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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谞!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长刀被摔在地上,裴谞一手掐住他的脖子,一手将他控制住,眼中只有戏谑。

“你?一个废物也敢杀朕?朕告诉你,能杀朕的人,还没出生呢。”

裴谞将他转过去让他再次看清地上尸体:“朕应你所求,已经大发慈悲饶她性命,她自己求死抹了脖子,与朕何干?你不谢朕大恩,反要杀朕,好没道理。”

手上力气一松,颜煜又摔倒在血泊之中,红到发黑的血迹如同根根利刺扎进眼中、心中。

他伸出手,指尖轻轻沾起地上的血,苍白的手指更显无力。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颜煜突然放声大笑,直到呕出血来才停下。

他擦去唇边的血迹,双目如同一潭死水,没有情绪,喜怒哀乐在一刹那沉入水底。

“死得好,死了就不用受罪了...死了就解脱了,阿姐,来世一定要为自己活,不要再与心上人分离。”

在这一刻,颜煜彻底下定决心。

他要活着,他不仅要活着,还要好好活着,他不会再让吴国的任何一个人死在他面前。

芸娘死了,在这个世上,他已经没有任何留恋,有的只是未尽的责任。

颜煜回头望向身后鬼魅一般的男人,破天荒地扬唇笑了笑。

亲人、尊严,他都没有了,他觉得眼前这个人已经不值得他害怕。

吴国亡国,为保江洲百姓,他开城献降,远离故土,受尽折辱!

可他做得还不够多!

身为俘虏却妄想在心底保留一份尊严,何其懦弱,假清高!

若他死前还是没能保住江洲百姓的命,还是没能救出地牢中的臣子。

那就让他下地狱,来世沦为猪狗,或永世受刑不入轮回!都好,他都心甘情愿。

他会为他的责任拼尽全力。

而裴谞,不是他的桎梏,是他尽到责任的助力。

裴谞喜欢他的脸,那就好好利用这张脸,得到想要的。

若是还能借着这张脸抓到裴谞的心....

颜煜想着笑容渐深,那应该....会很有趣吧。

第二十一章 讨皇帝欢心的明路

“你笑什么?”裴谞俯身捏住他的下巴,“不过...朕倒很是喜欢你浑身是血还面带笑容的模样。”

“能让陛下喜欢,是臣的荣幸,刚刚是臣昏了头,陛下仁德,已经饶过臣妻性命,是她自己一心求死,臣不该因伤心而对陛下无礼。”

“明白就好。”裴谞松开手,刚退开却被一双纤弱的手握住。

颜煜握紧裴谞的手掌,柔声道:“陛下,这里血腥气太重,臣不敢一个人,臣能不能跟您去您的寝殿呀。”

“哦?”裴谞挑起眉毛,眼中露出讽刺的笑意,“阿煜好绝情啊,朕还想留着你在这,好好与亡妻叙旧呢。”

颜煜眉心一跳,压住恶心,将那只手放到自己脖子上,慢慢带着他滑进领口。

“陛下,臣..不敢一个人,求陛下带臣一起走吧...”

凉意未褪的指腹用力擦过颜煜的唇瓣,将上面的血擦至脸颊。

男人深沉幽暗的眼底,掠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玩味。

“阿煜呀,急什么,朕还没罚你呢。”

裴谞凑近贴到他耳畔朗声道:“传朕旨意,吴地降臣颜煜,企图弑君,明日一早发兵江洲,城门一开,人畜不留。”

口腔已经咬破数次,鲜血带着腥味被吞进肚子,颜煜觉得他太过看得起自己的伎俩,裴谞这种人是无法琢磨透的。

一阵嘲笑声过去,他被侍卫架起来,跟着裴谞去到了议政殿。

这次裴谞没有准许他进去,他只能忍着浑身的不适站在门口。

滔天的恨意,也只能暂时压下。

现在的他,谈及复仇只是天方夜谭,想办法阻止裴谞发兵才是真。

“颜大人?你又惹什么祸事了?”

陈任匆匆走过来,刚刚被派出去并不知道发生何事,看到颜煜满是血觉得很是惊异。

颜煜想笑,也真的笑了出来。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他敢惹什么祸事呢?

“还笑得出来,奴才好心提醒你,哄得陛下高兴,小命儿才能长久些。”

颜煜恭恭敬敬地朝陈任行了个礼。

“这是干什么?”陈任不敢坏规矩,急忙回了礼,“颜大人怎能让奴才行礼?日后可别这般。”

颜煜故作落寞凑近陈任小声道:“这礼陈公公受得的,陈公公上次救了我的命,我心里感激不已。”

“颜大人言重了。”

“不不,陈公公慈悲心肠,我想求陈公公再救我一命。”

陈任上下打量了番颜煜,一副可怜模样让谁见了都要于心不忍,只是奇怪这人怎么突然间似换了魂儿?

“这怎么话儿说的,奴才又不是太医,怎么能救得了颜大人的命?”

“不是求陈公公治我的病。”

颜煜委屈地低声抽泣起来:“我只与陈公公讲肺腑之言,陈公公定然知道我在陛下身边到底做的是什么事...”

“陈公公。”颜煜扯住陈任袖子的一角,“我这人蠢笨,不知道该怎么哄陛下高兴,可我想活..想求陈公公指一条明路。”

陈任抽回袖子,不为所动:“陛下的心岂是你我能知晓的。”

颜煜压低声音道:“陈公公,那日您挨打也要救下我,说再也找不到这么像的,我不敢妄加揣测,但您定然知道陛下为什么不设后宫,只留我一个人侍寝。”

“听说陈公公是看着陛下长大的,陛下整日操劳,若我能讨得陛下欢心,让陛下为国事烦忧时能有个乐处,您心里也会跟着高兴吧。”

“陈公公,我时日无多,只想安安稳稳再活长些,求您发发慈悲指条明路吧。”

陈任皱起眉头,左思右想,犹豫好半天叹口气终是点了头,他环视周围,见无人注意这边,才让颜煜附耳过来。

“只是这样?”颜煜听了有些奇怪。

这能行吗?放下会不会因僭越受罚不说,这个称呼也没什么特别吧,他少时来长光城也这么唤过啊。

“颜大人不信的话,何必来问奴才?”

“不不,我自然是信陈公公的。”

他心底明白,陈任此言极浅,要想知道他这张脸到底有什么稀奇,还要从长计议,慢慢打开话匣。

陈任左右看看道:“奴才不求颜大人做什么回报,只要颜大人无论何时何日别将奴才供出去就好。”

“陈公公放心,今日我什么都没听到,一切是我自己琢磨的。”

陈任点点头:“颜大人还不快去?”

“啊?陛下未许我进,这....”

颜煜看着陈任一脸无事的表情,心想论了解裴谞,整个皇宫陈任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如此想通,他不再犹豫推开殿门走了进去。

殿内裴谞正在提笔书写,听到声音头还没抬就骂了声放肆。

见是颜煜,那双眸子中的怒气更难消却,没空处理,继续忙着公务,但声音已冷到冰点。

“没有朕准许就敢进议政殿,滚出去跪着!”

颜煜鼓足勇气,不仅没有滚出去,反而越走越近试探道:“重..光哥哥...你别生气,我只是想陪着你。”

裴谞执笔的手顿住,墨汁自笔尖滑落润湿宣纸,一副字就这样乱了。

“你唤朕什么?”

“重光哥哥,我,我可以这么唤你吗?”

他第一次感觉这么矛盾,昔年未觉如何,而今再看到这张脸,唤出这四个字竟恶心得想死。

明明恨不得骂上祖宗三代,可当下他却又希望这讨好的四个字能在裴谞心中有一席之地。

见对方不答,颜煜握紧双拳,强压下内心的忐忑道:“重光哥哥,你能看看我吗?”

裴谞放下手中的笔,靠到椅背上抬头望向他,仍不发一言,双眸深而难测。

第二十二章 重光哥哥,我会很听话的

裴谞盯着他看了许久,终于肯开口:“是谁教你的?”

“什么?没有人教过我什么。”

颜煜装出一副不明白的样子,咬咬下唇,尽量蓄满勇气,可心中的不确定和担忧还是让他的声音难掩颤抖。

“重光哥哥,你能放了江洲的百姓吗?”

“理由。”

颜煜抬起头,刚好对上了裴谞的视线。

裴谞放松地靠在椅背上,好心向他解释道:“凡事都需要一个理由,一个极具说服力的理由,阿煜的理由是什么?”

他的理由是什么?背井离乡,寄人篱下,毫无价值,他给不出理由。

许久的沉默,颜煜渐渐觉得无所适从。

可裴谞却仍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样,似乎并不着急他的答案,又似乎早就猜到了他的答案。

“我?”颜煜努力扬起讨好的笑。

“你?”一声嗤笑,“配吗?”

颜煜闻言身体越来越僵硬,他太操之过急,他应该沉稳些,再沉稳些。

卑微些,再卑微些。

再次对视,他看到了裴谞眼中的嘲讽和成竹在胸,裴谞没有说话,但他知道他在等他。

他慢慢朝裴谞走过去,脚步比开城投降时还要沉重百倍,而裴谞嘴角含着笑,俨然一副胜利者的模样。

在靠近裴谞身边时他停顿一下,而后不再犹豫,轻轻坐到了裴谞的怀里。

“重光哥哥...”

裴谞没有推开他,对他来说一半是喜一半是悲。

他壮起胆子得寸进尺地将头埋在裴谞胸口,双手环住了裴谞的腰。

“重光哥哥,你能抱抱我吗?”

裴谞没有抬手,浅浅嗅了下他发丝的香气,语气轻快:“肯了?”

颜煜五脏六腑一阵绞痛,仰头看向对方扯出一抹笑点了点头。

“重光哥哥,长光城的天气太冷,你可以...抱着我吗?”

“阿煜呀,你怎么不明白?”

修长的手指从颜煜额头滑过鼻尖嘴唇,落在颈部脉搏上。

“你已经是朕的囊中之物,一个早就得到的物件儿,凭什么让朕收回成命呢?”

裴谞轻轻笑着,像是戏台下未见高潮,迟迟不肯打赏的看客:“你仔细想想,自己还有什么值得一观的价值呢?”

价值?跳梁小丑不过如此,颜煜知道自己没有任何价值。

他于裴谞来说只是个随时可以杀掉的玩物,而玩物应该有玩物的样子。

他离开怀抱,跪到裴谞腿前,慢慢撩开烫金的黑色龙袍。

隐藏在袖口内的手握掌成拳,越攥越紧,指甲深深嵌入皮肉,血与苍白适时相融。

心底的恨腾生起来,变成谄媚的笑容。

“我会让重光哥哥看到我的价值。”

眼泪还是没有忍住落下去,喉咙深处的血形成异常的顺滑,男人似乎并不满意,揪住他的头将他按得更深了些。

作者感言

就叫这个名

就叫这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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