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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靶 pillworm 3521 2024-05-24 00:00:00

“为什么骗我?”

李寄被逼迫抬起脸,不敢动弹,他沉着脸,听李珉像个失智的疯子一样狂笑,现场入口处突然传来一声鸣笛,一辆熟悉的奔驰CLA熄火停车,姜恩遇刚要下车,李珉便把刀横了过来,架在李寄的喉管上。

“别下来,”李珉的脸色在一刹那阴沉到谷底,冲姜恩遇命令道:“你打开车门,我就杀了他。”

姜恩遇咬牙,在车内举了个投降的手势,他身上还余留着和肖炜辰打斗后的淤青,肖炜辰出逃,将他的真实身份和计划向李珉全盘托出,他昏迷醒来后便接到了李珉亲自打来的电话,他要求他独自前来,否则立刻让李寄死在婚礼现场。

“这是我们第二次见面,姜先生,”李珉笑起来时勉强又苦涩,但话语上的讥讽只增不减:“我们本该很早就见面的,不好意思,事故发生之后我出了国,错过了法庭上的第一次会面。”

姜恩遇握着方向盘的手突出骨头,极力忍耐着。

“我没想到这么多年了你还没有放下你的妻子,四处寻找我犯罪的证据,很累吧?”

“让李寄回到我身边取证,也是你的主意。”李珉说完,用指腹轻轻蹭了一下刀刃,一道血口立刻裂开,他趴在李寄耳边,用带血的指腹抹了下他的嘴唇:“演的真像。”

李寄挣扎了一下,刀刃太过锋利,只在喉咙表面上擦过,便割开一道皮肉。

他不再有反抗行为,乖乖待在李珉怀里,接着便听李珉对姜恩遇说:“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记得你妻子的死亡现场是什么模样吗?”

“我来帮你回忆一下吧。”李珉面孔逐渐扭曲,狞笑愈发残忍:“她被卷入车底,我从肚子上碾过去,人当场死亡,五脏六腑都被挤出来了。”

姜恩遇脚踩在油门上,大腿高频痉挛,拼命控制自己要踩下去的冲动,他狠狠砸了一拳方向盘,笛声凄厉,被压抑多年的愤恨随之哀鸣长空。

“你以为我仅仅只做了这些吗?”李珉话锋一转:“你这么会搜查证据,怎么就不查一查,警方给你的尸检报告是真是假呢。”

“真可惜啊,”李珉嘴边的笑容一点点勾起:“一尸两命,孩子已经成型了。”

李寄寒毛一瞬间从根而立,姜恩遇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球,一颗眼泪从眼角滚落,青红血丝根根绽开,他嘴唇不停打哆嗦:“...不。”

“....不!!”他瞳孔颤抖,视线被眼里的水朦胧得不清,世界聚焦到李珉一个人身上,他甚至忘记了站在他前面的李寄,情绪崩溃的这一刻,他一声怒吼响彻云霄,骤然踩下了油门。

车头撞裂拱门,直奔二人而来,李珉眼中快意和疯狂滔天,哑着嗓子对李寄嘶吼:“跟哥一起下地狱吧。”

李寄的眼睛瞪到极致,千钧一发之际,有什么东西自远处狰鸣而来,在风雪里撕开一道裂口,“砰!”一声,精准贯穿了李珉的后背。

姜恩遇猛然清醒,极速踩下刹车,急打方向盘转弯,车头一股脑地撞在了旁边的桌席上。

不远处高楼的天台之上,一个戴着黑色鸭舌帽的男人架着一顶M24式狙击步枪,在开枪的同时,腮部承受了一记后坐力的暴击,他摘下护目镜,后拉弹膛,一块弹壳残片掉落在地上。

李珉手里的刀一松,闷哼一声单膝跪地,大片大片的血从后背流淌而出,漫湿了他的白色西装,他低着头,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眼前那双脚愣了一下便立刻调转方向,不管不顾地朝姜恩遇跑去,没有在自己身边停留哪怕一秒。

李珉看着自己手指上的戒指。

哪怕一秒。

“咚”一声,李珉趴在了雪地里。

胸膛接触到地面,红色像朵糜烂的花一样蔓延开来,他侧脸触地,呆呆地盯着李寄看,几片雪花从天空掉落到他的脸上,化成一滴滴冰凉的水,视线逐渐聚焦成一个圆心,透过李寄,渐渐的,他看到了自己最开始的模样。

偏执的、扭曲的、暴力的......所有不美好的词汇聚在他身上,所有人都避讳他,唯独李寄接近他。

他缓缓闭上眼,恍惚间仿佛看到了自己的走马灯,画面定格在第一次见面时,李寄小心翼翼推开他卧室的门,憧憬自己将要得到一个爱他护他的大哥哥。

还有自己被关进阁楼里,李寄从洞隙里朝自己伸来的手。

那些所有年少时的回忆,一一在眼前逐帧闪过。

就这一秒,李珉突然对那个问题有了答案。

李寄从来不是讨厌他的那个人,更不是玩具,小猫小狗,总是忤逆自己的挑战者。

他是他的救世主。

是得以让他解脱的,迷途知返的救赎。

 

 

第81章 

一切都结束了。

从听到枪声的那一刻起,李寄知道,一切都结束了。

李珉的保镖和救护车冲进现场,随后是警察,围观的群众越来越多,场面混乱而嘈杂,李寄却感觉自己被套进一个玻璃罩里,感受不到姜恩遇的触碰,也听不到任何人的声音。

他掏出手机,一遍又一遍地打向那串一直不敢打的电话,得到的却满是忙音。

你在忙什么,梁镀。

你在忙什么......

2021年12月11日,梁镀缴枪自首,随后因持枪袭击罪入狱,介于其作案动机复杂,被害人犯罪情节严重,经更高级法院联合商讨后,最终量刑七年。

被害人李珉因挟持他人、伪造精神疾病证明、协助洗黑钱等罪行,判处无期徒刑,因其枪伤严重无法入狱,暂判缓刑。

姜恩遇将指纹和合同玺印交给最高级别的监察机关,以肖炜辰为首的李家余孽势力被连根拔起,肖炜辰欲乘飞机逃离国外,在机场被特警抓获。

之后,开启了长达五年的娱乐圈清查行动。

一切都重回正轨,一切都得到了应得的结果,彻底安宁了。

除夕夜那晚,漫天的雪瓢泼而下,钟楼前聚满了一起倒计时的人,大家欢庆新年的来临,在欢呼和鼓掌声中,烟花蹿升天幕,炸开刹那间的璀璨和惊艳,同雪一齐落下。

李寄望着天空发呆,手机铃声响起,警方告诉他,李珉死了。

他拔掉了手背上的输液针,任由血从管道里流出来,在病房里绕了一圈,躺回病床上,之后便再也没有醒过来。

警方赶到时,发现床头墙上有两个用血写出来的小字——李寄。

不知为何,李寄并没有多少大仇得报的痛快感,他淡淡地说“好”,之后便准备挂断电话。

但警方阻止了他,问他是否需要整理一下李珉的遗物,他们在婚房那间上锁的卧室里,发现了很多东西。

比如,小狗玩偶头套、烟花爆竹,一些精神类药物,和一份来自国外某理工学院的入学通知书。

李珉为他安排好了结婚之后每个节日的礼物,他准备带他出国念书,顺便再找一位更权威的心理咨询师。

这种种所有,停留在了婚礼的那颗子弹上。

停留在了他临死前病床的那两个小字上。

李寄挂断电话,搓了搓冰冷的手,一言不发地回到地下室,独自一人过完了除夕。

他一夜没睡,熬到天亮时双眼疲惫,姜恩遇带着小丸来找他拜年,小丸给他递了红包,姜恩遇问他,要不要一起去另一座城市。

李寄婉拒了他的好意,目送他离开,忽然之间,觉得自己短短几月变化了很多。

从拼尽全力要挣脱这里,到为了一个人,甘愿守在这里。

可一个人的日子真的好难熬。

当他从迷茫和不适应里走出来,才后知后觉感受到那一份锥心的刺痛,他终于意识到,未来整整七年里不会再有人带他兜风,给他挑出会过敏的花生豆,没有人再给他盖被子,给他熬粥,总是被他气得说不出话。

他好想他。

他想去见他,抱抱他,跟他说——我快熬不住了,小梁。

“我想见你啊,梁哥。”

.......

和李珉同居的那几天,李寄仿佛睡完了一辈子的觉,频繁的失眠在之后席卷而来,他睡不着,在黑暗的地下室里抽烟,一根,接着一根,身边满是烟灰和烟头,不进食不喝水,任由自己腐烂根枯。

梁镀不见他。

今天是探监的日子,梁镀不见他。

他只让狱警转述一句话给自己,说,不要等待。

可除了等待,李寄没有别的事情可以做。

他丧失了对所有事物的兴趣,日复一日地在地下室发呆沉思,偶尔打来的电话只有姜恩遇和KTV经理,前者问他还有没有钱花,后者问他还想不想赚钱。

李寄没有回复任何一人,他碾灭了手里的烟,去外面兜兜转转着走,不知不觉间,来到了一所小木屋。

木屋里篝火在燃烧,几个男人闻声朝他看来,张潮在见到他后愣了一下,随即冲上来便要打他。

他被其他人拦住,可嘴里的骂声不停,他说:“你把梁镀毁了。”

他说:“梁镀的母亲去世了。”

这话一出,拦住他的几个男人不自觉松开了手,张潮大步上前给了他一拳,他没还手,任由拳头雨点一样落在自己身上,却感受不到一丝一毫的疼痛。

后来张潮把他带到了梁家祠堂前,李寄跪了下去,没多久身边便多了一个人,他转头,看到梁父花白的头发,和长满细纹的嘴角。

他不再像以前一样威风凛凛,儿子入狱,妻子去世,而他也进入了生命倒计时。

李寄盯着他的神情,仿佛在照镜子里的自己。

他离开祠堂前,梁家看门的一位老仆将他拦住,递给他一封梁镀亲笔写的信。

他告诉他,早在他和梁母谈话之后,梁镀第一次决心杀掉李珉时,梁镀便独自来过祠堂。

他跪在和李寄相同的位置,双手合十,闭上眼苦求神佛,一愿父母健康顺遂,二愿念念不要等待,淡忘过去,重新开始。

他明明说过自己不信神佛,生死关头,却还是弯下了脊梁骨。

李寄喉咙酸得说不出话来。

梁镀给他的信里没有多少感人肺腑的字词,他只写出了自己的储蓄卡卡号和密码,以及几位朋友的联系方式,以此告诉李寄,如果缺钱,就花他的,如果遇到危险,就拨打他朋友的电话。

作者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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