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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好可怕 十八鹿 3578 2024-05-23 00:00:00

凌霄看着照片的江苜,嘴角翘了翘,问:“为什么都选男的来扮?观音和玉女不都是女性吗?”

而照片上三个人都是男的。

梅姨笑了笑,说:“观音本来就是雌雄同体的,男的扮也说得过去。至于玉女找男孩儿扮,也是祖宗留下的规矩。以前女孩子不好抛头露面的嘛,你看以前唱戏的都是男的,不像现在。所以一直到现在,我们这边还沿袭老规矩,男孩子扮玉女。”

凌霄点了点头,问:“这张照片挺好的,为什么要藏起来?”

梅姨从他手上把照片拿回来,又塞回原处遮起来,嘴上说:“茸茸他是男孩子啊,穿裙子不好意思,他要害羞的,看到这照片要不高兴的。”

她垂着眼皮,说:“本来是要林茑扮玉女的,他年纪小一些嘛又不怕笑,但是他那时候也知道羞了,哭着不肯穿裙子。茸茸舍不得弟弟哭,就自己扮了。”

凌霄总觉得梅姨这会儿脸上的笑有些牵强,像硬扯出来的一样。他心下疑惑,不禁皱起了眉。

凌霄还欲再问一些和观音诞相关的事,被梅姨不动声色的扯开了话题。

期间,梅姨又进了趟里屋,再出来的时候脸色有点不好看。

凌霄和程飞扬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她聊着,茶喝了好几泡。

他们问的越多,梅姨的脸色就越凝重。

说着说着,梅姨突然捂着嘴哭了,肩膀抖得像被电到了一样。

“您怎么了?”凌霄吓了一跳。

“你们还想知道什么呀?还想问什么?”梅姨脸上泪水横流,说:“我只能告诉你们这些,他就是一个很好很好的孩子。”

凌霄和程飞扬被她爆发式的情绪弄得愣在原地。男人就怕女人哭,更怕女性长辈哭,两人霎时慌得手足无措。

“茸茸到底怎么了?”梅姨哭着问。

“他很好啊。”凌霄说:“他什么事都没有,我们就是他的朋友,他拜托我们来看望您的。”

“撒谎!”梅姨有些发怒的神情,说:“他的电话关机了,这么巧你们就来了。”

“真的,昨天我们还去了他的高中,还以他的名义捐款了,不信你问问老校长。我们真的不是坏人,坏人不可能一出手就捐一百万吧,图什么?”

凌霄拼命解释,只想她别再哭了。

苏南女人真是水做的,尽管梅姨四十好几了,哭着的样子也让人看了不忍心。

果然梅姨闻言就愣在原地,收了哭势,问:“你们不是警察?”

凌霄和程飞扬对视一眼,皱起眉。

程飞扬问:“您为什么觉得我们是警察?”

梅姨不答反问:“茸茸到底怎么了?你们跟我说实话没关系,我都知道。”

凌霄心里一震,紧接着他就反应过来了。江苜曾经说过,林茑的日记本被他寄回了老家的一个长辈那里,是这个长辈又把日记交给江苜的。

这个长辈是谁,此时不言而喻。

没有继续隐瞒的必要,凌霄把江苜目前的情况据实相告,并再三保证,江苜很快就会没事。

梅姨仿佛在消化这个讯息,过了几秒,她仿佛才听懂了似的,眼睛越睁越大,眼眶也再次泛红。她伸手捂住嘴,挡住几乎堵不住的惊呼和饮泣,喉咙里发出紧绷绷的鼓声。

“您知道林茑的事?”凌霄试探着问了一句。

梅姨点点头,再次想起这些事几乎让她肝肠寸断,嘴里不停说:“痛死了呀,要痛死茸茸了。。。”

梅姨知道那本日记,知道林茑之死的内情,知道江苜一定会为林茑报仇。

那是她看着长大的两个孩子,她太清楚江苜会为了林茑做到什么地步。

她在凌霄和程飞扬进门的时候,就进了里间去给江苜打电话,发现江苜电话关机了。

江苜这样常年都不关机的人,手机突然关机了。而这时又有两个陌生人上门打听他的事。

本就知道内情的梅姨,自然而然的把他们当成了警察。克制住惊天骇浪的一般的猜想,与他们周旋,拼命展示江苜的优秀,尽管她也不确定这样能不能帮到江苜。

这个一直生活在小镇上的善良女人,在用自己认为最好最高明的方法保护江苜。

从梅姨家出来,梅姨送了他们一段路,站在路口又聊了一会儿。

梅姨始终还是有些防备,并没有跟他们说太多江苜相关的事,最终两人还是带着一肚子疑惑离开的。

凌霄和程飞扬心情沉重的在小镇上漫无目的的走着。程飞扬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看向身后。凌霄跟着他一起停下,向后看去。

身后一个大概六十岁左右的老头,穿着白背心和短裤,不修边幅的样子。一双浑浊的小眼闪着精光,是那种拙劣的能被人一眼看穿的算计。

程飞扬皱眉问他:“跟着我们干什么?”

那人用无赖姿态靠到墙边,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牙,看得两人心里恶寒。老头声音嘶哑的说:“我听你们在打听人。”

“怎么了?”

“我在这片住的久,有些她不知道的事,我比她清楚。”

“你认识江苜?”

老头说:“何止认识,可以说是看着他长大的。”

凌霄实在不想从一个这么恶心的人嘴里听江苜的过去,可又没别的选择,只能说:“那你跟我们说说吧。”

老头又扭捏了起来,想要好处又不直接开口的姿态,东拉西扯的。

凌霄倒是对这种姿态熟悉的很,把皮夹里的现金都掏了出来拍给他:“说吧。”

他们和老头找了家茶馆,在茶馆廊边靠河的一个位置上坐了下来。

程飞扬坐下后,就掏出一支烟点上,那老头盯着他手里的烟瞧。

程飞扬皱眉,抽出一支抛给老头。

老头接过来闻了闻,没点,而是夹到了耳朵上。

程飞扬看了眼他的耳朵,夹着一个烟看起来毫不违和,仿佛他的耳朵生来就是干这个的。

“他妈是个疯子。”老头喝了口茶说道。

“不准骂他。”凌霄瞪了他一眼。

“我没骂!我说,他妈,他的母亲是个疯子。”

凌霄心里咯噔一下,呼吸都变困难了。

“他母亲是怎么疯的?”

“那不知道,她当初来镇上的时候,那个江苜还是个婴儿。那时候还不疯,就是老是坐在那,念叨什么,还有一个,还有一个。。。后来慢慢就疯了。”

还有一个?凌霄皱眉,想不明白。

老头接着说:“他妈虽然是个疯子,但也是个美人。”他说着,脸上带着某种回味的神情,似乎回忆起了那个女人的绝代风姿。

“你应该想象不到,在这种地方,一个长得好看的疯女人意味着什么。总之,他妈疯了之后,就怀孕了,给他生了个弟弟。”

凌霄问:“这个弟弟的父亲是谁?”

老头目光闪了闪,侧开脸说:“不知道,得手的人实在太多了。”

“然后,就有妇联的人了解情况之后,带她去了医院。应该是上了环吧,那以后就没怀孕过了。”

程飞扬心里泛出一种很恶心的感觉。那些人像对待无主的野猫一样,给她带了环,避免她生出更多的小野猫吗?

程飞扬闭上眼,突然觉得很想吐。

凌霄记得江苜说过,林茑是个父不详,原来林茑是这么来的。

同时,凌霄也想起了贝贝。

在佘山上,江苜把贝贝抱在怀里,神色平淡地说:“一个没人照顾的疯女人,遭遇什么都有可能。”

当时让他觉得怪异的那种感觉,他觉得不是贝贝需要江苜,而是江苜需要贝贝。

还有江苜的那颗不留痕迹的眼泪,当时他是想起自己的母亲了吧。

因为年龄太小,没能保护自己母亲的江苜,那一刻是不是把贝贝当成了自己的母亲。把她抱在怀里,腿被压麻了都一声不吭。

“后来,那些人就开始盯上他了。”

凌霄有点没听懂,问:“盯上他?为什么?”

老头咧嘴,露出一个恶心的笑,那个扭曲的笑容仿佛要化成粘稠的东西流下来似的,缓缓说道:“他长成那样,你说盯上他干什么?”

凌霄和程飞扬呼吸一顿。

老头又重复了一遍:“他长成那样。”

“不过那些人一开始还算有点人性,也可能是膈应他是个男的。直到那年观音诞,你不知道他扮玉女那天有多好看,往那一站,观音都被他比下去了。”

也许是玉女这样一个冰清玉洁的形象刺激那些人的神经,也许单纯是因为十来岁还雌雄莫辨的江苜扮女相实在好看。

菩萨身边的玉女,落入凡间后只是一个无依无靠的疯女人的儿子。

代表禁忌、纯洁,和软弱可欺。

“庆典一结束,就有一个人趁着人多脚杂,把他拉到街后面的破屋里了。江苜从里面出来的时候,衣服被撕得破破烂烂,浑身都是血。”

老头咯咯笑,用一种让人不适的语气问:“你们见过一身血的玉女吗?”

“血?”凌霄这个字像从心脏里跳出来的,带着震颤。

作者有话要说:

第108次心疼江苜。

第105章

老头摆摆手,说:“不是江苜的血,是那个人的血。江苜跟早就料到了似的,身上带了刀,把那人给捅了。

“那孩子拎着刀从破屋里出来的时候,整个人跟丢了魂似的。”

“观音诞当天,玉女杀人。街上乱套了,闹得好大阵仗。”老头似乎时隔多年想起来还觉得有意思,发出了让人恶寒的笑声。

凌霄和程飞扬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震惊又复杂的情绪。

凌霄心中巨震,藏照片的梅姨,死都不穿女装的江苜,终于在此刻有了解释。

程飞扬问:“那人死了?”

老头摇摇头,说:“肚子上被捅了个大窟窿,但是没死。那孩子这种行为算是,叫什么正当防卫。而且他那年还不满14岁,所以很快就放出来了,他妈就是那几天跳河了。”

“他出来之后,就直接去河边认尸了。乖乖,他妈的尸体被河水泡得那么大。”

凌霄好不容易找回声音,问:“他母亲为什么跳河?”

“谁知道呢,疯子的想法你能知道吗?反正他妈是疯几天又好几天的。跳河的时候是疯的还是好的谁也说不清,”

老头眯了一下眼睛,从眼缝里透出一点精光,说:“其实我倒是一直觉得,他妈跳河的时候是清醒的。”

凌霄皱眉,问:“为什么?”

老头冷笑,似乎觉得他问得多余,说:“呵!为什么?当时的情况就是,两个孩子在有母亲的情况下,政,府想介入比较麻烦。但是如果成了孤儿,政,府就可以接管,比跟着一个疯女人强多了。”

凌霄心口一窒,眼睛瞪得很大。几乎不敢想象,世界上还有这样的事。

作者感言

十八鹿

十八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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