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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片杏仁 athos 3764 2024-05-24 00:00:00

他为此而自愿的前去大宗正府领受了七十七下鞭刑。

事件的起因是因为那个在阿速卫做万户长兼断事官的格鲁吉亚人安德烈.安德罗尼卡什维利讽刺他在这个国度里头十五年什么也没干,他没有生育任何的孩子。以至于让人联想到他在四十三岁以后才有了在这里生的头一胎。这其中隐秘的耻辱让人想想就觉得他巴林.伯颜可耻的不正常生活持续了有多么的久。

伯颜不禁觉得有一股火直直的窜上头顶,暴怒使他想都没想,就以一记有力的右拳猛砸对方的下颚。后来别速真一直责备他说,你四十岁以后,怎么却变成了个小年轻的样儿,这等的沉不住气。

但是,那一拳头却是真真的打出去就收不回来的,于是就有了那场以刀对刀的生死决斗。

决斗本来是可以由谁先见血谁算输的,而不必非得以一方的死亡定输赢。奈何双方都对自己的刀法极其的自复,又都在气头儿上,于是头脑一热,就定了必须以一方的死见胜负的决斗方式。

决斗自然要找证人,中立的证人并不难找,他们从与此事件无关的钦察人当中很快请了三个人做见证人,双方立好了决斗文书,都画押按了手印。一式三份,决斗双方各自保留一份,第三份给提供决斗场地的圣米迦勒教堂本堂神父,方济各会修士,拉丁人佛朗索瓦.德.贡比捏。大都城外北郊就是他的教堂。

伯颜的波斯舍施尔刀对格鲁吉亚人的高加索恰西克刀。

恰西克锋刃更偏向于直,技法以击刺为主。而舍施尔刀身有适度的弯弧,技法更侧重于劈砍。

决斗的那天,正午,他们在大都城北安贞门外的郊野聚齐。那一天阳光明媚,照射出树影摇曳婆娑。野地里泥土的湿润混合着青草香,柔柔的抚慰着人的鼻孔。两拨人都到场以后,伯颜拉出了寒光闪闪的舍施尔。

安德烈的恰西克一出刀鞘,就反射出刺目的天光。果然是名不虚传的高加索“天堂之刃”,真乃好刀!伯颜心里不尽叹服。

安德烈的进攻无声而迅捷,上来就以恰西克直刺伯颜面门。伯颜偏头让开,以舍施尔横扫对方胸口。安德烈急忙回防,侧身躲过伯颜刀刃的同时以恰西克刀十字护手猛磕伯颜舍施尔刀刀尖。这下子如果让他磕上了,伯颜的刀估计会被震飞脱手。伯颜的反应则是手腕内翻,舍施尔刀锋回转,避开了这一记重力猛磕。对方的恰西克立即二次向伯颜刺去,但仍然扑了个空。这次安德烈的恰西克还没来得及反手上撩,伯颜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腕子又一翻转,舍施尔弧形刀刃直接扫过安德烈的脖颈。那舍施尔可是切金断玉削铁如泥的宝刀,只这一击,猛听得“噗”的一声响,安德烈脖颈处被齐根儿的削断,血喷出去足有一丈多远,满地猩红。伯颜的身上也是血染半边红。

安德烈手中那把恰西克“噹啷”一声脱手坠地,尸体直挺挺的向后一仰躺倒于地。见证人忙跑上前查看,只见安德烈的脖颈间,连着的只剩下一片薄薄的后颈皮了。脖颈上的肌肉、动脉、喉管包括那颈椎骨头,均已被伯颜的舍施尔刀刃劈断。

这场恶斗,伯颜劈死了那人,并得了对方那把号称“天堂之刃”的恰西克。但是因为刑律禁私斗,伯颜又不得不亲往大宗正府领取了七十七记鞭刑。这一顿鞭子抽完以后,伯颜心情反而大好,轻轻松松的回家去也。

到家立即挨了别速真的一顿好骂。不过到底是夫妻名分摆在那里。骂完了,别速真还是给伯颜仔细的处理了鞭刑的伤口。该清洗清洗该抹药抹药。伯颜在自己妻子的手里乖得像只刚刚被找回家的小绵羊。

本来以为,这事儿就这么完了的。可是谁成想,对方遗留的寡妇未亡人扔了她哀悼丈夫的黑色盖头以后,一个女人跳出来要和伯颜决斗,把丈夫输掉的那把恰西克名刀再度以生死决斗的方式赢回来。

那是个身材高大肤色苍白生着一脑袋浅金色头发的剽悍的高加索女人,真的是很难缠。伯颜以男子不能和女人决斗为托词,想要回避。没想到的是,伯颜自己的妻子别速真却站了出来,决定替丈夫迎战那个格鲁吉亚的泼妇。

大元刑律禁男子私斗,但却没考虑到女人。

二女相斗,那金发的高加索女子被别速真迎面一刀挑瞎了一只眼睛,别速真的肩膀上则被那婆娘划了一刀。不过幸而这一刀只是轻轻蹭过刀口不深,好了以后也没留任何疤痕。血流满面的高加索女人挣扎嚎叫着企图再次朝别速真扑去,但最终被做见证的几个钦察人扭住手臂死死的压在地上。伯颜交代过,可千万不能让别速真有事儿。

伯颜心中暗暗的替自己和别速真捏了把汗,担心那个已经成为独眼的格鲁吉亚婆娘伤好以后会借机撒泼让自己再吃官司。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那个名叫妮诺的金发悍妇,却自备了羊酒财礼并聘金,扬言非伯颜不嫁。

这里面,似乎有什么不对味道。伯颜的心思转了几圈,立即品出了味道在哪里。

他对别速真说了,他的妻子看着他,说,你让我有这么一位情人也好。从此,我们之间就公平了,不是吗?

你说的对。所以我要娶她。但只为了你。我以前亏欠你的,我要还给你。

妮诺出嫁那日,正是春分月圆后的第一主日。没有轿子也没有送亲的队伍。只有不里阿耳人索菲亚和马扎尔人杜丽赛娃两个贴身女奴骑马跟随。金发、独眼、面上带有一条长长疤痕的格鲁吉亚女人,骑着自己前夫生前的坐骑,一匹银色毛皮的阿哈尔捷金马,胸前悬着那枚曾经占卜过她决斗吉凶的硬币,一个人独自出现在巴林.伯颜府邸的大门外。皎洁的月光,映出她苍白的肤色,浅金色的发辫,在月下闪闪发亮。人与马融为一体,被一层薄薄的光晕笼罩着。

这就是我妻子的情人了,伯颜想。

在临来前,妮诺曾再度求问索菲亚,这个会巫术的女奴。她问索菲亚,在索菲亚的家乡不里阿耳,女人们是如何令自己的情人终生只心系于自己一个人身上的?索菲亚告诉妮诺,在她们那里,一个女人如果想锁死情人的心,她需先准备一条小鱼并将鱼塞进自己的阴道内一天一夜,待第二天将那鱼取出后烧做灰烬,并将此灰烬混入饮料内让所爱之人在不知不觉中饮下。

如此,你所爱之人必定终生只属于你。索菲亚说。

妮诺听了沉吟半晌,说,你曾以硬币占卜,使我遇见了我所真正爱的。那么,现在我要一条鱼。

我的主啊,不要问我因何而爱。因为先知圣王达伍德的祖母卢德,也曾爱慕过她的婆婆。若不是因为那种爱,她又怎会嫁给了波阿兹呢?

妮诺在腰带里别着另外一把恰西克,那把是属于她自己的。她独自一个人仅带女仆驰马来到伯颜府邸大门前。奴仆们给她开了门。妮诺骑马直接进了院中,轻快的翻身下马。她穿着新娘的白色长衣,头上戴着新娘的钻石冠冕,两排珍珠串成的长穗,装点着她面颊两侧,以白纱遮面。

正如伯颜自己所预期的,妮诺下马后并没有同他亲嘴。

高大而有力的女人只是以朋友的礼节同伯颜拥抱并互吻对方的面颊。那吻似蜻蜓点水般,只以唇轻触而已。而当妮诺与别速真见礼时,这位新娘上前一把将别速真用力拥入自己怀中,深深的吻了下去。她的吻是如此深情,似乎倾尽了自己余生的力气。吻的又是如此的坦荡。丝毫不在乎她名义上嫁给的那个男人和他的两个儿子以及包括妾室和奴仆的一大家子人就站在旁边。

别速真任由妮诺亲吻,她闭了眼睛,睫毛颤颤的,似乎有泪渗出。妮诺的唇,是多么的甜哪!如春天野蜜,夏天的冰凌,秋天的佳果,冬天的羊乳。

伯颜看着两个女人沉醉在爱情里模样,似乎就是自己同所爱的男人的镜像。

真正的爱,无关生育。

妮诺是不会爱伯颜的,因为那次决斗里并没有他。

别速真令妮诺失去了一只眼,但却让她看清了自己的爱情。而从此,别速真自己的爱情也不再虚悬在半空没有落脚处了。妮诺就是她的磐石。

那杯里面掺入了灰烬的有魔力的饮料,别速真是否真的喝了下去,有谁知道呢?但是她们终生相互依偎,彼此都爱着对方,却是真实的。

第144章 《两片杏仁》番外-圣婚

这几天京城里可出了大事。蒙古人的合汗,啊!不!是皇上暴跳如雷。因为一首不知是谁写的诗歌。这诗在青楼里被歌伎们给传开了。谁也不知此诗原作者是谁。也同样不知诗中究竟哪些字眼儿激怒的皇上,但是,皇上大怒,要缉拿此诗作者是真的。

一首写小娘子渴盼新郎的骚诗,居然就让一向以智慧稳健见称的薛禅合汗暴怒,真是件莫名其妙的事情呢。

童女夜提灯,彻夜等新郎。

我欲做基督的新妇,为神圣洁的配偶,却不可得。

我的主是苏莱曼,而我是淑拉密女。

他领我进入至圣所内,对我显露七重面纱下的真容。

我醉倒在他大爱的酒中,众人都要呼我为领受至福之人。

波斯的珍宝为我而开,巴比伦的智慧亦不及我。

我所得之福为世上仅有,耶路撒冷的众女子都嫉妒我。

他领我进了香水洗过的内室,我的葡萄园中结的果实累累。

我的主给我戴上珍珠的耳环,他口唇的香甜沁入我心。

圣洁的婚配使我远离俗欲,因我已是基督的新妇。

如此艳丽风骚的词句,怪不得青楼女和南馆的小倌们学的那么快。

而合汗这几天正为这个事儿头疼的要死呢。他从这诗里读出的味道,可不是青楼嫖客品出的滋味。

这里面有怨气,而且是冲着我来的。合汗心里想。我非把你揪出来不可。但还是要你心服口服。我得有证据,让你不能狡辩。

此时,伯颜正谦卑而端正的跪在合汗的驾前。等着接踵而来的暴风骤雨样的训斥。

也许还有鞭子。

忽必烈怒斥到,放肆!是谁允许你这样唱的?

答,诗人在爱中所吟咏的将得永恒,世间俗务如桥上建塔盖屋。你若能看破世间帝王荣耀的虚无,上主的爱就会如金矛贯透你身。

忽必烈道,这下贱的奴婢以为自己可以不做我的奴仆而做神的奴仆?!告诉他就算他死了尸体化为灰烬我也他的主人!他不要以为通过死亡就可以逃脱我的奴役,告诉他即使在死后的世界他的灵魂也还要必然的服侍我和我的家族!生生世世!永远不变!

合汗愤怒的质问,因为这首诗歌已经在各处秦楼楚馆里传遍了。现在的风尚是水井边汲水的小娘都能用波斯语或突厥语唱上一曲萨迪的诗歌了。而这首诗的波斯语版本风靡的快速,已经让合汗出离的怒火中烧了。

作者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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