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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献给敌国疯批太子后 禾小星 3320 2024-05-26 00:00:00

不知是否是他的错觉,叶涟回眸之前的眼神似乎有些凝重。

可那转瞬即逝的情绪并未叫他看清。

“叶涟哥哥,可是镇南将军又有传信过来?对了,上次我叫费西元送去的那些图纸……”

话到一半,叶涟微微摆头,轻道:“并未有传信,今日来见,也并非有什么大事商量。”

闻言,燕泽玉怔愣半刻。

又听见叶涟略带笑意,竟是难得跟他开了个玩笑:“怎么?没事儿就不能找你聊聊天了?”

燕泽玉的视线在对方脸上停留好一会儿,只觉得对方唇角勾起的浅笑格外刻意,似乎想要掩饰什么。

视线略转,他瞧见对方衣袖下伶仃的腕骨——似乎比上一次见更瘦了几分。

整个人看上去憔悴得很,可望向他时却又神采奕奕。

叶涟主动挑起话头,同他说起了燕澜延。

提起大哥,叶涟总是比平日更灵动些,眉宇间恍若流转光芒,又暗含着些许不易察觉的失落。

“八殿下,您今日下午也要去马场练习吗?”

“嗯?”燕泽玉有些疑惑,叶涟为何知晓他每日去练习马术的事情?但却也没有隐瞒,“要去的,辛钤还安排人监督我了。”

“下午我陪你一起吧。”叶涟盯着虚空不知何处,“你挑的那匹马……其实是你哥哥从前的战马。它通人性,认得你,所以也是它挑选了你。”

这话说得四平八稳,但燕泽玉还是察觉到其中幽微的停滞。

想来,叶涟还是没能释怀吧。

沏上两盏凤髓茶,叶涟头一次话这么多,就算是大哥去世之前,叶涟也从来都是温柔却显得有些冷冽的性子,不会主动与旁人搭话,除了大哥。

燕泽玉大抵也是沾了自家大哥的光,叶涟对他也更好些,会主动亲近,但也没有如今这样,絮絮叨叨,用那留了后遗症的苍老的声音与他说了很久。

下午他们一同去了马场。

那黑马果真灵性至极,甚至还未出马厩,遥遥瞧见两人,激动地高扬前蹄,几乎快要破栏而出。

“是青鱼……”

燕泽玉听闻耳边传来叶涟低声的呢喃。

而黑马似乎也听见了,立耳翕动,仰头嘶鸣——

“青鱼?”他疑惑道。

“是从前你大哥起的名字……”

叶涟抚了抚青鱼后背的鬃毛,眼底情绪晦暗,“去跑几圈吧,许久不曾见过……跑马的样子了。”

中间两字含混不清,像是唇舌间最亲昵的称呼,燕泽玉下意识看了叶涟一眼,却恍然瞧见那眼睫下盖着的水光。

愣了半刻,但现在似乎说什么都不太合适,燕泽玉沉默地接过马匹的缰绳。

翻身上马、干脆利落。

马背上的少年英气飒飒,牵绳、扬鞭。

略过脸颊的疾风撩起身后青丝,衣袍翻飞,如星矢划过天幕。

虽然比起战场上真刀真枪见过血的燕澜延,少年尚且稚嫩几分,但依稀已经能瞧出及冠之后的影子。

叶涟长叹口气,思绪不知不觉飘远。

后日便是可汗的四十贺寿宴会……

由于皇后丧期,可汗下令,酒宴不予大办,所以宴请的宾客只是宫内的皇亲国戚,并不包含宫外臣子命妇。

届时,宫人们忙碌于宴会,众人齐聚撷芳阁,把酒言欢之际便是兵变的最好时机。

有了辛钤的帮助,王统领从中作梗,看守西南的边境防线形同虚设。西南边陲的精兵良将已然暗中赶往京畿。

他骗了燕泽玉,其实镇南将军的信件这几日来得很勤,汇报车马行程、人员数量之类。

但他没拿给燕泽玉看阅,反倒是交予了辛钤。

这是辛钤和他的约定。

马蹄声渐渐逼近,最后在刚好不会扬尘飞溅到他的距离停了下来。

叶涟堪堪回神,燕泽玉已经翻身下马,牵着青鱼走来。

少年额头渗出些细密晶莹的汗珠,呼吸略重,看样子是有些累了。

其实燕泽玉寻常跑着几圈是不会累的,只是今日叶涟哥哥看着,他想跑得快些,跑得更像大哥些,所以格外奋力。

叶涟从袖口中取了一方手帕递给他,扬扬下巴,“擦擦汗。”

“好。”燕泽玉也没跟叶涟客气,“今天的训练完成了,我们回宫吗?”

叶涟却拒绝他一起回宫的邀请,“我再陪青鱼一会儿吧,泽玉先回去罢。”

见此,燕泽玉也并未强求,唤了一旁安静站着的暗九离开。

只是走出几步后还是没忍住回了头。

叶涟找马仆借来了毛刷,正一下一下替青鱼梳理着后背的鬃毛。

青年瘦得伶仃的手轻抚着黑马的脸,动作看上去是那样温柔,仿佛生怕惊动了尘封在记忆深处的人。

作者有话说:

收尾收尾 大概还有一两万字完结 呜呜 本以为三十万能写完的QAQ

 

 

第122章 那个傻子

辛钤没有食言,当晚果真提早回宫,虽然天色也已经黯沉,但总归是比前几日更早。

辛钤进门并未叫人通传,房门推开时,燕泽玉正捻着一撮草料喂兔子。

听闻身后传来脚步,燕泽玉怔愣半刻,飞快转头回望。

果真是辛钤回来了!

杏眼蓦地睁大些,燕泽玉眸底闪过惊喜之色,“还以为你早上是哄我呢。”

“可不是哄你?我可是扔下翰林院的学士们提早离开了。”辛钤调笑道,踱步走近,也捻起一撮草料递到玉玉嘴边。

但玉玉没吃,一缩脑袋,躲回了自己的小窝。

喂养许久,小兔子仍旧害怕辛钤得很。

大抵是从前被男人提着耳朵抓起来的经历太过可怖,无论之后男人怎样喂它,它都不为所动。

燕泽玉不甚明显地笑笑,将辛钤手中的粮草接过放到兔子窝边。

“你别吓唬它了,本来就胆小,每次你逗完都要在窝里多好长一阵子才出来。”

辛钤轻啧,“笨兔子。”

话锋一转,男人询问起今日晨练和马术的情况,燕泽玉也就顺势讲了叶涟和那匹黑马的事。

辛钤似乎对于这两件事都不惊讶,像是提前便已知晓的模样。

男人将他束发用的簪子抽走,霎时间,墨发披散如瀑。

“怎么……?”燕泽玉疑惑。

“无事。”辛钤扶着他的肩膀,让他在梳妆台前坐下了,“想替夫人梳梳头。”

辛钤唤他夫人。

从前这个称呼总用在调情之时,少有寻常挂嘴边的。

燕泽玉面色略有泛红,刚想转头瞪辛钤一眼,但却被男人按住肩膀,动弹不得。

无奈,他只好从面前的铜镜中窥得辛钤的脸。

但令他意外,辛钤并非调笑,神情格外认真。

那声夫人似乎是真心实意的一声承诺。

带着流苏的木梳从头梳到尾,一下下,辛钤不厌其烦地重复着。

说实话,指缝穿过发丝、木梳捋顺青丝的感觉实在舒适,燕泽玉支起胳膊撑在梳妆台面上,托着下巴有些昏昏欲睡。

漂浮的思绪在此刻尽数沉淀下来,脑袋放得很空。

他这才嗅到些许馨香,是一股极为陌生的味道,不似女子身上繁复的脂粉味,倒是稍带些药味。

略清醒几分,燕泽玉鼻翼翕动,发觉这香气似乎是从辛钤身上传来的。

日日相伴的枕边人,燕泽玉自然知晓辛钤没有熏香的习惯。

那这抹若有似无的香气是从何而来呢?

辛钤这几日到底忙乎何事,又面见了什么人?vb狗装你妈

在燕泽玉脑海中反复思虑过的问题重新明晰起来,他抬眼,刚打算询问,却从铜镜中瞧见了辛钤眼底未来得及收起的沉郁。

“辛钤……”他喃喃道,“出什么事了?”

男人没有着急回答,下敛眼帘将情绪挡去,顺手取了条发带替他重新束发。

做这些事情时,辛钤不慌不忙,举手投足间沉稳干练,看上去赏心悦目的。

直到将发带系好,一切妥当,辛钤才缓缓开了口。

“是出了一些事情,这几日不带你去翰林苑也是怕你担心。”

男人从身后抱住他,下巴搁在他肩膀上。这几日辛钤似乎格外喜欢这个姿势。

燕泽玉颔首,目光在铜镜中与对方相接,辛钤继而道:“我与王统领商议后,决定将计划提前。”

“什么?提前?!提前到何时?!”燕泽玉惊呼出声。

“后日。可汗四十大寿之时。”

这变动不可谓不大,其中牵扯颇多,兵力调派、人员筹备……

转念他又想到那被二皇子分去一半的兵力,心下不由得更担心。

原本他是打算今晚与对方和盘托出镇南将军之事,想来西南的兵力也能派上用上……可如今……辛钤却告诉他计划已然提前,还如此紧迫。

眉头紧蹙,他当即就要开口说些什么,但辛钤却顺了顺他披在身后的发尾,淡定安抚道:“小玉不必担心,万事俱备,只需静待时机成熟。”

“可是……若二皇子那边调遣兵力,抵达皇城内也不会耗费太久,到时候就算成功刺死可汗,也免不了两相争斗……后日便行动,会不会太过心急?”

燕泽玉所言之理辛钤自然明白,若只是这样,他当然不会迫切起兵,十几年都等得,还忍不了最后一时吗……

但线人来报,二皇子已联系了乌克鲁部的首领,想必是对他们的举动有所察觉。

若是拖到乌克鲁部落的增援赶到……怕更是一场血战。

辛钤没再说话,烛火燃烧时爆出的噼啪声在沉寂的空中格外分明。

他望着少年藏着担忧的深棕眼眸,长叹口气。

从进门便伪装得天衣无缝的淡定神情终究是碎裂开一道缝隙。

蹲下。身,骨节分明的大掌摸到少年脚踝处系着的红绳铃铛。

叮铃铃——

铃铛因为这突如其来的触碰轻声作响。

作者感言

禾小星

禾小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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