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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庭秀骨[修真] 落月无痕 3671 2024-05-14 00:00:00

白子鹤看向如同老僧入定的符云生,“我是打不过他。但他刚才漏出那么大的破绽,你有大把的机会出去,为什么不闯?”

符云生道:“我不和师兄动手。他会放我走的。”

白子鹤:“……你们简直有病。”

符云生闭上眼。

一连多日,郝连凤虽然人不在这里,心却每天都要飞过来一趟。可惜他这个师弟是个木头脑袋,不懂变通,一句好话也不会说,害得他没有台阶可以下。只能冷面来冷面去。这么别扭了多日,符云生却也没有坐着干等。

待到郝连凤再来,符云生突然说:“师兄,我要结丹了。”

郝连凤一愣。

然而他未及思考,便见符云生面如白纸,头往下一垂。

结丹是需要修道者在自身的灵海之中挣扎方能突破的,稍有不慎便是丹毁人亡。符云生根基那么差,他怎么会说结丹就结丹呢。眼见符云生果真入了结丹之境,郝连凤根本来不及思考,立马带了符云生去见白绛雨——

郝连凤面带倦意:“我不知道他为何会强提修为,但是——”

眼下结果就是如此。

郝连凤想不明白,他分明多次给了符云生台阶下。符云生为什么不走。不但不走,还要不顾自身修为不够,做这等危险的事。难道符云生不知道,结丹失败最好的结果是修为尽废,最差的却是死吗?他为了赌气,为了叫郝连凤放他出去,连命也不要吗?

容庭芳也想说。郝连凤那回来,分明就是给符云生台阶下。他故意站在阵口,倘若符云生有心要离开,郝连凤大可以装作不敌,任由他来去。哪里知道这个傻小子,竟然又坐了回去,话头上不给郝连凤软台阶,行动上也不给郝连凤硬台阶。硬是把人气走了。

是不是蓬莱的人脑子都有病?

就像余秋远一样,梗着脖子,哪怕是鞭子落在脸上,也不肯低头。

容庭芳盯着眼前白皙微蜷的手指,牙痒,很想再咬一口。

余秋远不知道容庭芳眼下已经把他的手指当成了磨牙棒,只和郝连凤道:“云生在道法上的悟性最差,但道心最为通透。”

符云生如果一个人走,舍下的不止是白子鹤,还是郝连凤——身为玉玑峰大弟子的郝连凤。他想要救的,岂是白子鹤一个人。想要一同带走的,又岂只是白子鹤呢?有时候,人走是多么容易的事,心要选择留下才是真难。

那日若离了这山洞,符云生和郝连凤之间,才叫真的回不去师兄弟情分。

说符云生笨,其实符云生心里都明白。

郝连凤不再说话。余秋远也只点拨到此。等到郝连凤告辞离去,余秋远才伸出手。看着绕在他指间,咬着手指不松口的小银龙。

“咬我手指咬得开心吗?”

容庭芳但觉身上一松,少了禁制,这才能开口。“你把我变成这个模样,我咬你一口怎么了,还少你一块肉吗?”说罢他才道,“你们这只小凤凰还挺凶的。那个玉玑峰小弟子若要学佛祖以身饲鹰,怕是挑错了物件。倒是白废他这么多年的修行。”

符云生不是佛,郝连凤也不是鹰。

“修道并不只是修道行。执迷不悟者为魔,心境通明方为道。”余秋远摇了摇头,“谁说云生废了道。他只是废了修行,于道意,却更进了一层。”

“何况也并不是毫无收获。郝连凤确实放了白子鹤。”

要真论起来,郝连凤还更吃亏一些,差点就要将内丹也一道赔了进去。余秋远想到这里,便觉得对郝连凤也责备不起来。符云生看着性子软和,却能用这种方法,硬是逼着郝连凤作出一个抉择,可见心性之刚。

但容庭芳并这么不认为。依他看来,眼下郝连凤放了白子鹤,不过是一时受师兄弟情分所惑。这只小凤凰眼中的烈火,倒是让容庭芳瞧起来有那么点意思——不甘命运,渴望力量,有几分从前他刚出幽潭时的影子。

在这样的烈火面前,微薄的情分便如枷锁,又能锁住他几分呢?

说来,龙与凤本就该同气连枝。蓬莱有这样的人,凤中有这样的鸟,倘若能收为己用,岂非如虎添翼,他日炸开这幽潭不在话下。容庭芳正想得热血沸腾,忽然爪子叫人捏住。

余秋远捏着两只小爪子,并在一起作了个福。瞧着一人一龙和谐有爱分外可亲,说的话却一点也不客气。“你怎么忽然这么高兴?不要告诉我——”他笑吟吟的,眼里却带了警告。“你是在打我蓬莱弟子的主意?”

作者有话要说:秋秋(和善):瞧着别的小年轻好看是不?

第74章 拜访剑门

他分明一个字也未说, 这是怎么知道他高不高兴的?容庭芳有些讶异。能互通两人灵海的金丹都不在这里,难道余秋远还多了这个能力,窥探别人心中所想所念吗?

这世上当然没有人能窥探别人的内心, 就连凤凰也不能。余秋远捏着小小龙的爪子, 一声冷笑:“尾巴摇得这么欢实, 一看就不安好心。”

——胡说, 他怎么会摇尾巴。

容庭芳把尾巴藏起来:“只是想想的事, 怎么能叫打主意呢?”

余秋远偏要把他藏起来的尾巴拎出来:“比如能让你摇尾巴的事?”

这是和尾巴过不去了?

容庭芳的爪子和尾巴都落在别人手里为所欲为,顺便被打成了一个结。他在无语之中若有所思。“我竟突然发现你是个这么小气的人。”连打一下他弟子的主意都不能。

这只小凤凰想要一份公道的心, 岂非和他是一样的, 若来他魔界,容庭芳一定能助他一臂之力。何况余秋远是他的鸟,那他身边的凤凰, 也应该是自己人。如今倒这么介意了。那他成天想着怎么把蓬莱收为己有的时候, 也不见得余秋远非要和他杠着尾巴这件事。

“不管是人还是鸟,哪个主意你都别想打。”余秋远微微眯起眼, “倘若下回再叫我瞧见堂堂魔尊情愿当一条蚯蚓,去听别人的墙角根——”

“……”说到墙角根,倒叫容庭芳想起一件事。他想着余秋远既然和那只小凤凰是同族, 说不得还了解些对方底细。容庭芳道,“你知道那只小凤凰是哪里来的么?”

——怎么, 这是多看了两眼不算,还打听上了。

余秋远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容庭芳嘶了一声,有些困惑:“我觉得, 他和我之前梦到的那个人有些相似。”

“……”余秋远道,“你说的那个红衣人?”

容庭芳点点头。虽然人应该不是同一个人,但既然给人感觉像,说不得,是小凤凰的什么亲朋好友之类呢?之前容庭芳虽然说不在意了,总觉得就算有这么一个人,那也是死了的多。但乍一见郝连凤,忽然那种感觉又浮出脑海,他才发觉自己还是挺在意的。

万一对方是欠了他钱怎么办——债总得要回来。

余秋远有些不可置信:“你觉得——郝连凤像他?”

容庭芳又点点头。

“……”

余秋远陷入了沉思,片刻后,他再看向容庭芳,神情就有点难以言喻。“容庭芳。”掌山真人有些痛心疾首,“想不到你这么禽兽,竟然连小鸟也不放过。”

容庭芳还是点点头——

然后立马吼了起来。

如果说小龙的吼叫吼的话。

当然也只能算嗷一声。

“你脑子里成天都在想什么?我只是说他们感觉像!想问问清楚罢了。”搞得他好像对郝连凤这种小年轻有什么特别的想法一样。容庭芳忿忿不平,除了余秋远这个例外能叫他有那么一丝兴趣,世间情爱都是放屁。这个不信任的眼神是什么意思。

被容庭芳叼着手指不放的掌山真人晃了晃手指,龙咬得很紧。

“我怎么知道你想些什么——”※本※作※品※由※思※兔※网※提※供※线※上※阅※读※

“我要是有什么好想,你以为你此刻还能安安稳稳和我说话?”容庭芳眯起眼,“恐怕你是不知道,龙在原型的时候,怕是精力最为旺盛。”一胎生九个崽都可以。

余秋远:“……”

在琢磨明白容庭芳话中深意后,白皙的脸慢慢浮现出一些血色。

容庭芳原本只是说一句实话吓唬一下,好告诉余秋远,他其实心如止水并没有那个心思,结果突然瞧见这么一个神情——竟然真的心里扑腾一声焦躁了起来。

“……”

好像也不是没心思?

直到两人回到金光顶,进到房中,躺到床上。余秋远还是没能搞明白。他们是怎么从摇尾巴,变成聊梦中人,又马上进入这种模式的。难道都是尾巴的错?

金丹呆在锦盒中,本来正在背道德经,第二天的太阳还没升起,它的道德经当然还没有背完。但是突然大门被人踹开,两个大人就闯了进来,然后折腾了很久。充沛的灵气叫金丹吸纳地很高兴,但一脸的迷茫。这是,芳芳和秋秋原谅它的意思,不和它吵架了?

要这么说的话——

“芳芳,丹丹背道德经给你听!”

年幼无知的金丹唰地一下从锦盒中蹦了出来,欢天喜地跑到容庭芳面前去邀功。

在金丹浅薄的认识里,容庭芳此时过来,自然是检视它的功课有没有完成。何况容庭芳和余秋远还默不作声地喂它灵力,它岂非要好好表现,不能叫他们失望?

余秋远原本还有些意乱情迷,忽然被这稚嫩的声音一吵嚷,整只鸟都清醒了。容庭芳几乎能听见响彻天际的凤鸣之声——下一秒他就被推了开来。胖乎乎的金丹在他们中间欢天喜地的蹦蹦跳跳。如果金丹有手的话,大约还在手舞足蹈。

“芳芳,丹丹背道德经给你听呀!”

容庭芳:“……”

后来苏玄机的房门被踹了开来,力道之大,震坏了他房中大大小小数具灵偶。这可是他呕心沥血之作。苏玄机刚要发火,就见一个红通通的东西像暗器一样被扔了进来。他一接,这不是师兄的金丹么?

再一看。

门口进来的人,虽然一身白衣,浑身气焰,却要比丹珠还盛。

“苏玄机?”容庭芳冷笑道,“替你师兄管好他的崽子。”

苏玄机:“……”

待容庭芳冷哼一声拂袖而去,苏玄机才捧起丹珠。

“你又干了什么?”

这回是撞了一树的落花,还是把庭院的地刨了。难道说又把厨房搞成了一团糟?

可惜金丹不能与苏玄机说话,不然它就能很委屈地告状。它根本什么都没干,明明它好端端在背道德经,想着外面太阳还没重新升起,一定要努力表现才行。是容庭芳和余秋远自己又跑到房间里‘原谅’它,又给它好吃的灵力。水火相交的灵力呢,它多久没碰了。金丹最近胃口有些大,尤其缺容庭芳属水的灵力。

说不出话的金丹叹了口气,梦想总是要破灭的,它再也不想喜欢容庭芳了

作者感言

落月无痕

落月无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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