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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月光换下了女装 刘狗花 3434 2024-05-26 00:00:00

——

突厥犯境了。

这个消息,比三皇子被软禁宫中的消息更早一刻,送到了安平侯府。

赵璴的眉心拧得死紧,而旁边的方临渊也在第一时间接过了他手中的急报。

五百突厥兵将,伪装成了入京纳贡的使团,诱骗玉门关的守将打开了城门。

待守将照例检查车马箱笼时,藏匿其中的突厥士兵骤然冲出,以最快的速度控制了城门。

军报当即送来,玉门关远在千里之外,如今尚不知边关情状如何。

方临渊握着军报的手猛地收紧。

“他们签订了合约,又送了和亲的公主,竟不出一年便将合约撕毁了!”

“送信的人说,似是因岁贡金额。”赵璴在旁侧说道。

“那仁帖木儿为求通商,将岁贡数额定得很高。突厥人这一年在通商市镇花费良多,所售牛羊却少有问津,因此自认亏损,不愿再往大宣纳贡。”

“借口罢了!”方临渊一把将军报放在旁侧的桌案上。

“若嫌亏损,官盐粮种他们不买就好,可有人逼过他们?”

他太了解那帮突厥人了。

“定然是因冬日寒冷,他们不事农桑,手头没有存粮,又盯上了大宣百姓。年关之前的大宣最为富庶,比起种植与通商,他们更喜欢劫掠这样不劳而获的勾当。”

说着,方临渊深吸一口气。

“突厥入境,只能走玉门关的北城门。卓方游如今就镇守在那里,各处兵力若按我的嘱托分布,那么不出半日,便可集结五千人马。突厥犯境通常以骑兵游击为主,兵力不会太多,只要短时间内派各处兵马围合,不到第二日便可夺回北城门。”

说到这儿,方临渊有些焦躁的扣住桌面,军报在手下逐渐被攥得紧皱。

“只是……若突厥当真是蓄谋已久,动的是夺城进犯的心思,定然会纠集大队人马。玉门关……”

之后的话,他说不出口了。

才从突厥铁骑之下归于大宣的城池,不过一载的休养生息,哪里抵得住猛然间的再度战乱呢?

城池丢了能再夺回来,可是死在战乱中的人……便只剩下一抔黄土了。

就在这时,他紧攥着桌沿的手,忽然落进了另一只手里。

方临渊抬头,便见是旁边的赵璴,目光沉静地看着他。

“放心。”只见赵璴这样说道。“玉门关的兵将都是你手底下长起来的,你对他们有信心,亦是对你自己的信心。”

信心……

可他还从没有经历过这样,边境乍乱,他却身在京城的时候。

“更何况,还有你的定边之策呢。”只听赵璴又道。

“你那策略我曾看过,事无巨细,极尽周全。你的下属执行得很好,连入京的使臣都连连称赞,不必太过担忧。”

说着,他轻轻捏了捏方临渊的手。

方临渊却在此时抬头,看向了赵璴。

赵璴说的是没错,可他知道,再万无一失的守备,也不排除战事再起的可能。

真要到那时……

对上赵璴的眼睛,方临渊忍不住翻过手来,回握住了他。

他仍是大宣的将领,战火起时,他必定是抵御在前、矗立于边疆的城墙。

就在这时,有侍女急匆匆地冲进卧房来,顾不得行礼,便一头跪倒在他们二人的身前。

“侯爷!”她道。“宫里来人了!”

方临渊一愣:“什么人?”

“陛下身边的公公。”那侍女抬头,颤巍巍地说道。

“说是……来给将军送虎符来的。”

作者有话说:

赵璴:员工加班,一般是老板没用(磨刀)

第106章

圣旨是赵璴去接的。

听见传旨的太监送来的是虎符, 方临渊当即站起了身来。

这虎符是他去岁回京之后,亲手交还给皇上的。

领虎符,那便是边关有战, 需将领披挂出征。与它一起送来的圣旨, 自然也是号令边将的旨意了。

可不等方临渊上前一步, 旁侧里便伸出一只手来,按在了他的手腕上。

赵璴。

只见赵璴站起身, 挡住了方临渊的去路。

“你对外宣称还在病中。”赵璴说道。“不可贸然露面。”

“可虎符连着圣旨一并送来,陇西战事必定不可小觑。”方临渊急道。“便是多拖一天,战局都会有变, 赵璴……”

“别急。”赵璴却说。

“宫里得到的消息不会比我们更多, 皇帝是什么打算, 眼下还不清楚。”

方临渊微微一怔。

“那怎么办!”

突厥的确犯境, 皇上总不至于用这样要紧的战事来试探他吧?便是藏弓,也要等到飞鸟尽时,若此时再作什么心术博弈, 那不是拿大宣的百姓与城池玩笑吗!

赵璴却在他焦急的注视中,抬手摸了摸他的发顶。

“我去。”赵璴说。“先领圣旨,再作打算。”

方临渊一愣:“你去领旨?可这不合宫规礼法, 皇上若是知道……”

“不用管什么规矩。”赵璴道。“他不敢动我,你只管安心。”

在方临渊的注视下, 赵璴朝他点了点头,转身出了怀玉阁。

圣旨非唯传递皇命, 更是君王凌驾于群臣之上的威仪。代领圣旨……这是历朝历代都从没有过的事情。

更何况是在这个节骨眼上, 宫中遭逢剧变, 皇后身死, 连三皇子都被陛下扣在了宫里。

眼看着赵璴的背影踏出了怀玉阁的院门, 方临渊不由跟着他朝外走了几步。

却被候在门口的绢素拦住了。

“侯爷。”绢素看向他。“殿下吩咐过,侯爷还是在阁中稍候吧。”

“可是他……”

绢素却朝方临渊摇了摇头。

“侯爷放心。”她说道。“殿下从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

方临渊抬头看向赵璴。

他似乎确实没有做过。

可是看着赵璴愈行愈远的背影,方临渊心却不知为何,总觉不安。

他放在身侧的手,不由自主地缓缓握紧了。

——

赵璴的确拿回了圣旨与虎符。

他单手提着圣旨回到怀玉阁时,面色阴沉得几乎能滴下水来。

对上方临渊关切的目光,赵璴没有言语,只是抬手,将圣旨搁在了方临渊面前的桌上。

方临渊打开来看。

只见圣旨上说,皇上如今尚在病中,夙兴夜寐,本就昼夜忧思繁冗的国事。眼下边关突遭变故,突厥撕毁盟约,皇上着实担忧不安,故令方临渊尽快领虎符去陇西调兵,平定动乱,把守玉门关。

与从前每次调派的圣旨都有不同,这上头,没说回京复命这件事。

方临渊抬头看向赵璴。

便见赵璴坐在那儿,低垂的眉眼看不清神情,手里握着一枚闪烁着晦暗的青铜色泽的小物,缓缓把玩着。

昂首垂尾的猛虎,被雕刻出庄严肃穆的神态。

把守玉门关。

这几个字的分量,他与赵璴也都明白。

他上次回京,是为突厥落败投降,主动提出订立盟约,永以为好。

低头臣服的藩属是不需要猛将镇守的。但现在,扯去了伪装的豺狼蠢蠢欲动,重新对边地心生不安的皇上,仍需要在他们面前横起一把锋利的刀。

方临渊就是那把刀。

无论这回玉门关是否守得住,鸿佑帝都要方临渊镇守去那里,做大宣城墙上最为厚重稳妥的一块砖石。

若放在往日,方临渊此刻只怕已经身在马厩了。

他拿的虎符是陇西各部的,不需要从京中调兵,他一人一马,三日之内就能赶到陇西。

头都不会回。

可偏是在今天。

太突然了,未及他卧病在床的谎言结束,也未及他……

做好与赵璴分别的准备。

他双手捧着圣旨,片刻未曾言语。而他对面的赵璴则坐在那儿,许久之后,才将手里沉重的虎符,放在他面前的桌案上。

细细一声脆响。

“眼下陇西战局尚不明朗,我已经派了人去,几日之后就会将消息传回。”赵璴道。

“宫里来的太监,我也没有把话说死,只说你有好转的迹象,尚不确定是否能够赶路。”

说着,他抬起头来,看向方临渊。

“你若不想领旨,只需一句话的事。”

方临渊的目光落在那枚虎符上。

厚重,光亮。这是在他镇守虎牢关时,在许多个寒夜从怀里取出、细细摩挲过的。

它和他的长枪一样,是他的武器,是陇西百姓们生的希望,亦是他麾下将士们昂扬挺直的脊梁。

现下,他们生死未卜,许是在玉门关冷彻的冰雪里与突厥骑兵死战,又许是在用鲜血浸透的身体强撑住摇摇欲坠的城门。

他不能丢开它。

可是赵璴……

他的血肉与骨骼早就砌进了玉门关黄沙滚滚的城墙中,偏生鲜活的一颗心,掉进了上京百里锦绣中那天仙一般的人手中。

他看向赵璴,喉结上下滚了滚。

他一人的情爱……在生死与战场面前,该当摆在最后的位置上。

可眼下赵璴却偏就在他面前。

一双深如幽潭的眼眸,像是将他缠绕住的线……

赵璴在此时站起身来。

他确实被缠绕住了。

容色瑰丽的男人走到他的面前,沉默地拉起了他,将他拽入了怀里。

方临渊被他的胳膊箍得肩背都麻了。

“赵璴……”

“我本来想告诉传旨的人,今日便是将你捆起来,锁在这儿,也绝不会放你走。”

赵璴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冷静,平缓,却带着隐忍的狠劲,全不似往日任何一次温软的低语。

“大宣有那么多兵将,难道离了你都不能活?凭什么,那么多座城池都压在你一个人身上,倒教他在皇城里逍遥。若真如此,这边境与其守着,不如早些拱手让出去。”

最后一个字的话音落下,赵璴将头靠在他的额边,缓慢而深重的深深呼吸了一遭。

“但方临渊,我是这样的人,你却不是,对吗。”赵璴轻轻地说。

“赵璴……”

“旁人的生死我不在意,但我知道你不同。你担心他们,边境的平民,守城的兵将,他们每个人的性命,于你而言都是紧要的。”

方临渊发不出声音来了。

赵璴没有说错,在过去的十余年里,他们都重要极了,甚至比他自己的性命,更要紧得多。

但今日之前,他没做过抉择,也从没意识到,有些事情是不能相比较的。

诸如赵璴。

他一人的情爱可置于千山万壑之后,但赵璴呢?

他怎么能将赵璴丢在原处,让他看着他的背影去等他,去守他的归期。

作者感言

刘狗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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