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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煜还沉浸在刚刚的问题中,实在想不出来便开口询问裴谞。

“裴谞,你说我们是什么关系?”

裴谞蓦地怔住,脚步也随之停下,心跳一瞬间如同擂鼓,吵得他自己都有些乱。

“我们,我们可以...有关系吗?”真的可以吗?

“什么?”颜煜反应过来对方所问的意思,“当然没有。”

有人情深缘浅,一世离别,有人缘深情浅,一世怨偶。

但若缘浅无情,该当如何?颜煜不知道。

情这个字对他来说太遥不可及,尤其面对裴谞。

在这段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中,裴谞是棋子、是执棋之人,亦是承托此局的棋盘。

而他,既不是白子,也不是黑子,只是被强拉进到棋盘上,被黑白包围,生生世世困在局中。

“冷了吗?”裴谞压下内心的悲凉温柔问着。

颜煜点点头。

“那我们...”

“去吃饭。”颜煜抢先说道,“我饿了。”

裴谞唇角勾起:“好。”

两个人走进一家酒楼,伙计看到两人衣着皆非凡品,便将两人引去了最好的雅间,远离了大堂的喧嚣。

颜煜坐到椅子上,裴谞蹲下来接过他手中的糖葫芦,另一只握住他的手帮他搓了搓。

“都冻红了,早知道应该带个暖手炉出来。”

注意到伙计的眼神,颜煜默默抽回手:“我饿了。”

“二位公子想吃点什么?”伙计一边说着一边倒了茶水,“我们这儿有..”

裴谞打断伙计的话道:“每一样都来一份,去吧。”

“所..所有?”

“还不快去。”

“哎是是,小的这就去,马上就去。”伙计放下茶壶又惊又兴奋赶紧退出去。

裴谞蹙眉盯着那扇关合的门看了许久,他讨厌那样的眼神,对着颜煜的,惊艳的、遐想连篇的。

那样的眼神,会让他忍不住想挖出那双装了颜煜的眼睛。

“你在看什么?”

“他看你。”

颜煜反应了一刹,站起来走过去握住裴谞的手:“再帮我暖暖手吧。”

心中的阴鸷一扫而光,裴谞回握住颜煜的手,握紧包进掌心。

“阿煜,我..”

裴谞的眼睛慢慢睁大,颜煜凑近咬了口他手中拿着的糖葫芦。

冰糖粘在唇角,舌尖伸出来轻轻舔了下,将残留的糖吃进去,也将那份甜腻送进了裴谞的心里。

四肢百骸皆因眼前人炸开浓烈的爱意。

糖葫芦掉在地上,裴谞情难自制地低头吻住那瓣樱红,从唇齿间尝到山楂和冰糖的味道。

身后脚步声靠近,房门刚推开一条缝,裴谞便抱紧颜煜后退,用背将门抵住。

“二位公子?小的来送茶点,劳烦开开门吧。”

一道门隔着两个世界,门外伙计奇怪地挠头,门内两道呼吸交织纠缠。

颜煜的舌头被搅得有些发麻,他掐了把裴谞的腰,裴谞最后舔了下他嘴唇上残留的甜味,才依依不舍地移开。

“阿煜,我们先不吃了好不好?”

裴谞看着眼前人红得厉害的嘴唇,上面还隐隐有着水渍,他实在不想让别人看到颜煜的这幅模样。

他扣上颜煜的兜帽,不顾伙计的拍门把门从内里插上,而后蹲到颜煜面前。

“我给你买别的吃。”

颜煜擦了下嘴唇爬上去不高兴道:“我看是你自己想吃糖葫芦。”

这话说完裴谞喉咙更干了,背起颜煜,顺着窗子就跳了下去,颜煜收紧手臂吓得闭上了眼睛。

“你疯了吗?”

“下次不会再这样。”裴谞笑了笑,“毕竟我们要了那么多东西没付钱,得逃走。”

“你真的有病裴谞。”

裴谞并不在意温声道:“你还想去哪?想吃什么?阿煜。”

“回去吧,回宫转转,我想认真看看你们的皇宫,你的皇宫,毕竟....以后活要活在那,死要死在那了。”

“好。”裴谞心情低落下来,脚步沉重地往前迈起步子。

你的,你们的,不是我的,我只是活在这儿死在这儿,从来不属于这儿。

他的阿煜留下来了,却也彻底走了。

裴谞想或许真的不乏造化弄人四字。

一摸一样的脸,一样的味道,那么多相似之处,他为什么不去怀疑?

得到死讯之时,他为什么要因怯懦而不派人去验证?

明明....是那么拙略的谎言。

在往从前,如果..如果当初他细心一些,看出颜煜的伪装,看出其实是男扮女装。

如果这所有的一切都没有发生,如果他没有做出那些事。

如果....有一个如果可以变为现实。

那他们的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阿煜。”

“嗯?”

“如果....这是我们见的第二面,你会不会..对我真心的笑一笑?”

背上的人没有说话,安静得好像早已远离这世间喧嚣。

雪无声地落下来,落到地面上,纯白与纯白混杂在一起,呈现出另一种荒芜。

耳边只闻踏雪之声,在这声音中,裴谞听到了极小声的回答。

会。

脖子上的手慢慢缩紧,裴谞露出了笑,或是苦涩或是高兴。

是心底遗憾和痴梦得到了答案。

就这样走吧,走到地老天荒。

用脚步化开长光城的雪,带着他的心上人走向另一种结局。

第一百一十一章 番外一前尘往事(一)/我叫颜月

“哥哥,你长得真漂亮。”

裴谞怔愣抬起头,眼前是一个小姑娘。

小姑娘穿着水蓝色的襦裙,头上簪着蝴蝶流苏步摇。

因为无规矩地蹲到了他面前,那支步摇的流苏晃来荡去。

偶有碰到脸颊,如细葱的指头将晃荡的珠线扶住,那张令人注目的脸上便露出烦恼了的表情。

“好麻烦呀,一直打到我。”

裴谞低下头不再去看,也许又是什么讨厌的人。

“你怎么不说话呀哥哥?”小姑娘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他只当做没看到,在这里对他示好的人不多,但那“不多”中的每一个都是为了更好地踩他一脚。

他闭上眼睛静坐不闻不问,果然那人觉得无趣跑走了。

再睁开眼睛看到得是他看过的最多东西,背影,只不过这道背影与众不同。

没有得意、没有恼羞成怒、没有蛮横娇纵,只是走开了而已。

舞乐声响起,耳边越来越嘈杂的笑声与他完全无关,好像他根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突然一盏酒泼到他脸上,随之而来的是面前案几上他未曾动过的汤水。

即便及时闭上眼睛还是被溅到,他缓了会儿睁开被辣到通红的眼睛抬头看向那人。

“哈哈哈哈哈!二殿下你看他呀,还不服气呢。”

“你瞪什么!就该把你那双妖怪的眼睛挖出来踩碎!”

“就是,什么东西,居然敢瞪我们二殿下。”

又一个人走过来骂了句小畜生,抬脚踹在了裴谞的侧脸上,将他踹翻在地。

裴谞爬起来坐好,耳边一阵阵刺耳的笑。

他的两个哥哥站在他身边,颐指气使让随行的太监蹲到他身边隔着单薄的衣服阴毒地掐了他几把。

或还是不解气,两人又狠狠踹上几脚。

周围的人只当没看到,仍旧觥筹交错,就连裴谞自己都习惯了,忍着打,没发出一声。

“你们为什么打他!”

裴谞愣了下,望过去,是刚刚那个小姑娘。

小姑娘跑过来捂着胸口喘了一会儿:“你们凭什么打他?”

周围的人听到声音也都停下的手中的事。

裴谞看到那个小姑娘露出气愤的表情,气愤地跑到他的父亲面前告状。

可他的亲生父亲只是摆摆手,告诉他的皇兄们别扰了兴致。

裴谞垂下脑袋,眼泪变成恨意咽回去,心中那一点点期待也落了空。

在高台上的那个男人眼里,他不是他的儿子,而是妖物,是耻辱。

“哥哥,你擦擦吧。”

一方帕子递到他眼前,他又愣住了,见他没有接,那只手便握紧帕子帮他擦了擦脸上和身上的水渍。

“靠近妖物也不怕晦气。”

“你说什么呢?他是人,不是妖。”

“不是妖?不是妖一只眼睛怎么会有两个瞳孔?”

注意到眼前人投回来的目光,裴谞下意识躲开了。

“你不是妖,只是眼睛不一样而已,是他们没见识。”

裴谞心里有些异样的感觉,慢慢抬起头重新看向眼前的人,可那人却被身后走来的男人拉走了。

吴国使臣,她是吴国人。

他听说吴国使臣此行带了吴国的公主一起来。

她是....吴国公主?

裴谞泛起冷笑,使臣应该会告诉她不要多管闲事吧。

“王上!我有话要跟您说!”

听到熟悉的声音裴谞也看过去,那个小姑娘走到他父亲面前大声喊着吸引过来众人目光。

“哈哈哈哈....”人到中年的国君笑了笑,大殿上瞬间安静下来。

“你这小丫头,有什么话要跟孤说啊。”

“您的儿子,裴谞,他不是妖物,而是天降之祥瑞。”

国君的笑意慢慢消逝,大殿上静得落针可闻。

“舜帝亦一目重瞳,此乃王者之相,天赐王上得麟儿如此,必福禄绵长国运亨通。”

裴谞眼睛渐渐睁大,彻底愣住,高台上的男人说了什么,似乎笑了,但他已经注意不到。

那双与众不同的眼睛中,只有水蓝色的襦群,只有蝴蝶步遥,只有从遥远江洲来的人。

寿宴结束,他看到公主被吴国的使臣带走,走在人群之前。

而他...走在人群的最末端。

他们之间不知隔了多少人,像条无法逾越的银河。

他想应该再也见不到了,她会随着使臣出宫,回到吴国,他也会回到属于他的角落,继续苟且偷生。

他住的地方就在冷宫边上,罕有人至,被整个皇宫嫌恶的人,冬季连炭火都不会有。

只能抱着破被一日一日熬,熬过慢慢长冬,再借着短暂的温暖季节养好冻疮。

如此往复,年复一年。

身后脚步声传来,裴谞飞快侧过身子,该落到他身上的一脚结实地踩到了地上。

“还敢躲,抓起来!”

几个侍卫上前将裴谞架住,一脚一脚狠狠踹向腿窝。

轮班踹了几次终于把他踹跪下去,死死按倒将他的脸按在地上。

“呦怎么不躲了六弟?不是王者之相吗?那现在怎么又像狗一样趴在我脚下啃泥呢哈哈哈哈!”

“二哥你跟他废什么话呀,给我揍他!”

二皇子和五皇子一母所生,关系最好,也是最喜欢合起伙教训裴谞的人。

作者感言

就叫这个名

就叫这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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