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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有令 千般喜乐 3570 2024-05-24 00:00:00

“谢兄看着同我年纪相仿,就已经在寺里寒窗苦读,能忍受此等艰苦,范某心生佩服。”

对寺里的清苦生活还算有过猜测,不是什么纨绔子弟一气之下跑出来,也是对读书上心的。谢静川对他的印象好了些。

“范公子过誉了。”谢静川朝着前方扬了扬下颔,“泉明寺到了。”

先是把药材放好,然后由谢静川把人领到了住持处。

“静川哥哥回来了!”

谢静川打了两碗薄粥,见明灯窜了过来,把小布袋递给他,悄声道:“拿去吃,不要被人发现了。”

“谢谢静川哥哥!”明灯喜出望外,塞进袖里。

“哥哥今天怎么领了个公子回来?”明灯见他还捧了两只碗,只不过是一碗粥分成了两碗的量。

泉明寺人不算多,但粮食也不多。

“他亦是来问借宿读书的事。”谢静川等他的功夫自己先喝粥。

“那静川哥哥以后读书可有伴了!”明灯咯咯笑,复又问,“可是厢房不够呀,那个哥哥住哪里?”

“应该是与我同住吧。”在来路听闻范豫的来意,谢静川也大概有底,住持一向菩萨心肠,范豫态度够诚恳,住持必不会拒绝他。

谢静川主动寻了住持,果不其然,住持倒不会拒绝范豫,不过他更在乎谢静川的感受。

“静川,寺里多一碗粥倒也没什么,可是厢房却是不够的,不知你愿不愿意和范公子同住?”

范豫捧着粥碗,抬头注视着谢静川,眼神里带着些恳求的意味。

好像一只求带回家的大狗狗。

“会不会太过打扰你?”范豫不确定这一向独住惯了的人,会不会介意一个外人的打扰,泉明寺肯借宿给他是很大的情分了,不知谢静川会是什么态度……

“静川没有意见。”谢静川与他对视了一眼,对住持说,“独学而无友,则孤陋而寡闻。静川很乐意读书有伴。”

话说得这么好听,不过是为了安住持的心。住持一边想要帮一帮来借宿读书的范豫,一边也顾及旧友之子的感受。谢静川还是看得出来的。

住持笑了,道:“那就再好不过了。”

谢静川的厢房不大,原本一个人住还算好,两个人住则显得挤了。

这间厢房本是杂物房收拾出来的,一排的床都放满了杂物,谢静川原本就给自己收拾出了一张,而此时得重新收拾一番,才能收拾个地儿给范豫睡。

“我也来帮帮忙。”范豫撸起了袖子,露出了少年人结实的胳膊,帮着他把一些重的大件搬好。

“你是习武的?”谢静川不由得问。范豫看着还挺精瘦,袖子下的胳膊居然如此孔武有力。

“是啊,有特意请剑师来修习剑术。”范豫嘴快,话音刚落才想起来自己可是“家境一般”之人,尴尬至极,一时不知怎么编下去。

谢静川瞥了他不自在的神情,笑了:“没关系,我依旧相信你家境一般。”

范豫脸涨得通红:“我我我……”百口莫辩。

“家境一般的范公子,你从哪里来的?”谢静川好不容易东西清好,现在就是擦一擦收拾出来的新床,就可以铺床了。

“我从京城来的。”见谢静川并不会对二者家境悬殊而耿耿于怀,范豫干脆坦言。

谢静川诧异道:“那么远么?”

“这不还是怕我家里人找过来嘛,所以跑得远一些。”范豫铺好了自己的床,累得一屁股坐下来。

谢静川也坐了下来。

“……呃,”范豫装模作样地咳了两声,“那个……”

“有话直说吧。”谢静川道。

“谢兄……”范豫仰起头来盯着天花板,“其实,我在京城,听说过你。”

谢静川一怔,瞥了他一眼。

范豫像是觉得说错话了一样,下一刻捂着脸。

“说说看,”谢静川偏过头凝视着他,“你听过我什么?”

是谢静川之父,前丞相谢巍一朝被贬,谢家家道中落?

还是说谢静川一把火烧了谢家宅邸,唯独不去碰那堆满了古籍的藏书房?

范豫的脸埋在手掌里“呜”了一声,憋出一句话:“你可真是我小时候的噩梦啊。”

第二章 纵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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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么就是你的噩梦了?”这倒出乎谢静川的意料之外。

范豫就像只瑟瑟发抖的小狗狗。

“你不知道,”范豫和他对视,“你以前在京城有多出名吗?”

谢静川疑惑了,他到底想说什么?

“谢静川,六岁能吟诗,九岁会赋文,与文人骚客辩论,对答如流,”范豫一一数来,“话本都不敢这么写吧!”

这人却是实实在在做到了!

“那年我四岁,本来还在无忧无虑和我家的狗狗耍着,结果我爹妈一听你的传闻,立刻就不淡定了,赶紧把我送去了学堂。”范豫像是回忆起了当年的噩梦,“自此我父母天天都在跟我念叨你!”

“说什么‘咱们豫儿要刻苦读书,一定要出个读书人,要比那神童谢静川强’,‘神童谢静川都会吟诗了,你怎么还不认识这个字’,我哪怕没和你见过面,但我一听‘谢静川’我就头疼。”

“方才在山下一听你的名字,我还在想会不会有这么巧的事。”

谢静川猜测着他会不会追问自己从京城到潘陵的原因。

他已经不想再提及当年的事。

范豫又说:“所以在山下的时候,我还以为谢兄是因为年纪轻轻看破了红尘,于是跑来寺中带发修行。”

谢静川:……

“不闹了,既然已经大致收拾好了床铺,我要开始学习了。”谢静川离开床铺坐在桌前。

不能和傻子混得太多,自己都要变傻了。

余晖渐收,谢静川阖上书本,在脑中快速过一遍新学的大致内容,对着坐在屋外台阶的范豫喊道:“范公子,该去领粥了。”

范豫似乎是被他的喊声吓了一跳,扭过头去:“好!”

这么专注。明明刚来第一天,倒是不会被其他事情影响情绪,寻个安静的地方就能学起来。

“范公子背到哪里了?”谢静川走出房门,瞄了一眼范豫带来的书——是谢静川早已背得滚瓜烂熟的《大学》。

“已经背完了。”范豫阖上书,缓缓起身,伸了个懒腰,坐了大半天的石阶,腰酸背痛。

“范公子打算何时科举?”谢静川问。

“今年腊月启程,赴明年春闱吧。”范豫说,“也不好在寺中叨扰太久。”

谢静川奇了:“这么说,你是举人?怎么还在背《大学》?”

“是。我忘性大,唯有不停地温故知新。”范豫点点头。

他想起什么,又补充道:“谢兄,唤我的字就可以了,‘范公子’这称呼也太过生分了。”

“你不也是一直唤我‘谢兄’么。”谢静川笑笑,“也不知我们两人谁大。”

“我是文嘉五年……不是,文嘉四年午月初六出生的。”范豫答,“你呢?”

这样看来竟是范豫年纪大些。

“文嘉五年正月十二。”谢静川说。

范豫惊了,复又促狭一笑:“居然是你该喊我一声‘哥’。”

“做梦呢。”想都不要想。

范豫勾过他的肩膀: “听澜,你在泉明寺多少年了?”

谢静川一时间有些不适应他的靠近,已经很久没有试过和哪个人有这么亲密的接触,可是抽开身却是没有必要。

“……约摸五年了。”谢静川算了算。

“这么久?”不过听住持的口吻,想来谢静川与住持有旧交情,这借宿借这么久也不是意外,“这五年来你都是在寺里一个人过啊?”

谢静川微微颔首。他这么一说,他才发现自己竟已经习惯了五年,自己一个人的生活。

稍微出了会儿神,谢静川被范豫唤过神来。

他才发现自己竟被范豫带错了路。

范豫赶了几天的路,好难才到达泉明寺,舟车劳顿导致风尘仆仆,夜晚降临,范豫此时特别想洗个澡卸去一身疲惫。

“听澜,”范豫收拾一套干净的衣服出来,“寺中哪里可以让我冲个澡?”

大富人家的少爷还不至于以为在这山上能有在家的待遇,但如果连澡都没法冲就心堵了。

谢静川思索一番,发觉没法直接指路,道: “我带你去吧。”

去之前他还找出来几片皂角给他。

山中昼夜温差蛮大的,范豫跟着谢静川一路走,感觉越走越偏,天色又暗,忍不住问:“到、到了没?”

“就快了。”谢静川大步迈前,拨开与人几乎齐高的软草,“这里有片湖,你不要离岸太远。”

“原路返回就可以了。”谢静川撂下这几句话,欲抬脚回去,被范豫赶紧喊住。

“别别别!”耳畔是不知名的小虫在夜鸣,月华的微光不足以敞亮黑暗,范豫拽住他的手臂:“你你你……可不可以稍微留一会儿?我洗澡很快的!”

谢静川见他死不肯撒手,想来是认真的。

“这里很安全的,没有蛇虫鼠蚁之类。”谢静川发觉居然还松不开手,“不必担心。”

“我我我不是担心这个……”范豫舌头都打结了,“听澜!我唤你一句谢兄!等我一会儿嘛。”

“你不会……”谢静川思来想去,这里除了黑一些偏一些也没什么的,随口一猜,“是怕黑吧?”

范豫不言了。

还真是?

一片寂静中,范豫听得“噗嗤”一笑。

“是!我就是怕黑!”范豫破罐子破摔了,这点苦苦维持的脸皮一下被吹破,“我喊你一声哥!你就等我一会儿吧!”

“我可担不起你这一声‘哥’。”谢静川忍俊不禁,“可折煞我了。”

“还不快去洗。”他颔尖朝湖水一扬,“夜里湖水冷,你悠着点,要洗澡不早点说。”

范豫闻言赶紧解衣下水,免得他溜了:“没关系,我习武之人,这点小事就当锻炼。”

谢静川没有看人洗澡的癖好,待他褪衣便转过身去,抱着双臂立在不远处。

脑海里回闪范豫一脸惧色,被戳破后的尴尬的情景,谢静川一手握成空拳,抵在唇边扬起嘴角。

末了才惊觉自己似乎好久没有试过这般解颐。

从京城来到潘陵,这五年来向来都是影子作陪,书本为伴,身边已经很久没有人的欢声笑语。

“我洗好啦!我就说我很快吧!”范豫边大声嚷嚷边迅速穿衣,显然是怕黑之人向黑暗的虚张声势。

“你就在这里把衣服洗了吧,拿回去再晾。”谢静川转过身子,借着月光依稀看清了人影,不禁皱眉,“这么晚了,你把头发也洗了?怎么干得了?”

“就这么睡呗!”

谢静川见这长发还湿哒哒的,上前帮着狠力握干发中的水:“范大少爷,你平时就是这种习惯,湿着头发睡?”

作者感言

千般喜乐

千般喜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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