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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苹 猫大夫 3688 2024-05-14 00:00:00

校最近的代售点,见到排成长龙的队伍,便放弃了这个念头。裴晏禹搭乘公交车往市区的方向去,找到一个人不那么多的代售点,下车买票。

这个占地不到五平米的代售点十分隐蔽,裴晏禹很快买到回家的火车票,趁着时间早,他打定主意回学校再吃晚餐。

可是,在他前往公交车站的路上,却见到了韩笠和他的朋友。

想到先前韩笠说要和朋友去淮左,裴晏禹的心里纳闷极了。

不过,此处距离渡口不远,或许他们正打算乘船前往。他犹豫着是否要上前打声招呼,便见两人已经走到了轮渡的售票点。

裴晏禹走上前,还没来得及打招呼,已见买好了船票的韩笠从售票窗前走出来,对他的朋友微微一笑,牵住了那个人的手。

见状,裴晏禹的心里咯噔了一声,对于“朋友”的解释再次浮上了心头。

那是个年纪与自己相仿的男生,相貌普通,但气质不凡。他的胆子明显比裴晏禹大许多,纵然周围全是等着买票的观光客,那个男生也十分坦然地和韩笠牵着手。可他看起来没精打采,望着韩笠的目光茫然而忧伤,韩笠凑到他的耳边说话,神情是裴晏禹少见的温柔。

看到韩笠为男生整理凌乱的额发,裴晏禹的心陡然凉了半截。

大街上人来人往,裴晏禹却在寒风中感到自己尤其多余。

他抹了抹额头,发现没有汗。或许是自己站得太远,韩笠才只顾着和那个男生说话,迟迟没有发现自己。裴晏禹在原地踟蹰良久,终于在见到往他们闸关处排队时,拨通了韩笠的电话。

韩笠仍拉着他朋友的手,用空出来的那只手接听了电话:“喂?”

“喂?”或许是江边太冷,裴晏禹的声音簌簌发抖,“你到淮左了吗?”

“还没,正要乘船。”他将手放在男生的肩上,让那个人走在前面,问,“你下课了吗?吃晚饭了没?”

裴晏禹听他这若无其事的声音,心头感到一阵荒凉。他苦笑,却没有声音,半晌说:“正要吃。你什么时候回来?明天?”

他们的身后很快排了其他的船客,但韩笠长得高,裴晏禹依然能够见到他挺拔的身影。他那么悉心,手始终像是安抚一样放在那个人的肩头。韩笠说:“大概明天中午。想吃三丁包子吗?给你买回来。”

“不想吃。”裴晏禹的心酸得厉害,恐怕要被腐蚀了。他难受得皱眉,好不容易屏住了呼吸,在调整好情绪后,盯着韩笠的背影,学他平时玩味又暧昧的语气,轻声笑说:“我想吃你。”

韩笠明显为他所说的话而吃惊了,过了一会儿,他和他的朋友通过了关闸,对裴晏禹笑说:“那你等我回来。”

裴晏禹的嘴角勾起了一抹自嘲的笑,说:“嗯,慢走。”

刚刚检票结束的韩笠听到“慢走”两个字,脚步生生地停住了。

他惊觉间回头,不敢相信自己所见——裴晏禹站在马路旁。

裴晏禹不知在那里望了他多长时间,看到他回头,便对他微微地笑了一笑,似乎满不在乎,又似乎忧心忡忡。

韩笠立即要通过闸口往回走,却被工作人员拦住了,排队检票入内的其他船客也纷纷向他投来不满的目光。

“怎么了?”刚刚失恋的海归小哥见状不解地问。

韩笠困窘地看了看他,又望向已经叫到计程车的裴晏禹。他连忙在电话里面喊:“你等一等,先别走!”

“没关系,你先忙吧。船要开了。”裴晏禹已经在手机里听到了轮渡广播的声音,他坐进计程车里,冷漠又无奈地望着正在闸口处向工作人员发难的韩笠,说,“你们玩开心点儿。”话毕,他立即结束通话了电话,请计程车司机开车。

韩笠的电话很快打进来,裴晏禹拒听了这个电话,继而将手机关闭了。

第40章 咫尺的深渊-6

直到回了寝室,裴晏禹的脑子还是乱的。

他坐在书桌旁,脑海里想不起韩笠的脸,却莫名其妙地频频想起了那个和他在一起的男生。那究竟真的是他的朋友,抑或是他的客人?无论是哪个答案,都让裴晏禹觉得此时此刻的自己异常的可笑。

不仅仅是此时此刻可笑,就连早晨给雏菊的嫩芽浇水的自己,也同样那么滑稽。

更荒唐的,是韩笠在给他发的最后一条资讯里说,让他下班以后先回家。

“回家”?裴晏禹觉得自己活在了一个荒诞的喜剧故事里,自己像小丑一样逗乐,显得那么不自知。

这已经是他第二次在街上遇见韩笠和别的人在一起了,不管那些人到底是谁,裴晏禹只知道韩笠和他们在一起的时候,跟与自己相处时没有太大不同。

换做他们没有交往以前,韩笠那样也就罢了,可他现在依然如此。也许在“家”以外的地方,韩笠和无数的、不同的人谈恋爱,这么看来,所谓的“家”真是一个讽刺的地点,一个戏剧化的舞台。

为这件事,裴晏禹头疼了整个晚上。

公共浴室里的排气系统似乎出了些问题,洗澡时,裴晏禹在里面呆的时间长了,感到呼吸困难,险些窒息在隔间里。

回到寝室,他坐着发呆,全然提不起精神做任何事。

他想向家教的那户人家请假休息一天,可想到自己这个星期才拿到家教的薪水,就这么请假了反而不合适,于是决定再坚持坚持。

心病算不上病,裴晏禹心想,或许找了别的事情做反而不会那么郁结。

也许他得和韩笠谈一谈,确认他俩之间如今究竟算是怎么回事。可无论是怎样的关系,裴晏禹已经感到十分疲惫,不想再继续了。

和韩笠在一起,快乐和悲伤总是那么极端,让向来平稳的他颠簸不已。裴晏禹甚至狠心地想:既然当初是因为韩笠长得像杜唯秋,才对他产生好感,那么现在自己已经放下杜唯秋了,自然也不必再从韩笠的身上寻求安慰。就这么撇清算了,他过不起韩笠那样的生活。

裴晏禹打起精神,换了身衣服将要出门打工。

出门前,寝室里那台一个学期也未必响起一次的电话座机响了起来,让他和其他室友都很惊讶。

裴晏禹距离电话最近,接起后问:“喂?您好。”

“喂?晏禹吗?”是杜唯秋,他听出了裴晏禹的声音,“打你的手机,一直关机。没充电吗?”

裴晏禹一愣,半晌才回过神来,原来自从下午把手机关机以后,他一直没有开机。他忙说:“嗯,忘了。我正要出门打工,怎么了吗?”

“你急吗?要是不急,到系馆来一趟,拿走你的证明吧。我给你写好了,也盖了章。”杜唯秋抱歉地说,“我想起明天周末,不过来了。你如果明天来,恐怕就没法给你。要是你现在没时间,我放在办公桌上,你来了自己取。”

没有想到已经这么晚了杜唯秋还在系馆里加班,裴晏禹诧异不已。他看了看手表,在斟酌后说:“我现在去。”

临近午夜,不仅仅是系馆,就连通往系馆的路灯也灭了许多盏。

顺着空荡荡的走廊走,裴晏禹听见的全是自己脚步的回声。

漆黑的走廊尽头是杜唯秋的办公室,门虚掩着,白色的光泄露在门外。

裴晏禹敲了门,听见杜唯秋应门的声音,轻轻地将门推开,问好道:“唯秋哥。”

灯下的杜唯秋面色苍白,笑容看起来也十分疲惫。裴晏禹看得错愕,零零碎碎的不安漫上了心头。

“就穿这么点儿?凌晨开始降温了。”杜唯秋等他走到办公桌旁,往身后的挂钩递了个眼神,说,“待会儿把那件风衣穿走吧。”

裴晏禹连忙摇头,谢绝道:“没关系,反正我晚上也呆在室内,不会冷。”◢思◢兔◢网◢

“但早上回来得骑车。”杜唯秋向他投以的目光里带着些许责备,坚持说,“穿走吧,别冻着。我不想再看到人感冒了。”

这话令裴晏禹怔了怔。他等杜唯秋找出证明和材料还给自己,猜测问:“师母感冒了?”

杜唯秋无奈地笑,叹气摇头。

见状,裴晏禹便知自己猜对了。他犹豫了一会儿,问:“可是我把衣服穿走了,以后怎么还给你?”

“又不是不再见了。况且,我也不少这一件衣服。”杜唯秋好笑地白了他一眼,又关心道,“你的实习材料都准备好了吧?上回和你说申请保研的事,你准备得怎么样了?”

裴晏禹根本没有考虑过这件事,却是杜唯秋始终在为他的未来担忧。听到杜唯秋问,裴晏禹不禁为自己的不上进感到对不起他。他敷衍地点头,努力摆出诚实的面孔,说:“已经在准备了。”

“那就好。以你的成绩,明年去医院实习不是问题。到了单位也要好好向老师们学习和请教。”杜唯秋看了一眼电脑上的时间,“不耽误你了,去上班吧。”

裴晏禹捏紧了手里的材料,感激地说:“谢谢老师。”

他欣慰地微笑点头,再次提醒说:“拿上衣服。”

尽管杜唯秋偶尔十分严厉,也喜欢在裴晏禹的面前摆出长辈的威严,但他总是为裴晏禹好,也总是温柔。

裴晏禹知道他在学校里受学生的欢迎、受同事的信赖、受领导的器重并不是没有道理,如果要裴晏禹指出世上有谁正直又善良,他第一个想到的一定是杜唯秋。

因为穿着加厚的呢子风衣,上班的路上虽然下了一些毛毛雨,可裴晏禹也不觉得冷。

他只是有些担心雨滴伤害风衣的料子,又在来到便利店以后,小心地用纸巾擦拭上面的雨水。

杜唯秋不用香水,风衣上只有衣料原本的味道,裴晏禹凑近闻了闻,忽然希望杜唯秋能够有更好的生活。

至于他自己,他已经认清自己和韩笠之间一开始就是错误。

那不是罪过,却比罪过更甚——那是错误。

既然韩笠并没有和他厮守的念头,而他也不堪忍受韩笠这样的生活,不如趁早了结这个错误,对彼此都轻松。

裴晏禹自嘲地想,说不定对韩笠来说从头到尾都轻松,只有他自己负重而行。

半夜,便利店里来了几个衣着性感的女人,她们的脸上化着粗糙的妆,似是出门前匆忙画的,头发也随意而凌乱。

明明在冬夜里,她们却全都裸露着大腿,穿着细细的高跟鞋。

冷清的便利店因她们花枝招展地到来而热闹不凡,裴晏禹一会儿给她们的熬点加汤,一会儿帮她们加热盒饭,忙碌了好一阵子才得以重新坐下。

她们坐在用餐区兴高采烈地聊天,谈论着男人和女人,还有工钱。

裴晏禹坐在收银台后面看书,已然猜到了她们的来路。她们倒是知趣,时不时在一阵哄笑以后突然安静下来,鸦雀无声,偷偷地朝收银台望过来,接着又开始高谈阔论。

裴晏禹被她们吵得头疼,只能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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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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