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章筱琪来接他，他都没见到秦曜。
“我们要去A市待两天，后天才回来。”章筱琪说，“那边比我们这还要冷一些，你记得带两件厚点的衣服。”
距离《风雪夜归人》正式播出还有一周的时间，为了宣传，这一周的时间里主创人员都要参加路演。
纪霖心不在焉地嗯了声，回房间收拾完东西就和章筱琪一起出了门。
两人先去了陈文杰家里接他，然后才转道去机场。
上了飞机纪霖又给秦曜打了个电话，这次电话里提示对方关机了，他抿了抿唇，打开微信给秦曜发消息。
【L：曜哥，你去公司了吗？】
【L：身体好点了没有？】
【L：手机怎么关机了？没电了吗？】
【L：我上飞机了，要后天才回来，你看到消息给我回个电话。】
消息一条一条发出去，却始终收不到回复。
纪霖顿时有些心浮气躁，打字的动作越来越快。
“先生。”
纪霖头也不抬：“什么事？”
不耐烦的语气让空姐愣了下，小心翼翼道：“飞机马上要起飞了，为了您和其他旅客的安全，请您关掉手机。”
纪霖皱眉道：“知道了。”
他盯着屏幕看了几秒后才把手机关机。
两个小时后，飞机落地，纪霖一下飞机就迫不及待把手机开机。
手机关机前是什么样，开机后就还是什么样，没有电话，没有信息。
纪霖心里很不踏实，这是他第一次联系不上秦曜。
走在前头的陈文杰察觉到不对，转身看了眼，喊道：“纪霖，怎么不走了？”
纪霖一咬牙，把手机放回口袋，朝着两人的方向走去。
陈文杰瞧着他脸色不太好，皱眉道：“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纪霖嗓音有点低沉，“出了点意外。”
换做以前陈文杰肯定是要问清楚的，但自从昨晚知道了纪霖的身份后，他就有点不太敢问了，点头道：“今天有粉丝接机，你调整下，别给粉丝留下不好的印象。”
纪霖深吸了口气：“好。”
来接机的粉丝很多，出口两边满满当当全是人，他们拿着准备好的横幅，满脸激动地朝里面张望着。
在第六个路人拉着行礼箱匆匆从他们面前跑过时，终于看到了期盼已久的身影。
纪霖已经调整好了情绪，笑着朝粉丝们招了招手，顿时引得粉丝尖叫，七嘴八舌地说起话。
“宝贝笑起来好好看啊啊啊！”
“霖霖路演加油啊！”
“霖霖看看我，我超喜欢你！那档综艺我翻来覆去看了好多遍，等你的剧上映我一定天天准时蹲点！”
这道声音离得有些近，纪霖偏头看了一眼。
一个身材娇小的女生被挤在中间，手里举着一张巨大的应援牌，大概是喊完话后有些不好意思，脸颊微微发红。
纪霖朝她的方向走了两步，笑着说：“谢谢。”
“不、不用谢。”女生害羞地拿应援牌挡了半边脸，“可以给我签个名吗？”
纪霖自然不会拒绝，问道：“你想签在什么地方？”
“你等我下！”女生赶紧腾出手去翻包。
周围的人太多了，应援牌又特别大，她翻了好一会儿也没找到要找到的东西，顿时有些急。
纪霖缓缓伸出手，拿过了她手里的应援牌。
女生愣了一下，红着脸道了声谢，低头从包里拿出钱包，从里面抽了张照片出来。
那是纪霖拍摄《风雪夜归人》时的定妆照，他还记得就是因为这张照片他收获了第一批粉丝。
章筱琪立刻把事先准备好的笔递了过来。
纪霖很快就签好了，把照片还给女生后，叮嘱道：“天气冷，早点回家。”
女生激动得说不出话，只能拼命点头。
有人开了这个口子，找纪霖要签名的人越来越多。
粉丝素质出奇的高，纪霖签名的时候他们就安安静静地站在旁边。
陈文杰一开始还担心会影响到机场的旅客，见他们不吵不闹就没阻止。
纪霖签字的速度很快，但字迹却很工整。
这一签就是一个小时，签到后面他自己都快不认识这两个字了，手也有些抖，有细心的粉丝发现了，纷纷表示不要签名了。
粉丝这么懂事，陈文杰很欣慰。
离开机场的时候已经快到午饭时间了，三人直接去了提前订好的酒店，吃完饭又匆匆赶到路演现场。
路演下午两点才开始，现场还在布置中，三人直接去了后台。
唐瑞和贺言是提前一天到的，宋听蓝正好在A市拍戏，来得也早。
纪霖到的时候三人已经在休息室聊了好一会儿。
贺言一见到他眼睛就亮了，勾着他的肩坐下，笑着说：“我刚看微博了，你的接机现场也太热闹了吧，我和唐瑞昨天凌晨三点到的，都没什么人。”
纪霖一愣：“微博？”
“对啊。”贺言把手机递到他眼前，“你瞅瞅，全是你的粉丝在秀你的签名，还有你各种角度的美照。”
“那叫帅照好吗？”宋听蓝翻了个白眼，“他又不是小姑娘，美个屁。”
“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这张脸到底是怎么长的？真的360度没死角吗？”贺言盯着纪霖的脸若有所思。
“也不一定，不是有几种死亡角度吗？”唐瑞说。
“我怎么没想到呢。”贺言一拍大腿，打开手机的相机功能对准纪霖，认真地找起了角度。
十分钟后，他挫败地放下手机，哭丧着脸说：“死亡角度对他根本没用。”
“承认吧，他就是比你长得好看，嫉妒也没用。”宋听蓝说，“别折腾了，趁还有时间赶紧休息会儿，养好精神，不然一会儿有不长眼的媒体问些刁钻的问题，没应付好就完蛋了。”
“不会吧？”贺言说，“不是一般都问跟新剧有关的问题吗？”
“万一有人抽风呢？这可说不准。”
宋听蓝说完真就闭上眼休息了，唐瑞也有样学样。
贺言瞥了两人一眼，小声问纪霖：“你要休息吗？”
纪霖脑子里装着事，恍了下神，没听清他说什么，问道：“什么？”
“我说你要休息吗？”贺言重复道。
“不用。”
贺言点头，小声地跟他聊起天。
大部分时间都是贺言在说，纪霖偶尔回应两句。
贺言刚进剧组的时候还没这么多话，熟了之后这话匣子就关不上了，不过也好在有他这个话唠的存在，分散了纪霖不少注意力。
路演开始之前纪霖又给秦曜打了电话，还是关机。
两点，路演正式开始。
一群人站在后台等主持人喊话。
章筱琪站在纪霖旁边给他打气，那模样像是要送纪霖去参加高考。
过了一会儿，一群人被主持人喊上台。
众人一上场就被媒体一通乱拍，刺眼的灯光晃得纪霖几乎要睁不开眼。
等媒体拍完照后就开始了采访环节。
被问得最多的是宋听蓝和唐瑞。
两人对这种场景都不陌生，应对得很好，没出什么纰漏。
问完主演，媒体又开始对纪霖发起提问。
“云昭这个角色很有人气，你觉得你有把这个角色演绎好吗？”
纪霖笑道：“好不好不是我自己说的，等上映后相信观众会有自己的评判。”
“这是一个悲情的角色，你在演绎过程中有遇到过陷在剧情中走不出来的情况吗？”
“有过。”纪霖说，“我记忆最深的是云昭死的那段戏，每次一想到那时的场景，我就会控制不住的难过。”
“这是你第一部正式作品，也是你和卫导第一次合作，以后还会和卫导合作吗？”
纪霖转头看了眼卫平，笑着说：“那得看卫导对我满不满意。”
“卫导觉得纪霖的表现怎么样呢？”
“很好，非常好。”卫平道，“我很期待的和他的下一次合作。”
卫平有多严格圈子里的人都知道，能让他说好的人没几个。
问话的人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正准备问下一个问题，他旁边的人却抢先开了口。
“听说你和孟晗正处于热恋期是真的吗？”
场上几人的表情登时变了。
主持人赶紧道：“抱歉，跟剧情无关的问题请等结束后再问。”
“能正面回答一下？”
“传闻你们很早就认识了，那时候你还籍籍无名，你对孟晗是真心的吗？还是说是看上了她的名气呢？”
在台下的陈文杰大感不妙，正想让人把那个记者请出去，台上的纪霖突然说话了。
“我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听说的这些事，但我可以明确告诉你，我和孟晗并不熟悉，话都没说过几句，更不可能存在恋爱关系。”
纪霖低头看着台下的记者，警告道：“故意捏造、歪曲事实，我可以告你诽谤。”
记者大概是经常被人这样警告，并没有当回事：“有知情人透露你昨晚和孟晗去酒店开房，这件事你又怎么解释呢？”
第54章 心理暗示
现场突然变得喧闹起来，对记者问的问题议论纷纷。
纪霖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如果他没有记忆错乱的话，他确信他昨晚是和秦曜一起去看了凌樾的比赛，然后三个人一起吃了顿饭。
他盯着记者看了两秒，问道：“不好意思，我没太听清，你能再问一遍吗？”
记者被他问得一愣。
台上几个主创人员也不理解，别人遇到这种敏感的话题都是能避则避，怎么他还往枪口上撞呢？
宋听蓝想帮他解围，旁边的卫平不动声色地往她旁边挪了点，低声说：“别急，他可能有自己的想法。”
话音刚落，那个记者也回过神来，朗声说：“你既然说和孟晗不存在恋爱关系，那私下去酒店开房这件事又该怎么解释呢？”
纪霖疑惑道：“你都说是我和她私下开房了，那你又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记者不慌不忙道：“都说了是有知情人透露……”
“知情人是谁？”纪霖打断他。
记者懵了一下，皱眉道：“这跟我问的问题无关，请你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怎么会无关呢？”纪霖笑道，“我总要知道到底是谁在造谣。”
“那你是不承认和孟晗开房的事吗？”
“我没做过的事为什么要承认？”
“可是有人把你们在酒店门口的亲密照发到了网上，你还要继续否认吗？”
“哦？”纪霖挑眉，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你确定那张照片里的人是我吗？”
记者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我确定。”
纪霖看了眼他胸前的工作牌，笑着问：“你今天的言论能代表你所在的媒体平台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