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岚雾行舟 沉默的戏剧 3634 2024-05-24 00:00:00

我三两口吃完饭,放下筷子端坐着不动,就等太子吃完好放我离开。

太子微蹙起眉:“怎么不吃了?”

我眨眨眼道:“我吃完了。”

太子笑道:“光吃饭不吃菜!你虽是知言弟弟,却与他一点都不像,他吃饭斯文,素菜吃得多,米饭与荤腥却少进。”

我自是与二哥不同的,他从小吃饭就挑剔,要人捧着碗跟在后头追。我虽胃口大吃饭香,倒也不必把我贬得像个饭桶。

我心情不好,便是心情好的时候,也不会与他说笑,陪着他捧我二哥,如今更是挤不出笑来奉承他。又怕不搭理他,惹他动气,正板着脸左右为难时,余光瞟见街上太尉与徐管事身影,我连忙趴到窗台上,扬起笑容朝楼下大喊:“太尉大人!太尉大人!”

太子面色铁青,把碗用力座在桌子上,阴沉着脸道:“你陪我吃饭,喊他干什么?”

我脸上笑容戛然而止,怯怯道:“我、我喊喊,他没听见。”

太子恼怒道:“坐下吃饭!”

他叫人给我添了半碗饭,我捧着碗,就着面前的绣球干贝又吃了半碗饭。

待吃好了饭,两人干坐着也没什么话好说,便各自散了,我捧着衣裳缓缓往家走,到家的时候正赶上夏九州从马车上下来。

他笑看着我,拉着我回小院,待进了房才笑眯眯说:“咱们真是心有灵犀,我叫洪叔给你做了几件衣裳。”

洪叔捧着衣裳过来,我却死死按着衣裳不松手。

夏九州一脸疑惑,拼命拽我的手,待他抢过衣裳,我摸着鼻子悻悻道:“原本有两件是你的,只是掌柜弄错了,四件都做成了洪叔的身段。”

夏九州气得厥在床上。

洪叔憨憨笑道:“无妨,改改能穿,小少爷,来试试你的新衣。”

我连忙走过去,把身上的蓝色棉袄脱下来,套上洪叔给我新买的月牙色薄袄袍子,颜色与今日太子穿得那身有些相似,只是没有他那件轻薄,款式也不如他好看。

我穿着新衣裳喜不自胜,笑逐颜开问道:“怎么给我买浅色的衣裳了?”

夏九州靠在床榻上,打量着我笑吟吟说:“你肤色白,本就穿浅色好看,只是你笨手笨脚总是打翻墨汁,染得一身脏,如今也不常写字了,穿浅色也无妨。”

洪叔拉着我看,笑着夸道:“小少爷长大了,如今看着越发粉雕玉琢,像是哪家的年画娃娃似的。”

我被他夸得脸红,笑得停不下来。

夏九州叹道:“我初见你时才四五岁,一转眼就十七了,日子过得真快啊。”

洪叔道:“还给你做了几件夏天的衣裳,也赶紧来试试,大小不合身还能改改。”

“哦哦。”我连忙过去试,我试完又叫洪叔试新衣裳,洪叔试完两件,要去试夏九州那两件,夏九州急得跳起来,一把抢过衣裳,急吼吼道:“做大了也是我的,你试什么试?”

我与洪叔哈哈大笑,各自试好了衣裳换回本来装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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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距离除夕夜还有几日,听说宫里的官员们已经歇年,案卷库仍与从前一般需要值守。徐月辉支支吾吾来找我说话,还给我买了一包糖栗子。

我正剥着吃,徐月辉突然一拍桌子说:“你吃了我的糖栗子,就是答应了!”

我刚剥完,还没来得及塞进嘴里,闻言淡淡笑说:“你有事说吧,不用拿糖栗子说话。”

徐月辉抿了抿嘴,讪讪笑道:“我除夕与正月初一有事儿。”

“哦,那你去吧,有我在呢。”我说完才问,“你干嘛去呀?吃席吗?”

徐月辉摇了摇头,坐下与我一道剥栗子,红着脸道:“我去相看。”说完又瞟我一眼,抿着笑问:“你怎么不去相看?”

“我大哥二哥还没着落呢。”我吃了个栗子说道,“大哥后年要参加科考,如今牟足了劲,二哥自有他的安排,我没什么所谓,随便家里安排吧。”

徐月辉笑眯眯问:“你如今有了官职也算安定下来了,你喜欢什么样的姑娘,我帮你留意。”

我想了半晌,淡淡道:“不觉得我闷就行了。”

徐月辉打量着我,皱眉道:“不是啊,我觉得你很有趣啊。”

“是吗?”我瞪大眼,高兴问道,“真的吗?”

徐月辉颔首道:“是啊,你脸皮子薄,又傻乎乎的,戏弄你不是很有趣吗?”

我倏然敛了笑,无趣地剥栗子,半天才说:“反正不能凶我,我不喜欢姑娘家凶巴巴,最好是腼腆一点,安静一点的。”

徐月辉无奈道:“如此这般,你们两个闷葫芦睡在一起,岂不是无聊坏了。”

我忽然想起二哥的小姨娘,我在府里见过她两次,模样貌美活泼爱撒娇,二哥如今对她喜欢得紧,差事都扔在了脑后,怕是也没什么心思议亲,如此倒也好,若是他正经去相看,被太子殿下知道了,岂不是又要伤心难过了。

徐月辉见我又发呆,说道:“我家离得近,除夕那两日我若是得空就来找你,替你一会儿半会儿不打紧,你也可以去与朋友吃吃酒。”

我哪有什么朋友,我淡淡应了声,说道:“你快回去吧,一会儿该天黑了。”

“对对对,我赶着回家吃饭,走了。”徐月辉眼看天色不早,拔腿就跑。

我呆着无聊,把板栗都拨出来,从小到大一颗颗排成线,按着次序剥着吃,刚吃了没几颗,门外响起脚步声,太子嘴角含着笑走进门,身后还跟着几位捧着托盘的嬷嬷,侍卫都留在门口未进来。

我连忙站起来,绕到桌前跪下,太子大步上前扶起我,笑说:“不必每次见了我都行大礼。”

我仰头看着他,他笑得亲切,连眉宇都在笑,望着我的眼睛道:“我叫人给你做了几身衣裳,你试试看。”

“啊?”我狐疑看着他,惊慌摇头说,“不用了,我有衣裳穿。”

太子瞪我:“忘记我那日怎么同你说的?”

嬷嬷上手来扒我身上棉袄,门外的寒风簌簌灌进来,将我冻得瑟瑟发抖,有嬷嬷去关门,又有嬷嬷往我身上套衣裳。

我被折腾得晕头转向,低头看我身上的衣裳,那是一件藕荷色的薄袄长袍,衣料很轻薄,全然感觉不到重量,穿着却十分温暖,不必懂行就知道定然价值不菲,我从来没有穿过藕荷色的衣裳,一时间也怔住了,眼神茫然看着太子。

太子满眼笑意,柔声道:“你穿这件衣裳多好看。”

我感觉自己脸在发烫,忍不住露出笑容来,又觉得不好意思,连忙又敛起笑,用怯怯的目光望着太子。

太子笑说:“我叫他们按照知言的身段改小一轮廓,竟是正好。”他对嬷嬷道:“再给他试别的。”

我心情顿时低落了下来,摇摇头说:“无功不受禄,我还是不要了。”

太子倏然冷下脸来:“又给我摆脸子?”

我见他眼神凌厉,害怕地缩了缩脖子,小声道:“小人不敢。”

太子板着脸叫人把东西放下,然后全部出去,我心里害怕,无意识往后退了两步,连忙又说:“谢谢殿下,衣裳很好看。”

太子敛了些怒气,走近我问道:“为什么不喜欢?”

我一时间也说不上来,我既不想穿二哥不穿的衣裳,也不想受了太子赏又挨二哥骂,从前太子赏我几块糕点,二哥都气得发疯,若是知道太子赏我这么些衣裳,肯定又要打我出气,夏九州很快就要走了,我不想他临走还担心我。

我攥着手,垂着眼睛说:“我寻常都在家里,或是在卷宗库,这么好的衣裳给我穿糟蹋了。”

太子突然笑了起来,屈起手指敲了敲我的脑袋,骂道:“蠢东西,这是什么好衣裳?你若是觉得不好意思,再帮我找几件案子来破,你喜欢什么好东西我都赏给你。”

太子绕过我在四方桌前坐下,说道:“你既不想试就算了,过来陪我说说话,我难得来一趟,总不能一盏茶都喝不上。”

我连忙给他倒茶,太子看了眼那茶叶星子,拉着我在旁坐下,又说:“剥几颗栗子给我尝尝。”

我剥了几颗栗子摆在他手心,太子吃了两颗摇摇头不再吃,我便剥了自己吃。

他看了我一会儿,问道:“你每日待在这里,不无聊吗?”

我摇头,仍专心吃栗子。

太子叹了口气道:“我叫你陪我说说话。”

我连忙放下栗子,正襟危坐看着他,想了会儿问道:“殿下,你为何经常待在刑部,当太子要会查案吗?”

太子突然有了些怒气,沉下脸道:“叫你陪我说话,不是叫你陪我说公务。”

我心下也有些不悦,抿了抿嘴说:“那我跟你也没什么好说的呀。”

太子迟疑问道:“知言......和他小姨娘相处得好吗?”

我沉默了一会儿,淡淡道:“我如今晚上办差,白天睡觉,我也不知道他与小姨娘好不好,毕竟男女有别,我也不常见到他小姨娘。”

我说完又拿起栗子来吃,太子凝视着我道:“知言偶尔提起你,都说你嫉妒怨恨他,如今看来你确实与他关系不睦,我每每说到他,你都会动气。”

我吃栗子的动作一滞,原是这么明显的,我还以为旁人看不出来,或许二哥说得一点也不错,我从小就羡慕他,轻而易举可以得到所有人的喜爱,或许我本就是阴暗狭隘之人,所以在无意识里充满了对他的嫉妒与怨怼。

我鼻头发酸,意识到自己流眼泪的时候微微侧过身去,慌乱把眼泪擦干净。

太子愣了愣,说道:“别哭了,兄弟不睦也是常有的事情,未必是谁的错,我与几位皇弟也并不亲近,你若是不喜欢我提他,我以后不提他就是了。你脾气倔,不懂曲意逢迎,他说的话我也未必信。”

他似是在说好话,却并未叫我疏散心中委屈,反而无端有些恼火,忍不住说道:“你现在这么说罢了,之前还为他不分青红皂白打了我四十大板,把我打得皮开肉绽在床上躺了三四个月。”

太子面色一黑,似是要辩解,看看我的脸又说不出话来,整个人郁闷极了,眉宇间布满了忧愁。

过了许久,他突然发起怒来,骂道:“你现在会顶嘴,当日为什么不解释?”

他这般说话,我又如何回他,只能苦着脸不吱声。

太子似是没骂够,恼羞成怒道:“你当我是什么人?左知言我再怎么宠他,他都不敢给我甩脸子!你活该挨这四十大板!”

似是见了我厌烦,太子站起来就走,我连忙扒下身上的衣裳,拿着要去还他,他头也不回道:“身上的留着吧,其他我带走。”

我实在无可奈何,只好把衣裳整齐叠好,又怕带回家被谁瞧见了问话,叠工整之后拿纸包起来,悄悄藏在七楼的柜子里。

作者感言

沉默的戏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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