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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贵妃祸国实录 乌鞘 3784 2024-05-26 00:00:00

尹崇月因清楚他也是女孩子,只有两人的时候便也不顾及,和萧恪怎么说话就和薛平怎么说话,然而似乎萧恪很喜欢的说话方式,这位薛姐姐都没有反应,脸色却始终好看不起来,不过他有问必答,又知道些萧恪前朝甚少关注的琐事,尹崇月便由此知道了这些天始终惦记的几件事。

“所以那日,说粗话又帮我大忙的是大理寺监丞裴雁棠的夫人李氏?”

薛平忍住不皱眉说道:“娘娘谨记,平常对外自称要称本宫。”这是他今晚第五次提醒相同的内容。

“这不是没有外人嘛……”尹崇月笑嘻嘻往前凑,“先说正事,正事!”

“李氏祖籍朔州凌河郡,三十三岁,名叫珠娘,家中世代为古凌河养珠人,出身不同,为人做事的言谈也自然不同,也更好认出。”

尹崇月总觉得薛平看得自己心里毛毛的,明明说得是裴李氏,却好像在暗指自己言谈不符身份,有点心虚的赶忙转移话题:“裴大人听说是建平十一年的探花郎,他们莫不是青梅竹马?”

“不是,当年二人之事也有风波。裴大人是中京郡人士,家业虽谈不上辉煌,但却是实实在在的,他祖父与父亲皆因光宗朝旧事牵连贬黜流放朔州苦寒之地,他便在那边读书自强。幸得先皇宽厚大赦,免去戴罪之身,但裴老大人已无心仕途,只让刚及弱冠的裴大人赶考,路遇凌汛,与裴夫人结识。待裴大人考取功名后,拒绝了当时许多门第世家想要婚配的好意,迎娶了李珠娘,也就是裴氏。近两年裴大人屡破大案多有晋升,皇上为行功赏也赐了裴李氏五品诰命。”说完这些,薛平饶有深意看了尹崇月一眼,“娘娘若是将来要与命妇结交襄助皇上,最好还是选那些世家望族的夫人,这样才多有裨益,五品诰命京中甚多,不值一问。”

尹崇月被教育得没有脾气,薛平和萧恪二人在宫中孤立无援多年,女扮男装犹如刀尖行走,他们二人当然不像自己这般悠游,对宫中生活还带有丝好奇和雀跃。或许薛平说得才是对的,自己交朋友的心可能根本不适合眼下的环境。

“多谢薛公公提点。”尹崇月深吸一口气,端正态度说道,“本宫记下了。”

薛平目光里终于出现一星半点的满意来,但说话的语气却没半点和缓:“请娘娘恕罪,娘娘入宫与皇上成伴乃是国师与先皇授意,如今皇上与您性情相合密交甚笃,您不能辜负皇上的一片诚心实意,更不能辜负国师对您寄予的厚望和栽培,最不能的是没有守住必须守住的秘密。换句话说,除了皇上,您不该也不能有其他的朋友。”

尹崇月交寻投契挚友的心凉了大半,看着薛平离开,自己连叹气都吐不出来。

其实薛公公说得每个字都对,她已经知道太多秘密,若是和其他人有了太亲近的私交,就算自己能保证品格心性绝不泄密,萧恪对自己也会多一分猜忌和犹疑,尽管她们两人一见如故,许多朝野内外的事早已无话不谈,但这个秘密太重大,秘密里还埋藏着无数人的身家性命,容不得半点闪失。

隐忍多年,背负如此之多,萧恪和薛平一定也很辛苦吧。

自己不管能不能锦上添花,但求不要添乱才好。

之前萧恪曾提议让尹崇月借着祝祷的机会乔装回山下别苑家中看望一下父母,听说两位很是担心遇险后女儿的安危,反正也很近,原定行程在玄极观也足有四个时辰,来回无需一个时辰,时间很是宽裕。萧恪说这话时,尹崇月感动得不行,直拿他龙袍袖口擦眼泪。但到了今日出发前,尹崇月却告知萧恪自己不去了。

“为什么不去?你父母很是想念你的。”萧恪诧异问道。

“万一被人发现,岂不是又添乱又麻烦。”尹崇月没有说昨日薛平敲打她的事,只笑着装作给姐妹分忧,“所以等回来立了功劳,皇上您再直接赏我个省亲好了。”

萧恪略微思索,忽得笑了:“你不用担心,尽管去,今日太苍山闲杂人等不得进入,你家别苑又僻静,少有人去,你见一下父母怎么会添乱?你为了朕着想,朕很高兴,但今后要面对的事如此之多,怕是要做比这更大胆大不韪之事,难道也怕麻烦和添乱么?去就是了,出什么事还有朕呢!”

要不是远处人多眼杂,尹崇月立即便想抱住萧恪谢谢姐妹好意,这样的皇帝,谁说她不是明君,自己是一定会和那人玩命的!

第11章

◎“大人,救你一命还真是划算。”◎

太苍山主脉巍峨延绵,浓翠屏障铺陈开来半揽帝京入怀,左牵濯水,右沃青野,玄极观藏于峰坳叠险之间最柔曼的一道山岚,缓缓垂低的青石山道修成矮步低阶,笔直通达却又坡度适宜,寻常老人小孩亦可攀登。

尹崇月多年修行,早将玄极观当做家中,此次回来仿佛像是嫁人后的回门,无比亲切。祝祷仪式并不繁杂,结束后她便进入已为贵人亲临而封闭的山堂休憩,换上寻常宫女装束,卸下大妆,顶着旁人不熟悉的素面溜了出去。

乐康侯夫妇见到女儿哭作一团,问了好多那日遇袭的事,又问皇上待她好不好,尹崇月不敢如实相告,只能一说遇袭时自己被保护得很好也没有受伤,二说皇帝是个可心良人待她情深义重,如今他们可谓如胶似漆难舍难分。总算听了这些,为人父母的才略显安心,只是仍不忘提醒尹崇月脾气不要太倔强太潇洒,平安度过一生才是正理。

依依作别父母,尹崇月的心情轻快许多,自己如今也算不辜负师父和父母的厚爱,今后要能帮萧恪做出一番成就,也是不负自己平生所识所学,得展心性。

侯府别苑修建得极为静僻,穿林过障走了许久未见他人也未回山道,这条路尹崇月走了十几年,无需辨认就知道怎么回去又快又隐秘。

但不知怎么,山路比来时多了些脚印,尹崇月越走越觉得奇怪,想着不如绕路省得碰上不速之客,偏在这时,有人轻咳一声传入耳际。

“满满姑娘是来随行贵妃祝祷的么?”

卢雪隐出现在这里实在可疑,但尹崇月知道,自己更可疑,不如显得爽快一点,于是笑着说道:“我不但随娘娘来玄极观,还要随着去邰州呢!怎么在这里见到卢大人?”

“明日我也从此地出发前往邰州。”

卢雪隐说完看着自己的表情就好像在问“那你呢?”,尹崇月一点都不慌,还是半假里藏真,比真还真。

“从前和家人来过这里上香游玩,想去看看当初见到的亭子和小石潭还在不在,偷跑出来的。”

卢雪隐这人的表情看不出他是疑心还是放心,只是那样平静,与尹崇月一道沿山路前行。

昨夜好雨一场,山间石木与厚苔都湿漉漉的,林稍犹自滴着隔日的雨珠,走出几步,尹崇月和卢雪隐的鬓边衣肩都惹上朦胧的潮气。

行至一处失修断裂石阶前,卢雪隐不费力及步蹬踏上站稳,隐约察觉脚下青苔湿滑感,于是顺势向身后伸出手。

尹崇月却没接。

她心想,怎么就会滑倒了,自己小时候蹦上蹦下,还磕掉过乳牙的门牙,眼泪瓣都没掉过,长大哪就娇气起来。她不理睬这只手的好意,自己迈开长腿,也登了上去。

卢雪隐低头一笑,未露窘迫,似乎很是习惯这般气氛,收回手继续朝前走,尹崇月倒有点心虚,觉得好像自己刚才太生硬,不管怎么说,他俩也算出生入死过的“同僚”,人家或许也是好意。

为缓解气氛,尹崇月率先开口道:“大人从前去过邰州吗?”

“只沿着运河北上行船曾路过邰州俐川郡。”卢雪隐的语气看不出对方才之事有任何不满或感到冒犯,两人就像认识许久的朋友,无需多言其他,尹崇月觉得这人好难懂。人不好懂,但邰州她知道不少,只是未免暴露太多横生干戈,她就只挑又要紧又不要紧的事聊。

“邰州从前可是好地方,四郡地有风貌,物有风情,我最爱吃长门郡的石榴,舞阳郡含瑰湖的短刀鱼。要是没有匪患的时候大人去公干,我还会推荐尝一尝,但如今的情形不提也罢。”

卢雪隐目光落在她身上,脚步却还在朝前:“上次你说自己是中京郡本地人,没想到还去过这样多地方。”

“邰州离中京这样近,又有运河便利,去过有什么奇怪。”尹崇月早想好该怎么说,似笑非笑带点顽皮的迎上他目光,“难道大人觉得一个小宫女就该鼠目寸光才是?怎么说我也是又杀过贼寇又冲过山洪的人,别人经历未必就比我丰富。”

“我只是感慨,你见多识广,谈吐从容,想必也曾经自由自在活过不少日子,为何要入宫这样辛苦束缚。”

卢雪隐惯用平静语气说出疑问,他说这话时略略描在眼角眉梢的笑容浅极了,又抬手替尹崇月拂开山野树木横伸的枝杈,两点水珠正落在她软底绣鞋的鞋面。

尹崇月低头看鞋上洇湿的斑点,低声道:“人都有不得已,谁不知道天高地阔自由自在过得顺心,但哪能事事如意?我当然想着入宫前的快活,但有些前路再不如故去,也是得朝前看朝前走的。”

“你入宫是因为家中有人获罪么?”

尹崇月心想可千万别把你家的遭遇往我身上套,你要知道我是谁和我家的渊源,非吐血不可。

乐康侯尹家的家训与众不同,既不是家国天下,也不谈修身治家,只八个字”无为乃贵,安和享荣“。

从前乐康侯还是定康公时,他家的家训却不是这般。

定康公乃因开国论功赏下世袭爵位,在朝中不说呼风唤雨,那也是一等尊贵。然而三十四年前长庆之役,满朝文武与诸王亲贵各自站边,要么支持废太子,要么支持起兵夺嫡的光宗,唯独尹家老太爷每天沉迷读些养生秘传和古医偏方不亦乐乎,两耳不闻窗外事,亦不许家人掺和其中。

最终光宗一脉夺嫡上位承继大统,朝中便开始党同伐异,光宗自然要清算那些不肯替自己卖命的大臣与贵族,褫夺了官衔、财产、土地才好有东西封赏手下夺嫡功臣。一时废太子党诛九族诛九族,流放极边流放极边,可到了定康公这里,皇帝和心腹犯了难,说定康公是保皇党,那确实是冤枉,老人家后来炼丹加错了药,半瘫在床上,除了阿巴其他半个字说不出来,大儿子又孝顺,爹说过不掺和破事,那他干脆关起府门,天天照顾老爹饮食起居;可他们尹家也确实没给新皇出半点力立半点功,况且资产也着实令人眼热。

还是光宗手下一个谋臣最有韬略,他建议给定康公来个首鼠两端的观望之罪,说大不大,不会惊了中立派的肝胆逼他们破釜沉舟,又可稍加安抚,也算是个听着吓人但罪过大小任凭皇上亲定的罪名。尹家罚些产业降个爵位,好腾出公卿位置之一给嘉奖功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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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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