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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 以鸽 3709 2024-05-24 00:00:00

周围人将他这般举动看在眼里,都知晓缘由在躺着的人身上,陈麟试过劝劝他不必如此费神,宋风宁也只是将被竹签刺破的手指嘬在口中,伤口嘬白了才回上一句:“他不醒过来,我哪睡得着?”

“家主,外面起风了,要么进来待着?您别着凉了。”

“你倒是如今都敢管我了?”

宋风宁捏着从容的耳朵揉了几圈又愣了会神,到底跟着他回了屋,他这竹帘做的不似外面买的密实,但胜在用料好,风吹进来还有股新鲜竹子的味道,满室芬芳,连熏香都省了。

“你去歇着,这里交给我”,宋风宁接过从容手中的巾帕,高子荏昨夜又犯起高热,看着极不安稳,但就是醒不过来,比起病愈,到像是梦魇了。

“家主您去歇一会吧,五天没合眼了,上次也就睡了两个时辰”,从容大着胆子伸手去夺宋风宁手中的东西,只是那人手一扬便躲走,转身坐在高子荏身边,用帕子给人沾脸上的汗珠,那发青的眼底和憔悴的脸色,看就知没休息好,最近宋风宁也没吃什么东西,瘦了一圈。

虽然不声不响的,但谁都知道他心里有多焦急……

“家主……”

“去睡会,你跟着熬什么?也一晚上没吃没喝没睡的,长不高别说是我虐待你”,宋风宁恶狠狠的说着气话,贴着高子荏的掌心,用自己手背的凉意帮他降温。

从容叹了口气,家里两个大人哪个都不省心,他上前两步搬了个板凳蹭着宋风宁坐下,双手趴在高子荏身侧的地方,下巴垫在手背上,歪头给了宋风宁一个圆滚滚的脑袋顶,刚闭眼便感觉一只手揉在发丝之间,轻轻磋磨一阵,“睡吧,辛苦了,跟我也是委屈你了。”

发顶在掌心回蹭,宋风宁轻笑着弹了一下那小孩的后脑勺,他说不清自己对从容的喜欢有多少,但不知何时他已经默认家里多了的这口人,也没再动赶走他的念头,就连高子荏说要把从容晋位为妻,他也是含含糊糊地应了。

更像是纵容……

但若拿他跟高子荏相比,宋风宁摇摇头,这两个人是不能放在同一杆秤上相提并论的……

总觉得自己像个负心汉呢……宋风宁喃喃,“这事该跟三哥取取经。”

“咳咳……”

躺着的人似乎是有些上不来气,胸口急促地起伏着,宋风宁的心跟着揪了起来,干脆把高子荏的上半身抬起来搂在怀里,兴许是体位变了气也喘匀实了,呼吸又渐渐平缓下去。宋风宁稍稍松口气,单腿盘起在床边,把那边刚睡着的从容捞了起来,让他把脑袋靠在自己腿上,身子蜷在高子荏身边,好歹能躺下也睡得舒服些。

平安符从高子荏的怀中掉落出来,宋风宁单手捏着端详一阵,“看起来用处也不是很明显,果然是我往常太不尊敬神仙,磕再多的头都没用。”

不知过了多久,宋风宁觉得自己的腿都有些麻木了,屋外的日光也逐渐向西斜下,屋檐旁边的燕子窝叽叽喳喳的喧哗起来,他觉得自己此时八成像个即将入定的老僧人,木讷的瞧着墙上的两个被香点过的小黑斑。

“风宁……”

高子荏的嘴唇微动,眼睛半睁着颇有些艰难,吞咽了几次才适应自己十几天水米未尽干涸发涩的嗓子,“咳咳,风宁……”

“子荏,你醒了?”

“主人?”宋风宁的呼唤叫醒了浅睡的从容,他一股脑的爬了起来,“主人醒了,我去叫陈先生,很快就来。”

小孩激动地连鞋都顾不上穿,宋风宁想起说他的时候人声已经在院子里远远响起,他听着外面从容雀跃的大呼小叫,跟怀里的高子荏不约而同的笑出了声。

“还笑?你知道你多久没醒?急死了。”

宋风宁放人躺平,惩罚似的在那笑眼旁边的脸蛋上捏了一把,高子荏做了个讨饶的口型,虚虚弱弱地喃道:“知错了……”

陈麟切了脉,如释重负的揉了揉胸口,长舒一口气,“侯夫人还是有些虚弱,但多半是饥饿乏累所致,身上的伤还要慢慢养好,之后再服些补气血的药膳,养上半年就能好全了。”

“有劳陈圣手,朱大人这些日子情况如何?”

“醒了几次,也不说话,就盯着房顶看,然后不多时就又睡过去了,朱大人要医得是心病,陈某最不懂的就是人心,怕是束手无策,但侯爷托付,陈某当尽力而为。”

“有劳。”

宋风宁送陈麟到了门口,闻讯而来的洛翕和秦子陌被拦在外面,他顺便把从容也支了出去,打发他跟着去药庐取药,自己则回身进了屋。

“风宁……夫君……”

高子荏伸手去抓宋风宁的手,手指缠在上面轻轻的刮蹭着,“知错了……真的……”

宋风宁一言不发,侧身躺在高子荏身边,伸手把他搂紧在怀中,小心翼翼的避开身上横七竖八的纱布,“嘘,就让我抱一会……”

合上眼睛就睡到了夜深,倒是高子荏精神了,一直盯着宋风宁看,怎么都觉得自己的夫君很好看,眉毛浓浓的,眼睫也长,嘴巴睡着的时候还是会嘟起来,跟年少时一样可爱……但长大了的肩膀比自己宽些,胳膊很有力量,还很警觉,自己稍稍动作都会被轻轻的掐一把。

这么好的郎君,果真是他嫁的好……

宋风宁一睁眼便撞进了高子荏深蓝色的眼睛,鼻尖相贴着,他不知道自己的小夫人看了自己多久,又为何心虚地将头偏开。

“你身子大好了,明日起换个地方养。”

宋风宁捏着高子荏的下巴在他鼻尖上啃了一口,准备去给他备下药浴的热水,临起身前贴在他的耳边轻轻说了这么一句。

“是”,高子荏虽不知这话里确切是何意,但也猜了个大概——自己如今债台高筑,怕是伤病一好,多得是要受罚的时候。

“夫君……”高子荏坐在浴桶中,宋风宁站着挽起衣袖帮他按压着头部的穴位,往日都是他伺候宋风宁,这会还有点不适应,只能找些话聊,“远晟……他如何了?”

“还没完全醒,昭戎刺了他一刀,好在救得算及时”,宋风宁没细说,舀了水瓢的热水又就着浴桶旁边的矮桌帮高子荏洗起了头发。

“嗯……”

“子荏,让秦子陌从燕都平安离开然后出现在北疆,是你跟三皇嫂说了什么吧?”

“嗯……是,我信中跟赢泷说,洛翕很想秦公子,说不想看到他们两个跟他和太子殿下当年那般错过,将心比心,赢泷就同意帮忙,但没想过会这么顺利”,高子荏如他之前所说般言无不尽,“夫君还想问什么?”

“那个孩子是怎么回事?”

“我说真的是捡的,夫君信我么?”

高子荏的脖颈后凹,下巴抬高了仰视着宋风宁,见后者似笑非笑的盯着他的眼睛,半开玩笑的补充道,“真的不是我的……”

“你说的我都信”,宋风宁俯身亲了他的嘴巴,两人之间弥漫着一股皂角味。

原本从未觉得皂角都是暧昧的味道……

“夫君在上,子荏此前从未做过对不起您的事情,从未背叛您,从未将您的话不放在心上”,轻吻一触及分,高子荏抬起双手捧着宋风宁的脸颊,眼睛坦然的与他对视,“但子荏骗过您,瞒了您许多事,这些事想要责罚子荏,要休弃或者贬子荏为奴,都可以……

子荏本如世间之浮尘般不值一提,却被您瞧见,过了这么多年宝贝般的日子。

身为奴隶逾矩弑主,为将为臣隐瞒身份,子荏不忠于燕国,不忠于溇洲,不忠于那一纸卖身的契文。高子荏此生只忠于宋风宁一人,为妻、为妾、为奴、为下属、为您所有……

您会永远相信子荏么?”

“子荏,我并不真的想审你什么,我一直都信你,我也不在乎你过去发生了什么,你是奴隶也好溇族也好,于我而言你只是我的夫人,是要与我生死同衾的那个人,百年之后你我会合葬于某处,墓碑上会将我们的名字刻在一起,这才是我们最终的命运与归宿,而不是你在这里豁出命去,留我独自在世间承受别离的苦痛”,宋风宁帮高子荏洗干净发丝上的浮沫,取来巾帕擦了水珠,然后将被药浴熏蒸的热气腾腾的人儿从浴桶中捞出来扛在肩上,几步又把人塞进了暖呼呼的被窝里,“花言巧语救不了你的皮肉,这次我发誓让你一辈子都不敢再动先离开的心思。”

第118章

光滑的石壁上垂下一条小臂粗的铁链子,一端的铁环被打进墙里,另一端的铁环扣在脚踝骨外沿松松的卡住脚脖子,铁黑色衬的那段皮肤更为白皙,脚趾乖乖的耷拉着,从上身披下的毯子沿着大腿的弧度散漫地垂落在地,床也是用石板堆叠起来的,容得下两个人并排躺着,这会只有一人,空旷的过分。

高子荏还是没想明白,宋风宁究竟是什么时候,又是怎么发现这么个地方来关着自己。那天说是要换个地方养着,第二天就被打点了行装送上马车,走了大半天才到地方,宋风宁似乎也并不急着要做什么,每天就是变着法子给自己吃喝,从容会按时煎好药端进来,其余时间,都让他面壁独处。

静思己过……

石室没有天窗,高子荏也不知外面的光景和时辰,满心只能期待着宋风宁或者是从容来看看自己,之前坐牢都没有这么寂寞。

宋风宁拎着食盒进来的时候,床上的人儿刚好坐起来,四目相对,高子荏看着他身上打湿的衣服和额角滑落的水珠,倒是那食盒被他抱在怀里一点都没淋到。

高子荏从怀里摸出手帕,等着宋风宁走近了给他擦拭身上的水珠子,“下雨怎么不打伞?”

“走到一半突然下的,昨夜你说想吃暮凉镇那家的小米糕,着急给你送来”,宋风宁抓着他的手打开食盒,金黄金黄的小米糕切成片,上面点缀了些核桃和杏脯,闻起来甜香甜香的,筷子将米糕夹成刚好入口的大小,又沾了一下旁边的芝麻花生碎,送到高子荏嘴边,“趁热吃,看是不是你夫君了解你的口味。”

“唔”,高子荏吃了一大口,腮帮子鼓胀着笑盈盈的看着宋风宁,嘴里还吃着东西,说话也含混,“自然是夫君最了解子荏的,果然好吃。”

“乖,都是你的,今天还有哪里不舒服?”

高子荏摇摇头,宋风宁待他把嘴里的咽下去后端了杯茶送到嘴边,其实高子荏并不是不能自己用饭,可他就喜欢如此对他,筷子夹着米糕又喂了一会,宋风宁温声细语的说道:“吃完我们做点别的。”

“啊”,高子荏咀嚼的动作停滞了半刻,突然就觉得嘴里的小米糕不甜了,怎么都有一种养了一年的猪要被宰了的感觉,“这是……断头饭么?”

“啧”,宋风宁不赞同的看着他,咂了咂舌头,“脸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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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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