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岚雾行舟 沉默的戏剧 3632 2024-05-24 00:00:00

舟儿嘀咕道:“九州哥哥一会儿来接我呢。”

真是会扫兴!我气得咬他的脸,舟儿躲了一下,絮絮说道:“我本想去找份差事做的,左右也不差这几日,我这几日都来陪你。你不要嫌我烦就好了。”

我无奈至极,明明分开了两年多,这小子半点没有变化,还与从前那般没头没脑的,这种时候说什么差事

他推开我坐起身,揉了揉脸道:“殿下,我想洗洗脸。”

我又把他搂进怀里,轻啄他的唇角与脸蛋,本想再与他亲热一会儿,这小子半点不解风情,靠在我怀里咯吱咯吱地笑。

这世上怎会有这样的人,空长了一张艳色绝世的脸,皮囊下是颗榆木脑袋。

我握住他的手亲了亲,叫人进来伺候洗脸,又叫李丛去传膳。

舟儿吃饭犹然是那慢吞吞的样子,我不断夹菜给他,他吃一口就看我一眼,朝我露出甜美的笑,我许久没见他,实在是心神荡漾,如今与他和好如初,又互诉衷肠,仿佛这世界都清明了,身体里的戾气倏然消失。

舟儿真是又漂亮又可爱又乖巧又有趣,全身上下哪里都讨我喜欢,我赵成岚怎能有这般好的运气,从前总觉得日子苦闷,这两年更是过得抑郁,可如今再想,上天愿意把舟儿赐给我,这点幽怨苦闷又算得上什么。

我见他忙着吃鸡腿,又夹虾仁喂给他,随口问道:“你今日去安亲王府作甚?”

我问罢忽然怔了怔,不自在道:“多吃点。”

舟儿半点没有察觉异样,只闷闷说道:“我本想去找份差事的,但是后来就回去了。”

这傻小子,竟这般爱办差,回来了不先来找我,倒是要紧去找差事。

我笑说:“喜宴那日我带你去。”

“我、我还是不去了吧。”他苦着脸说,“好多人我都不认得。”

我随意点了点头,不去也好,我巴不得把他藏起来,不让任何人看见。

舟儿忽然放下筷子,捧着脸看着我,喃喃道:“怎么会这样呢,真是想不明白。”

也不知脑袋瓜子里又在想什么,我盛汤给他,哄着他道:“快吃,菜都凉了。”

他连忙又拿起筷子,李丛小声来报,夏九州求见。

这哪里是要求见,分明是要接人回去。

我冷声骂道:“急什么,才刚来一会儿罢了,茶还不曾喝过一盏,且让他等着。”

舟儿着急说道:“我还是先回去吧,别让他等久了。”

我怒不可言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一动怒,他便胆怯起来,只小声道:“那让他进来喝口茶?”

我气恼说:“你又不是他的谁,住他家作甚?”

舟儿面色微变,落寞说:“我如今叫夏行舟了,父亲已经正式将我过继给他们家了。”

我蓦然怔住,又痛心不已,忍了半晌,才堪堪忍住怒气,平静道:“你今日先回去,明日过来陪陪我。”

我牵着他往外走,舟儿频频看我,忽然露出笑脸来,拥住我道:“我明日来,你会不会又不喜欢我了。”

我忍俊不禁道:“你这会儿话是多了些,但也没几句好听的,我这般真心实意,你却当我一时兴起。”

我反手搂住他,又亲了亲他的手背,心满意足道:“你没有与他成亲,我很高兴。”

舟儿红着脸,抿着嘴笑。

我捧着他的脸道:“等过一阵,我去请旨娶你过门。”今时不同往日,舟儿离开两年多也未必都是坏处,父皇这两年不曾逼过我婚事,想必也料到有这一日。

舟儿慌乱道:“娶我?我、我不能嫁给你。”

我蹙起眉,认真说道:“为何?我知道赤子辛苦,舟儿,我绝不会让你受委屈,你信我,我绝不会再像从前那般举步不前。”

舟儿哭丧着脸说道:“来不及了,我把籍契烧了,我自知与你无可能,又不想与别人成婚,以免横生枝节,我就把籍契烧掉了。”

我心中忍不住升腾起一股隐隐的得意,他竟为了我把籍契烧了,宁愿孤独一生,也不与任何人嫁娶。

我满心欢喜,含笑道:“你与我成婚要什么籍契。”

舟儿呆呆地看着我道:“不用吗?我没有籍契也能成婚吗?”

这傻小子,结皇亲要什么籍契?我牵着他往外走,笑说:“这些小事情,不必你来操心,乖乖等我。”

他微微蹙着眉,一脸困惑无措,忽然站住了脚步道:“等等,等等,我来时还想着,你兴许不认识我了,怎么突然就要成婚了,我别是发癔症了吧?”

我真是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只好笑笑不说话,与他十指紧扣踱步往外走,一直送他到角门,看着他上了夏九州的马车。

我负手站在原地,望着马车离去的背影,嘴角的笑意久久难以掩去。

李丛在旁笑得合不拢嘴。

我笑道:“以后舟儿再靠近城门一步,立刻把他绑回来,再不能让他跑了。”

李丛笑吟吟称是。

“把公孙侍郎叫来。”我笑意盈盈道,“现在就去。”

我今日心情极好,在庭院里走了几圈,又去看了薄荷,方才慢悠悠进书房。

李丛奉茶进来,含笑道:“殿下如今可称心如意了。”

我接过茶吹了吹茶烟,笑叹道:“也怪我,夏九州早半年就回来了,若我能痛快些与他谈谈,也不至于多拖了这半年。”

李丛笑说:“好事多磨。”

我颔首道:“也不知舟儿这两年过得如何,明日我去细问问夏九州。”

我在书房等了一个多时辰,才把公孙侍郎等来,他来时火急火燎的,进门见我面色,又悄悄松了口气,行了礼后恭敬道:“请殿下示下。”

我问道:“今日你与行舟在相府门口说了什么?”

公孙侍郎迟疑了半晌道:“左三公子如今赋闲在家,相府办亲事缺人手,就请他帮忙打打杂,写几个字。”

我问:“怎么去了半日就出来了?”

公孙侍郎微有愁绪道:“此事下官不清楚,下官回去之后立刻去打听,查清楚了再来回殿下。”

我笑说:“不必了,你这两日拨空去夏九州府上找他,派些写字的差事给他,叫他在府里写,不许过于操劳,只让他打发时间罢了,银子你看着结,只一点,别让他不高兴。”

公孙侍郎眼神茫然了一瞬,随即又笑:“下官明白。”

“明白就去吧。”

我打发他离开,李丛又来奉茶,我摆摆手道:“不喝了,准备就寝吧。”

李丛笑说:“殿下如今亲自安排吩咐,想必日后无人敢轻视小公子了。”

我笑叹道:“我从前藏着他,是我没把握护住他,如今磨了父皇两年,也该到水到渠成的时候了,这些年他受苦了,今后再不会让他受委屈。”

李丛笑吟吟道:“殿下与小公子佳偶天成,实乃金玉良缘。”

我笑骂道:“你今日这张嘴,处处都讨着巧,简直做作。”

李丛笑而不语摸了摸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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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翌日上朝,我还不曾与夏九州说什么,便见他鬼鬼祟祟打量着我,眼神里颇有些审视。

我抬眼看向他,他却讪讪一笑,连忙又垂下头去。

待下了朝,行至空旷之处,夏九州脚步急急向我走来,笑吟吟说:“殿下留步。”

我面色淡淡看着他。

夏九州闪烁其词道:“昨日......舟儿回家说了些胡话......他说话不清不楚,殿下今日是否还要召见他?”

我沉了沉脸道:“有话直说。”

夏九州清了清嗓子问道:“殿下心悦我们家舟儿?”

我含起笑道:“舟儿是我赵成岚情之所钟。”

夏九州面色倏变,他一点点拧起眉,眉宇间忽染上一抹戾气,转眼又消散,只温温笑道:“殿下若是有空,不如来下官府上坐坐。”

我面色如常道:“我正有此意。”

夏九州与我一道往外走,待我上马车的时候,试探性问道:“下官叨扰了?”

我见他嬉皮笑脸,无奈道:“上来吧。”

夏九州坐进马车里,嘴里啧啧道:“嚯,殿下这马车实在奢华,与其住下官那破宅子,倒不如住您的马车里。”

我不理会他的跳脱,问道:“舟儿这两年过得好吗?”

夏九州略正经些,笑道:“下官这几年忙于查戴震科案,实在凶险,故此把舟儿送去平湖州老家住了两年,下官也两年多不曾见他了,他在平湖州当了两年夫子,教三五孩童启蒙,日子过得倒也清净。”

我想起他温温诺诺的样子,忍不住笑起来。

夏九州并不遮掩,细细与我说了舟儿这两年的事情,虽多半也是从书信中得知。夏家有位姓洪的管事,自夏九州父母双亡后一直照顾他至今,舟儿十岁之后也是由他照顾长大,这几年有他照顾舟儿,万事也周全。

马车逐渐停了下来,夏九州忽然说道:“下官实在没想到,殿下竟会心系舟儿。”

当年舟儿写给夏九州的信,我藏起了许多页,故此夏九州恐也不清楚我与舟儿发生了什么,这两年他既然未与舟儿同住,恐更加不清楚其中内情。

我站在夏府门口,仰头看了眼匾额,夏九州引着我往里走,笑笑说道:“招待不周,殿下别见怪。”

夏九州的宅子是座三进的小宅子,过了垂花门便是庭院,东厢房三间给了舟儿,夏九州带我一间间参观,屋子虽都是些不值当的东西,但摆置齐全,也算精心布置过。

夏九州留我在寝室里的小圆桌前坐下,侍从沏了茶来,他拿起茶杯喝了口,幽幽说道:“殿下不问舟儿在何处,想必是知道他出去了。”

我淡笑道:“你是聪明人,他去了学士府。”

夏九州叹气道:“你若是看上他,他自然逃不过你的手心。”

他说罢抬起头直视我的眼睛,眼神冷冽道:“我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竟然会喜欢你,他喜欢谁不行,偏偏是你!”

我蹙起眉来,阴沉着脸问道:“你是何意?”

夏九州眼梢发红,嘴唇气得发抖,哽声道:“这世上唯有你不配喜欢他!”

他深深喘了口气,站起身看向窗外庭院,环着手臂道:“殿下明白什么是落井下石吗?舟儿驽钝,两岁会走路三岁才说话,从小就比别人木讷,他生来就活在井底,有人往井里扔了一块石头,有了第一块就会有第二块,左知言是扔石头的人,可这些石头全部出自你的手!”

我倏然白了脸,自不必他说,我早已有了察觉。

夏九州嗤笑道:“这些石头砸得他遍体鳞伤,我拼命想把他拉上来,我用尽了全部力气,可即便他离开了井底,也早已面目全非,他自卑胆怯,凡事战战兢兢,他去选伴读,你赏了他半盒糕点,还没进门就被左知言砸了粉碎,第二天又被左知言从马车上推下去,摔破了脑袋,流了一脸的血。”

作者感言

沉默的戏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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