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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心 Shim97 3580 2024-05-24 00:00:00

章云的媳妇是个娴静秀气的坤女,点点头,出了屋子。

祝盛安盯着她的背影。

这是个美人。

美人并不是只看脸蛋的,虽然这三十来岁的妇人蒙着面,但身形、举止、气质,足以让人看出来,她是个美人,而且是个大家闺秀。

能娶上这样的坤女,非富即贵。这样一家人沦落到雪荡大山,蒙着脸生活,只有一种可能——家族犯下大错,全家发配流放,受黥面之刑。

雪荡大山虽不是流放之地,但嵋州是。

“这位小兄弟,你也坐。”旁边忽然插过来一句话,打断了祝盛安的思路。

他微微转头,章礼正笑眯眯看着他:“好久没见过这么周正的年轻人了,倒是长得很像我见过的一位贵人呢。”

祝盛安心头一跳,面上神色如常,说:“您见过贵人?我以为这村子里的人,都是世世代代生活在这深山里的。”

章礼摇摇头:“我们是从外面搬进来的,也就是四五年前罢。”

“为何要从外头搬进深山里呢?住在山里多不方便。”祝盛安道。

章礼仍是笑:“能住在外头自然是好,这不是在外头过不下去了,才搬进深山里的么。”

胡仁怀喝了一口茶,道:“怎么可能在外头过不下去。澹州良田多,人又少,只要肯干活,喂饱一家人肯定不成问题。”

章礼看向他,道:“胡军爷,您这回来给我们登记黄册,要不要看原先的户帖?我们搬来搬去的,户帖都不知道丢哪儿去了。”

胡仁怀一挑眉:“你们还用着户帖?那都是德庆年间的老东西了,丢了就丢了罢,黄册是按现在的人丁和田亩登记的。”

章礼面上一喜:“那就好,那就好。”

他热情地招待几人吃了晚饭,亲自送他们进了客房。

祝盛安和胡仁怀两人住一个屋,屋里只有一张大土炕,胡仁怀冻了一天,搓着手摸了一把土炕,感叹一声:“真暖和。”

他瞅了一眼世子殿下,怪不好意思的,期期艾艾地说:“殿下,这儿就一张炕,委屈您跟我老胡将就着挤一晚上了,嘿嘿嘿嘿……殿下您上哪儿去啊?”

祝盛安出了屋子,正看见章云在水井旁打水,便说:“我想打点水洗把脸。”

章云道:“军爷,厨房里烧着热水呢,我待会儿给你打来。”

祝盛安刚要说话,转角处传来女子的声音:“夫君,老半天了,水怎么还没打来。”

话音刚落,章云媳妇走过了转角,显然刚刚梳洗完,并未蒙面,一眼便能让人看见脸上明晃晃的刺字。

她的视线触及祝盛安,飞快拿手捂住了半边脸,转头就跑了。

章云的脸色一下子变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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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雪荡2

看他脸色急剧变化,祝盛安心头咯噔一声,面上却不改色,道:“对不住,吓着你媳妇了。”

章云勉强笑笑:“不打紧。我去打热水来。”

他匆匆走了。祝盛安心下有些不妙,他已猜出这些村民是刺配到嵋州的犯人,可他不能让他们发现他知道了。

他们偷逃出嵋州,一旦被发现,就是死路一条。人到了这境地,为了保住眼前的安稳,可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

他来回踱步,想着怎么能将他们安抚下去,又能顺利从他们口中套出话来。不过才等了片刻,章云就端了盆热水过来。

“这位军爷,您洗罢。”章云的脸色已看不出半点异样,送了水,便回前院去了,并没有旁敲侧击同他攀谈。

祝盛安一时不知,他是被自己方才的表现糊弄过去了,还是已有了对付自己的计策。

他洗了把脸,回到房中,胡仁怀正坐在炕上,见他进门便连忙起身,道:“殿下,这炕宽敞得很。我刚刚试了一遍,这块睡着最舒服,您躺这儿。”

祝盛安往炕上一坐,靠着墙,道:“歇息罢。”

胡仁怀一愣,上下看了看他:“您……就这么歇息?”

穿着全套衣物,连靴子都不脱,这哪是歇息啊。

祝盛安也转头把他上下一看,肯定道:“就这么歇息。”

胡仁怀这下明白了,心里嘀咕着,老子毕竟不是少夫人那样的大美人,脱了衣服一身汗臭和陈年脚丫子味儿,世子殿下夜里抱惯了香喷喷的媳妇儿,同老子这样的糙汉子睡一床,心里膈应呢。

他便小心翼翼到另一头去,脱了衣裳和鞋,吹灭油灯,趁着脚丫子味儿还没蔓延开来,赶紧嗖的一下钻进被窝里捂住。

祝盛安拉过另一条被,盖了个身子,靠在墙上合上了眼。

这一日在马上奔波,寒风吹得骨头缝里都发冷,这下终于能钻进温暖的被窝里,倦意很快就涌了上来。

不多时,胡仁怀那头就响起了轻微的鼾声。

祝盛安也困得眼皮直往下掉,他想勉强打起精神,可人就像控制不住一般,一点一点滑入了黑沉的睡眠中。

屋子里静悄悄的,片刻,屋门吱呀一声响了。

有人轻手轻脚走了进来。

澹州。

天已经完全冷下来了,雀澜日日披着披风抱着手炉,几乎都在屋里待着。

倒不是他懈怠,而是这几日里,张鹤翎忽然偃旗息鼓,一点动静都没有了。

之前在城中巡逻搜捕,还总能发现一些玄衣军活动的踪迹,顺藤摸瓜抓住几个。最近几日,那边似乎像动物冬眠一样,彻底蛰伏起来,一动不动了。

可越是这样,雀澜反而越发不安。

以张鹤翎睚眦必报的个性,被他在粮仓上狠狠耍了一把,损失了百来号人,绝不会善罢甘休。

现在他按兵不动,极有可能是憋着更大的坏在后头等着。

好在这几日各地的密探陆陆续续都送来了密信,多方佐证之下,先前收到那封信中说到的各地木料紧缺,背后的原因已经查明。

玄衣军在各地收购木料,运往澹州平远县的海港,是为了在那里造船。

大周的海运贸易十分昌盛,但管理也很严格,海外商队允许停泊的海港并不多,东南藩地的浮州港算一个,再有一个就是靠近京城的津州港。

澹州的平远县严格来说,并没有海港,只是这里靠着海,且近海水流较缓,暗礁少,有出海的天然优势,因此渔业发达,有许多小码头。

玄衣军只要买通几个偏僻码头的话事人,偷偷在这里造好了船,再带上几个熟手指路,顺利抵达津州港并不是难事。

虽然津州港需要凭通行令方能入港,但靠近港口已是近海,若玄衣军在船上装载火炮,完全可以将港口驻军打个措手不及。

不错,火炮——这是雀澜近几日在密信中的新发现,初看见时还吓了一跳,玄衣军只是野路子出身的反贼,怎么会有这些朝廷严密管控的武器?

可仔细一想,青莲教派出三千土匪围攻澹州府的时候,就拿出了不少攻城器械。

这支造反势力,并没有他和世子殿下最初猜想的那样简单。

想到祝盛安,雀澜轻轻叹了一口气。

他写的第一封信已送出去三日了,应该到了世子殿下手里,不知道殿下看到了,会有什么新猜测?会写些什么寄回来?

要是殿下仍在身旁就好了。

雀澜抿了抿嘴,不由低头,看了看缚在腕间的那双白狐皮护腕。

殿下送的那只木雕小麻雀,他收到后就丢在了宜州王府的住处,只有这护腕天天戴着,自觉早就值回了十五两银的本钱。

现在看着它,忍不住又回想起刚与殿下过小定时的情境,那时也没想过,自己会同殿下……

正想着,屋门被人敲响,刘叔的声音在外响起。

“少夫人,东西都装好车了,您看,是不是现在就走?”

雀澜回过神来,挥去脑中的情思,抱着手炉起身出了屋子:“走罢。”

刘叔连忙抖开披风,一边为他披上,一边忧心地说:“少夫人,真要这时候回别苑住么?殿下走时叮嘱了,要您住在驿站里,这儿安全……”

雀澜道:“我心中有数。”

住在驿站是安全,可张鹤翎无从下手了。他不出手,怎么暴露踪迹,自己怎么抓住他呢?

虽然知道用这样铤而走险的办法,等殿下知道了,必定会挨骂,可雀澜心中焦急,就怕现在张鹤翎一直不动,是出城对付殿下去了。

祝盛安这次出去,明着是抵御边境土匪,暗里却是去查金矿线索的。那可是玄衣军的命脉,要是这几日他真发现了金矿线索,张鹤翎听到了风吹草动,肯定坐不住。

可两州交界处现下到处是流民土匪,可说是玄衣军的地盘,张鹤翎要是专门去对付殿下,殿下只怕会有危险。

雀澜坐在马车中,凝眉不语,刘叔在旁伺候着,看他神色忧虑,便给他倒了热茶:“少夫人,您喝些热茶,身子就舒坦了。”

雀澜摆摆手:“不喝了。”

刘叔道:“喝些罢,您的身子要是没有起色,殿下回来该教训老奴了。”

雀澜一顿,只能拈起茶盏,喝了一小口。

刘叔在旁瞅着他的脸色:“少夫人在担心殿下么?”

雀澜将茶盏搁在了桌上:“没有。”

刘叔道:“殿下要是知道您这样念着他,一定很高兴。”

“……”雀澜两手抱着手炉,面无表情,“我哪样念着他了?我可没有念着他。”

刘叔笑了笑:“您前些日子每日问一遍,殿下有没有来信。近几日,每日要问三遍了,您这不是念着他了么?”

看雀澜面色不自在了,刘叔也没有追着继续调侃,而是说:“这夫妻之间呢,就是这样。在一处时不觉得他好,还嫌他烦人。”

“可要是不在一处了,就记起他的好来了。就是要这时候才知道,要是没有了他呀,这日子可怎么过啊。”

雀澜可受不住这样腻歪的说法,道:“何至于?没了谁,日子都是一样过。”

他回了王府别苑,又过了三日,仍没有收到祝盛安的回信。

雀澜有些坐不住了,在书房里来来回回地走。这会儿他没法贸然离开澹州去找殿下,不清楚殿下那边出了什么事,再写信过去也是无用。

但除了写信,又没有别的办法了!

雀澜往案前一坐,自己磨了墨,提笔在纸上写:

殿下,见信如晤。

给你写信,怎么不回?

写完这第二句,雀澜眉头一皱,将这张信纸扯掉揉成了团。

作者感言

Shim97

Shim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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