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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花奇探 君千殇 3787 2024-05-24 00:00:00

看,这种隔绝感又出现了,贺柳识趣地向路景行行礼告退。

陶不言凑了过来,“既然这个案子是由大理寺来办,我又是第一发现人。”

路景行像是不明白他的言外之意一样,笑而不语地看着他,陶不言又往他身边凑了凑,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袖,柔声道:“路大人,明松正好无事。”

又叫路大人,路景行看着陶不言,柔和秀丽的脸,精致明丽的眉,黑亮亮的双眼里盈着满满的期待,薄唇微微翘起像只撒娇的猫,那笑容如同羽毛般轻轻抚过他的心尖,只是这个案子……

路景行默默地移避开了眼神,转头冲站在门外的古黟招手示意他进来,“你可知武夷卖茶坊之事?”

“……”被晾在一边的陶不言眨眨眼,又眨眨眼。路景行你居然这样对本小爷?

“小的不知。不过,”古黟顿了顿,“今日午时,坊主回来时对我们说,下午贺公子会来,让把人带到书房见他。还说今日晚饭时有重要的事情向我们宣布。”

“晚饭?你们所有人都住在这茶坊里?”一旁的陶不言突然从路景行的身侧探过头来开口问道。你不阻止我,小爷就继续查,陶不言的小算盘打得整个皖州都听得见。

古黟愣了下,见路景行点头,便开口答道:“是的,桑植先生住在西厢房;锡兰和雅安姐住在南厢房;小的和另一个伙计晏松住在北厢房。厨子和他的徒弟住在厨房附近。每天晚上,茶坊打烊后,大家会一起吃晚饭。”

“武夷有下午独自饮茶的习惯吗?”陶不言继续问道。

“是的,坊主非常喜欢桑植先生的「红颜醉」,每天下午都会让先生送来一壶独饮。”

“你知道武夷和什么人有过节吗?”路景行的眉头微皱。

“坊主人很好。不过,”古黟停了停,咬着下唇,眼睛左右瞟了瞟,最后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最近小的听到坊主和雅安姐有过几次争吵,雅安姐很生气。她还说,还说……绝不会放过坊主。今日午时末,小的看到雅安姐去找坊主。”

“那你今天下午可有见过死者?”路景行接着问道。

“小的一下午都在前堂忙着招待客人并没有见过坊主。”古黟答道。

“这房间平日里有谁负责打扫吗?”

“以前是坊主,现在是晏松。”

“那你把晏松叫来,就没有你的事了。”

“等一下,”陶不言急忙叫住了要离开的古黟,“让我看一下你的手。”

古黟愣了一下,虽有些不解,但迫于一旁路景行的压力,他还是老实地伸出了手。他的手指纤长,指甲修剪得精细干净,手上有多处陈旧烫伤。

没有厚茧,这双手对于一个伙计来说有些过于细嫩了,陶不言想。

待古黟走后路景行开口,“明松,此案恐牵连过深,你还是不要介入的好。”他的语气郑重。

“路大人所说的牵连是指诱拐案吗?”陶不言冲他眨了眨眼,眼神中透着莫名的慧黠,“如若是此,那恐怕我早就牵连其中了。”看到了路景行眼中的疑惑,他继续说道,“我堪破了连初一与拐子的联系,他们清远县的临时聚点的废弃恐怕是会算在我的头上的,而且我为什么会无缘无故地失忆了呢?很难不让我联想到或许和他们有关,然后被人追杀才误打误撞地进了清远县。而且我今天已然踏进这弗兰茶坊,你说我与此案无关,会有人信吗?”

路景行看着陶不然淡然地站在那里,表情坚定,望过来的黑亮亮的眼中却闪烁着可以直面任何困难不畏任何危险的执着的光。他的嘴角不由地微微翘起,勾起一抹不意觉察的笑容,轻叹了一口气,“那你就乖乖地听我安排,不可轻举乱动。”早就知道劝说无用,那就把他留在身边好好护着。

“多谢路大人!”陶不言冲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如同春风吹开的满枝桃花,带着肆意的妩媚与热烈。

第18章 一个谎言

武夷的书房虽然不大,但采光很好,家具看似颇为随意地摆放在一起却不失协调,整个房间都显示着主人是一个风雅且有品位的人。根据尸体上显示的伤势来看,他生前曾与人发生过肢体上的冲突,但是书房内的摆设却没有变乱,所以规模应该不大。至于那只打碎的茶杯,很可能是武夷在喝茶时毒发,茶杯从手中滑落摔到地上。桌子上的茶盘里放着一只锤纹龙香壶,茶壶里还有大半的茶。

陶不言抬手倒了一杯茶,茶汤是清透的淡红色,映着瓷白的杯子,煞是好看。但他刚端起来,茶杯就被一只手夺走了。

“什么都闻可是会害了你!”说着路景行取出探针,在确认茶里无毒后才把茶杯还给了陶不言。

“这不是有路大人你嘛!”陶不言微笑着说得如此理所当然,那笑容落在路景行的眼中是如此地炫目。他将茶杯凑近,闻到一股花果的芳香中间似乎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水果酸味,“这「红颜醉」真不愧是招牌,我觉得它比王城官家茶坊里的招牌还要胜出几分。”陶不言赞叹道。

“皖州素来以茶闻名,能在这里扬名自是得有些真本事。不急,等案子有了眉目,你可以亲自尝尝桑植茶师这名满皖州的「红颜醉」。”路景行看到他眼的向往接着口说道,接着他又用探针检测了下茶盘中的彩色酥点,“这酥点也没有毒。不过这品相未免太上不了台面,完全不像是弗兰茶坊这种官家茶坊里的东西。”

陶不言拿起最上面的酥点,被人咬了一半,很可能是武夷。路景行说得没错,这搭配「红颜醉」的酥点,除了颜色艳丽外,用料可谓随意至极,做工也很粗糙,样式也非常普通毫无精致可言,最主要的是还散发着一股能甜死/人的甜腻气息,就连喜爱此类糕点的陶不言也实在无法说出它好吃这种话来。

“酥点也没有毒的话,那武夷又是怎么中的毒呢?诶,”陶不言端详着手中这半块酥点,发现上面有些淡粉色的粉末,若不仔细还真得很难发现,“这个不像是糖霜。”

路景行用探针拨弄着它,“探针没有变色,应该是没有毒,那么可能是迷/药。”

“武夷是被毒死的,凶手没有要必要给他下迷/药。这么说,很可能是有两个人动了手。一个人先给他下了毒药,接着另一个人给他下了迷/药。武夷中了迷/晕后昏迷,在昏迷中毒发身亡。但是迷/晕他的人又是什么目的呢?”说着陶不言抬眼打量着书房,“难不成是为了房里的什么东西?”

“也许。”路景行答道,“我去搜一下别的地方,说不定能发现点什么。”

陶不然点点头,转身看向书架,他觉得武夷一定并不怎么喜欢读书。书架上没有多少书,那几本装门面的四书五经落满了灰,但旁边的诗文集和茶经到是经常翻阅的样子。尤其是那本《兰陵风雅集》,武夷看上去应该很喜欢,经常翻阅,书嵴和书角都有些磨损。陶不言取下来发现,这竟是一本善本。

“诶?”感觉脚下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陶不言蹲下身,在书架下的架脚边发现了一只银色的小铃铛,这明显不是武夷身上的,说不定是凶手留下的。

这时晏松被衙役带了进来。他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一张即使恭维也无法说出任何称赞的普通至极的脸,身量似乎与陶不言相仿,脸色有一种病气的苍白,身材偏瘦,看上去有些羸弱。但与他那张冷淡普通的脸极不相符的是有一双灵动的眼睛,眼中略带点不为人知的悠远,绝非他这个年纪所应该有的。

“晏松见过大人。”晏松行了个礼,皖州口音,声音相较于少年来说有些低沉,他虽然看上去懒洋洋的,但仪态却很好,并没有让人觉得粗俗无礼,完全想象不到他是来自于粗野乡下。

“这里平时是由你打扫的吗?”路景行问道,他冷着一张脸,眼神锐利,显得身上的那股气势更加吓人。

“是的。”晏松到是毫无怯色地答道,只是他轻轻地吸了吸鼻子,然后抬眼看了下桌子上的茶壶,眉头微蹙但很快又恢复波澜不惊的样子。

“那你知道这里少了什么吗?”陶不言指着空着的那一格书架问道,看这落满的灰尘,他觉得晏松平时并没有好好打扫。

“不知道。我从乡下来,不识字,而且坊主不让我动他的东西。”晏松耸耸肩,不咸不炎地答道。

“你今天见过坊主吗?”路景行继续问道。

“我早上来打扫时,坊主并不在房中。”晏松想了下,“大约午时吧,我看到坊主从外面回来。”

“武夷经常外宿吗?”路景行微微皱眉,这样的话,他也有可能是在外面被人下了毒。

“坊主最近迷上了天香阁的花魁。”

松晏这个回答很巧妙,看似回答了问题实际上什么也没有。

“那你可知武夷最近得罪了什么人?或者与什么人有过节?”路景行接着问道,或许他的死有可能是因为花魁争风吃醋。

“不清楚。不过,”晏松想了想,“三天前的晚上,我好像听到锡兰和他吵架,早上我去打扫时发现摆在那儿的花瓶碎了。”说着他指了指那边的花架。

陶不言随之走过去查看,架子台上留有一个圆形的印迹,这里确实曾放过东西。旁边的置物架角落里有一只白瓷罐子,他打开后发现里面是半罐子糖桔饼,“武夷可是喜欢甜食?”

“坊主,”晏松顿了顿,眼睛微微向下,“喜甜。”

“噢。”陶不言看着糖桔饼——已经变黑变硬,显然放了很多时日,这可不是喜甜之人的做法。瓷罐旁边是一个精致的雕花木盒,打开后发现是一个烟盒。有一只很新的短杆烟斗和一四方烟草块,烟斗里是空的,没有使用的痕迹。烟草块的外包的牛皮纸的烫印完整显然没有开封。只是摸上去这烫印有些奇怪,陶不言低头细看,这烫印好像曾被融过然后再重新封好。看来有人在这烟块上动了手脚。

“这烟块是你买的吗?”陶不言问道,接着把烟块递了路景行。

“不是,应该是古黟。”晏松想了下答道,“坊主是最近才开始吸烟的。”

“听说,你是武夷的外甥。那你知道武夷要卖茶坊这件事吗?”路景行问道,探针没有变色,烟块竟也没毒,那又是动了什么手脚呢?

“不知道。家母是坊主的族姐,算是远亲,我来茶坊只是讨口饭吃。这种大事,坊主应该与信任之人说吧。”他的口吻出人意料的冷淡,像蒸馏水一般没有任何感情。虽是远亲,但人死了,这表现得也太过冷淡了吧,陶不言看着他心想。

“今日下午你可有见过武夷?”路景行继续问道。

“没有,下午茶坊很忙。”

“让我看一下你的手。”陶不言抬眼看向他。

听到这句,晏松那张如冰山般缺乏表情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情绪的变化,有丝抗拒,但还是在路景行严厉的目光下,老实地伸出了手。

作者感言

君千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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