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的声音姜辉听不见，眉头皱了起来。
“你他妈不是说让我装作一副好欺负的样子，然后再把视频给那死老头一看他就会护着我吗？该做的我都做了，他现在还好好的待在剧组！”
“他现在已经被剧组的人孤立了，除了卫导和宋听蓝，还有那个唐瑞，你看谁还搭理他。”
“而且他那几天没在片场出现，卫导也没解释过，给他扣个耍大牌的帽子很难吗？”
电话那头的人不知道说了什么，男人突然笑了声：“行，我等你的好消息。”
声音戛然而止，姜辉等了两秒后推开门走了出去。
那人听到声音转过头来，先是惊讶，看清人后松了口气，翻了个白眼，出了洗手间。
姜辉盯着他的背影，眉头皱得更紧了，他认得这个人，就是之前把纪霖推倒的那个，好像是叫彭阳？
姜辉心事重重地回到休息室，匆匆跟纪霖说了两句就走了。
纪霖只当他是急着回去，没多想，到了晚上，他收到了剧组发来的临时通知——明天停拍一天，全组休息。
第27章 不是唬人的
秦曜晚上十点才忙完公司的事，开了一天的会，脸上的疲惫都掩盖不住。
姜辉提议送他回去，他也没拒绝。
秦曜上了车，靠着椅背捏了捏眉心，然后拿手机给纪霖发消息，刚打了几个字就发现姜辉透过后视镜看他的目光，他皱了下眉，问道：“怎么了姜叔？”
姜辉中午从片场回来后就一直想跟秦曜说纪霖的事，但一直没找到机会，秦曜这么一问，他就顺水推舟说了句：“纪少爷好像遇到麻烦了。”
秦曜眯起眼：“发生了什么？”
姜辉把今天在片场见到的事和偷听到的那通电话告诉了秦曜，担忧道：“我听那个彭阳话里的意思，之前应该也给纪少爷找了不少麻烦。”
秦曜垂下眼，手机屏幕的光映着他冷漠的脸。
他陪纪霖待在酒店那几天，纪霖一直没提过剧组的事，他也就没多想，现在看来纪霖会出现症状加重的情况，跟彭阳脱不了干系。
秦曜思忖片刻，问道：“霖霖知道吗？”
“我怕纪少爷多想，没敢跟他说。”姜辉询问秦曜的意见，“要不明天我送饭过去的时候给纪少爷提个醒？让他提防着那个叫彭阳的。”
“不用，别让他知道。”秦曜目光泛冷，“我来处理。”
“诶好。”
秦曜盯着手机看了两秒，然后把之前打的字一个一个删掉，退出聊天框后给叶萌发了条非常简练的消息过去。
就四个字——嘉韵，彭阳。
其他的啥也没说。
叶萌跟了他那么久，他一点都不担心叶萌会理解错他那条消息的意思。
到家的时候已经接近十一点，秦曜去浴室洗了澡，出来的时候手机上就多了两条消息。
【叶萌：彭阳二十四岁，科班出身，父母离异，家里还有个妹妹在上高中。他大学毕业签约了一家小公司，一直籍籍无名，后来那家公司倒闭，赵诚把他签进了嘉韵。】
【叶萌：之后赵诚给他和杨志搭了线，杨志很舍得在他身上花钱，彭阳现在的名气，基本都是杨志花钱砸出来的。】
秦曜对彭阳的家庭不感兴趣，他盯着“杨志”这个名字看了一会儿，然后给叶萌打了个电话过去。
叶萌一直在等他消息，手机一响立马就接了起来：“秦总。”
“盛宇的杨志？”秦曜直切主题。
叶萌道：“是的。”
秦曜躺在沙发上，沉默片刻道：“查清楚彭阳这段时间在剧组的情况，我要知道他对霖霖做了什么，还有他手里的视频是什么。”
叶萌听得云里雾里的，不过有一点倒是清楚了。
难怪她老板会突然对一个艺人感兴趣，原来是因为纪霖。
叶萌没多问，挂掉电话后就去查彭阳的事了。
叶萌做事很有效率，剧组的工作人员那么多，随便找两个人就能把剧组发生的事查个一清二楚。
第二天早上，秦氏集团总裁办公室。
叶萌边翻看昨晚查到的资料边道：“据工作人员透露，纪少爷和彭阳的关系一直都不好，起因是彭阳粉丝在微博抹黑了纪少爷一波，之后纪少爷对彭阳的态度就一直是不冷不热的。”
微博这件事秦曜是知道的，淡淡道：“继续。”
叶萌道：“两人第一次发生争执是在拍戏的时候，工作人员说当时纪少爷对彭阳的态度很恶劣，之后也经常借着拍戏之便暗着欺负彭阳，听那工作人员的口气对纪少爷意见很大。”
“暗着欺负？”秦曜嗤笑一声，“霖霖不会做这种事。”
纪霖有多了解秦曜，秦曜就有多了解他。
纪霖不喜欢主动跟人接触，更不会主动挑事，他就算讨厌一个人也只会离得远远的，欺负别人的事他做不来，除非对方招惹他。
听剧组工作人员说起这些的时候叶萌也是不信的。
纪霖三不五时就会来公司找秦曜，每次来都是叶萌接待的，纪霖对她很客气，也没有什么架子，她对纪霖的印象一直不错。
叶萌点头，看了眼资料继续道：“两周前纪少爷跟彭阳再次发生了争执，起因是彭阳那天状态不佳，多次NG，工作人员说纪少爷那天挨了彭阳不少鞭子，后来实在受不了了当场翻了脸……”
秦曜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叶萌都不敢把那工作人员语气里对纪霖满是嫌弃的情况说出来，咽了下口水道：“之后纪少爷休息了几天才重新开始工作。”
秦曜垂下眼，手指毫无规律地在桌上一下一下地敲着。
叶萌不知道秦曜在想什么，他每敲一下，叶萌心里就紧张一分。
过了好几分钟，秦曜才慢悠悠道：“视频呢？”
语气沉得吓人，叶萌瞬间挺直了背：“没查到。”
秦曜抬起头，没什么表情地看了她一眼。
“不过我查到了另外一件事。”叶萌赶紧道，“彭阳一直想要男二的角色，所以一心想把纪少爷挤下去，杨志在这部戏里投资了不少，彭阳之前跟他提过这事，他没答应，但最近好像有松口的迹象。”
秦曜道：“投资了多少？”
叶萌伸出手比了个五。
秦曜了然，沉吟片刻道：“我记得上个月杨志请安迪吃了顿饭，想让秦氏投资安定区那块地。”
叶萌怔了一下，不明白秦曜怎么突然问起这个，好在她反应够快：“是的，当时杨总把合作方案送过来，您看了一眼后就全权交给安副总处理了。”
秦氏集团大大小小的项目那么多，秦曜不可能每个都亲自去洽谈，很多不是特别重要的项目都是安迪亲力亲为，盛宇就是其中一个。
“他当时拿过来的只是初版。”秦曜往椅背上一靠，“最终版定下来了吗？”
叶萌皱眉想了下道：“基本已经确定下来了，这两天应该就会签订合同。”
秦曜点头，云淡风轻道：“通知安迪，和盛宇的合作取消。”
叶萌一愣，随即明白过来，秦曜这是在给纪霖扫清障碍呢。
“还有，联系霖霖的剧组，就说秦氏愿意投资这部剧，但是有一个条件……”秦曜眼神冰冷，一字一句道，“让彭阳滚蛋。”
叶萌默默在心里给彭阳点了根蜡烛，惹谁不好非要去惹纪霖，这下别说待在剧组了，怕是连娱乐圈都待不下去了。
此时的彭阳还不知道自己即将面临的局面，还在幻想着等把纪霖踢出剧组，再让杨志把男二给他拿下来。
“这真的能行吗？”酒店房间里，彭阳的助理忧心忡忡道，“虽然杨总答应了，但要是卫导不肯把纪霖踢出去怎么办？”
“不肯？”彭阳冷哼一声，“你以为卫平跟那些工作人员一样蠢吗？他早就看出来我在针对纪霖了，但他除了口头上警告我几句其他的什么都做不了，他很清楚杨志一旦撤资这部剧就到此为止了，之前的所有努力都是白费。”
助理皱眉道：“要是他找到了其他的投资商呢？”
“他要真能找到，当初也不会答应杨志让我带资进组了。”彭阳道，“宋听蓝这些年得罪了不少人，卫平执意要用她就不可能拉得到投资，他想留下纪霖就得把宋听蓝换下来，一个是新人，一个是影后，傻子都知道该怎么做选择。”
助理目光闪了闪，他跟了彭阳也有大半年了，很清楚彭阳明面上跟私下里完全是两副面孔，他早就不想跟着彭阳了，这件事更是让他下定了决心。
彭阳没察觉到助理的异样，拿了支烟叼在嘴里，得意道：“卫平今天给全剧组放假，不就是想试试看能不能拉到投资，他喜欢碰壁就让他去碰，我倒要看看他有没有那个本事。”
剧组放假的真正原因纪霖是不知道的，只当是卫平看大家连续拍摄了两个多月太辛苦，所以给他们一天时间放松。
宋听蓝和纪霖的想法差不多，但她闲不住，在酒店待了一上午，吃了午饭就拖着纪霖陪她出去玩。
纪霖拒绝无果，也就只能跟着她去了，两人出酒店的时候正好遇到了从外面回来的卫平。
卫平看起来心情不太好，脸色难看得很。
宋听蓝打趣道：“哟，卫导这是怎么了？哪个不长眼的惹你生气了？”
卫平瞪了她一眼，没说话，转头看向她身后口罩帽子戴得严严实实的纪霖。
“你看纪霖干什么？”宋听蓝道，“这小子给你惹事了？”
纪霖：“？”
卫平意味深长地看了宋听蓝一眼，一时不知是该夸她聪明还是该说她懂得太多。
宋听蓝人精似的，一看卫平这表情就知道事情不简单，正色道：“出了什么事？”
卫平还是没说话，盯着纪霖看了几秒后，抬手在他肩膀上拍了拍，表情凝重地叹了口气。
纪霖：“？？？”
这到底什么情况？！
难道真是他给卫平惹了什么麻烦事？
纪霖仔细想了一下，实在是没什么印象，皱眉说了句：“卫导，有什么事您就直说吧。”
卫平叹了口气，愁眉苦脸道：“有个投资商对你的表现不太满意，想把你换掉。”
纪霖几乎是一瞬间就想到了彭阳和他背后的投资商，沉默片刻道：“卫导对我的表现满意吗？”
卫平不明所以，坦诚道：“当然满意，你很有潜力，肯学又能吃苦，现在的年轻人可没几个能做到你这样了。”
纪霖莞尔：“这么说卫导并不想换掉我。”
“当然不想！”卫平道，“你可是我和罗编觉得最适合‘云昭’的人选，从你的表现来看也证明我的眼光没有错，他们那些投资商哪里懂什么拍戏啊，听风就是雨的，真是让人头疼。”
纪霖懂了，笑道：“卫导放心，只要您觉得我可以，我就会继续拍下去，除非您亲自开口让我退出这部戏的拍摄，不然没人能让我离开剧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