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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狂 初禾 3655 2024-05-14 00:00:00

已经没办法查了。”

徐椿问:“现在那个乡是什么情况?警察是在殷小丰22岁时才注意到那个乡的问题?”

“现在已经太平了,当年开展除恶习专项打击,好几个乡镇都被整顿。”满医生说:“我们院接收了不少警方解救的乡民,小丰是危险性最高的一个。”

在徐椿的认知里,殷小丰这样的人即便在接受治疗后情况大幅好转,当地警方也有责任将其置于监管之下,随时了解其心理精神状况,更不应放其离开粱奚市,去千里之外的冬邺市出家。

但人已经放了,再往前追究已经没有意义。

徐椿问:“殷小丰是什么时候出院?当时他的情况怎么样?”

“小丰在我们这里待了三年,25岁时出院。”满医生牵出一个笑容,“出院时他已经是个正常人了,能够与人交流,不再动不动就想揍人,能讲道理,日常生活也没有问题。不过童年的阴影还是在,他不喜欢说话,比起热闹,更喜欢一个人待着。”

徐椿登时想到了什么,“他厌恶热闹?”

“厌恶?”满医生想了想,点头,“确实算是厌恶吧。小丰出院后不久其实发生了一件事。你来我们这里,应该已经感受到了,我们这里很安静。”

徐椿点头。

“小丰习惯了这种安静的,不被打搅的生活,回到社会中感到很不习惯,回来找我,说想留在院里生活。”满医生说:“当时我很挣扎,一方面我最了解小丰的痛苦,也想将他留在视线范围中,随时照顾他,一方面又觉得,他这么年轻,应该走出去,如果一直留在这里,他就一直是个病人,他受了二十多年苦,是时候有一个正常的人生了。”

徐椿说:“后来呢?你拒绝了殷小丰,观察过他的变化吗?”

闻言,满医生眉眼间流露出浓重的愧色,“将小丰劝离之后不久,我接到了首都的研修邀约,一去就是半年,回来后才知道,小丰已经不在粱奚市。我和他,就此失去了联络。”

明恕握着手机,越听神情越凝重。

徐椿在电话那边道:“明队,殷小丰的病也许根本没有治好,他选择出家,很可能是因为适应不了热闹。他回不来精神病院,寺庙是他能够找到的,最安静的地方!这两三年里突然出现的大量游人打搅了他这份安静,而这些游人又是邱岷这个网红带去的,殷小丰有充足的作案动机!”

“至于作案能力……”明恕缓声道:“殷小丰自幼接受武力训练,显然也有。并且他患有精神分裂,这种疾病严重的时候会出现行为、认知障碍,这也能解释,邱岷为什么在被掐死数日之后,才被分尸。不过现在这些都只是我们的推断,没有取得证据之前,还不能轻易下结论。”

五名僧人中,殷小丰是话最少的一位。不管审问他的是谁,他的目光都没有分毫改变,总是茫然、木讷,就像听不懂对面的人在说什么,甚至不知道对面有人。

明恕在监控器中看着一动不动的殷小丰,脑中过滤着破局的思路。

如果殷小丰确实是凶手,用心理战术让他承认罪行不失为一种方法。但这是个有严重精神疾病的人,不到万不得已,明恕不想用这种方法。

证据呢,证据在哪里?

还是在殷小丰是凶手的前提成立的情况下——

将邱岷劫去丫头山的是洪传飞,殷小丰能从军火库带走邱岷,那必然对洪传飞的行踪极为熟悉。

不,也有可能是殷小丰并不知道洪传飞,只是长期观察邱岷,而盯上的“猎物”忽然被一个不速之客截胡。

跟踪、秘密观察对殷小丰来说不是什么困难的事。

洪传飞将邱岷带走时,殷小丰一路尾随至丫头山,在洪传飞打过瘾之后,才进入军火库。

可殷小丰一个僧人,是怎么查到“丘山罔眠”就是邱岷?

殷小丰没有车,从首泉镇到冬邺市主城,只能通过私车转公交的方式。他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将邱岷带到祈月山里?

要杀邱岷,最方便的是在军火库“就地解决”,到时候警方就算查,也只能查到洪传飞头上。

殷小丰冒险将邱岷弄到祈月山,是为了完成某种仪式?

明恕甩了下头,再次提醒自己,殷小丰患有精神分裂。

强行分析一个精神分裂患者的行为逻辑,还不如踏实寻找其将邱岷由丫头山转移到祈月山所留下的蛛丝马迹。

“查首泉镇的网咖?”易飞说:“殷小丰是在网咖了解到邱岷的资讯?”

明恕开着手机的扩音,“不然他还有什么途径?祈月山上网路很差,殷小丰的手机里也很‘干净’,他只能去网咖。”

易飞说:“行,我这就去镇里所有网咖排查。别的呢,有什么一起交待了。”

明恕笑了声,“你不嫌忙啊?”

“我只想赶紧把案子破了。”易飞担忧道:“怕就怕凶手不是这五人中的任何人,万一真是个连环凶手,就麻烦了。如果殷小丰不是凶手,尽早将他的嫌疑排除了也好。”

明恕赞同,“还有就得查交通监控。海镜寺没有车,殷小丰不可能扛着邱岷去做公交,那就只剩下一种可能——他搭的是某个人的私车。这块排查你先别管,我来安排人。”

易飞说:“但就算邱岷严重晕迷,也是一个成年人啊。殷小丰揹着这么沉重且巨大的包袱,怎么容易搭车?”

“普通人不容易,但你别忘了,殷小丰是个和尚。”明恕说。

“你是说,你穿着僧袍拦车?”易飞惊讶道:“胆子也太大了!”

明恕说:“如果真是如此,倒是给我们调查提供了一些方便。”

在坦白27年前的罪行之后,刘岁不再像之前一样顾左右而言他。被问及殷小丰在海镜寺的情况时,刘岁说,殷小丰经常在前院扫地,但如果没有扫地,就几乎见不到殷小丰的人。

在见不到人这段时间里,殷小丰究竟在不在海镜寺,没人知晓。

“我向你们提供线索,你们能不能看到我认罪态度良好,又配合调查的份上,不要追究唐远的责任?”刘岁眼中含着请求,“唐远真的是无辜的,当年的事我没有和他商量过,都是我自作主张。”

明恕盯着刘岁,一些话已经懒得说出口。

一桩命案隐瞒了27年,所谓的“认罪态度良好”是在已经被警方调查的前提下。

诚然,刘岁与唐远经过了27年的煎熬。可但凡他们真的有悔过之心,怎么会等到现在才坦白一切?

刘岁招了,是因为唐远将他供了出来。

唐远招了,是因为自己并非凶手。

钱达招了,是因为被前妻拿出证据指认。

婚内出轨、杀人、行贿受贿,没有一个人该被原谅。

殷小丰还是什么都不肯说,沉稳若山地坐在审讯室里。

晚些时候,首泉镇传来讯息——殷小丰曾长期在一家名叫“英雄无敌”的网咖上网。

网管调出了殷小丰最后一次出现时的监控记录,当时是10月2号,殷小丰穿着普通人的衣服进入网咖,上了两个小时的网。

“他上网干些什么我这里实在是查不到了,就这个监控马上都要被覆盖了。”网管说:“不过他来得挺勤,总是在白天人少的时候来,坐在角落,如果旁边有人,他会要求换机子。”

就在排查网咖时,易飞意外得到另一条线索:水果批发市场的小贩张庄,将自家的面包车借给了殷小丰。

“他,他是和尚啊,我这,这生意不,不好做,借给他沾点福运,不,不行啊?”张庄是个结巴,说一句话脸憋得通红,“他又,又不是不还……”

“车在哪里?”易飞立马问。

张庄吓一跳,只得带着警察往自家院子里走,“就,就这。”

停在院子里的是一辆灰色面包车,车身上全是污泥,起码有十天没有清洗过了。

但十天之前,不,在将邱岷拉回来之后,殷小丰一定清洗过这辆车!

“还能找出痕迹吗?”易飞问肖满。

肖满已经带着勘察箱跳上车,“我尽全力!”

在痕检出结果之前,明恕已经经由交通部门查到,殷小丰借用的面包车七次出现在“秀?乐园”小区附近。10月4日,殷小丰驾车离开首泉镇,前往冬邺市,再次来到邱岷家附近。晚间,面包车出现在丫头山下的一处公共监控中。◆思◆兔◆文◆档◆共◆享◆与◆线◆上◆阅◆读◆

“车被清洗得非常干净。”肖满眼中神采分明,“但是我还是在车内缝隙中提取到了微量血迹,经过DNA比对,确认属于邱岷!另外,从车轮中提取到的残余土壤,已核实与丫头山山脚下的土壤一致!”

审讯室。

“我为什么要杀邱岷……”看着一桌的证据,殷小丰终于有了些反应,但这些反应是极慢的,时间流淌到他身上,好像就减了速,一切都成了慢动作。

“我为什么要杀邱岷。”他重复了一遍,竟是忽然微笑,“因为是他让这个清静的地方变得吵闹。”

“这个地方”指的显然就是祈月山。

明恕说:“你终于肯认罪了。”

殷小丰显得很不解,“认罪?”

“邱岷是不是你杀的?”明恕眼神异常专注,“你因为年少时的经历,对热闹的地方非常反感,祈月山本是一个理想的居住地,但从前年开始,一到秋天,游客就一年比一年多。你恨那些打搅你的游客,更恨那些将游客引来祈月山的人!”

良久,殷小丰说:“其实我最想做的,是一把火将山上的银杏树全都烧掉。但如果这样做,海镜寺也就没了。每天都有很多人闯进来,不仅糟蹋寺院,还强迫我陪他们拍照,我恨不得捏碎他们的骨头!”

明恕略皱起眉。

凭殷小丰的本事,说不定真能做到。

“有人告诉我,是一个叫‘丘山罔眠’的人推荐了这里。”殷小丰说话断断续续,像是没有气力了一般,一句话说完,往往要等几分钟才说下一句。

明恕问:“是谁?”

殷小丰抬头,“冲进寺院的人。”

明恕说:“所以你就去查这个网名背后的是谁?”

“我见过他。”殷小丰前言不搭后语,“我去他家门口一看,就知道找对了。”

“将邱岷从丫头山带走的是你?”

“是我,他快死了,求我救他。”殷小丰说着笑起来,“我为什么要救他?我要让他死在祈月山。”

这就是明恕之前没想通的地方。

如果殷小丰在军火库掐死邱岷,这案子就几乎没办法查了。

正是由于殷小丰将邱岷带回祈月山,才留下了关键证据。

会不会有人在背后引导殷小丰?

“邱岷必须死在祈月山的理由是?”明恕问。

殷小丰又露出那种不解的神情,“理由?”

“没有理由?”

“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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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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