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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冷帝师在修罗场靠美貌求生 转霏微 3617 2024-05-24 00:00:00

而此刻,柔弱的美人趴在他的背上,清浅的呼吸拂过他的耳畔,他仿佛被全心全意地信赖着,承载起顾景林的全部。

这个认知令他一下红了耳根,他感觉自己没用极了,明明来禹州就是为了将顾景林带回宫算账,如今却心甘情愿地扮演着无关的角色,还因为这片刻的亲近而心跳加速。

但……有何不可呢?无论如何,在他还是宋留之时,顾景林曾为他遮风挡雨过,如今世事流转,往日之景却依旧烙在心头。

不知不觉,他们已经来到了半山腰,顺着顾景林回忆的方向,他们走到了一片废墟之中。

顾景林闻到了未散的焦味,他问宋元耀道:“和我说说这里的模样,好吗?”

宋元耀环顾周围,目光停留在废墟下的一具焦尸上,回道:“这里似乎曾经是个小院,院子的篱笆还在,但院子里的竹屋已经被烧毁了。”

顾景林问:“烧得怎样?”

“一片废墟,什么都不剩了。”说着,宋元耀顿了顿,“还有一具焦尸。”

“放我下来。”顾景林忽然说,“将我放到那具尸体旁边。”

宋元耀沉默了下来,犹豫了一会儿后,他还是照做了。

他走进尸体,将顾景林慢慢地放到了地上,然后眼睁睁地看着顾景林伸手去触碰那具尸体。

接着,他便听到了一声怅然的叹息。

他摸到了尸体怀抱中的东西,是一把匕首,把手处镶嵌着被熏黑的宝石,若不仔细看,还以为是一块碳。

顾景林的指尖抚过匕首,一不小心,就被利刃割破了手指。宋元耀见了连忙上前为其包扎,却被顾景林按住了手。

“季冬,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顾景林的神情有些迷茫,似乎陷入了难解的疑惑之中。

宋元耀抿了抿唇,一边为其包扎着,一边回道:“你问吧。”

“为什么,一个人会对另一人那么执着?恨他,爱他,伤他,却也对自己身上的伤惘然不顾。为什么、为什么有人执着于这样畸形地爱人?”

宋元耀知道顾景林谈的是简风白,但恍惚之中,他联想到了自己。

是啊,为什么要那么执着地去爱,去强求一份不属于自己的感情呢?

简风白是为什么,他又是为什么?

思索许久后,他给出了模糊的答案:“或许……是因为他本就不正常地长大,他缺少了很多很多,又恰好在最无望的时候遇到了从未触及到的光,所以,才妄图逐月,然后企图将月亮困在掌中。或许……是因为曾经得到了太多的爱,所以才不舍得回到无爱的命途中去。”

顾景林道:“哪怕……所谓的爱,从一开始就是虚假的?”

宋元耀苦笑道:“可能,总以为那道幻影是能强求得来的吧?若直接放手,才是了无希望。”

“是吗……”顾景林喃喃道,“是我错了吗?”

“没有,你没错。”望着顾景林眼上蒙着黑纱却依旧漂亮的脸,宋元耀此刻格外清醒,“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你因自保而算计人,自然没错,只是,人心不只只关乎对错,正如某些人,明知是错,也要一路沉沦下去。”

听了这番话,顾景林释然一笑:“你倒是懂得多,怎的,听说过我与简风白的事?”

宋元耀的脸色沉了下来,憋了半天,才回道:“略有耳闻。”

“也是,这几日动静闹得那么大,也瞒不住什么。”顾景林道,“谢谢你的开导,我好多了,我也并非后悔曾经做过的事,只是看着一条命在我面前离去,哪怕早有预料,依旧是难以释怀。”

这时,宋元耀忽然迫切地想要一个答案:“你……不曾后悔过吗?”

“怎么?觉得我狠心?”顾景林说,“后悔啊……自然是有过的。后悔曾经太不谨慎,错估了恶人的心计——”

听到这儿时,宋元耀的心已经凉透了,他终于明白,顾景林根本没有半点在意他。

“——而牵连了无辜的孩子。”

后半句话,将宋元耀的心绪一下拽回人家,他愣愣地看着顾景林,似乎一时间无法理解顾景林的后半句话。

无辜的孩子……是谁?

“我曾以为人心尽在把控之中,利用起无辜之人也不曾愧疚,只因……我应允了他报酬。却不曾想,终是因为我的失误,令他承受了无妄之灾。”

宋元耀张了张唇,想直接问那个无辜的孩子是谁,是不是宋元耀,是不是那个眼巴巴求着先生多看他几眼的阿留,可他不敢问,他不敢暴露自己的身份,因而只得掂量了又掂量,才用尽可能正常的语气道出了自己的疑惑。

“那他……恨你吗?你可曾想过要补偿他?”

顾景林说:“应当是恨的吧,他说他曾经喜欢我,如今,当时只余恨意了。至于补偿……他如今已经过得很好了,恐怕也不想见到我,更不想要我的补偿吧。”

“那你……”

“看不出来你平日里冷冷淡淡的,今日竟这么多问题了?”顾景林半是调侃地带过了这个不愿细说的话题,“往事不可追,不必重提。若你不介意的话,能帮我收尸吗?”

宋元耀被迫止住了问话,他也意识到,若自己问得太深,恐怕会引起顾景林的怀疑。

“好……”他应下了这并不算愉快的活。

-

在重燃的火与一一下下利落的敲击下,简风白的尸身被碎成骨灰,一部分装在顾景林特地带来的骨灰罐之中,另一部分由顾景林随风撒向奔腾的宿江。

在他的请求下,宋元耀带着他去到了雨山山顶,然后看着他亲力亲为地挖出了一个坑,将骨灰罐放入了其中。

顾景林说,他想亲自安葬简风白,因而在立坟之时,他没有打算假手他人。

堆好坟头后,顾景林接过了宋元耀削好的木牌,然后拿着撕开了刚刚愈合指尖上的伤口,在木牌上写下了不算工整的几个字。

他看不见,只能盲写,但听宋元耀说,他写得还不错。

在夕阳欲坠之时,顾景林将一杯酒撒在了坟前,算作祭奠。

落日的余晖映照着牌上的几个字,将血色映得更深。

——风白之墓。

寥寥四字,写不尽月轮盟盟主的半生风雨。

“简风白,一路好走。”

顾景林又倒了杯酒,一饮而尽。

“恨一个人太累,我不会恨你,我会渐渐忘了你。”

“爱一个不爱你的人也太累,你也快些忘了我吧,来世,愿你不必为执念所累。”

看着山头简陋的墓,宋元耀忽然生出了一个荒诞的念头。

他竟觉得简风白死得其所,至少将一份执念带进土里,也在顾景林的心上留下了一道深刻的痕迹。

这样的人,过奈何桥的时候,恐怕会把孟婆的碗打翻后还要踩上几脚吧。

“为什么写的是‘风白’呢?”宋元耀问。

顾景林轻叹了一声,道出了简风白一段不为人知的往事。

“他的一身武艺是跟着他的养父学的,从小就被迫受了许多非人的折磨,直到十四岁那年,他杀了他的养父,一个姓简的疯子。”

“他说过,他不喜欢简这个姓,这让他想起他那残忍的养父。于是,我便自作主张地将其去掉了。”

“不说这些了,都说要忘了他了,就别提了,走吧。”

宋元耀蹲下身,背起了顾景林,随后又别扭地问道:“那你之后回来给他扫墓吗。”

“不会。”顾景林回答得冷情而决绝,“立坟是我最后为他做的一件事。自此之后,我与他死生不复相见。”

-

一直到天色大暗,宋元耀才带着顾景林回到驿站,不知何时,顾景林已经趴在他的背上睡着了。

原本气冲冲赶过来接人的尉迟骁见此一幕也泄了大半的气势,放轻了脚步靠近,可偏偏宋元耀不还人,直接将其背到了屋内。

在尉迟骁与宋元耀对峙之时,顾景林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尉迟骁连忙上前抱住了他,接着,便松了一层他眼上的黑纱。

“嗯?”

尉迟骁解释道:“一日掀一层,等全部揭下后,你便能看见了——看到我,看到周围的人。”

言罢,他冷冷地看向宋元耀,挑衅的目光里带着嘲讽。

——等他知道你是谁了,就不会这么亲近于你了。

第84章 迷惘

宋元耀在顾景林房前的院子里坐了很久很久。

除了必要的安防,夜里的驿站都没有安排其他的下人,宋元耀一开始不知道为什么,但如今,却是明白了。

前半夜,他只听到了顾景林的房中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响,偶尔架在着些轻微的碰撞声。

可到了后半夜,房中之人像是陷入了混沌的意识般,发出无意识的呻吟,哭声被恶劣的玩弄放纵着,像是炫耀,像是示威。

宋元耀不知道自己是何时离开的,只知道回过神来时,他已经回到自己的院子里,这时,天已经亮了。

一大早起床煎药的裴嘉泽一出门便看到了个肩头披霜的人,吓了一大跳,定睛一看,才认出这是宋元耀。

他本想上去见个礼,可谁知宋元耀先没头没尾地问道:“朕有一事,想问裴卿。”

裴嘉泽了然:“是想问关于顾公子的事吗?”

宋元耀迟滞地眨了下眼,思索了片刻后,才点了点头。

他确实想问关于顾景林的事,但,却不知从何问起。

裴嘉泽叹了口气,邀宋元耀去药房详谈。

-

药壶咕咚咕咚地沸腾着,裴嘉泽任其慢慢熬着,最终,是宋元耀耐不住了,先问道:“裴卿,告诉朕,先生他……这一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裴嘉泽一边研磨着外敷的药,一边平静地回道:“陛下真正想问的,难道不是顾公子有没有什么苦衷吗?”

宋元耀紧抿着唇,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裴嘉泽又叹了声:“陛下啊,您对顾公子余情未了,但心里又怨他,您走不过这道坎,想报复他,但又不舍得伤他,不是吗?”

“我没有想报复他……”宋元耀辩驳的话语无力极了,“我只是……想得到他……”

“然后呢?陛下是想将他强夺走?敢问顾公子会愿意吗?若不愿意,陛下也要成为下一个简风白、裴瑜、尉迟骁吗?”

“我不会!”

“真的,不会吗?”

裴嘉泽轻飘飘的一句话打碎了宋元耀心中本就不坚定的信念。

是啊,真的不会吗?

他原本打算找到顾景林后便将其带回宫,但若顾景林要离开呢?那个命工匠打造了一年的笼子还放在他寝殿后的密道中,难不成那只是用来养孔雀的吗?

然后呢……他要做什么?美人就在他的笼中,或许会激烈地反抗,或许会为了逃跑而讨好于他,而他,也并非圣人,而是对顾景林充满渴念的猎手,猎物就在掌中,他能不被引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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