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捡一只竹马夫郎回家 醺桃 3656 2024-05-22 00:00:00

周岱点头:“但太后凭此而造势已久,这会儿想要压制,怕也是无用功。”

周绥深知现如今想要抓住蔺朝兰谋逆的把柄略有些难,但他方才见过被囚禁的周樾,若是铺到明面上来说,亦是能昭蔺朝兰其心不纯。

“我方才在寿康宫,见到太子了。”周绥压低嗓音,“陛下的虎符,在他手上。”

周岱只愣了一下,又很快收起了自己震惊的表情:“太子?可是太子……早朝时还见过他。”

周岱说完也意识到不对,早朝之上,太子近日都是居后而坐,声称身体有恙以珠帘遮面,各臣皆是垂首上奏,谁能意识到幕后之人早已被动了狸猫换太子的手脚?

“太后将他囚于偏殿,不知作何打算。”周绥轻摇了摇头,“他将虎符给了我,要我保管,若是有难,便交由容苍大人。”

周岱意识到事情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几分:“那你且速速出宫,不要于此周旋。”

周绥抓住周岱的手臂:“那父亲呢?”

“……陛下岌岌,太后下了令,今日招进宫的宗亲与近臣皆需静侍乾清宫外,今夜不得出宫。”周岱搡了一把周绥,“不必管我,总不会出什么事的。”

他生怕周绥不走,又复言:“勿要忘了手上的东西。”

周岱指的是“虎符”。

周绥攥紧了掌心,在周岱的催促之下,转身带着那块虎符往宫道疾行而去。

许是被心事绕得一团糟,周绥在拐角处没刹住脚,直愣愣地撞上一鬼鬼祟祟的小太监。他战战兢兢地捧一壶罐子,被撞了一把,连人带罐摔在了地上。

周绥被浇了满衫,里头有汤药,但更多的是药渣。还未等他开口,那小太监见到周绥衣裳上的金绣纹,已是哭喊惊叫着跪下喊着“饶命”二字。

周绥有些头疼地看着他:“无事,你先起来。”

那地上的药渣散发着浓重的苦味,弥漫在空气之中,周绥拧着眉,陡然像是想到了什么。

谁会捧着一壶带药渣的汤药乱窜?

他沉声道,故意唬人:“你是哪宫的?做事这样冒冒失失?成何体统?”

果不其然那小太监哆嗦着又“扑通”一声跪下,带着点尖细的哭腔:“奴、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奴才是……是……奉命给陛下送药的……”

周绥望向地上的汤药,似是不解,送药为何连带着药渣一起送?

待周绥犹豫时闻到了一股焦糊味,瞬间了然。

喝药十几年,这种味道也在熟悉不过。他又想起周岱方才说太医检不出皇帝的病症,便从袖口暗自抽出方帕,他一边偷偷拾掇了点药渣,一边故作宽宏大量理解了一般:“此次便罢了,陛下抱恙,这副碰撒了,你且加快重新煎一副药送去罢。”

“是,是,多谢贵人体谅。”小太监点头如捣蒜,脸上又极其害怕,“奴才不长眼,弄脏了贵人衣裳,怎敢劳烦?让奴才自个儿收拾就行。”

周绥将残渣拢进手中,压下心中的几分难受。总之东西也到了手,他不再继续浪费时间。

作者有话说:

上章结尾有修,看过的宝记得重看,不然会剧情掉线

第83章 前尘

乾清宫正殿。

殿中熏着馥郁的龙涎香,才将存留数月的中药味堪堪遮盖住。

蔺朝兰拨了拨香料,旋身冷眼看向缠绵病榻的中年男子,那了无声息的容态,像极了其生母病故时的模样。

“又闹什么?不愿喝药,病几时能好?”

周珣掀了掀眼皮,他形骨消瘦,浑浑噩噩时连直指人的力气皆无,好半晌他才动弹着指头,用厌恶的目光斜视着伫立在榻前高高在上的蔺朝兰,气若游丝:“好?朕的病在你这儿,还会有好的时候吗?”

自年前渐觉身体不适,他还以为是些上了年纪的小毛病,可未曾想过了个新年之后,身子每况愈下,他也迟缓地察觉到对自个儿关爱备至多年的养母早有郁结了几十年的心结。

“皇帝是病糊涂了。”蔺朝兰冷淡地讽了一句,抬手将左右各个屏退,只余下迎露与御前太监福临,“扶你上位,铲除异己,哀家也自认为这些年待你不薄了。”

“是待朕不薄吗?母后。”周珣嗤笑,又猛烈地咳嗽起来,脸唇又煞白几分,“……是怕往后薄了观侄儿吧。”

蔺朝兰盯着他,似乎是在审视,又仿佛在懊恼。

“那本就是你亏欠他的。”她平静地说,“观儿幼年丧父丧母,一道圣旨就将他打发去了西南,之后就再未有再踏京之日。”

周珣露出不解的神情,他太累了,也不想再去追究那些细枝末节:“但送周观去西南的,不是朕。而朕念在你的份上,也从未曾苛待他。”

“若是炜儿没死,去西南的,该是你。”

蔺朝兰这一生子嗣福薄,唯有先太子周炜这一个儿子。周观在先太子去世之后,许是怕触景伤情,便与先太子妃挪去了西南地。那时周珣的母亲湘妃和蔺朝兰关系尚好,湘妃时有病痛,先帝宠爱湘妃,不舍得让她劳累,蔺朝兰又丧子,于是在她悲痛欲绝之际,先帝将周珣养在蔺朝兰膝下,自以为能稍稍安抚她的心,也能体恤湘妃,殊不知却让这一切都乱了套。

蔺朝兰深吸一口气,阖上双眸,再睁眼时又平静了下来,她招了迎露近身:“去催催皇帝的汤药,哪个奴才做事这么拖沓?”

迎露轻声应下,她自进殿后便从不抬头,所有人皆是眼观鼻鼻观心,此时也是面无表情地躬身离开。

周珣听及此,呼吸顿促了起来,汤药日夜倾灌,如今他一天内能有一两个时辰清醒着算是好的了,偏偏这清醒的时候,对上的人都是蔺朝兰。

事到如今,他怎么可能不清楚她的“良苦用心”。

“你杀了朕,周观永远不可能名正言顺。”周珣攀着床幔,仅是短短一句话,却叫他喘不上气,报复似的回击。

“哀家知道。”蔺朝兰满脸淡然,“但你活着,他更不可能名正言顺。更何况你也没打算按哀家说的做,不是吗?让哀家猜猜,召过来的朝臣里,哪个会是你托付虎符和遗诏的最佳人选?”

“太史令汤衔?吏部尚书郑谙?”她垂眸打量着毫无生机的周珣,“可惜不论是哪个,也救不了你。”

周珣盯着蔺朝兰,半晌才是蓄红了眼眶:“为何?”

周珣虽是帝王,但并不是绝对的无情。对于不是生母的蔺朝兰,当初花心思联蔺家在皇位里杀出一条血路上位,他到底还有几分恩情在。

蔺朝兰坐在周珣床榻旁摆着的红木扶椅上,染着朱红蔻丹的手交叠在腿上,一如从皇后步入太后这几十年里不偏不倚般端庄。

她也曾信过真爱胜万千,可最易的就是多情万变。

迎露低着头将汤药双手盛了上来,蔺朝兰接过,再挥手让她退了下去。

她慢慢搅着药汁,时不时吹着气,仿若真像个一心为孩子好的母亲。

蔺朝兰将吹凉的汤药舀了一勺,抵在周珣的唇边:“喝药。”

周珣没有张口,因为他知道喝了药自己就会再次陷入浑浑噩噩的梦境。如今他手无缚鸡之力,蔺朝兰真想不顾人言置他于死地,他亦无可奈何。

蔺朝兰见他没动作,不知想到了什么,意兴阑珊地收回手,将碗搁置在一旁,倏忽开口:“我曾真想把你待若亲子的。”

蔺朝兰连自称都没加,周珣只是微微眯眼,他忽然有些困乏。

“人总是贪恋过枉,若不是你那愚蠢的生母,不满于今,做出那样卑劣的事来……我的炜儿不会死,现在的你,至少也会安生着,好好活着。”

周珣在听到“生母”二字时,一番气血上涌:“母妃的死……与你有关?”

蔺朝兰笑而不语,仿佛什么都道明了一般,慢悠悠道:“她本就该死,那副残躯病体,也撑不了几年,不是吗?”

“你——”

周珣猛然翻身一阵呕血,洇出的腥血染重了被褥,捂着胸口艰难地抬起头,狠盯着养育了自己十几年的养母。

“你也一样,因果有时,是时候该还了。”蔺朝兰冷冽地说着,“这天下你也坐够了。”

“弑君……是大罪……”周珣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却徒劳无功,“你在香里……”

“是。”蔺朝兰拿出帕子,将周珣嘴角不断涌出的污血擦净,“病已侵体,覆水难收,难道我还怕吗?”

她用着最温柔的话语,就像从前不知真相的她疼爱周珣一般:“樾儿是你膝下唯一一子,你也不必担忧,算是一报还一报。日后观儿君临,会送他去西南,哀家允诺你,樾儿会好生长大的。”

此时周珣却再也说不出半句话来,止不住的咳血将蔺朝兰手中的帕子浸得厚湿。蔺朝兰一遍又一遍地去掖,直到将手也弄得湿淋淋的,才漠然地丢弃那张满是血的方帕,随意地盖在了周珣的脸上。

她木讷地用手背揭了揭眼角的眼泪,随即厉声喊着殿外的人:“福临——传太医!”

她从不后悔今日的决定,她只会后悔从前那样心软的自己。

-

周绥手上包着药渣,又藏着半枚虎符,快步往宫门走。

夕阳尽洒,他没由来的心慌,觉得有一阵不妙的预感。

“公子!”

林原坐在车上等了一整个下午,早就心急如焚,还以为周绥被太后治了罪,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此时见到周绥出来,悬着的心稍稍放下了。

周绥微微颔首,站定后刚想把手中的药渣递过去给林原,身后忽地惊起一群飞鸟,随后沉闷而又悠远的古钟响彻了整个皇宫。

周绥脸色一白,那是丧钟。

皇帝驾崩了。

“快,你先出宫。”周绥来不及多说,只把那嵌着金箔的虎符和药渣通通塞到林原怀里,交代道,“分头去办。你把药渣交给重衡,让他找郎中去辨药材里有何异样。这个金坠,交给晁叔,告诉他皇帝薨逝,派人去护翰林院学士容苍,他自懂接下来如何去做。”

“可是公子……”

“别可是,快些走。”周绥推着林原上马车,“宫里不会太平,趁现在快走,东西要护好。”

他又抬头看了眼林原,又叮嘱了一句:“……若是护不住,命要紧。”

随后周绥与车夫一摆手,马车便驶离了皇宫。林原纵有百般疑问,可撩帘回头看却发现周绥早已头也不回地再孤身往皇宫中去,他握紧了手中的两样东西,誓死也要替自己公子把东西安然带到。

周绥凭着印象往寿康宫去,皇帝驾崩,周樾的处境就更危险了,他得先人一步把周樾带走。

也不知蔺朝兰是过于有把握还是一时分神忘了周樾,寿康宫只余下几个宫人在。身份低的没人敢拦周绥,至于那新来的生面孔年轻掌事淞蓝,周绥是借太后的口谕糊弄过去。

作者感言

醺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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