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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狂 初禾 3669 2024-05-14 00:00:00

容店、格子商铺、民宿,大多亏损,倒是‘蒹葭白露’现在处于盈利状态。”

“至于梁露和李柯,这两人都是施寒山的朋友,被施寒山劝说入资,从不参与管理事务。”徐椿接着道:“梁露是施寒山早年追星时认识的朋友,李柯经营一家家电代理公司,有妻有子,和施寒山有不正当关系。”

一听“不正当关系”,方远航立马来劲,“会不会是施寒山和李柯的关系碰巧被巫震和沙春识破,所以……”

“你想多了,这俩的关系在‘蒹葭白露’根本不是秘密。”徐椿拿着资料夹,在方远航头顶拍了一下,“李柯和妻子的婚姻早就名存实亡,两人在外面各玩各,互不干涉。”

“也就是说,‘蒹葭白露’管理层三人,都没有明确的作案动机。从人生经历和性格上来看,也不像能犯下凶杀案的人。”明恕靠在老板椅上,“沙春这案子,线索本来就既散且多,现在再加上一个巫震,一旦我们侦查的方向出现错误,后面就会一错再错。”

“这也是我的顾虑。”易飞说:“巫震案和沙春案,到底需不需要并案调查,这个还得再讨论。他俩的联络点只有两个地方,一是他们都非常努力,在本职工作上却没有做好,二是巫震曾经跟沙春学过古筝,且是一对一课程,这意味着他们私下交流的时间很多。但因此并案又有些草率,因为巫震的圈子和沙春的圈子,几乎没有重合的地方。如果他们都被同一个凶手所害,凶手为什么会锁定他俩?如果是失踪的巫震杀了沙春,这就更蹊跷了,一个努力的人,会杀掉另一个努力的人?”

明恕忽然道:“这倒是一个不错的思路。”

易飞:“嗯?”

“一个努力的人,杀掉了另一个努力的人。因为他明白,这样的努力根本什么都不会改变。”明恕说:“在巫震眼中,沙春就是一面镜子,照出了那个他不愿意面对的,最不堪的自己。巫震在编剧这个行当里摸爬滚打了多少年?他已经被现实虐得身心俱疲了。去年他开始接短剧本,也许就是明白努力不会有收获。沙春的存在令他想到那个无力改变命运的自己,他是个笑话,沙春也是。”

易飞说:“那巫震也太扭曲了。”

明恕拿起放在桌上的平板,翻出几张照片,“都来看看,这是巫震的生活和工作环境。”

逼仄压抑的空间,四处堆满的书籍,落着厚厚一层灰的窗户,还有周围同事木然的眼神。

易飞叹气,“长期生活在这种环境中,人确实可能被逼疯。”

“不止。”明恕说:“最关键的是,巫震放弃了相对优渥的生活,放弃了家人,在这种环境中数年如一日地造梦,最后却发现,梦根本没有实现的途径,自己成了个一无所成的中年人。假设他就是凶手,当他杀死沙春时,他说不定还认为自己是在帮助沙春解脱。毕竟沙春才三十出头,巫震已经40岁。现在杀死沙春,沙春就不用像他这样被煎熬到40岁。”

“有一点说不通。”萧遇安忽然出声,大家才意识到他已经听一会儿了。

肖满赶紧把烟灭了,还瞥明恕一眼,那意思是——你看我多自觉。

明恕起身道:“萧局。”

“照明队刚才的分析,巫震在极端扭曲的心理状态下杀害了沙春,那过去的两个月,他是为了营造失踪的假象吗?”萧遇安说:“失踪两个月后,巫震用什么方法联络上沙春?使沙春秘密前往演艺中心?”

明恕皱起眉。

萧遇安接着道:“大家想一下,巫震如果计划杀害沙春,他提前失踪是不是给自己制造难题?一个失踪的人,警方必然寻找,这等于他在还没有动手之前,就将自己暴露在警方的视线下,这还怎么作案?玩失踪对巫震来说,是不是纯属多此一举?”

明恕问:“那萧局的看法是?”

“刚才易队说的那两点联络,如果单是后面一点——巫震曾跟随沙春学习,我认为不足以并案。”萧遇安道:“但‘没有天赋却异常努力,努力却未能改变现状’这一点,我放不下。”

易飞若有所思地点头。

“现在摆在我们面前的是大量疑问,在现有线索下,我们暂时只能做一些合理推测。但推测再合理,都可能与事实相悖。有时候,现实没有道理可讲。”萧遇安轻轻敲了敲桌沿,认真道:“巫震失踪案必破。找到巫震,要么能为沙春案提供关键线索,要么,能扫除部分误导我们的疑点。”

重案组兵分几路,并行侦查沙春案与巫震案。

技侦加班加点,筛查海量网路及通讯资料,确定巫震最后一次被监控拍到,是6月21日。

而流光向派出所报案是四天之后的25日。

巫震手机最后一次使用,也是6月21日。

“咦?”周愿揉了揉泛红的眼睛,自言自语道:“21号还被拍到,那就是21号晚上或者22号彻底消失?”

他拿起明恕请的奶茶,咕哝喝了一口,“如果是遇害的话,那不就和沙春一样,死在周日?”

第51章 无休(11)

或许是年纪更大的关系,巫震身上的疑团比沙春更多。

明恕将徐椿派去巫震老家,徐椿刚到巫家,就被巫震的两个妹妹和妹夫轰了出来。

龙河市只是个小城市,其下的寻川镇就更小。这种小地方有个特点——哪家哪户出了屁大点儿事,不出一天的工夫,全镇都知道了。

巫震在寻川镇,是个“家喻户晓”的人物,也是巫家不愿提及的伤疤。

二十多年前,巫震是寻川镇难得一见的大学生。他成绩好,踏实努力,从小学到高中,一直被各家各户拿去教育自家孩子。

“你怎么这么不努力?你看看巫震!”

“巫震期末考多少分,你多少分,你还想出去玩?”

“巫震又回家写作业了,你什么时候能这么自觉?”

求学四年,巫震衣锦还乡,尚未毕业就在龙河市电视台实习,领导亲口承诺,拿到毕业证就签劳动合同。

对寻川镇的人来说,电视台新闻责任编辑听着实在洋气。巫家也特别有面子,巫父巫母逢人便夸自家儿子,巫震的两个妹妹也因此沾光。

可在大好的年华,巫震却辞职了。

这事最初在寻川镇还没有掀起什么八卦风潮。比起巫家的愤怒,大多数镇民都觉得,巫震这么聪明,这么有见识的一个人,辞职一定是有更好的打算,男人年轻就该出去打拼,打拼来的金饭碗总比端一辈子的铁饭碗好。

但年复一年,巫震渐渐没了讯息。

有人说,在外面看到巫震了,混得特别差,没有正经的工作,连住处都没有。

这话若是只有一人说便罢了,后来又有回镇的年轻人说,巫震在当编剧,但根本没有人买他的剧本,他现在穷困潦倒,活得不人不鬼。

一部分人相信了,一部分人还是不愿意相信。

于是有人去问巫家,巫父性格火爆,一提巫震就火冒三丈,其他人则是叹气的叹气,沉默的沉默。

如果巫震混得好,巫家绝不是这种反应。

这就坐实了传言——巫震一无所成,穷困潦倒。

人似乎总是乐于见到一个正面形象轰然倒塌,尤其这个正面形象多年来沉沉压在自己身上。

那些向自家孩子猛夸巫震的父母,难说对巫家不抱有嫉妒,难说不希望自家孩子能奋发图强,超过巫震,让自己也扬眉吐气一回。那些总是听着“巫震怎样怎样”的孩子,说不定早就恨上了巫震。

现在得知巫震混得如此糟糕,且是自毁前途,人们开始议论纷纷,将巫震小时候的事也翻出来,添油加醋地讲述。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寻川镇弥漫着“大快人心”的气氛。

文化程度并不高的镇民甚至因此学会了一些文绉绉的词,比如“江郎才尽”,比如“伤仲永”。

巫家更是无法接受这种落差,以巫震为耻。

因为巫家的不配合,徐椿没能得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正准备去巫震曾经就读过的中学,却注意到一个中年男人鬼鬼祟祟站在巫家对面的树后。

男人与徐椿视线一对,立马慌张转身,向巷子里跑去。

徐椿是什么人?重案组最彪悍的外勤,几年前还是特警总队的要员,被明恕亲自挖来刑侦局,陆雁舟为此还不爽了好一阵。

逮住一个落荒而逃的中年男人,对徐椿来说不费吹灰之力。

“啊!”双手被反剪在身后时,男人大喊:“你放开我!你干什么?”∮思∮兔∮文∮档∮共∮享∮与∮线∮上∮阅∮读∮

“你跑什么?”徐椿喝道。

“我……”男人支支吾吾,“我没跑。”

“还说没跑?”

“你先放开我。”

徐椿也不怕男人再跑,将男人双臂松开,“你是谁?为什么躲在树后面?”

男人吓得满头大汗,不答反问,“你是来查巫震失踪的警察吧?”

徐椿立即警惕起来,“你知道些什么?”

男人朝巫家的方向看了看,眼神犹豫,话也说得很没底气,“你跟我来,我有事想跟你们警察反映。”

徐椿身手了得,又带着枪,不怕男人给自己挖坑。可男人的举动实在是太可疑了,所以跟随男人走过一条巷子,站在男人家门口时,徐椿还是迟疑了片刻。

男人尴尬地笑了笑,“我又打不过你。”

寻川镇都是一栋一栋的小楼,男人家也是一样,徐椿跟着进去,见男人从抽屉里拿出一张身份证。

罗修,40岁。

与巫震同龄。

徐椿接过身份证,身份证上的照片和男人有些差别,但仍看得出是同一人。

出这么多年外勤,徐椿还是头一次见有人以递身份证的方式做自我介绍。

“身份证没带在身上,口说无凭。”罗修说:“坐吧,我给你倒杯水。”

徐椿仍旧警惕,“你和巫家有什么关系?”

“巫震和我是一同长大的朋友。”罗修叹了口气,“他离开这儿之后,和家里断了联络,唯独和我还会打打电话。早些年还会寄信。”

徐椿回想,技侦之前查巫震的通讯记录,并未发现巫震在半年内联络过老家的任何人。

“不过这几年,我们的联络越来越少了。你来我们镇,应该已经听说了,他在外面过得很糟糕。”罗修神情沉郁,“今年6月,巫震突然给我打了个电话,我很惊讶。”

“6月?”

巫震失踪正是6月!

“嗯。”罗修点头,“是一个陌生号码,我在接起之前不知道是巫震。他先是问了问我最近过得怎么样,又问我家小孩的上学问题。他以前很少说这种话,我当时就猜到,他可能有重要的事想跟我说。果然,等我回答完他的问题,他等了一会儿,说想拜托我一件事。”

徐椿问:“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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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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