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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世游记 戊一 3631 2024-05-24 00:00:00

李杌苦笑一声:“在朝中的大部分人看来,我登基就是捡了他人的漏,他们不服我,在加上幕后有人有意干扰,没几个人会与我说政事的,可偏偏我不能出错,若是我少批了谁的折子,定会有人来弹劾我,说我不勤于政务,我基本上处于一个半架空的状态。”

“为了能知道些宫外之事,我才选择了乔装出宫游历,得亏遇见了你,我才能参与到《桃花杀》一事之中,我才知道原来幕后主使是丞相,再给我些日子,我会把他们全都拔除干净的,到时候行路就不用如此辛苦帮我了。”

“我什么时候说要帮你了?”祝行路无语的翻了个白眼,觉得李杌的脸皮愈发的厚了。

李杌也不说话,转身就把脑袋埋进祝行路的怀里,一口一个“行路”的撒着娇,祝行路不愿与他如此亲密,便伸手将他推开。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李杌早就学的精明起来,祝行路一推他,他就顺着力道往地上一倒,然后用委委屈屈的眼神看着祝行路,好似自己是什么被流氓欺负的良家少女似的,祝行路气的直咬牙,可谁让他就吃这一套呢?

没办法,他只能半推半就的答应着李杌的各种要求,或许他从心底就舍不得他,但又不得不离开他,于是乎他便下意识的贪求着与对方相关的所有事,直至现实再度狠狠地给了他一巴掌,他才骤的从这种令人沉迷的状态中清醒过来。

十月十五,夜,皇帝临幸景阳宫。

祝行路不知道自己现在为何坐在院中,他一直都知晓的,每月初一、十五,皇帝都要去皇后的宫中,他明明知道的。

可现在的他,披着单衣,顶着寒意,坐在院中,望着景阳宫的方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的脑海中明明是一片空白,可他的心中却有万般的情绪不住的翻涌。

不是已经决定好了会离开吗?那为什么还要难过?

他现在这番颓废的样子,是做戏给谁看?

丢人。

祝行路想要站起来回到屋内,不再去想这些,可不知为何他动弹不得,连眼睛都无法从景阳宫所在的方向挪开。

他沉默的注视着他看不到的场景,像是在期待一场不会发生的奇迹。

“祝公子……”德忠从屋内寻来了大氅,披在祝行路的身上,“夜深露重,注意身体。”

祝行路没有拒绝德忠的好意,他的眼神中带着望不到头的疲惫,他问道:“德忠,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无耻?”

德忠知道祝行路的心结在什么地方,可他什么都回答不上来。

面对别人,他可以稀松平常的告诉他们,世道如此,你只能接受,只是他无法对祝行路讲出这句话。

他只能说:“祝公子,我陪你喝些酒吧。”

祝行路是喜欢喝酒的,在他游历的这些年,他常常与友人共饮,醒时畅谈山河,醉是敢论神仙。

不过与李杌在一起后,他就鲜少喝酒了。

此时德忠一说,他也莫名觉得有酒好上许多,于是他道:“也好。”

德忠匆匆去拿酒,他回来时身后跟着三个祝行路十分熟悉的人,是刘一刘二刘三,他们在回宫之后就没有出现过,不知道德忠是去哪里找到他们的。

“你们……”祝行路张了张口,想问他们是否安好,只是他觉得这话问起来没什么意思,想说些别的又发现自己对他们知之甚少,想问也没问题可问。

“我们回宫之后一直在暗中收集丞相谋反的证据,”没想到刘一先开了口,“今日恰巧得空,前来陪祝公子喝酒。”

祝行路有些惊讶,刘一的话何时变得如此之多了?

可令他想不到的还在后面,刘一直接给自己与他都满上了酒,举杯道:“祝公子入宫后我等没能第一时间前来叙旧,我先自罚三杯。”

说完,刘一毫不含糊的干了三杯酒,他这番利索,倒叫祝行路不好意思起来,也跟他一起喝了三杯。

刘一完了是刘二,也是干脆利落的三杯酒,祝行路都没反应过来,又跟着喝了三杯。

刘二完了是刘三,他们像是有备而来似的,祝行路觉得酒局刚刚开始,他就已经喝晕了。

可偏偏德忠也学着他们俩的样子,不停的灌着祝行路酒,很快,祝行路便醉的不知人事了。

第122章 四方之笼(五)

而另一边,景阳宫内。

“陛下,该歇息了。”聂如婳上前,脱下李杌的外衣。

李杌任由聂如婳动作,没有拒绝,他细细的盯着聂如婳的脸,回想起了他与她成亲的那一天。

那时的他是落魄皇子,聂如婳呢?

她是聂家长女,虽说聂家常年被打压,已不复曾经辉煌,但他们祖上有从龙之功,所以过得还算不错。

在被指婚前,他从未见过聂如婳。

当时的他心中的期待大于一切,他想他要拥有一个家了,拥有一个善良贤惠的妻子,一个乖巧听话的孩子。

可当他掀开盖头看到聂如婳充满怨恨的眼神的时候,他知道他的妻子不会爱他,她的心里装着别人。

到头来,他还是孑然一身。

“你想他吗?”李杌突的开口问道。

聂如婳愣了一下,没明白他在说什么:“谁?”

“谭元洲。”

这是一个聂如婳极度熟悉的名字,她刹那间白了脸,直直的朝着龙子穆跪了下去:“我什么……不对,臣妾什么都没做,陛下,求求你放过他!”

聂如婳作为将门之女,历来是骄傲的,所以当初的他十分不解,为什么一个男人能让满身傲骨的女子俯身祈求他?就因为她爱他?

不过现在,他懂了。

若是祝行路愿意留在他身边,只是放下尊严跪地祈求罢了,他又有什么做不得的呢?

他俯下身,将跪在地上的聂如婳扶了起来,看着聂如婳惊惶的眼神,道:“朕打算把他放了,以太监之名放在你的身边,你觉得如何?”

聂如婳的表情先是惊喜,紧接着像是突的想到的什么,变得绝望起来:“李杌!这次你又想怎么折磨他?我已经做好了所有我该做的事,你想要一个孩子,好,我生;你想要聂家帮你登上皇位,好,我当;你要我当皇后制衡六宫,好,我当;只要元洲好好的,我什么都可以依着你,可你为什么还是不满足,要想方设法的去折磨他?”

或许是因为和祝行路在一起久了,李杌几乎在一瞬间就明白了聂如婳为什么这么想。

李杌对聂如婳有爱吗?说实话,并没有。

他不在乎聂如婳爱着谁,想着谁,但他不允许聂如婳给他戴绿帽子。

这样的想法听起来有些矛盾,可俗世中的人却习以为常,毕竟这件事说来说去,不过就是所谓的“男人的尊严”罢了。

李杌曾经也是这样的,所以在得知谭元洲的存在后,他想办法将他送到了大狱之中,那时候的谭元洲倒是没受什么苛待,毕竟有聂如婳上下打点。

然而自从他登基之后,那些试图讨好他的人会做什么就不是聂如婳能够管的了。

李杌自然是知道谭元洲的日子不好过的,可那又如何?他不打算管他任何事,他是死是生,看他的命。

不过现在,他忽的发现自己错了,与相爱之人的别离是世间最不能忍受之苦,可他的皇后居然忍了这么多年。

他可怜她,所以他要成全她。

“朕没打算对他做什么,”李杌道,“他也不用净身,用太监之名是他唯一能进宫的手段。”

聂如婳瞪大了双眼,像是没明白李杌在说什么,于是李杌又重复了一遍。

“朕打算让谭元洲入宫,陪在你身边,你可愿意?”

聂如婳有些恍惚,像是不认识眼前的这个男人一般,这么多年的相处让他了解这个男人,他不是一个坏人,也绝不是一个好人,所以她下意识的不想去相信他,可他似乎很认真。

这种认真让聂如婳有一种不真实感,她有一瞬间觉得,自己可以相信他。

不过下一秒,她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帝王的话,从来都不能信。

于是,聂如婳摇了摇头,她再次跪下,五体投地的请求:“陛下,求您放过元洲,他能好好的活着,就是臣妾最大的夙愿。”

李杌瞧她这番模样有些不耐烦,他对于祝行路以外的人都没什么耐心,“你尽管在宫中等着就是了,朕会把谭元洲送到你身边的。”

聂如婳自然不会相信有这等好事降临到她头上,不过看着李杌认真的表情,她忽的明白了什么,开口问道:“臣妾需要付出的代价是什么?”

“很简单,”李杌微微眯起了眼睛,“如果祝行路想要利用聂家逃走的话,你想办法阻止他,无论他用了多么冠冕堂皇无法令人拒绝的理由,聂家都要拦着他。”

聂如婳想到了那天到景阳宫中来寻她的祝行路,她记得他的眼睛,平淡如水,仿佛不会因为任何事任何人而停留,这样的人该是天上自由自在的云,不是笼中被剪了羽套上脚链的鸟。

但这又和她有什么关系呢?人都是自私的,她知道该怎么选。

“我以聂家诸位列祖列宗发誓,我聂家定会拦住祝行路,不叫其出宫!”

“很好,”李杌相当满意,他再度弯腰将聂如婳扶了起来,“等到朝堂彻底稳下来,朕会给聂家该有的一切。”

“谢陛下。”

聂如婳垂着头,叫人看不清她的眉眼,她低声道:“时候不早了,陛下,该休息了。”

“不了,朕今日不宿在你这里。”

“您要回祝行……祝公子那里去吗?”

“对。”

“臣妾不建议您回去,”聂如婳道,“初一、十五本就该宿在皇后宫内,现如今朝中对您与祝公子的非议已经足够大,再这样下去,恐怕对祝公子不利。”

“是吗?”李杌似笑非笑的看了过来,“皇帝不守祖规,夜半幽会他人,落了皇后面子,聂家不就多了一个反的理由了吗?”

聂如婳脸色霎时间变得难看起来,她忽的发现自己猜不透李杌了,这种发现令她感到恐惧。

现在李杌不想和聂如婳耗时间,他有些迫不及待的到祝行路身边去。

他起身穿好了外衣,边穿边道:“朕是不信聂家的,但行路说你们可信,那你们在朕这里就是可信的,既然他想让你们入局,那就听他的。”

聂如婳有些怔愣,说实话她是不相信帝王情爱的,能坐在这个位置上的人无一不是绝情之人,但现在她有些动摇了。

她随着李杌一同起身,送李杌到景阳宫门口。

“臣妾恭送陛下。”

她如同往常一般行了个礼,可她知道似乎有什么不一样了。

“对了,”走到门口的李杌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猛地顿了下身,道,“你与那谭元洲……不要搞出来孩子。”

作者感言

戊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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