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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庭秀骨[修真] 落月无痕 3610 2024-05-14 00:00:00

歉也道了,鸟也治了,那应该没事了。他左右一瞧,大大方方转身就走。没出两步,又退回来把傅怀仁拉走了。

已经当自己不存在很久的傅怀仁:“……”

容庭芳边走还边问他:“傅老板不高兴?”

傅怀仁苦着笑:“我应该高兴?”

“为什么不。”容庭芳觉得这个人挺麻烦的,“你叫我来,我来了。你编排我,我忍了。他骂人,我没打死他。甚至连挑衅也一并纳下,我如此善解人意,你有什么不高兴?”

“……”傅怀仁道,“闻人公子有没有朋友?”

容庭芳略一琢磨:“没有。”

“太好了。”傅怀仁很欣慰,“有也会被你气死。”

“……”

大转还灵丹很快就被人送到了傅怀仁住的小筑之中,送丹的是那个给白式微提建议的人。白式微虽然凶了点,但到底是讲信誉的,他要面子。如果明天胖鸡是焉不拉叽地出现在场中,即便是白子鹤胜了,也是胜之不武,会叫天下人耻笑。他白家的面子便再也没有了。

那个貌不惊人的家仆冲容庭芳眨了下眼:“少爷是家主心头肉,公子不必担心。”

“……”

直到他走,容庭芳也不知道这个眼眨在哪里。

心头肉关他屁事,白家的人眼睛都有病吗?

容庭芳捏着那枚丹药,仔细端详了一番。傅怀仁道:“货真价实,你大可喂半粒——”

话音未落,就见容庭芳捏开鸟喙,简单粗爆地把两枚大转还灵丹一并塞到了胖鸡嘴里。

“……”傅怀仁沉默了一下,起身走开了。“我去瞧瞧不晓回来没有。你随意。”

他心里好累啊,等晏不晓回来,要骗晏不晓抱一抱。

余秋远现下处境如何,身如焰山炙烤,心似天雷横劈,倦怠地连抬眼皮的力气都没有。上一回如此疲倦还在许久之前。他只记得自己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抢在白家人赶到之前,先一步赶走了容庭芳,若是叫人在那里瞧见了容庭芳的脸,便不是此刻区区‘与白子鹤相谈甚欢’便能扯糊过去的了。两枚大转还灵丹下肚,像是在心湖之中蓬地炸开了一场灵雨,浇熄了他心头的焰火,叫万物逢甘霖。

月色照人不归,容庭芳卧塌侧睡,小小的枕头上,调息了大半宿的胖鸡微微睁开了眼皮。

它的羽毛像罩了层淡淡的红光,在这红光中,肆意舒展伸长。

是的。

它。

变异了。

呸。

是变成了人。

枕头是容庭芳睡之前特地铺出来给胖鸡当窝的,他虽然不是一个很有良心的人,但好歹知道种族相惜,首先他们都不是人,而在这世道之中,不是人的人通常不大受人待见。所以就剩下他们两个对彼此好一点。

容庭芳没照顾过人,更没照顾过鸟。但他小时候觉得有块蛋壳壳呆呆就挺好的。

——因此他给胖鸡整了个窝。

就是有点小。

所以现在变成人的余秋远,赤条条蹲在那里。

——并且陷入了沉思。

他之前能变成人是因为在鹤兰轩和容庭芳名义上灵气互补‘双修’了,虽然他也不大明白一个人和一只鸟是怎么能够修到位的,但这很好地解释了为什么他下一刻被抓过去真正双修的时候,反而功力大减滋阴补阳叫容庭芳拣了个大便宜。

——种族不协调嘛!

早知道大转还灵丹这么有用,他在白子鹤意识中时就应该搜刮出来多吃几颗。余秋远替自己变了身衣服出来穿上,轻手轻脚走到容庭芳床塌边,低头小心看去。

容庭芳睡得深沉。

从前他是不会如此放松警惕的,但大约是这么多天的奔波也令他感到疲惫,竟不自觉睡了过去。说起来,他在瓦行醒来,被捅得莫名其妙,又马不停蹄算计了傅怀仁,再风尘仆仆到了万鹤山庄,确实没有一刻闲着。身体上便罢,关键是心理上。想来他是很强大,但再强大的人落魄时,也会有茫然的时候。

余秋远认识容庭芳许许多多年,落到如今一样的处境,他从心底里感同身受。

——他们都曾天生高贵,也有过苟延残喘。

正当他这般月夜感慨,清寂夜色中,容庭芳忽然翻了个身。

就听他:“余秋远,老王八,给爷爷跪下。”冷笑了两声。

“……”余秋远面无表情地把刚才要给容庭芳盖的被子扔到了地上。

容庭芳这一觉睡得踏实,许久没有这般踏实。要说之前有无这样的感觉,大约是在水上别情里,他在泉水之中修身养性,元神化作银龙逐珠戏水时。那个时候也仿佛是遨游于天地,享尽了人间最极欢乐之事。

他睁开眼时天还没亮,摸了摸枕头,那是胖鸡的窝。上面冰冷冷的,显然没鸟已久矣。

东方显了白,要白不白。屋里虽然没鸟,但是院中却有水声。什么人在这个时间洗澡,傅怀仁吗?还是晏不晓?难道他不见的鸟偷偷跑出去戏水了?容庭芳悄无声息地起身,摸到了推门边。他将门缝轻轻拉开,水雾缭绕中,里头有个人影。

身段还十分熟悉。

容庭芳和余秋远如果没有那一件事,说不定是能化干戈为玉帛当个知己友人。世上天生奇才少,能够比肩共战惺惺相惜的人更少。起码容庭芳就没有遇到过只要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能知道自己将做什么的人。这种感觉令人很新奇,也很有趣。

可是容庭芳永远也不会忘记,当他抱着沙那陀准备叫黑莲万佛偿命,却叫一柄千机剑硬生生逼得往后退去。愤怒中的容庭芳猛然回头,罡风之中,余秋远衣衫猎猎,神情复杂难明。叫他他不出,出来是为了别人。

……

他曾经以为他们会是朋友。

原来还是他可笑。

死的是九天玄尊最忠心的爱将,魔尊震怒之下,一鞭削下一道大裂谷,深有百丈。天道果然算个狗屁!他转身就走,头也不回。往后数百年,这道裂谷如同道与魔之间无法逾越的鸿沟。他在深渊这头,蓬莱在那头。

往事如烟,如今再望见这个身影,一时之间那些恨过的怨过的觉得背叛过的,就好像蒙了层雾。容庭芳情不自禁往前走了两步,他的脚踏进水中,哗啦一声响。

水中人蓦然回头——

容庭芳忽然睁开双眼翻身坐起,睡过头有点懵。手下触♪感绵软丝滑,是白家看着很贵的锦被。他伸手摸了摸,是床。抬眼看了看,是床。再往外瞧了瞧,天光大亮。外头鸟雀唧唧作响。很久没醒的胖鸡神清气爽地看他:“哟,睡傻了吗?”

容庭芳:“……”

他掀开被子,一巴掌把鸡按到了床里,没顾对方挣扎起来怒目而视,自顾自走到前头拉开了推门。水还是活水,但没有雾气,阳光已照过来一半,显得它格外波光粼粼。容庭芳盯着那片空无一物的水域,眉心一直没有舒展。

“大清早你发什么疯。”

“是梦?”

胖鸡拧着眉头——如果它有眉头的话。“什么?”

容庭芳坦白道:“我做了一个梦。”

“是个人都会做梦。”

“但我梦见到一个不可能的人。”

“既然是梦就没有不可能。”

容庭芳看了它一眼:“和死对头睡了一觉也可能?”

胖鸡一头栽了出去。

“什,什么。”

回答得有点结结巴巴。

容庭芳还陷在自己竟然会梦到和死对头在水里这样那样的震惊中,有点丧气。闻声死气沉沉看了栽出去的鸡一眼。“看吧,你也觉得不可能。”

胖鸡:“……”

“但或许是你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它委婉地说,“比如你这个人就是心术很不正。”

“闭嘴吧。”

胖鸡住了嘴,过了会没忍住。

“喂。”⊥本⊥作⊥品⊥由⊥思⊥兔⊥在⊥线⊥阅⊥读⊥网⊥友⊥整⊥理⊥上⊥传⊥

“有屁放。”

它小心翼翼问:“你现在这样子成年了吗?”

“……”

傅怀仁已经起床了,正在梳洗,顺便等一夜未归的晏不晓回来。他脸才扑上水,就听隔壁屋响起了惊天动地的惨叫声。很是悠长清脆。“……”脑袋掉了碗大个疤的傅老板突然就有点迟疑。白式微家大业大,也算有钱。被打坏了屋子,应该不用他赔吧。

作者有话要说:傅老板从来没觉得自己缺过钱。

直到遇上容庭芳。

第36章 你冷静点

“傅老板。”

门口响起敲门声。

傅怀仁过去开门。

叫门的还是昨夜送丹的人。白式微还真拿这茬当回事, 竟然连着两回都叫自己身边的亲信来办事。那人笑道:“再有一个时辰,灵禽大会就要开始,家主请您早些过去。顺便也请闻人公子早做准备。子鹤少爷到时在场中恭候大驾。”

“有劳。”

“不劳。”

等家仆退下, 傅怀仁马上换下和煦的脸色, 匆匆忙忙去找那边打架的一人一鸡。

天杀的昨天怎么这么好眠, 竟然忘记闻人笑还要与白子鹤有一场比试。不知道那大转还灵丹好不好用, 听这么大的动静他俩应该挺活蹦乱跳吧!

傅怀仁疾步走到容庭芳门外, 一下撞在一道透明的墙上。他再笨也知道这是被里头的人给拦住了,因着事情要紧, 也不顾礼仪, 只砰砰拍着墙:“闻人,闻人!”

远在蓬莱的闻人笑突然打了个喷嚏,体恤他的蓬莱弟子见状, 贴心道:“小师弟是伤风了吗?苏真人他们也不在, 你去休息吧。这里我来值守就好。”

闻人笑想了想,也好, 于是一拱手:“多谢。”

待到要退下之时又问:“苏真人他们离山这么久了,什么时候回来?”

“真人没说。”蓬莱弟子道,“估计着还要有几日。”

闻人笑试探道:“灵禽大会要开这么久?”

“不只是吧。”弟子一边扫着地, 漫不经心答道,“主要是去寻前掌山真人的遗骨。”

闻人笑心头一跳:“哦?苏玄——苏真人还没放弃呢?”

“历任掌山真人, 就算是死,也会埋在蓬莱金光顶。苏真人和余真人情如亲兄弟,断不会让余真人不明不白死在外头。”弟子驻下手中扫帚, “蓬莱弟子也不会答应。”

余秋远这么得人心么——闻人笑道:“都说你们修仙的人是凉薄无情,原来也有情有义。”

他是一时感慨,弟子也没计较他口中的‘你们’,只笑道:“千万种道,都要秉持本心。修道者是为兼济天下,倘若薄情寡义,又如何庇护苍生。蓬莱是循此道而生的。”就像是地上的落叶,年复一年,日复一日。扫尽了堆于树根,腐烂成泥更护花。这也是它的天道。

“余真人将你们教得很好。”闻人笑若有所思,“不像是虚情假意之徒。”

“真人宽厚仁慈,为了敌人都能拼尽全力,又岂是虚假

作者感言

落月无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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