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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庭秀骨[修真] 落月无痕 3739 2024-05-14 00:00:00

做成的弓,凤翎做成的剑。“如果他再来,就叫他在小灵峰等我吧。”正好,他也有事要问郝连凤。话是这么说,可是郝连凤并没有来,他只是招待了晏不晓,后便一直呆在了玉玑峰,随在白绛雨身侧。

因为符云生要结丹了。

蓬莱弟子皆有丹。符云生却是最慢的那个。毕竟是跟了他这么多年的师弟,整个蓬莱中,也就符云生和他的关系最好,两相一权衡,郝连凤还是选择留在了玉玑峰。同族情分重要,同门情分,却更重要。

却说容庭芳。一路回了魔界,如同风一般掠过渭水,就算南海有值班的弟子,也根本反应不过来这飞过去的到底是谁。魔他们能分辨,这个人身上气息却十分纯净。

阿波额那的水清澈透亮,因着湖边长满了蓝色的小花,倒映在湖水之中,就透了微微的蓝。就像是美丽的少女,对着洛尔沁山舒展着曼妙的身姿。可惜情话未出口就遭人破坏了个彻底。容庭芳进了魔界,直奔圣湖而去,一头就扎了进去,化成了原型,盘在水底。

就算阿波额那真的有灵,再美妙的情话她也说不出口了。

魔界的水流很好地缓解了容庭芳眼下的情状。龙本性是贪恋欲望的,不论是哪一种欲。但容庭芳以前很少会有这种感觉。幽潭的水太冰太冷,也可能是他天生冷淡,叫容庭芳从来没那方面的想法。就算有,以前忙着应付沸腾的魔血,消耗了极大精力,能好端端活下去都来不及,哪里有空去想些别的。

但他是一条正常的龙,会滋生出欲望也是情理之中。不过在容庭芳看来,欲望只是一个人空虚的表现,私欲完全可以用别的东西来代替,比如珠宝、明珠。他瞧着亮晶晶的明珠,心里便十分愉悦。或者就去蓬莱找余秋远打一架,发泄掉了体力,自然也不会再有那些虚无的情绪滋生出来。

世间情爱本就缥缈,而没有情爱的欲望,更是庸俗。容庭芳从来不愿意自己陷入这种庸俗之中。但如今这种源自内心生出的焦躁——还是生平头一回。

容庭芳当然不会知道,他从前情绪寡淡,是因去了龙骨所致,又魔血压抑住了龙正常的本性,这才随便换种方式便能消化掉了。而如今他骨骼齐全,又心底对余秋远滋生出了不一样的念头,自然一念生而兴起——他是忘了鹤兰轩那档事,身体却还记得。

待在水底泡了不知多久,容庭芳才出来。这回再多的明珠也不能令他归于平静。

为什么一个梦会如此具体,他在鹤兰轩修养那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又为什么后来他功成后,胖鸡却一睡不醒呢?难道他们真的——容庭芳一个人怔怔坐在大殿之中发呆,看门的小兵哪里敢上前打扰,趁容庭芳不注意溜得贼快。但在走之前,倒是忘记提醒容庭芳,傅右使还在房里呢,又一想,算了,反正大王自己会知道的。

自容庭芳回了魔界,被公文扰得不胜其烦后,他便想了个办法。魔界有魔尊,有十二城主,仅有这么些怎么够。他设了左右两个副使。这在魔界也算是破天荒头一遭了。副使不用打架,他得有些水平——有些,处理文书的水平。

偏巧魔界两个人正好合适。

傅怀仁和厉姜。

都是世家公子,都文质彬彬,最起码写的字并不狗爬。

容庭芳直接一纸文书下去,就将两个人定了身份。厉姜是很高兴,他早就想在魔界定下来,能有这么一个亲近的身份和魔尊共事岂非最好不过。至于傅怀仁——反正没这名头,该干的活还是得干的。如果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容庭芳救的这条命还真是替他赚回了本。

傅怀仁站在那里,幽幽道:“容大尊主。”

陷在自己心绪中的容庭芳一惊,差点跳起来。一只手已经摸上了鞭子,差点就把身娇体弱的傅怀仁给削了个神魂俱灭,幸好眼睛还算亮。他一眼看过去,止住了抬鞭的手。“傅怀仁?”容庭芳道,“你在这里干什么,吓人么?”

“……”

傅怀仁很无语。

是容庭芳把他关在这里,叫他查了满屋的书,自己却溜溜达达不知道去了哪里。眼下搞得失魂落魄回来就算了,竟然还忘记了奴役人的苦差事。亏他日夜不停,翻书翻得眼睛都要瞎了。傅怀仁声音里带着怨气:“你忘记叫我查玉盘的事么?”

“啊——啊?哦。”

容庭芳想起来了,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他试探道:“好像过了很久了?”

傅怀仁的怨气更重了,他冷冷笑道:“不知道容尊主是去哪里逍遥快活,才觉得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竟然这么久了呢?”

容庭芳:“……”他起身替傅怀仁倒了一杯茶,送到傅怀仁面前,“傅老板,消气。”

乍然一杯茶,傅怀仁简直受宠若惊。他竟然不太敢接。

容庭芳的茶,喝起来很贵,纵使有钱如傅怀仁,也怕自己还不起。

然而容庭芳却是真的给他倒了一杯茶,面带微笑地看着傅怀仁喝了,这才道:“傅老板这么辛苦,本尊谢你也是应该的。”说罢话头一转,“那你这一日三秋,可有找到什么?”

傅怀仁一口茶含在嘴里,不知是该咽还是吐。若咽了,似乎找不到什么,也得尽力找点什么。若不咽,他凭什么不咽?就算眼下没成果,先前的辛苦便算白费了么?何况也不是完全毫无收获。虽然眼睛都要看瞎了,但傅怀仁当年搜罗天下名药秘方时,也没少看书。

他将口中茶水咽下去,道:“找是找到了。”

容庭芳面露喜色,又替他斟了一杯茶:“说来听听。”

这可不能只用说。

傅怀仁站起身,走进卧房,容庭芳紧随其后。

满案皆是摊开的书籍,连地上也没放过。容庭芳走进去,甚至是要抬着脚。

傅怀仁倒是轻车熟路,每一步抬脚都有如无物,这两日他闭门不出,就卧房这么小一块地方怎么走,他早就熟悉了。

“这里。”傅怀仁将一本书递给容庭芳,“还有这本。”说罢又塞了两本,“这里和这里。”他道,“零零散散记得不全。但拼拼凑凑,大约有点意思。容尊主既然是龙,想必对妖界很熟。有些东西我看不懂,你瞧瞧能不能懂。”

“……”

容庭芳接过三四本翻着页的书。一行行字过目下去。

其中一本是《荒火志》,写的是地情地貌,年代已很长。傅怀仁一开始以为这是白式微故弄风雅,摆着当情致,想想也不可能,他那样急功近利的人,没用的书摆着做什么。故而耐着性子翻页看下去,总算被他瞧到些名堂。

北地有荒火名炼狱,天石砸落所致。人进化成灰,神入堕成魔,可远观不可靠近也。但另一篇目却写,荒火藏妖灵,圈地为幽沽,尾如银龙,身似彩凤,面容姣好如神人焉。傅怀仁道:“这里写的应该是炼狱谷,但我觉得后面的东西,大约是写的人随兴而为。”这世上哪有什么物种,是尾如龙,身如凤,脸还像人的。

容庭芳若有所思:“倒也不是,他一定看到了什么。”

至于看的究竟是什么,便说不准了。不过这两行字,容庭芳只在意其中一句,荒火藏妖灵。既然记载的人都知道这里藏了妖灵,联想到无尽崖壁深埋山中的山洞,容庭芳以为,确实有人在那里生活过,而且看起来,生活了很多年。圈地如幽沽——莫不是说,那本是一片火海,是那个妖灵将它圈成了后来的模样?

容庭芳换了一本,这一本上面的字,倒是一个也看不懂。傅怀仁道:“我也看不懂。但是你的玉盘上也有字。我依稀记得它们有些像。你拿出来瞧瞧。”

容庭芳一听,便从怀里将那玉盘掏出来。其实不是他小气不肯留给傅怀仁,而是他自觉这个玉盘十分重要,怕给了万一出事,便寻不回来,故而只肯给傅怀仁瞧一瞧,就要自己收起来。重要的东西,当然是带在身边才有安全感。

索性这屋里明珠生了满天辉,纤毫必现。那玉盘经容庭芳多次摩挲,上面的灰尘早就掸尽,如今摸着玉质光滑,触手细腻,实为不可多得的宝物之材。傅怀仁稍微摸了一摸,再次感慨一下,倘若它拍卖起来,一定很值钱。随后就在容庭芳仿佛要被抢了宝物的眼神中压下商人的本性,指着那书上的文字,道:“你瞧,像不像?”

容庭芳仔细比对了一下,是像。但他也看不懂。他一寻思。取了纸笔来,递给傅怀仁:“你把这上面的字依次抄下来。”

傅怀仁道:“你自己怎么不抄?”

容庭芳看了看他,忽然说:“其实我才从蓬莱回来,你猜我见到了谁?”◎思◎兔◎网◎

“……”傅怀仁拿了笔去蘸墨。

也没几个字,他抄完了,方问:“你见了谁?”

“蓬莱的掌山真人啊。”容庭芳将那纸叠起来收在怀里,“还能有谁。”

傅怀仁:“……”

“当然。还有晏道长。”戏耍过了傅怀仁,容庭芳这才灿然一笑,“还一起吃了一顿饭,晏道长剑术超然,他舞起剑来,确当得上天下剑术第一人。”

傅怀仁:“……”

“自然他也问起了你。我说你很好。”容庭芳补了一句。这才见傅怀仁几乎要气死的脸又活转了过来。但他虽然逗着傅怀仁,心中却在迷惑,思念一个人当真如此重要,时时刻刻都要摆在心上吗?

容庭芳不禁问:“傅老板对晏道长,怕不是朋友之情这么简单吧?”

傅怀仁抬眼去瞧他,倒没否认。

“很明显?”

当然明显,就差嘴上没说了,傅怀仁是个商人,他肯这么倾心尽力的待晏不晓好,难道果真就心里一丝一毫的念头都没有藏吗?容庭芳只是自己缺乏情爱之心,但又不傻,看还是看得懂的。当日万鹤山庄,晏不晓踏月而去,傅怀仁几乎就差羽化追上去了。

那种生生按捺下来的毅力,却也是叫人佩服。

傅怀仁自嘲道:“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既然尊上看了出来,还望留我一个面子,不要在不晓面前提起。”晏不晓心思纯净,他心里只有剑,当傅怀仁也只是朋友,从未动过红尘俗念。

“我看未必。”容庭芳道,“他剑意并不纯粹。”

一个人剑意从纯粹到不纯粹,是因为心中藏了事,有了人,叫他滋生了烦恼。丹阳从一开始说的就不错,晏不晓的心里,并没有很纯粹的剑,所以他练不了天下第一。

但容庭芳这样说,傅怀仁却也没见得高兴。他只沉默了片刻,方苦笑道:“算了。”

算了?容庭芳不解道:“他心里有你,你不高兴吗?”

傅怀仁所求不就是与晏不晓心心相通吗?

“还是说,你对他已经变了?”要是变了,也很正常,在容庭芳看来,世间诸事没有恒久流长,凡人朝三暮四更是常见。连老天的心思都在变动,又有什么是天长地

作者感言

落月无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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