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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nescapable Lucere 3784 2024-05-22 00:00:00

以前我在漆黑的夜晚里都能轻易射中它们,晚上那些一蹦一跳移动着发光的眼睛就是兔子。一箭过去,等到蹦跳的眼睛消失我就知道命中了猎物。现在的我可做不到了。

烤兔肉的香味很快蔓延开,我吞了吞口水,啃完了草根和花,肚子这才没有继续叫。等兔肉彻底烤熟,我迅速灭掉火,飞快地啃起兔肉。

难免不会有动物闻到兔肉的味道接近这里。我不想消耗多余的精力对付任何生物。

我时隔许久才吃上自己烤的东西。虽然普莉玛教过我一些菜的做法,但在做饭上我的天赋远不如打猎。吃得太快,我都没尝出兔肉的味道,还剩了一半。我把剩下的兔肉包起来准备明天吃,能省下找食物的时间。

我站起来熄灭面前的火堆,继续前进。

森林里静悄悄的,远处偶尔传来怪兽的嚎叫声。我准备走到累得抬不起脚再休息,今晚还是在树上睡。夜晚不方便前进,但同样,别人也很难发现我的踪迹。睡前我碾碎疗伤的草药,重新在自己的皮肤上裹了一层。

不到天亮我就从噩梦中惊醒,我的手正捏着腰间的小刀。又是驯兽场的事。这次弗格斯在我看得见的地方。他嘲弄地看着我被许多双手压着,无法动弹。梦里的我拿起小刀,砍伤所有压住我的人,最后冲向弗格斯。他踢开我手中的刀,反手直接捅进我的胸膛。

摸了摸自己猛烈跳动的心脏,我强行驱散梦中的场景,再次从树上跳下去。

要离开法拉多远他才不会追上来?我知道现在还不够,远远不够。山脉只稍微在我视线里变大了些,还有很长的路程。

今天的我比昨天还要累,头更痛了。我知道腿脚上的疲劳多走几天就会适应,但混乱和疯狂随时都会回归。昨天的梦就是一种预兆。

喝了两口水,吃了两块剩下的兔肉,我继续上路。

深入诺加森林,我注意到周围的动物似乎比之前见到的少了些。沿途我猎了一只兔子。

今天我遇到了不止一具尸体,野兽的尸体,第八部队士兵的尸体,还有几只成群结队的野兽正在迁移。它们没有攻击的意图,我就离得远远的。我从死掉的士兵那里拿走了弓箭、匕首和他随身携带的包。这些都比我之前用的好。我在他旁边也搭了石塔。

出发前听了看了那么多关于诺加森林的故事,我没认为这里会有多么安全,遇见的尸体让我更加紧张。我不仅需要注意那些可能会追来的人,还得留意森林中无处不在的危险。

到了下午,我听见了远处的潺潺水声。我知道自己在往哪边走,按理来这水声不应该是我离开的那条小溪。我小心地靠近水源的方向,走几步路就停下来确认附近有没有异常。

不远处有什么倒在地上,我吓了一跳,定睛一看发现是只死掉的鹿。应该刚死不久。我本想割下几块鹿肉作为储备,可我注意到它的唇边流着蓝色的汁水。鲜艳的蓝色。我的手停了下来,又看到了旁边的暗紫浆果。

它身上没有任何可见的伤口,是因为吃了这浆果死的吗?那颜色,我只见过两次。

我收手,很快到了小溪旁。不像之前那条溪流,这附近只有动物和野兽的脚印。我想,或许是小溪的支流。这更好。

跪在小溪边,我得偿所愿地用清凉的溪水浇湿洗净我的头和脸,再洗干净自己的手与工具。没来由地,我的头像是反复被针扎着疼。我半跪着撑在地上,手死死捂住脑袋。

要是现在有人来抓我,我肯定逃不掉。

破碎的精神,酒瘾,随时可能倒下的身体,有太多东西帮弗格斯阻止我继续逃跑,隐形的线在把我往回拽。

等尖锐的疼痛消失后,我双手撑在溪边,看着小溪里自己双眼通红的倒影。现在我既找不到也没有药可吃,只能靠自己。

我舀起水,泼花了水中的脸。

第39章 决断

【永夜无梦】

刀尖一抵在手臂上血珠就渗出皮肤。想到新的伤口需要的药和绷带,我及时收手,匕首插进土里。让我拿着武器实在是一件危险的事情。

我尝试捕捉坐在池塘边感受到的那转瞬即逝的生命感,但它像风一样从我手中溜走。有一瞬间我很想在小溪边躺到天荒地老,什么都不想管了。

睡一觉会好些吧,但我没有可以这么做的时间。

每次爬起来都很难。尽管做过无数次,我却还是没有觉得更容易。谁又能懂这种感觉呢?前方是无尽的挣扎。

阴云遮蔽太阳,我的世界再无晴天。

手放入小溪里,冲掉伤口上的血,我往上面敷了一层薄薄的药膏。第八部队的匕首真是锋利。冰凉的药抚慰着皮肤,我长舒一口气。那名士兵的包里有不少必需品,一个水壶、一卷绷带和一些用于治疗伤口的药物。这些发现远远超出了我的期望,但也经不起挥霍,除非我运气好到每天都能遇上死掉的士兵。我想那可能还是很低的。

我有点后悔当时把剩下的酒全部砸掉了,要是能留下些该多好。得不到酒精的副作用迟早会渐渐发作。我嚼了两颗莓子,喝掉采来的花蜜,试着在酸甜的味道中找到点安慰。

我肯定不是第一个试图抵达森林另一端的人。在我之前的人们都做了些什么呢,是结伴去探索还是像我一样孤独前进?他们成功抵达了目的地吗?

总之,我从来没听过任何关于另一边的信息,只听过森林里妖精的传说。如果那个故事不仅存在于混乱的梦境中,我也想见见它。

乌云开始聚集在天空,我正担心下雨要怎么办,不久后风又将云全部吹散。不需要找水的日子还是晴天更好。嗯,至少这方面还算顺利。

我体内的发条逐渐绷紧,要是在树枝上睡我可能会因为噩梦而摔下去,所以决定今天在地上睡。我找了颗石头和树中间的位置,把散发出不愉快气味的草在入睡的地方撒了一圈用来驱散动物和野兽,再把第八部队的暗红外套从里到外翻过来。希望我至少可以看见明天的太阳。

梦里我见到了弗格斯。他对我说,“我在等你”,我转头就跑,弗格斯却又挡在我面前,“你以为能逃得了吗?”我在梦里尖叫,在现实尖叫。交织在一起的树枝摇晃,几只鸟拍拍翅膀飞走了。

没有人。天才刚亮。

弗格斯不在。他还没找到我。

弗格斯知道我逃跑后会是什么样的反应,我一直没仔细想过,可能是我故意没想这件事。愤怒?兴奋?还是一如既往的冷静?不管如何,让我独自在无人看管的森林里这么久,脱离了他的控制,他一定很不开心。要他承认自己失去对我的掌控,就得吞下自己的失败。弗格斯怎么会容忍这件事呢?所以,他一定会来找我。

每当我被恐惧与悲伤拖累时,我总是很讨厌自己。我逼自己站起来,什么都不思考,只专注在继续前进这件事上。

我在石头旁坐了会才爬起来清点自己的物资。弓箭、手杖、绷带和药物还有只兔子,其他多余的东西我都扔掉了。

这段路程上的植物特别多,还有长满刺的藤蔓。一不注意,我的脚被扎伤了。我立即挤出伤口里的血,包扎好,又怕自己已经中毒,之前的举动都无事于补。我往前走,心中想自己会不会过一阵子就倒下,不过至少现在我还活着。

在穿过一片比较湿润的土地时,我久违地发现了人的脚印。与我脚上的鞋印出的痕迹长得一模一样。我很快看到飘出的灰烟在弥漫,还闻到了火与烤肉的味道。

我爬上树。远处有几顶帐篷,暗红色的身影聚集在一起。我想我发现了一个正在做任务的小队。我趴在树枝上观察他们,确保他们看不见我穿着同样的暗红色制服。

我悄悄跳下树,在树丛的掩盖下绕远。

要是真的到了不得不对人动手的时候,我该怎么保护自己?

我在地上又找到那种暗紫浆果。这次我采了几颗,单独用叶子包起来。

吃完了之前猎的那只兔子,我必须继续寻找新的猎物果腹。我的箭准头比前两天还差,眯眼瞄准时看到弓箭颤抖的幅度变大了。是酒的戒断反应还是因为疲劳呢?也都无所谓,今后的情况只会更糟。好不容易发现的两只兔子都让它们跑了。

我停下来对着树干拉弓,瞄准,箭扎入树干,箭头往左偏移了不少。再试了几次我都射不到中心。趁着还可以命中猎物的时候,我多试了几次,抓到三只兔子。除此之外我还考虑了别的食物获取渠道,草根、花蜜、鸟蛋、还有小溪里的鱼。总能找到吃的。

有了之前鹿的警示,我对待植物比平常还小心许多。这里的植物有什么不同吗?之前听到他们聊的那些内容都没提野兽,全是在说植物。我认得出很多植物,但是越往里走我认得出的东西就越少:透着彩色光芒的草,血红的花,艳丽的蘑菇;或许是因为每样都很危险。中毒,我记得那些人的死法。除了百分之百知道的植物,其他我都不敢碰。

这里面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那暗紫浆果的效用,我想试一下是否如我所想。今天我在又遇见了一只野兽时没有避开,爬到树上用沾满蓝色汁液的箭射穿了野兽的脚。它被射中后跺了跺脚,无视了箭伤,继续走。我跟在后面观察它的行动,刚过去几分钟,它就栽倒在地。

我跟上去,拔出它体内的箭,抹干净上面的血。

以诺加森林的山脉为目标走了几天,我与山脉接近了许多,但还有很长的一段距离。这部分的森林安静得奇怪,最多的只有鸟叫声,然而这相比之前也很少。不仅动物很少,野兽也没看见几个。我猎到的三只兔子都吃完了。

大雨毫无征兆地落下,我迅速在几颗石头下面扎了营,用大片叶子做出雨棚,生起火等雨过去。雨水噼里啪啦地打在叶子上,我抱着膝盖躲在石头的缝隙里,雨水还是时不时溅过来,四周有几颗树我都数不清了。

怔怔望着外面不停歇的雨水,我有些迷茫。还没人追上我,我却因此更加不安。

我究竟在期待森林那边有什么样的新生活呢?无法构想未来,我的思维还留在过去。我在想一些曾经让我开心的人和事:打到第一只猎物时父亲的夸赞,在训练营得到前三的喜悦,亲手干掉怪兽的自豪,霍奇亚夸张的笑话,普莉玛做的饭……

随着我离法拉越来越远,那些回忆也一同留在那片让我痛苦又快乐的土地上。无论如何,我也没有回去的机会了。

我把还想得起来的那些快乐记忆反复咀嚼,榨出其中最后的温度,从中汲取勇气,直到再也无法引起我的情绪。我在普莉玛的笑容中睡去,一夜无梦。

雨停下来都第二天早晨了。我手脚冰冷,衣服也打湿一片。地里的泥土一片泥泞,所见之处全被雾笼罩。远处的山脉也消失在在雾气之中,可我还是能记忆中从勾勒住山脉的轮廓。

作者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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