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森同学自然是和德文辛教官同去考场。”维布伦露出好看温和的微笑，“你好好努力，争取以后也和雄主乘专机。”
锡特尼脖子一梗，脸颊通红，“那是自然，我可是要当大元帅的虫！”说完还飞快地看了一眼凯斐，高喊一句：“誓死守卫卡佩兰特的荣耀！”
他的大嗓门成功让所有虫都看了过来，凯斐被锡特尼的一嗓子震得耳朵发麻，远离了这高分辨喇叭了几步。
“不是进入潘尔要塞就立即展开攻防考核吗？”凯斐没理会锡特尼的打岔，反问道。“那他什么时候到要塞，他和我们一起准备吗？”
“你老打听他做什么，怎么，怕上将放水啊？”维布伦失笑，“放心吧，这么久你还不了解上将的脾性吗？”
“谁说我怕他放水？”凯斐抬着下巴一笑，“我是怕小雄虫没来过要塞，考试开始的时候还没找到路。”
维布伦一笑，没打算戳穿弟弟的借口，奈何一起参加选拔的一只军雌接嘴道：“我记得‘场景应变能力测’那一科万森阁下拿的第一名啊，”
凯斐便和锡特尼一起瞪他。
在飞舰上发生的小插曲在学生们快乐的玩闹中过去，而他们所谈论的雄虫万森，此时正在飞向潘尔要塞的机甲“利蓝”号上“人”事不知。
“利蓝”号是德文辛自己的机甲，体积算不上大，内部舱室仅仅只能容纳五只虫进行活动，但其高攻高防，最新的粒子湮灭推进动技术与生态系统足以让满员状态下维持三十年航行。
启明星系的跃迁点极多，补给站更是沿途密布，只要不是星球战大爆发时期，一艘重型飞舰或星航机甲完全可以在星际海洋里飞到硬件设备天荒地老那天。
潘尔要塞是卡佩兰特算不上重要的要塞，他和天使要塞一样，是上上世纪产物，不过其所处位置极为特殊，它外面架设了三个跃迁点，最远的一个还是个天然小虫洞架设的，可以直接跃进西利乌斯星球的引力范围，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这边过去，还能和那边的空防卫来个贴面干瞪眼。
和最近的敌星居然还有如此“捷径”，索那特瑞方面可没少花心思在毁掉这玩意儿上，然而天然虫洞不是说毁就毁，一个弄不好，得把要塞都给吸进去。
“……反正我是不太明白为什么要在这么容易出乱子的地方做什么选拔。”
贝兰在机甲中和陆睿闲聊，“考珀琼要是真有心放水肯定不会选这么个地方——因为那破虫洞，潘尔要塞这个老古董每年得耗其他要塞三倍的力量进行防卫监控。”
陆睿：“正因为每种势力都有，才更好浑水摸鱼。”
贝兰一摊手：“好吧好吧。”他一偏头，目光越过座位的椅背看向前面正给雄虫测量身体数据的德文辛，“上将脖子上的东西怎么办？”
那东西带定位，不弄下来是个大祸患。
“先用屏蔽器应付一下吧，汇合后再想办法——‘鸦’的技术手段很高，卡佩兰特能造出来的东西，他就没有搞不定的。”
陆睿说完警告地低喝一声，“贝兰！”
贝兰转头看陆睿，读出他目光中的含义：老实一点，上将对你的容忍是有底线的。
贝兰眨了眨暗红的眸子，移开视线开始专注处理自己手上的任务。
机甲轻便迅捷，德文辛一行比奥卡顿的飞舰更快到达潘尔要塞，他出示了奥卡顿的校务证明，让守卫放他们通行。
守卫对德文辛和他的两名“助手”并没有太在意，皱着眉看着德文辛怀里沉睡的雄虫问：“请问这位阁下什么情况？”
“这是我的雄主，近些时日特殊时期，得劳烦他时时和我在一起——放心，我们会在休息室一直等到奥卡顿的学生到达。”
守卫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看向雄虫的目光立刻变得暧昧和嫉妒，发情期不用使用抑制剂而是随身携带雄主，这是什么虫生幸事？他悻悻让开道让四只虫通行，同时立刻有两名军雌上来为他们引路去往休息室。
离奥卡顿的星舰抵达还有一个多小时，轮岗的军雌在交接休息的间隙和同僚聊天。
“怪事真多——在这鬼地方做选拔也就算了，还有带着雄虫来考核的，空防卫可真是鼻孔朝天啊。”
“是啊，这破地方，每年都得建设新的人际关系，我都要心力交瘁而死了，希望今年能有机会调岗去别的要塞。”
“你说德文辛那家伙这么横都有雄虫看得上，那咱们是不是退了也能有机会摸摸雄虫的脸蛋啊……他蛋个巴子，可真嫩啊，看得老子都心痒了。”
“你可闭嘴吧，德文辛手底下那些土匪你没见识过？别舌头一快命没了……”
德文辛正在休息室给万森测体征数据，要塞的环境让雄虫的心跳、血压都有轻微的变化，但他睡的很沉，没有要醒过来的迹象。
陆睿在房间里布置监控干扰装置，完毕后对德文辛点了点头。
“上将，二卫已经在跃迁点FF-14号就位，潘尔要塞上有三支小队可供调遣，但行动开始后会立即暴露。”
德文辛：“二卫听令再行，潘尔要塞不动。”
贝兰有些遗憾地说，“我们的布置应该还要两年后行动才是最好的时机，原本提前一年，现在撤离，很多资源都来不及转移。”
德文辛淡淡地看他一眼，“只要有最大的筹码在手上，没什么不能重来的。你诺恩一族的情我自然会还，不过有些念头最好别有。”
贝兰又眨了眨眼，“将军说的是。”
此时贝兰红棕的发色已经全部褪完，他的发丝呈银白色——如果这里有研究虫族生物历史的老学者在，一定能认出来这来自最后的古虫族部落之一：诺恩氏。
贝兰的态度不复之前的十分谦恭与服从，他说道：“将军运筹帷幄何等高明，就算是一开始对你戒心极高的雄虫也能全身心交付，我都不知道该说他们是太单纯还是傻。”
德文辛冷刻地说：“别管是什么，只要你贝兰·诺恩还在我手底下做事，就别肖想不是你的东西。”
贝兰不甘心地看着昏睡的雄虫，他眼角泛红，让暗红的眼眸显出几分诡异的血色，“上将，我们诺恩一门为了伊瑟尔肝脑涂地，现在我只有一个请求——”
“想都别想。”德文辛打断贝兰，“我们的协议不包括我的雄主。”
“他不是你的私有物！卡佩兰特和伊瑟尔王朝的法律都允许雄虫拥有多个雌侍，你凭什么占有他，你不过是用网上那些不入流的花招哄骗——”
“贝兰·诺恩！”
陆睿在一边重声低喝，贝兰看他一眼，咬住唇憋住了接下来的话。
“对不起，上将。”
贝兰向德文辛深深致礼，态度重新回归臣服，“诺恩一族在您建立新的国度前会誓死追随，这是我的错误——汇合后我自会去领罚。”
德文辛神色淡漠，“仅此一次。”
星际飞舰之上。
两侧与头顶舱壁变得透明，学生们纷纷抬头或转头远眺——他们已经非常适应飞舰的自转了，这时能看见巨大的交叉螺旋轮状的潘尔要塞。
“维尔老师，那就是启明星系的计量尺吗！？”
一名学生叫道，他指着的方向是一颗绕太阳旋转的蓝色小行星，位置比索那特瑞更靠近太阳一个轨道。
“没错，那就是计量尺。看着的确很美，不过它上面可没有生命。”维布伦说，“离开居住的星球，在宇宙尺度上，我们的计量单位都是以计量尺的数据为准——也许某一天，我们能让自己的星球和它的转速相同，这样我们就不用麻烦地进行换算了。”
学生们笑起来，纷纷点头赞同。
林应从另一个小舱室里走出来，把维布伦叫了进去。
“维尔，你把这个带上。”林应说着把手里的一个黑匣子打开，露出里面的一片弧形金属片，竟然是一片翅翼外骨骼。
“本来还应该加入色素传感分子，但来不及了，我就先带出来，你戴上，以防万一。”
维布伦带绿眸里闪烁着温柔的光，他没有接，反而抬手摸了摸林应到手背，低声说，“雄主，你真的好厉害。这么难的东西也能做出来……”
“又不是我做的，艾路沙教授研究几十年了。”林应别开目光，声音更低，“而且，我只是怕有危险没有虫带我离开……毕竟其他虫的话，我怕高。”
“那雄主帮我。”维布伦声音透着一种难言的诱惑，林应耳朵突然就红了。
不过此地显然不适合小情侣做些什么，林应赶紧转开话题，他一边帮脱了一半上衣的维布伦装戴外骨骼，一边低声说：“我总觉得心神不宁。”
维布伦：“相信他们。”
*
印着奥卡顿校徽的星舰依次抵达潘尔要塞，要塞守备开启全面进入扫描与授权中，上千名学生的检查工作在此紧张有序地展开。
而在要塞休息室中，德文辛正再一次地给万森做身体数据检测。贝兰和路睿在门口护卫，确保不会有任何虫打扰到里面。
德文辛用测试仪靠近雄虫的脖颈，夹住雄虫的指尖，做完一切检查后万森依旧沉睡着。他的身体被德文辛拥在怀里，一动也不动。
德文辛就开始亲他，从眼角开始亲，微凉的吻落在雄虫的鼻尖上，嘴唇上——耳际上。
湿热的舌头在耳根一滑，万森身躯猛地一颤，德文辛立刻动作迅速地把他紧紧扣住，不容分说重新亲吻他的嘴唇，微凉的唇瓣迅速升温，像灼热的焰火。
万森被亲的喘不过气，他呜了两声没挣开，竟然直接咬了德文辛一口。下嘴不重，但德文辛猛地放开了他。
“醒了？”德文辛淡淡说，他意犹未尽舔了舔唇，不着痕迹地在手背上抹了一下，看万森一下跳好几步远过去，“不装了？”
万森瞪着他的眼睛泛红：“你要拿我做什么筹码？”
第82章 混乱
德文辛将手放在膝上，尽量做出很随意自然的模样，“原来这么早就醒了……是我大意了，你装得挺像。”
“我不会跟你们一起走。你若强行带我离开，我也不会为你们效命。”万森摇了摇头，他看着眼前军雌灰蓝色的眼睛，认真说。
德文辛的目光闪烁了一下，他有点无措地站起来，“雄主，你听我说……你是虫神赐我的恩赏，我没想利用你。”
万森谨慎地后退了一步，“那好，上将，你告诉我伊瑟尔是怎么回事，你带我离开又有什么原因？”
“伊瑟尔是我旧姓。”德文辛说，“你如果想听我的故事我们可以慢慢讲——至于带你离开，你在天使要塞上也见到了，我不想失去你。至于贝兰所说网络上的……我只是不懂怎么对雄主好才去学习的。”
“不，不仅如此。”万森再次摇了下头，他的视线落在德文辛手指上不起眼的小圆环上，“我知道你们想让我或者我的……我的音乐做点什么事，招募私兵或是奖赏之类的，我不知道你们最终的目的是什么，但我不会被胁迫做任何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