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簇羽海雀
作者：周子夜
标签：BL 长篇 完结 现代 狗血 第一人称 暧昧 骨科
状态：完结
一句话简介：十八岁生日那天，我强吻了我哥。
内容简介：
年上骨科 / 暧昧慢热
排雷：卑微受/同母异父/前期清水
攻性格不完美 有过多段感情
“哥，如果我不爱你，你会心里淅淅沥沥地下起雨吗？”
第一章 依偎
我觉得我疯了。
我爱上了我同母异父的哥哥。
看见他仰头喝矿泉水喉结滚动会硬，看见他用指关节夹着烟吐雾时会口渴，还会梦见与他交媾。
我想，我不仅是个神经病，还是个变态。
我哥是在我快十四岁的时候来到我家的，我妈和他爸生下了他，后来他们离婚。我哥跟着他爸混，我妈又和我爸结婚生下了我。
简而言之，我爸是他后爸。
在我十三岁半那年他爸因病去世，于是十六岁的他只身一人坐了三个多小时的高铁来到了沥河——我妈现在居住的地方。
他性格孤僻淡漠，宁愿睡沙发都不想和我挤在一张床上。于是我那个十几平米的小房间被拉了道不太透的纱帘，里边放着他的床。
这道帘子常年拉着，但我会盯着他映在窗帘上的瘦长身影看很长时间。
小时候的我常常趴在床上捧着一本书，其实是在为偷看他做功课时的侧过来的小半张脸做掩饰。
他很帅，是那种挺拔的长相，但他的那张脸不板着的时候，又矛盾地可以称之为漂亮。双眼皮，深黑色眼瞳，睫毛很长，鼻尖和眼尾都有颗小痣。
我不太分辨得清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他的。
一开始只是爱偷看他在干什么，密切关注他的一举一动。他一碰杯子我就抢先起身替他拎水瓶来倒水，觉得他心情低落我就跑过去唱跑调儿歌。
虽然他一直对我不冷不热，但我也丝毫不觉得有什么难堪。当然，那都是小时候才能厚着脸皮干的。
第一次意识到事情发展不对劲是在我十四岁的时候。
我第一次遗精，梦境很短，是与他接吻。醒来后我躺在床上愣了很长时间，回过神来时狠狠地给了自己一巴掌。我不敢哭出声，只能小声抽噎。
但他还是听见了，破天荒地走过来问我怎么了。我自然不能说，只能用被子遮住那个部位说是做了噩梦。
他应该是没信，但也没说什么。
十几岁正是气血方刚的年纪，自从那天以后，我便偶尔会做这种梦，后来我感觉自己真的无法面对他。我觉得我像是一只泰迪。
当我和宋祝说起这件事的时候，他立刻用脏话表示了他的震惊，然后用力地推了一把我的肩膀，他说：“你是不是疯了？”
我也想知道，我是不是疯了？
于是我摸了一把他的手，体会了一下却发现完全没有任何感觉，便变本加厉地继续揉搓，说：“要不我帮你撸一次吧。”
宋祝用力将手从我的怀里抽离出来，他骂我，“突然犯的什么病？”
我低下头，脑袋像糨糊似的搅了半天才开口，“就......我想看看自己是不是喜欢男的。”
接着又深呼吸一口气，然后对我说：“你突然发现，自己喜欢上了你同母异父的哥哥，所以你现在很想知道自己究竟是喜欢男人，还是只喜欢他对吧？”
我说：“差不多。我做了好多次那种梦了，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我爸妈。”
宋祝一拍大腿说，“这还不简单。先把他灌醉，然后偷偷亲他摸他看自己有没有反应呗，感觉总不会骗人。”
我失语，和他说事我真的是脑子有坑。
他看我不说话了，可能也觉得刚刚说的话不靠谱，于是立刻补救。
“你哥不是开了一个小纹身店吗？你去他那纹身，让他帮你纹在大腿根，那种私密的地方有没有感觉不是立刻知道了。”
这又是一个馊主意，但不得不承认我心动了。段巡肯定不会起反应，但他的手在我身上摸来摸去我肯定会硬。
于是我站在那个小破纹身店门口之前特地洗了澡，用的是很好闻的牛奶味沐浴露，里面穿的是最稳妥的黑色四角裤。
我在确保万无一失后才乘车过去，但很远就能看见屋内正烟熏雾燎。
我轻轻推门进去的时候，段巡正侧着脸边抽烟边打电话。
他一只手夹着烟一只手抓着手机。从我这个角度看，他的下颌线和鼻梁骨都太优越。握着电话的手肤色白皙，骨节嶙峋。
不过他明显心情不太好。我听见他声音沉下来，带着不耐烦。
他说：“别来要钱了，我混成什么样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身上一分也没有。”
这句话说完他刚好扭头看见我，说了句“挂了”，然后神色如常地站起来问我，“今天高三不上课？”
我嗫嚅道，“逃了自习课过来想找你纹身，不打紧。那个......刚刚，是谁找你要钱？”
他也不看我，就压了手腕把烟蒂熄灭，然后打开玻璃门通风。
“前女友，分手了还要我给钱买包。”
我没考虑这话的真假，心里顿时不是滋味，脱口而出，“你有多少前女友啊？”
我哥正低头用鼠标点开电脑相册让我选图案，他修长的指节握住鼠标，白与黑的对比格外强烈。
他闻言，漫不经心地说：“小孩子打听那么多。选个图案，纹哪？我去准备一下。”
我沉默了一会儿，小声说：“我想纹在大腿根......”
他突然微微抬起头用漆黑的瞳仁睨我，他说：“认真的？确定纹那？”
我被他看得没了底气，闭着眼点了点头，“就纹条龙吧。”
段巡蓦地笑了，是那种很开怀的露出八颗牙的笑，刚刚的低气压也被打破。那是我第一次看见他这么笑，真好看。
他说，“那里纹龙可不太好，考虑一下换个图案？”
我快钻到地缝里去了，只好咬着下唇看他的电脑屏幕，正好看见有个钢琴键的图案。简约大方，应该是他会喜欢的。
于是我指了指它，“那就这个吧。”
“行，去床上吧。裤子脱了。”他朝另一边单人床的方向抬了抬下颌。
好能让人歪曲意思的一句话......
他不知道的是，我差点因为他的这句话狂流鼻血。
我坐在床边，越想越觉得手指关节无力，抖得连牛仔裤纽扣都解不开。两粒扣子解了快一分钟，是真的紧张。
本来想顺便试探我哥，但现在看来是考验的我。
白色单人床上没放被单，我只好拿脱下来的裤子作遮掩。
段巡拿了工具进来，看见我局促不安的样子很浅地笑了一瞬。然后他的左手过来拽我腿上的裤子。第一次没拉动，他抬眼看我，我立刻悻悻地放了手，但感觉脸颊发烫得越发厉害。
宋祝已经在我心里被鞭尸无数次了，我无比后悔为什么要鬼迷心窍听从他的损招。
我躺在床上，因为紧张，整个人都是紧绷的，感觉每一秒都是在行刑。
“你想纹多大的？这么大？还是这么大？”
为了方便，他的手在我的大腿上画圈示意。苏痒的感觉一瞬间四处游走，我立刻僵住，完全丧失了语言能力。
——因为我他妈真的硬了！
那一刻，我只想立刻逃离这颗星球。
我人彻底麻住，闭着眼感觉他的手瞬间从我身上移开。他沉默，显然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整个世界安静了。
最后，我听见段巡说：“要出去解决一下吗？”
“你弄吧。”我视死如归，实际上已经快把下唇咬得发白。
“啊？”他的声音中带着诧异，“我弄？”
“不是！我是说你先弄，你觉得弄多大好看就帮我纹多大的。我没那个意思，不用管我，我过一会就好了。”我一口气说完，差点没憋死。
我哥又笑了，可能我窘迫的样子会让他很开心。他说：“那么紧张干什么？正常的事，真要我帮你也行啊，要换其他人我可不提供这项服务。”
行，我彻底看透了，直男把戏。
第二章 失重
或许是因为太尴尬了，又或许是为色所迷，所以从我哥店里出来我才感觉到疼的后劲。
然而我哥告诉我，接下来还得再来一次，第一次弄的只是浅浅打个底。
我按亮手机屏幕，准备看一眼时间再决定回不回宿舍，因为时间不早了，却在亮屏的那一秒看见宋祝在十分钟前给我发了一条微信。
两口咸鱼（傻逼）：怎么样？进展顺利吗？
我回想到刚刚的尴尬，还有我从里到外红透了的脸，得出了结论——我不想回他，也暂时不想再看见他了。
于是打了几个字发过去。
Share：今晚我回家住。
两口咸鱼（傻逼）：我操，真成了？你爸妈在家吧，没事吗这样？你还没成年啊！要保护好自己啊！
他几乎是秒回，我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他心里的雀跃欢欣。
我回了几个字，又想了想删掉，直接退出微信，我怕我忍不住回去问候他出的是什么损招。
我把手机揣兜里往家的方向走，现在天色已经暗下来了。我自我开解了半天不用尴尬，才总算把之前的事情忘了一半。
走了十来分钟，我突然回想起刚刚我哥的那个电话。
他女朋友，又是他女朋友。
我哥的前女友我曾经见过几个，都是一等一的水灵，都有那种笑起来很甜的初恋脸。
有次放学路上，我看见他和一个女孩站在小巷子尾，低头和女孩说话。
还有一次我溜去他们学校，看见他和另一个女孩坐在篮球场上，中场休息的他陪她坐着看球赛。
我还见过他的小男友，长得很乖。某天我看见他在载着那人骑机车等红灯，后来我在那人的社交空间里看见，原来他们骑车去了海边。
其实我每次看见这些的时候都会想——如果我和他没有血缘关系就好了，至少我还有追他的机会啊。
算了，可惜没有如果。
晚上洗澡时我看见自己左腿根部的钢琴键。
因为没有完全完成，所以还只是很浅的线条。图案不大，堪堪只有一个手掌宽，还挺好看的。
今天直面我哥的时候，我好像找到了前些天一直不敢去想的答案。
我尝试对“爱”这个词进行深入思考。
我真的爱我哥吗？我觉得或许我只是想和他睡觉。
因为他长得帅，身材好，会打篮球，对待朋友还很温柔，调情段数也高。或许我只是想和他睡觉。
我靠坐在床上，看那道米白色的帘子还拉着，只是床的主人早在高三毕业时就搬了出去。他只在我家借住了一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