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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人府 豹纹骆驼 3715 2024-05-24 00:00:00

“咚”地一下,宋羿的头撞上了一个花瓶。他没被撞疼,花瓶却倒下来,掉到地上摔得粉碎。

“啊唔……”没人理会倒霉的花瓶,殿内再没人说话,只时不时传出暧昧的声音。

直到宴会散场,王裕在外头提醒了几声。

朱启佑松开宋羿的舌头,抽出埋在衣襟内的手,帮他整理衣带。宋羿的嘴唇隆起了些,眼角染上些许绯色。朱启佑瞧他唇上泛着水光,没忍住又将人拉过来啃了两口。

“哎哎……”宋羿笑着向后躲,见躲不开,就使了点力道拍打。“你果真矫情不过一刻钟,方才的矜持呢?”

“陛下说什么?”朱启佑一脸无辜,随后覆在宋羿耳边说了好长一句荤话。

宋羿气得又去锤打他,等到打累了,才扯住男人的领子嘱咐了一句:“那你说话算话,朕等着。”

第七十章 君子

朱启佑没多耽搁,与朱启明一道回了侯府。

永定侯年纪不算大,但为了给两个儿子铺路已经从任上退了下来,留在家中陪伴频发癔症的夫人。老两口休息得早,也没等儿子们回来,便已睡下了。

朱启佑与朱启明闲谈了一路,问了些家中的变化。知晓母亲的病症在父亲陪伴之下有所好转,朱启佑也安心了不少。

与兄长道别后,朱启佑回到自己的院落,发现小儿竟也没睡。八岁的女儿特地梳妆打扮了一番,亭亭立在院子门口迎接父亲。

“好姑娘!”朱启佑快步走近,一把将女儿抱着举过头顶,这才发现比记忆中高了也重了不少。“小儿长大了!”

小儿对父亲却不似从前的亲昵,虽没有推拒朱启佑的亲热。朱启佑忍不住亲了女儿的面颊,小儿被父亲坚硬的胡茬扎到了脸,也只是勉强笑了笑。朱启佑心下一沉,却也只能来日方长。

朱启佑将别扭的小姑娘放了下来,牵着她的手走近房间。阔别数年,家中陈设都保持着熟悉的模样,可见他离开这段时间仍有人精心打理。小儿推着朱启佑的胳膊叫他上座,自己则跪倒在父亲面前,端正地行了他刚刚学来的礼。

“恭贺爹爹凯旋……”

朱启佑下意识地想扶她起来,又发觉这是女儿头一次给自己行礼,孩子当真是长大了。等到女儿磕过了头,朱启佑忙躬身将她搀扶起来,轻轻地搂在怀里。

“你大了,改日领你去祭拜你的母亲。”朱启佑的眼角湿润,“你应当不记得她了,但她为了你吃了好多辛苦,这个不能忘的。”

“是。”小儿乖巧地应了,仰头去看父亲,欲言又止。

“怎么了?”朱启佑问。

女孩儿摇摇头,道:“没事,就是想和爹爹说,爹爹今日想来是辛苦了,早些更衣梳洗罢,女儿先退下了。”

瞧着女儿规矩的做派,朱启佑十分不习惯。也不知是不是这几年生活在宫中的缘故,离开前还好好的孩子,竟不似从前那般活泼了。

“爹爹知道了,你回去也早些睡。”朱启佑道。

小儿点点头,又颇不放心地看向屏风之后,忍不住提醒:“热水已经备好,爹爹回府稍晚了半刻,也不知是不是凉了。爹爹试试看,若是水凉了,我吩咐伙房再送些过来。”

朱启佑“噗嗤”一笑,揉了揉小儿的头,轻轻将她向屋外推:“快去睡吧,小小年纪操那么多心。爹在边关日日都洗冷水澡,水太热了反而不习惯。”

小儿蹙起秀气的眉头,露出不赞同的表情。她努了努嘴,最终还是没多说什么,回了房间。

小儿离开后,朱启佑挥退了上前服侍的下人。他拆散头发、解开衣带,两下将自己脱得精光。迈入浴桶后,他便坐了下来,使温水没过健硕的胸口,发出舒服的喟叹。一路疾行回京,有好些日子没有正经洗过澡了。朱启佑想到在乾清宫内的亲密,也不知宋羿闻没闻见自己身上的酸味。

胸前疤痕交错,一路向下,这具身体早不似从前那般白皙无暇。方才宋羿想要解朱启佑的衣带,被他止住。他不大想让宋羿瞧见身体上这许多伤疤,既怕对方心疼,又怕对方冷漠地表示无所谓。

宋羿是个十分会装的人,即便心中难过得要死,面上也很难察觉倪端。这使得朱启佑苦恼,他猜不出宋羿没有表露的在意究竟有几分。他本也不是个细致入微的人,遇上个装模作样的,很多事情都要费心琢磨。

如此想来,宋羿的变化不大,反倒是小儿变了不少。

朱启佑举起双手比划了一个大小,口中喃喃自语:“眨眨眼睛的功夫,竟长这般大了。”

在水中泡了许久,朱启佑终于洗去了一身疲惫,自浴桶中爬了出来。夏末的天气仍然炎热,朱启佑敞开中衣、披散着半干的头发,推开卧室的门走到廊子下头。

小姐的房间却仍亮着灯。朱启佑合拢中衣,走近了轻轻敲门。

“是爹爹,你还没睡么?”

“啊……就要睡了!”室内传来物品落地的声音,朱启佑瞧着影子,见女儿坐在书桌前,像是弯腰在捡什么东西。

“怎么了?”

“没事,笔架子倒了。”小儿回道。

“别捡了,明早起来叫丫头收拾。”朱启佑道。

“哎。”小儿应了一声,将蜡烛吹灭,跑跳这扑到床上。“我睡了爹爹,你快回去罢!”

瞧着黑下来的窗户,朱启佑摇头叹了口气。

第二日,朱启佑起得很早,出来见小儿贴身的小丫头也在门外候着,便对她招了招手。

“二爷。”那丫头名唤采青,十二三岁的年纪,比小儿大了不少。因她年长稳重,朱启佑特地挑了她入宫跟着服侍。这还是宋羿开了后门的情况下,小儿才得以将自己的丫头带入禁宫。

“怎的这么早便起了?”朱启佑问她。

“回禀二爷,姑娘前日吩咐奴婢,说二爷起得早,叫奴婢也早些唤她起来,不要在父亲大人回府的头一日便贪睡。”采青低眉顺眼地回道,“一会儿用过早饭,姑娘陪二爷一起去给老爷夫人问安。”

“老爷夫人这时候也还没起呢,倒没这个必要。”朱启佑摆了摆手,招呼采青进了自己的房间,“你们姑娘昨儿睡得晚了,你且别去扰她,叫她多睡一会才好。她小姑娘家家的,睡不好觉怕是不长个子。我走的这些年,你们在宫中过得如何,你且与我说道说道……”

这采青颇为懂事,早便知晓主家会有这一问,遂利落回道:“回禀二爷,打姑娘入了禁宫,一直随皇贵妃住在西宫里。只每旬回府给夫人问一次安,皇贵妃早早准备了东西给姑娘孝敬夫人,不曾失过礼数。在西宫中,除了奴婢之外,皇贵妃还拨了两个宫人一个内侍给姑娘差遣,日常吃穿用度都比照五公主的份额,不曾缺少。且皇贵妃还时常私下里给姑娘裁衣裳,倒是姑娘怕在宫中惹了人眼,不敢太过张扬。陛下对姑娘也颇为关心,时不时会召姑娘去乾清宫问话,每次归来都有赏赐。”

皇贵妃温柔细致,在小儿之前已经抚养过三个孩子。朱启佑记得幼时养母的体贴,想来是将小儿照看得极好。且西宫寂寞,有这么个孩子陪在身侧也能当作慰藉。宋羿爱屋及乌,对小儿也是极尽宠爱。朱启佑起先还担心自己不在身边女儿会受委屈,此时才发觉是他杞人忧天了,有了皇贵妃与宋羿作比较,他这个父亲恐怕才是不会照料孩子的那一个。

朱启佑又问:“宫中生活得闷么?姑娘往常同谁家的姑娘走得近些?”

“皇孙与诸位公子小姐的年纪都还小,先生平日留的课业不多。前年陛下赐了一匹小马给姑娘,姑娘日常最爱去校场看马,也学了骑射。”采青道,“姑娘与同学的公子小姐们走得不近,平日里除了五公主,倒是同皇孙殿下一同玩耍多些。”

朱启佑对宋景晔印象不深,只记得他应当是比小儿小上一岁多,如今应当也有六七岁了。

“他们往常都读什么书,先生教了些什么?”朱启佑问。

“奴婢不曾跟去学堂,但听闻已经学过了四书。”采青道,“前些日子讲了几日《资治通鉴》,但后面陛下又不叫讲了。说是先生教得太急,连《论语》都还没学好,倒不必急着学史。”

朱启佑初回京城,自然听不出其中门道。他又问采青:“昨日我见姑娘深夜还在用功,平日里读书都这般努力么?你怎的不劝劝?”

采青忙跪下请罪:“二爷恕罪,是奴婢不好。往日到了时候,奴婢都会提醒姑娘早些歇息的。但前些日子姑娘犯了错,被陛下罚抄十遍《论语》,又赶上二爷凯旋回京,姑娘应当是想白日里同二爷多相处些时间,才夜里用功抄书的。奴婢知错了,下次一定好好规劝姑娘。”

朱启佑还想问采青犯得是什么错,却不曾想隔壁的小儿自己却醒了,她见身侧无人服侍,便喊采青的名字。

采青忙起身向外走,突然想起二爷还在跟前,忙回过头来请示。

“你先去罢,叫她别太急了。”朱启佑吩咐道。

父女二人一同用过早饭,席间朱启佑问清楚了小儿受罚的始末。

“女儿是叫景晔给连累了。”有了一夜时间缓和,小儿也不似头晚那般拘谨,说罢还对着父亲吐了吐舌头。“女儿可算是将《论语》给抄明白啦!”

朱启佑从前常被宋羿责罚,倒是从不曾细想过他罚人的原因,反正皇叔祖想折腾人总有理由。听见小儿这般说,他也有些好奇,便问道:“怎么说?”

“因为‘仁’,”小儿放下筷子,“很多人都问孔夫子什么是‘仁’,整篇《论语》讨论最多的也只有两件事,‘仁’和‘礼’。景晔失了‘仁’,又以‘礼’来当幌子,陛下不喜欢他这样,故而罚他。”

“那倒也不只你一人受了连累,”朱启佑伸出食指,点了点女儿的鼻子,“那小内侍不也被罚抄了十遍?”

“他本来是要被处死的,如今只需要罚写,怕是回去烧高香了罢。”小儿道,“况且他被罚也是有原因的。他在自辩之时提到了论语,陛下却告诉他‘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说他也没读透,这才罚写。”

“皇孙坚持要处死,旁人都不敢劝,你却强要出头。”朱启佑想起什么,又问,“你同那小内侍很熟悉?”

小儿摇摇头:“怎么爹爹你也这般问?好好一个人凭白要被打杀而死,便是个陌生的人,女儿也不该漠然不理罢?”

“爹爹不是责你,”朱启佑道,“只是想着你在宫里爹爹照料不到,那小内侍既得了你的救命之恩,你若是也喜欢他,爹爹去同陛下说,将他调去你身边服侍可好?”

“女儿虽时常见到他,却也没说过话,与他算不得熟悉。”小儿却推拒了,“况且女儿瞧陛下对他颇为欣赏,爹爹可莫要胡乱讨人,凭白耽搁了人家的前程。”

作者感言

豹纹骆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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