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只是开始。
细密的疼痛一寸寸铺满他的整个后腰，针起针落，仿佛在他的脑子里洒了把沙砾，令他痛不欲生。
耳边嗡鸣着，已经听不清什么声音了，他只隐约听到简风白一直在喃喃自语些什么，很快，他就昏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不知昏了几次，醒了几次，顾景林在无边的痛苦中浮浮沉沉，冷汗都已经干透了。
终于，他被放了下来，却又被押跪着从后面操了进去。
他疼极了，可偏偏简风白还一边舔着他沁出血珠的后腰，一边癫狂地笑着。
“你身上留下了我的印记，只能为我一人所有。”
顾景林没法回应哪怕半个字，他闭上了眼，眼尾落下了一滴泪。
-
纹身后的第一日，顾景林发了一夜的烧，但简风白却不管他，反而癫狂地笑着，说他的身体好舒服。
第二日，许是他服侍得好了，简风白给他送来了一碗粥，为了活下去，他忍着反胃的感觉吃了，却又感觉到身体不对劲了起来。
简风白喜欢顾景林主动求欢的模样，一边享用着他，一边将稀奇的珠宝戴在了他身上各处。
在顾景林昏过去之时，简风白笑着告诉他，日后的饭菜都会放一些药，服用一段时间后，便会上瘾，还会……
即便简风白没有说明，顾景林也明白会发生什么。
简风白想将他变为只会求欢的床奴，这样的药物，自然是必备的。
但他不能不吃，他不吃，简风白就会加了药量给他灌下去。
一连几日，他都沉溺于欲海中挣扎不得，在黑暗的催化下，他仿佛真的变成了个顺从的奴隶，对自己的主人言听计从。
偶然清醒之时，他感到了深深的无力感。
他辨不清时间，一开始还能勉强估计，但现在，他已不知道自己被关了几天了。
他感觉身上各处都疼，身下还堵着东西，简风白不允许他碰，他便只能蜷缩在角落中，一动不动，在漫长的煎熬中等待简风白的到来。
他想起了自己放飞的军机隼，忽然生出了绝望的情绪。
那个军机隼，会不会……会不会根本没被注意到，尉迟骁会不会不知道他在这里？
会不会……他根本无法得救……
如今的他，能不能承担得起赌输的后果啊……
他还有机会去见宋元耀一面，然后和他解释清楚当年的误会，然后再看看如今的大夏吗？
哦……他果然是傻了，不能和宋元耀解释啊，要不然就暴露了他灵族之子的身份了。
那小孩，估计还以为他喜欢的是林深吧……
“砰——”的一声，简风白来了，但似乎比往日迟了些。
顾景林缓缓抬起头，却看不清来人，只能隐隐看到一小圈光晕。
在黑暗中呆得太久了，他眼睛已经看不清东西了，但从脚步声听出，来人是简风白，但脚步似乎比平时迟钝了许多。
“饿了吧？”简风白的声音有些沙哑，他将一碗粥放在了顾景林面前，“吃吧。”
顾景林摸索着靠近，摸到了碗，碗里的粥已经凉了，但他不介意，小口小口地咽着。
吃到一半，简风白忽然从背后搂住了他，他隐约间闻到了一股血腥气。
顾景林想，简风白大抵又要做些什么了，他加快吃完，却迟迟没有等到接下来发生的事。
这时，他也意识到不对劲了，今天的粥里，似乎没有放药。
简风白察觉到了他的疑惑，特地放狠了声音道：“我今天什么都不想干，给我抱抱，否则就把你丢到木马上去。”
顾景林沉默着没应，简风白又开始絮絮叨叨道：“其实我也没有那么喜欢你，只是你这张脸长得好看，适合当个玩宠罢了。”
说完，他的下巴搭在了顾景林的肩上，悄悄地打量着后者的面庞。
是啊，顾景林真好看，哪怕是这么狼狈地被关在着地下室中，被反复蹉跎，这张脸也依旧如仙人般好看，脆弱而令人横生欲望。
“你……也只会喜欢长得好看的人吗？”
冷不丁的，简风白突然问出这一句。
顾景林不知道他在发什么疯，便没应，可简风白像是迫切地想要寻求一个答案，恼羞成怒地将其按在了身下，粗暴地取出了埋在顾景林体内的簪子与玉势。
“唔……”
顾景林发出虚弱的呻吟，突如其来的疼痛令他无助地喘息着。
“回答我。”简风白威胁道。
顾景林眼眸含泪，缓了片刻后，才艰难地开口道：“简风白……现在我已经看不见了啊……”
简风白一愣，终于走到了顾景林身前，手掌在他面前晃了晃，果然没有反应。
其实这也能预料到，在这么暗的地方关了好几天，没人能不瞎的。
“哼，瞎了也好。”简风白轻嗤道，语气中却带着微不可察的庆幸。
然而，下一刻顾景林却忽然伸出了手，抚上了简风白的脸颊。
“你做什么！”简风白一下跳开，反应有些激烈。
顾景林缓缓问道：“你……受伤了吗？”
简风白冷哼一声，没有回答。
他才不给顾景林嘲讽他的机会。
当然，虚伪的关心也不要。
可等了许久后，也没有听到顾景林接下来的话。
简风白不知道，顾景林不是想嘲讽他，也不会关心他，顾景林在意的，只有简风白受伤这件事。
为什么受伤？是不是……因为西月盟被攻击了？
他无从佐证这个猜想，但之后几天，简风白来得一次比一次匆忙。
每次到来，粥都凉了，药偶尔还会放，但每次肌肤相贴之时，他都能闻到简风白身上的血腥味。
一次，他偶然摸到了简风白面上的疤痕，简风白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狐狸一样，猛地推开了他。
还没等他说什么，简风白便先发制人道：“你再乱动，以后就将你的手绑起来！”
顾景林辩解道：“简风白，我看不见。”
可简风白却已经防备着他，之后几次，简风白只从后面侵犯他，一边舔吻着他后腰处的纹身，一边肆无忌惮地与他缠绵。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也许是半个月，也许只有几天，顾景林逐渐察觉到简风白的不对劲，他身上的伤越来越多，带来的粥也越来越凉。
一日，顾景林流着汗，喘息着道：“简风白，给我留个自尽的东西吧，如果有天你将我丢在这里了，我还不至于活活饿死。”
这次，简风白彻底失控了，抱着顾景林哭了很久很久，最终什么也没说就离开了。
顾景林本以为下次等的时间会很长，粥也会更凉。
可没想到，下一次，简风白来得比以往几次都要快。
而这次的粥，是热的。
顾景林一边喝着粥，简风白一边从背后抱着他，絮絮叨叨地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有个东西，我准备了很久，很想带你去看看。”
“应该有机会吧，和我走吧。”
“等我，要等我，我不会丢下你的。”
第78章 绝境
月黑风高夜，剑影交错，血色染红了竹林，尸骸铺满了杂草丛生的小道。
尉迟骁站在高处看着西月盟的防守寸寸溃败，却提不起半点喜悦，直到一个浑身浴血的身影闯入他的视线中时，他才眼眸微动，举起了弓。
“嗖——”的一声，利箭划破夜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袭向混乱的人群。
-
身为西月盟最强者，西月盟的防守几近崩塌，简风白也不得不拿起刀剑抵抗来敌。
一开始，他还能以一敌十勉强应对，可渐渐的，他的身上添了几道伤，几日前未愈的伤也复发，一时不察，他的手臂就被人砍了一刀。
他奋力斩下敌人的头颅，踉跄地后退了一步，然后，他便眼睁睁地看到蒋丰被一刀捅死。
恍惚间，他回过神来，意识到西月盟的人已经所剩无几了。
是啊，他本来就在苟延残喘，如今西月盟的基地被发现了，尉迟骁以成倍的兵力围剿，西月盟很快就要被灭了。
“撤——”
然而，就在简风白终于下定决心要撤退之时，一道银光袭来，他因受了伤而躲避不及，被直挺挺地射穿肩膀。
这一箭，令西月盟的人大乱，简风白捂着胸口的箭伤退守盟内，下令让部下抵抗一刻钟便弃盟而去，然后便踉跄着向着一条漆黑而隐蔽的路走去。
他要去接顾景林……
除了他，知道那个地牢的存在的人都死了，若是他不将顾景林带出来，顾景林会饿死在里面的。
他虽然对顾景林很坏，但……他不想要顾景林死啊……
推开沉重的石门，沉静的熏香冲淡了他身上的血腥气，但他肩上的伤依旧在滴着血，滴了一路，将地牢给弄脏了。
“顾景林……”
他喘息着唤道，唤醒了地牢中的囚徒，他听到了锁链的声音。
顾景林嗅了嗅空气中的味道，迷茫地问道：“你受伤了吗？”
“小伤而已。”
简风白笑了笑，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那么脆弱，然后走到了顾景林面前，亲了亲美人的唇。
“我们走吧。”
顾景林很慢很慢地眨下眼，问：“去哪里？”
“带你去一个地方，一个我准备了很久的地方。”简风白答道。
顾景林动了动脚腕，锁链碰撞的声音让简风白回过神来。
——他忘了，他忘带钥匙了。
但他也只是稍稍慌乱了下，就从怀中拔出了刀，然后手起刀落，凝聚着内力的一刀狠狠地砍在了锁链上。
锁链应声而断，简风白也闷哼了一声，嘴角渗出血迹。
他又喘息了一声，想要去扶顾景林起来，没想到，一低头就看到顾景林的脸上溅上了新鲜的血液。
——他肩头处的伤因内力运作而止不住血了。
顾景林舔了一下唇上的水珠，尝出了血的味道，便轻声劝道：“你受伤了，休息一下吧，不要走动了。”
“不行哦……”简风白牵住了顾景林的手，将他扶了起来，笑着道，“那个地方我准备了很久，前天就弄好了，想早点让你看到。”
顾景林于是不再反驳，任由简风白牵着他的手离开了这囚禁了他多日的牢笼。
简风白走得很快，但脚步却在逐渐放慢，他带着顾景林下了山，又往上走。
山路陡峭，遍地荆棘石砾，顾景林赤裸着足，一眼不发地跟着，双脚早已血痕遍布。
但很快，顾景林便体力不支了。
被关着的这段时间，他从未吃饱过，身子瘦了许多，浑身几乎只剩一把骨头架子了。
他的腿本来就未恢复完全，又被简风白关在地牢中，拴着链子不让走动，有时还被吊锁着以便承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