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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关几何 桃池 3742 2024-05-22 00:00:00

‘鹤弋,你用切身行动教我体会了幸福,我也有机会给予你同样的赠予吗。’

他是个平生只能带给他人不快和压抑情绪的渣滓,这样的人也有机会体验爱意和幸福吗,那一定是…上天终于明白如何厚爱他了。而他只是希望鹤弋像他一样,也可以被上天眷顾。

在他对鹤弋贫乏的了解中,他只知道当年霸凌他这一件错事。如果他身为当事人选择了原谅,那么上天可不可以瓜分一点给予他的此刻厚爱,给这个不太走运的小人?

封顽煜想着,缓慢地爬上床,又贪婪地伸手后背式抱紧了鹤弋。“转过来,冲着我睡。”他就是很霸道,他就是很无理,他就是喜欢随心所欲。但被纵容的感觉总是不坏的。也许以后也可以缓慢学会纵容旁人,学会去爱。

于是明显察觉到鹤弋宝宝的不开心了。在对方转过来的时候,封顽煜甚至能直接体会到鹤弋对于他吵醒睡眠的丁点不满,因为表露得太鲜明,封顽煜甚至觉得可爱。像撒娇一样傻乎乎的,这样的鹤弋一定很少见,一定只有他可以知道。

鹤弋低声嘟囔了一声吵,又缓慢地闭上眼睡了。

可恶,一定只有他这种人才会在床上这么粘人。封顽煜在心里不齿于自己的行为,手却下意识地抓过去拽住了鹤弋的被角。在长期不接触外界的情况下,就会忍不住揪紧全部可以贪恋的元素了。

总有一天他自己能减少缺爱感,好好睡觉。封顽煜想着,陷入了困意漩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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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眠还算好,但因为游戏打太多了就自然早醒的封顽煜,爬起身进厨房开始准备餐点。煮了些清淡的瘦肉粥,补身体的同时还是流食,总是好下咽点的。

等着粥烧好的时间里,封顽煜就懒洋洋地爬起身去沙发上窝着玩ipad了。新出的模拟经营类游戏,江南百景图,他就喜欢用大屏幕玩这种基地建设的游戏。手机提示响了几遍,他就顺手捏着拿起来了。

电话,未知号码。瞧着就像广告。但无所谓,他心情好也可以听听。

“喂?”

“封,我和你父亲决定复婚。”电话那头的女人说完这句话就沉默了,似乎是在等着封顽煜的回应。

封顽煜还陷在昨日的甜蜜乡里,没有多少情绪的影响。他想了想,回道,“这就是你八点吵醒我的理由?I need to check my schedule,in case there are any ‘incident’ happening.(我需要检查我的日程安排,以防产生任何“冲突”)”提及‘incident’(冲突)一词时,他甚至下意识地在空气里比了个双引号讥讽。

班主任叫他家长去学校的时候,他这个公司外交部采购部长的母亲,可从来都是用这种借口逃避的。以至于他被欺负了那么久,痛斥他母亲是个站街女的时候,封顽煜甚至连个借口都说不出来。他捏着自己母亲的名片试图澄清辩解,最后被撕得粉碎一阵嘲弄。

恨意当然不会以这种方式传递到他父母身上,封顽煜这么冷淡的原因也不外乎几点。缺乏童年感情交流,在他人生关键节点他们选择离婚,家暴时刻的冷眼旁观。他可不需要因为供他读书上学的那些钱就感恩戴德。他是因为父母离婚,双面都选择对他放手,才辍学开始打工赚钱,同时绘画挣外快起步的。

他印象里记得清清楚楚,尴尬地站在父亲的新家门口努力扯一个笑容,问对方能不能给他这个月的生活费,迎来的劈头盖脸一巴掌。让他滚,还问他是谁。

他四岁的“新妹妹”手里捏着“他父亲”买的乐高玩具,身后还有一只傻乎乎的柴犬在四处转圈跑步,咬着嘴里的棉质骨头。对方穿着崭新的碎花裙子,浅绿色的,抬起头拽着他父亲的衣角问这是谁啊,那种场景可真是不可多得。

他那天穿的脏兮兮的,刚从学校接到他父亲新地址就跑过来了。灰头土脸的,甚至脸上还有扯出来的澄澈笑容,以为可以等到他父亲一句好话。他的裤脚是破的,没那能力补好。那个时候穷,夏天他都不能开空调,窝在脏兮兮的三平米地下室屋里,还要算计着房租费用他打工多久挣上。

干苦力劳动能赚不少钱,但问题是他没成年,也没有足够的时间兼顾高中学业和打工。

之前四年半勉强能拿到寄来的生活费,塞在一个干净的洁白信封里,还写着封七收。他名字不好写,他只当是父亲顺手连画,就简略成了一个像‘七’的字样。现在才知道,那是他爷爷寄给他的。

这个月的月初…他爷爷病逝了。

封顽煜还记得那天他是怎么回家的。捏着裤兜里最后的三块钱换了瓶运动饮料,没有咚咚咚地像电视剧一样喝光,而是就着这点能量跑回了他那个地下室的家。

他只当——世界上最爱他的人走了。这个世界没有任何留恋他的人,但…他永远背后站着他自己。他是自己的靠山,他是自己的城墙。

活着不容易。距离那种苦日子过去了七年,他二十三岁。但依旧对每一道伤痕和过往都记忆犹新。

删光了联系方式,他却忘记了换手机号。以前一直都没响过。他没主动联系对方,他父母也没有给他打过电话。冷漠且可笑。

直到他小有名气——赚了些钱,成功给自己租了套房子,安新家具,又在媒体上甚至都有露面——他的母亲才给他打过电话试图联系他。

他的父亲…他实在是不清楚这些年对方经历了什么,又怎么和新老婆闹出矛盾以至于和他母亲可以复婚的。他简直不可能更不在乎了。

关他屁事哎。

他不至于毒咒这两人出什么事,他只是觉得…嗯?这不是两个和他毫无关联的陌生人吗,还有联系是不是有一些的贱。

让他撑过那些日子的就是他在高中认识的朋友,虽然只在一起嬉笑打闹,但也算是他少有的欢乐时光了。最艰辛的时刻他想起来就还会记得,他还算是有朋友的。

封顽煜撤回思绪,轻嗤了一声。“婚礼几号?我会记得穿得不足让你们丢脸的。”

“已经复婚了,上个月六号的事。”她似乎是在考虑怎么道歉,准备婚礼和过程中都完全没有想起来封顽煜这号人的事。“当初以为你不想参加,所以才没有打扰你。”

封顽煜下意识地揉了把脸,察觉到自己轻轻上扬的嘴角。这自嘲,可真是太丢脸了。早知道的事。“你打电话的目的是?不会是要求我送彩礼吧。这可就有点过分了嘿。”

“嗯,我和你父亲的意思是有时间回家里看看,你还没见过妹妹吧,她可一直吵着闹着要见你的。”电话旁开始有嘈杂的吵闹音,像是小女孩询问什么事的样子。随后电话就被传到了别人手上,封顽煜听到了稚嫩的女声。“你是我哥哥吗?”

封顽煜笑了笑,随意地回她,“是啊。”瞥见了鹤弋从房间出来的样子。封顽煜压着话筒,把手机拿远了一点,开口道,“粥在锅里,是瘦肉粥,你要喜欢就多吃点。”

鹤弋望着他,嘴角轻轻上扬。他的小绵羊睡衣帽子就垂在脑袋边歪着,像是刚刚尝试着戴,又感觉不合适一般。柔和的眉眼和放松的心情,封顽煜都不知道多久没有从他身上瞧见过了。也许以前从来都没有。

看见一抹甜甜笑容的封顽煜莫名心情好,接着电话的手就不再颤抖了,反而更平静了些。比他医生开的药物可好使多了。

电话那头还有声音,似乎是接着说话的。“哥哥,你要回来和我们一起家庭旅行吗?我想见见你哎。”

封顽煜皱着眉,勉强同意了。又听到了傻乎乎小孩的欢呼声。“耶!那我待会儿就去跟他们说。”

爸爸妈妈?他们是复婚,怎么能轻易就叫出口的。“你妈妈是谁?”

“嗯…就是妈妈啊,陈采婕是妈妈的名字,哥哥不会不记得了吧…”小孩的声音沮丧了下去,在询问过父母后又欣喜了起来。“哥哥可能是把白荷阿姨当成我妈妈了,我们是——”

封顽煜有些听不下去,皱着眉恨不能捂住自己的耳朵。那是他母亲的名字。他们离婚了,但是孩子是他母亲生的?他也是他父母亲生的孩子,凭什么…不要他。

心坎的酸苦突然难以抑制,不管过去这段事是什么的他都不想去知道了。

原来当初他们离婚的时候,双方都放弃了他,却还是对他的妹妹选择了珍视。他以前骗过自己,不是因为他不够好所以父母才离婚的。现在看来,可能真的是因为他吧。

跟小孩说完再见后,封顽煜只记住了她的名字叫封晓晓,而家庭旅行时间地点他都没问。

晓晓没有说,他父母也是无意于告诉他的,只是希望他可以直接拒绝的吧。怎么会有家庭接受一个反社会人格的儿子,接受他这样有人格缺陷…不够阳光,不够聪颖,不够出色的儿子。

他倒反过来希望父母是重男轻女,他甚至恶毒地希望他能是封晓晓。他父母创了一个旧账号叫封顽煜,中途察觉不够喜欢塑造出来的产物,就选择删号重来。

他真的什么都没干,他…什么也干不了。没有人可以从完全不爱自己的人身上挽回爱意,也没有人可以索取恩情。他做错了什么,让父母彻底放弃他。只是因为成绩吗,因为他还不够——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封顽煜苦涩地咬着牙,攥紧了手中的手机。他爬起身钻进卧室翻找着药瓶,最后蜷缩在角落里硬生生吞下了他的镇定药物。

封顽煜无力地用双手抱住自己的膝盖,就这样静卧着。他自己疼,总比发泄在鹤弋身上好。

第28章

鹤弋用完餐似乎是想跟他道别的时候没发现他,最终转了一圈在屋里找到了他的身影。蹲下身来的鹤弋甚至轻轻揉了揉他的头发,又抬起手去掐他的脸庞。“怎么了?”

封顽煜憋屈地抬头望了他几秒,压抑地皱着眉,“肆意天真,贪恋亲情。”算是回了鹤弋昨晚说的‘冲撞继母,不敬不孝’。

鹤弋无奈地瞧着他,把封顽煜的手机塞在了他手心里,“我要去工作了,你不想直接说可以打字发过来,我会听的。封顽煜…父母有自己的人生和选择,不一定总是对的。”

“来自一个被父亲严重家庭暴力,还同时对继母不敬不孝的混小子解释?”封顽煜撇撇嘴,“你出去的时候把室温再调低点,我不喜欢十八度,要十六度。”

“嗯。”鹤弋回了他一句,塞了个跳跳虎毛绒玩具在他手心。“你就当这个是我,不想说给本人也行。”

封顽煜抬起头和他对视了几秒,有些无语地攥紧了那个玩具。“快去工作。你总不能再像上次一样想着我自泄了。”还捏着签字笔坐在办公桌自慰,鹤弋这种高岭之花……还真是不适合走色诱那一套。他会忍不住想把人活活干死的。

鹤弋无奈地轻笑,又点了点封顽煜的眉心。“你啊——”

作者感言

桃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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