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嗑药了？”沛华猛地回头，瞥见不远处墙角亮起一个红点的射击机器——别墅的危险判定应急系统正在载入。替换期未过，总体载入速度会比原来慢一半，因为涉及到新旧系统一些数据磨合对接。沛华紧张得额头冒汗，等待剩下两个红点亮起来。
拜举着枪朝他走近，沛华在心中大骂一声，动力一瞬把女天使拧到自己的身前，指甲刮进她的肉里，娜娜便尖叫一声，拜也随即停下脚步，有收枪的架势，而后却又抬起手臂瞄准了。
卧房门“咔”的一声将被打开，只露一道窄缝，沛华便硬声命令：
“墨加里，别出来！你只会给我添乱……把门锁上。”
门迅速被关起，并传出锁门声，对面是拜发出了一声冷哼，又神经兮兮进一步。这时小型射击机器第二个红点终于亮起了，然而在这生死关头竟还差一个。
他带着女天使退到栏杆边上，同时把手上移掐住了她的脖子，然后狠狠摁到栏杆外。
“妈的，放开我！！”娜娜有半个身子扑在外面，翅膀一打，像只摇摇欲坠的瘦鸟。
“敢开枪我就——”
“拜…！拜！！”
娜娜剧烈地挣扎起来，沛华将要把控不住她，眼见自己的大半身躯就要露在外时刻被拜握枪瞄准，他毫不犹豫，将女天使拽回扔向前方地面，紧接着也猛地往那个方向扑倒，此时一声震人的枪响！别墅里回荡起危险惊骇的回音，那带电流的子弹几乎擦着他的肩飞过，空气里爆发过后而残留下的余温灼伤了他的皮肤。
“唐——！”墨加里哭叫着撞了几下门，指甲划过门板发出绝望的尖锐声响。
沛华趴在地上“嘶”地叫痛，旋即扯住女天使的半边折翼，连带着贴在手的半把浓密的长头发回拽，又猛地往右墙一滚，与此同时，第二颗子弹射击在他脚边，沛华感觉自己要聋了，头痛欲裂地快速望了一眼那红色亮点，却因为视线模糊而辨不清到底亮了几颗了，如果红灯闪烁两下，则表示麻醉正在填入，细发射管口即将准备瞄准。
拜边骂着边冲来，连发三枪，沛华收起四肢，似乎中了一弹，在小腿上，娜娜原本尖叫不止，忽然伴着最后一声枪响噤了声，身体抽动一次，再没了任何动静。沛华忍住剧痛翻滚撞到栏杆上，拜疯魔了，红着眼瞄向他。
卧室门的锁在这时开了！
沛华惊魂未定，闭上眼大喊：“别开！”
而后即刻抬眼，赫然与拜圆睁的红眸子对上，枪口已指向自己！
然而枪声并未如他所想的响起，拜“砰”的一声朝着自己的方向直直倒了下去。
麻醉弹终于发射了。
墨加里泪眼朦胧地倒了出来，药效正旺，让他半身都透出粉红。
第59章 无法开口
当因缺少酱料而出门购买的德南顶着雪花从外头进门时，空气中的不祥气味让他有一瞬错觉是厨房里的锅炸了，而下一刻便听到墨加里不太对劲的声音从身旁门框上的扩音器里传出来。一望客厅，人影全无，自己不久前端出来的热奶茶还在升着气，墨加里说，德南，快上来，快到房间里来，于是德南想，怎么喘得这么厉害呀。他去厨房放下酱料，给煮着肉碎浓汤的设置了小火慢炖一小时之后，才紧张兮兮地上楼梯，见到脸朝下倒着的人体时已是一身冷汗，很快又是路过一具折翼天使的死尸，地上的一滩血把他吓得腿软差些坐倒。
“墨加里——！”他喊了一声给自己壮胆，也希望能得到回应。
沛华在里面说道：“进来吧，记得把门锁了。”
德南跨过地上尸体的腿，只看了一眼，反胃至极，便捂着自己难受的胃那处急匆匆往房间里走。沛华架着缠了绷带的腿搁在书桌边缘，背对着德南在椅子上继续说着：“警察在过来了，这次是人警，如果在他体内检查到毒品成分——”
“德南…有件事情要你帮忙……”墨加里停下自己被子下正摩擦腿的动作，从羽毛下面露出脸来，伸出手臂去够对方。
德南锁上门：“什么——”
这时沛华长长嘶了口气，把按在肩膀上的酒精棉团扔到地上。“垃圾桶呢…垃圾桶在哪儿？”他仰天碎碎念，右手臂横在眼前，人已经疼得牙齿发麻。
“唐先生，你要不要紧？”
德南说着将盖着墨加里的被子掀开一点，立刻感到惊讶，又说道：“怎么这么多汗？”
沛华按了按自己眼角溢出来的泪珠，用不太稳定的声音回道：“帮他吧你先，我在让乔里斯过来了。”
“好。”德南看着他染血的衣服，抿了抿嘴没再说什么，低头关心墨加里：“亲爱的，怎么了，你哪里受了伤？”
“帮我弄出来……”
“嗯…嗯？！”
德南见墨加里朝他张开了腿，一时不知所措起来，起身又俯身，为对方掩上被子，他的脸烫得飞快，忽然被对方握住了自己想抽开的手。
“我的手缠了绷带，不太方便，帮帮我——”墨加里喘着气急切地说，一边努力让对方的手贴着自己的肚皮往下摸。
“他吃了春药，德南。”沛华说。
德南推拒：“呀！这种事情好让我来弄吗…？”
话虽这么说，墨加里已不管不顾地夹着他的手蹭了起来，说，可以伸进去，德南便一声不吭地把指头伸了进去，在柔软的肉上毫无章法地到处打圈揉摁，墨加里于是很快蜷起来，撞到德南怀里。那里真是个湿淋淋的巢穴，敏感的肉紧紧包裹两根手指，然而仅有的这些是没法让他舒爽完全的，反而激起了更强烈的欲望。他的额角有一个鼓包，是刚才撞门时肿的，原本会很痛，但因为药效在压制，能感觉到的痛感几乎没有，全身因为快感而颤抖。他叫得很大声，而他自己并不那么觉得。
药中有少量的致幻成分，现在已开始起效了，慢慢把墨加里脑中那些过于强烈的情感和想法兜了出来，沛华咬着发麻的下唇静静地听着，他的心情愉悦很多，在听到墨加里那些在无意识下类似表白的话语后。虽然其中也掺了许多对拜和他的臭骂，不过这不足以搅坏他的好心情。沛华低着头，嘴角似笑非笑。德南仍卖力地为墨加里纾解不适。然而这良好的氛围就在墨加里最后说完某段话后结束：
“下个月就能走了，车费不过几十，”
“德南，我连翅膀都控制不动啦……”
“哪能和人类在一起，”
“虽然我真的很喜欢他，”
“与其一直等着，不如找个心仪的地方在那死了吧……”
“我没生病啊，这种治疗心理的药就免了吧。”墨加里此时看起来一切正常。
“不…你——”
“我不是已经回来了吗，唐，有你在身边就没事了。”他勉强笑了笑，看上去很疲惫。
“你昨天订了下月去B城的电车票。”沛华生硬地说完，随即提起嘴角看向对方。
墨加里的脸色果然沉了下去：“看我通讯器了？”
“是，我向你道歉，如果你不喜欢——”
“我不喜欢。”
“怎么，具体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正好下个季度我不忙了，B城郊区的雪景很好看，我带你去玩几天。”
“你知不知道我现在很生气？”
“抱歉，原谅我。”
“没有下次了，否则我就给通讯器上锁。”
“好。所以…有没有想玩的地方，我们一起去。”
“票取消了，现在没了。”
“别生气……”
墨加里没有回答，挡住脸轻声哭起来。
“要去普塞纳吗，去我家待几天，也带你去阿纳托湖看看，去年那儿据说发现了人鱼。”
墨加里点了点头：“嗯…”
第60章 暂时的告别
去普塞纳的远行前还有本月最后一次俱乐部签到，这时候沛华和墨加里的伤都已恢复得差不多了，沛华小腿上的不是枪孔，只是子弹贯穿女天使脚腕后将他擦掉了一块肉。拜因为吸食新型电子毒品持枪伤人被捕入狱，然而失去娜娜的打击对他而言是最大的，听说精神上出了一点问题，但也不排除是毒品消磨了他的神经。
今天就该去签到了。沛华为墨加里绑了个高马尾，颈环换成了手环，并不显眼。车行驶在路上，车载电视播放着令人惊奇的新闻，明年将要推行有关折翼天使的法律，警务力量会渗透到这个行业中去。这个消息最初是沛华从费书屻那儿听说的，但沛华没想这会那么快，费先生似乎想要退出拍卖场和俱乐部的经营，又或许是要在某天捣毁这一切，也难怪他近几年和警方的关系那么紧密，原来是早早谋划着什么，但因此他的人脉和已有的行业成绩就会大受折损。沛华想，他一定是有给自己留后路的，自己不必为此瞎操心。
折翼天使向人类身份的转换工作也正加快进度，折翼割除手术即将被列入医院的正规手术项目。德南和切斯安听到这个消息后，成了这个世界上最快乐的两个生物。
“但是亲爱的，你是因为什么被判下界的？”
“亲爱的，这和我们刚才说的那些有任何关联吗？”
“我想要知道这个很久了。”
“我母亲遭受家暴被捅瞎了眼睛，然后那个男的要来捅我，我于是失手把他捅死了。”
德南翘了翘眉毛，坦诚地看向切斯安，切斯安说，对不起，我不该问，德南摇摇头，然后他们拥抱在一起，那时沉默代替所有语言。
远在A城的玛尔兰和费书屻正看新房子，家具和装修都已差不多了，他们不曾想过此次旅行后会选择在A城定居。一个深夜里，露天的大床里，他们相拥而躺。
“你从前在天堂，犯的是什么罪？”
“盗窃罪。”
“那可以偶尔喊你叫小偷吗？”
玛尔兰眼珠动了动，似乎有一瞬间的动摇，但还是很快就接了费书屻的话：“请便。”
“我开玩笑。”费书屻抿了口烟，有神的眼睛在眺望远处。
“但其实那个东西是我从流动小贩手里买的，并不知那是赃物。”
“那可真冤，”费书屻徐徐说道，“是什么东西？”
“不重要。”29⒎7647932
玛尔兰并不是很想说，费书屻也就没再问。
那是他父母的婚戒，家境困难时当掉了，被人买走后又被盗窃，最后想不到又重回他手里，只是这一次把他自己在天堂的生活权利给夺走了，买主某天将戒指认了出来，将他送去了审判庭。
俱乐部的灯火彻夜通亮，只是这景象似乎快维持不长了。沛华和墨加里在重逢后第一次做了一次爱，只是这场性事并不酣畅淋漓，还中断在半途，因为墨加里被操尿了，而他以前曾在俱乐部被轮奸过，那晚被灌过三瓶药，让他一开始就尿失禁起来，最后尿了满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