——栖霞山发生多起追尾事故,雨天出行要当心!
秦濯立刻播出一个电话,迟迟没有人接听。
台上白启泰正在讲话,秦濯骤然起身:“白总,抱歉。”
然后在众目睽睽下径直离开会议室。
候在车里的司机被突然出现的老板打开驾驶门时吓了一跳。
“秦总,您要去——”
“下车。”
司机立刻服从下车,正要再上前说什么,被紧跟而来的唐礼一把拽开。
下一秒,黑色猛兽以最大马力嗖得消失了。
司机满脸焦急:“唐特助,暴雨天不好走,秦总开这么快不安全啊。”
唐礼刚才跟来的路上已经得知情况,一边飞快编辑消息询问医院和警局,一边安抚司机:“放心,秦总在天门山赛车都拿过牌儿。”
司机一脸震惊,震惊之余腿又有点软,小声问:“唐特助,咱们不涉黑.产吧,咋秦总又是玩枪又是飙车的。”
唐礼:……
秦濯疾驰在栖霞盘山公路时心里其实很平静,他是一个极端唯物的人,从不会去想“可能”“万一”“如果”。
他只是想到阮乔在他面前崩溃大哭的样子,抱他很紧,眼泪把衬衣都打湿了,脖子湿湿热热的很不舒服。
想到那晚只有一片花瓣的距离就能碰到的嘴唇。
想到阮乔问他,你有没有喜欢过一个人。
秦濯一直带着耳麦,唐礼汇报所有受伤人员都已核实清楚,没有阮乔,可能只是山里信号不好才打不通电话。
秦濯想起上次小东西一个人躲起来难过时,他问在哪,他说在一条小路边。
不知道这次他的小狗又掉进了哪个水坑,等着他去捞。
只是没想到有人比他快了一步。
秦濯找到人时,阮乔已经浑身湿透,牛仔裤上沾着新鲜的泥,脸颊和手上都有伤口。
和他对视的一瞬愣了一秒,然后默默扭开了头。
他虚弱地趴在另一个男人的肩上。
“秦总,麻烦让下路。”喻肆不耐烦说。
秦濯皱了下眉:“把他给我。”
“秦总想要什么没有,何必为难我们。”
“我不想和你浪费时间,把阮乔给我,什么条件你开。”
秦濯语气不悦,喻肆也丝毫不退让:“秦总也有这么想要一个人的时候?那你求我试试。”
秦濯嘴唇抿很紧。
喻肆冷笑:“秦总,他是个人,嘴长在他自己身上,你应该问他想跟谁走。”
喻肆说完不等秦濯开口,背着阮乔直接从侧面过去,而阮乔也没有抬头。
擦肩而过的时候,秦濯抓住那截无力垂在身侧的手腕。
“阮乔,你跟谁走?”
*
作者有话要说:
朋友们球个收藏吧OvO
==★《到底谁让小美人怀孕了》★==
黎夏有一个永远不能说出口的秘密。
他体质特殊,不仅是娇气病弱泪失禁那样。
还需要戴裹胸,每个月都会肚子痛,要羞羞着买那个。
从小到大,身边的人都对他很宠很宠。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个小怪物,配不上那些好。
温柔开朗的影帝哥哥每个月都会推掉一次行程,用宽大炽热的掌心为他暖小腹,抱着哄他睡觉。
戴银丝框的高冷医生,会暖热橡胶手套再为他检查身体,低沉磁性的声音安抚:“夏夏,做得很棒。”
陪他长大的竹马保镖,是和他缠绕在一起的影子,总是酷酷的不说话,却永远站在他回头就能看到的地方,为他默默撑伞,擦掉嘴角的奶油。
还有单手就能抱起来他的拳击学弟,可以毫无芥蒂地把他压在床上玩闹:“学长,你很香哦。”
还有其他很多很多好朋友。
但黎夏知道,只要他们真的见过自己这副丑陋的身体,所有友情都会烟消云散,他注定要被厌恶。
所以他一直小心隐藏着自己的秘密。
直到成人礼那天。
来的所有人都是黎夏最信任的朋友。
他第一次偷尝了一点酒。
第二天,宿醉的黎夏失去一夜记忆,只剩下身上奇怪的痕迹。
“呜呜,一定有一个坏蛋知道了秘密。”
“呜呜呜,好痛……”
他穿了高领长裤和能遮住脚踝上牙印的毛绒袜子出来,红肿可怜的大眼睛偷偷寻找那个心虚的大坏蛋,却发现大家都很正常。
后来,黎夏发现大家好像又都有点不正常。
再后来,黎夏看着试纸天塌了。
他竟然怀孕啦。
他该怎么办啊,好想有人商量 (●′ω`●)
可是,可是谁才是崽崽的爸爸呀……
第19章 你老婆没了 “宝宝,我的错。”
阮乔不知道秦濯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从昨天晚上就抱着手机等, 等到早上,又一个人在湖边坐着等过中午,等到游客来来走了好几拨,等到决定再也不等了。
大悲寺在山尖尖上, 阮乔觉得自己爬上去比较有诚意所以没坐缆车。好不容易爬到寺门口才得知, 原来住持一天只会给一个安息铃开光。
那哪里轮的上他,估计要和在天坛医院抢号一样凌晨就搬着小板凳坐门口才行。
可就在他站在菩提树下发呆的时候, 一个须眉交白的和蔼爷爷竟然说他是有缘人。
原来大师不是看排队叫号, 是看佛法的啊。
阮乔就这么意外地求到了安息铃, 他猜是爸爸在天上保佑他。
但都怪他死脑筋,白天浪费了太多时间,这点好运气也被耗光了。
下山时突然就变了天,狂风大作,很多树枝被折断打落, 阮乔没有带伞,而且就算带了这么大的风他也抓不住。
只能淋着雨摸索下山,石阶被雨浸得格外湿滑,阮乔防不胜防还是滚了下去。
他爬起来第一反应就是摸一直贴身放好的安息铃,但还是找不到了。他用手机打着光在泥泞的山路上找,怎么找也找不到, 就在手机马上要被泡到关机的时候接到了喻肆的电话。
喻肆找到他,强行把他背下了山。
秦濯现在问他跟谁走。
阮乔已经开始发烧,嗓子隐隐作疼并不想说话, 只是把头扭到另一个方向,从秦濯的角度看就像乖驯地伏在喻肆颈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