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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心难救 海苔卷 3555 2024-05-23 00:00:00

余远洲蜷在床边睡着,手心里躺着那枚鸽子蛋。枕头上斑驳的泪痕,一圈套着一圈,看着很是可怜。

丁凯复把托盘撂到桌面。回身解开他腕上的锁链,去浴室打了盆温水。

回来后轻柔地给他擦脸,擦身子。擦到大腿里的时候,从兜里掏出个小手电。叼嘴里跪趴下来,用肩膀架起余远洲的腿。把血痂一点点扣掉,又用指肚把那地方按软。拧开药膏盒子,里里外外都抹了厚厚一层。

上完药他坐在床边,掐着余远洲的下巴颏儿,打量他面颊上的一小块淤青。

是傍晚被自己用戒指打的。

丁凯复叹了口气,去浴室重新烫了两块小毛巾。一块用手托着垫到余远洲的后脑勺,一块给他敷脸。

就这么折腾,余远洲也没醒。只是在热毛巾碰到的时候哆嗦了两下。

这时候门被轻轻敲响。

丁凯复起身开门,看着门外的傻强。

“枭哥,段立宏刚刚回X市了。”

“知道了。”他说罢就要关门。

“枭哥!”傻强扒住门,却又支吾起来,“那啥···呃···”

丁凯复这会儿有点累了,对他也没什么耐心:“你嘴便秘了?”

“···嫂子家房租到期了···”

“到期续费,跟财务报账。”

傻强还是不肯走,在原地磨磨叽叽,就像话烫嘴似的。

丁凯复这会儿察觉到不对劲,眯起眼睛俯视他:“你有事瞒我?”

傻强抬眼看向丁凯复。视线相碰的瞬间,他扑通一声跪下了。

丁凯复眼睛一立,薅起他的衣领:“···是不是有关余远洲?!”

傻强不敢看他的眼睛,垂着脑袋道:“枭哥,你记不记得,咱小前儿在L县,我逼死了个老师。他···”傻强终究是没有勇气直白地交代,期期艾艾地道:“他···也姓余。”

丁凯复直瞪瞪地看着傻强,脸陡然白了。

——

门被大力推开,病床上的人从枕头上偏过脸。他头发和胡子都剃得溜光,脑壳罩着白网绷带帽,胸下戴着肋骨夹板。

“回来了?”他有气无力地招呼了句。

段立宏大步上前,刚要发飙,脸上露出了一刹的惊异。

“···阿轩?”

段立轩翻了个白眼:“你他妈属金鱼的?拢共没走两天。”

段立宏拉开椅子坐下,脸上仍旧是惊奇的模样:“谁给你剃这么光溜?胡子呢?”

一提胡子,段立轩就闹心。对他来说,嘴唇上没毛,跟腚上没裤衩差不多。都是凉飕飕地丢人。

他觉得自己现在一点也不爷们了,一点也不帅了,气场一下子从段爷变成段某人了。

他气鼓鼓地低骂了一句:“傻B医生。”

段立宏仍旧像是看猴一样左右打量,嘴里没什么诚意地安慰:“剃得挺好,显小。”

“我显小干屁!”

段立宏搓了下自己的下巴颏儿,咳嗽两声,进入了正题。

“你2B?跟疯狗单挑?”

“洲儿和大亮都在他手里,不能来硬的。”

“哦。那你去挨了顿削,就换了那几个光头回来?”

段立轩脸上挂不住了:“啧。还有你那案子。”

段立宏手掌往脑门儿上一拍,高叹道:“哎呦我的好弟弟诶!”

段立轩脸涨得通红。他现在身上不是夹板就是石膏,但凡能动弹一点儿,都不能让段立宏这么埋汰他。

“要没屁事就出去,别搁这嘎哭丧。”

“我是嫌你这事儿办得粑粑!”段立宏屈指弹了一下他胳膊上的石膏板,“不能来硬的就单挑?干嘛不找你哥?”

“找你干啥。你D城有人?”

“你咋知道我没有?”

“谁?”

“睿信投资的老总,黎英睿。你不认识?”

段立轩眼睛唰一下亮了。

“艹!早我咋没想着他!!”

D城的名门望族,有那么几家。这其中有靠房产起家的丁家,还有靠实业发财的黎家。而黎英睿,就是黎家的长子。

就概率来说,「虎父无犬子」其实只是句客套话。老子牛B,儿子基本都呆B,所以说「富不过三代」,就是这么个理。

但凡事有例外,丁凯复是例外,黎英睿也是。

如果说丁凯复的看家本领是「敏」,那黎英睿就是「算」。

段立宏从前就觉得,黎英睿这人有点可怕。人情世故张口就来,说话做事滴水不漏。不过三十出头,却能吊打一众五六十岁的老东西。

不是投胎没喝孟婆汤,就是千年狐狸得人身。

段立宏和黎英睿这俩人,原本是没有半点关系的。碰巧两人老婆是大学同学,段立宏也因此和黎英睿有了点交情。

只是世事难料,黎英睿老婆四年前意外过世。自那以后,也就不怎么联系了。

但人情这个东西很奇妙,只要你有利用价值,那就没有疏远这一说。

段立宏性子浑,但他不傻。什么人可以得罪,什么人不能得罪,他心里门儿清。电话一通,那热情的大嗓门,不知道的还以为俩人关系多铁。

“喂,睿总!最近忙啥呢啊,找没找对象?”

对面的黎英睿假起来,那也是直让人赔鸡皮疙瘩:“哎宏哥啊!瞎忙呗,混口饭吃。倒是宏哥,听说最近经手不少大生意,赚得盆满钵满啊。”

“嗐!睿总那生意都几个亿,我这小打小闹的,上不了台面。”

黎英睿估计是正忙着,也没客气两句,直接切入正题:“今儿怎么想起来给老弟打电话了?”

“是这样,老哥这里有个麻烦。你不是和丁家老太爷关系好么,能不能帮着给递两句话。”

“哎。不巧啊。最近老太爷身体稀糟,住半个来月医院了。宏哥这是多大的麻烦?我看看能不能找点别的路子。”

这话说得十分巧。暗示丁家老太爷的人情不好讨,算个迂回的拒绝。但也没拒绝死,给段立宏留了面子。

段立宏叹了口气,示起弱来:“不瞒你说。我弟对象让丁家的大疯狗给截胡了。抢也没抢着,还让人给打得像个犊子似的回来。D城那片儿我没人,这才豁开老脸求到睿总这儿。”

段立轩从床上弹起来,眼珠子都要瞪出血了。

“丁凯复?”黎英睿语气带上了明显的惊讶,“正好鸣鸣也跟他结了梁子,合着这事儿还跟阿轩有关系?”

“可不是么。”段立宏在段立轩眼前挥手,示意他躺回去,“都当哥哥的,咽不下这口气。”

“阿轩那个对象,是不是叫什么洲?”

段立宏捂住话筒:“那小子是不是叫啥粥?”

“余远洲。”

段立宏松开手,信心满满地对黎英睿道:“对!芋圆儿粥!”

“那巧了。鸣鸣说的朋友,也是这个人。宏哥,你别闹心。这事儿我办着呢,过两天给你信儿。让阿轩好好养伤,等我得空,也去看看他。”

段立宏又扯了好几句虚屁,这才挂了电话。

“谁他妈被打的像个犊子!”段立轩嚷嚷起来。

“不那么说好使么。那老狐狸最他妈会算计,你要不告他这人情多大,他能接这单生意?”

段立轩扭头看窗外的夕阳,嘴里咕哝了一句。

“真他妈的窝囊。”

作者有话说:

大哥来了大哥来了!大哥绑着衬衫夹风情万种地来了!

这周爆肝了,双更三天!都来mua我一口!

宝们继续周四见~

第五十一章

余远洲醒来的时候,丁凯复正坐在床边看手机。披着浆得发硬的白浴袍,眼底带着明显的青。注意到他的动静,抬眸看了过来。嘴张了张,憋出一句废话:“醒了?”

余远洲翻成仰躺,手叠在肚子上,拇指一下一下地搓着鸽子蛋。

丁凯复拿起桌面上的雪梨,削起了皮。

房间很静,能听到刀刃切割果肉的沙沙声。

丁凯复在床边坐了一宿,仍旧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虽说当年那件栽赃,并非他蓄意指使,但他也撇不清干系。说傻强擅作主张也好,手段下流也罢,源头也不过是为了讨好他。而他也心安理得地受了这份讨好。

即便后来那个老师自杀了,他也没觉得有什么。人死了就死了。这世上天天都有人死,算个什么新闻。所以别说自责后悔,他都不曾问过这老师姓甚名谁。

而当下,他第一次明白了什么叫「报应」。

脑子里来来回回都是余远洲的那句「仇人」。心像是掉了个儿,在胸口里硬生生地卡着,上不来下不去。

丁凯复把梨递到余远洲的嘴边,口气里是从来没有过的讨好。

“喉咙还疼不?”

余远洲仍旧没理他,直愣愣地看着天花板。

丁凯复咬咬牙,还是打了直球:“你爸的事,我不知道。”

余远洲搓着戒指的手顿住了。

“那你现在知道了。”他转动眼珠看丁凯复,血淋淋地问:“是你指使的吗?”

丁凯复把梨放回盘子,大手紧紧攥着膝盖。他没法用一句「不是」,把责任全推到傻强身上。然而他也没法用一句「算是」来明确余远洲对自己的仇恨。

他沉默半晌,用一种谈判的口气说道:“我们换一换。我原谅你的背叛,你原谅我的过错。往后我好好对你,也尽力弥补。咱俩互相服个软,然后回到从前。”

余远洲的眼睛里划过一簇怒火。但随即,那簇火又很快地熄灭,重新变成一片死灰。

这人究竟是得多冷血,才能说出这般让人不寒而栗的台词?

就好像凶手在法庭上对受害者家属说:我原谅你把我告上法庭,你能不能原谅我杀人?

回到从前。回到哪个从前?他和丁凯复的从前,哪一刻不是折磨?

余远洲闭上了眼。再多看丁凯复一秒,他都能恶心得吐出来。

“如果你要换,去找余光林换。我没东西换给你。”

丁凯复看着余远洲抗拒的神态,懵了两秒。

这事明明不是他指使的,他顶多算个「无心之失」。而余远洲的背叛却是蓄意的。那狠毒的三板斧,是真想要他命。

用一个「过失杀人」的罪过,交换一个「故意杀人」的罪过,怎么看都是余远洲划算。可为什么,却好似把人推得更远了?

丁凯复想不明白。

他活了将近三十年,一直都是靠「换」活过来的。想要什么,就拿相应的筹码交换。拿钱换。拿权换。拿人情换。拿力气换。拿时间换。拿伤口换。

他换习惯了,这冷不丁出来个不跟他换的,他简直无所适从,不得要领。只能胡乱地加大筹码。

“我也在湖边给你买别墅,给你买比瞎子这个还大的钻石。你还想要什么?只要你提,我都满足你。”

“我想要你闭嘴。”余远洲翻了个身,面朝窗户。“别说了。我不想听。”

作者感言

海苔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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