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欺君罔上 羡凡 3234 2024-05-26 00:00:00

霍少煊没抬头。

秦修弈梗着脖子,“父皇,都是儿臣一人所为,要罚便罚我一人!”

“废话!”秦帝看着他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气得顾不上体面,“霍小公子谁人不知规矩识大体,若不是你……你,给朕滚回去更衣!”

秦修弈瘪瘪嘴,漂亮的眼睛里含着一丝委屈,瞧得人心里发软。

霍老爷子连忙劝了几句,好不容易才让秦帝的怒火平息些许,老爷子眉眼带笑,乐呵呵地吩咐道,“少煊,先带九皇子换身衣裳。”

霍少煊即便一身狼狈,也没有失了端庄,规矩地一行礼,“少煊失礼了,陛下恕罪。”

秦帝摆摆手,示意无碍,有这么个对比,看自家兔崽子愈发不爽。

秦修弈走出去一段还能听见秦帝的叹息。

“朕九个皇子,也就小九最不让人省心……”

秦修弈闷闷不乐地垂着头。

“陛下虽这么说,但最上心,最疼爱的也是殿下。”霍少煊低声道。

他此言不假,圣上对九皇子的偏爱众人有目共睹,虽说秦修弈总是闯祸,但也极会讨人欢心。

往秦帝身前一跪,可怜巴巴地认个错,此事多半就翻篇了。

秦修弈闻言眼睛亮了亮,“嗯!”

两人进入屋内,霍少煊先找了件干净衣裳给了秦修弈,“殿下,这是新衣。”

秦修弈瞅了瞅浑身湿透的霍少煊,抬手接过衣裳,迟疑了一瞬,小声道,“对不起……”

说完这句话他挺直背脊,脸色微红地许诺,“如今你我也算患难与共的兄弟,我自然不会弃你于不顾。”

霍少煊一愣。

只见九皇子煞有其事道,“改日我带你去军营掏鸟蛋,那儿的窝我熟。”

他顿了顿又严肃地补充道,“但是一个窝最多只能掏一个,下次就不要去了,毕竟是人家的孩子,不能太缺德。”

霍少煊有点想笑,但还是郑重地点点头,“受教了。”

“古人云智勇双全,殿下教我武术,那少煊斗胆,同殿下说说诗书可好?”

霍少煊秉承着礼尚往来的规矩,但也深知九皇子脾性,并未抱有太大期望。

未曾想秦修弈只略微犹豫了一下,便仰头看着他,“好,一言为定!”

霍少煊微微一愣,旋即勾了勾唇,垂下头认真地看着他。

“一言为定。”

 

 

第4章 清醒

“公子……公子?”

陌生的呼唤似从遥远的天边传来。

意识逐渐回笼,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剧痛,秦修弈薄唇紧抿,强撑着微微睁开眼睛。

先入眼的,是一片浅色床幔。

而后,一张陌生的脸映入眼帘,那人见他睁眼先是一愣,旋即面露喜色,立即朝外跑去,喊道,“人醒了,主子捡回来的那位公子醒了——”

秦修弈眉头微蹙,试探性地动了动,不料牵动伤处,疼得额头渗出一层薄汗。

“公子,莫要乱动!”

很快,一阵脚步声传来。

一行人争先恐后地挤进屋子,其中一位小丫鬟见他乱动,急忙喊了声。

一群陌生面孔围在床前盯着他,秦修弈抿了抿唇,许久未言语,他的声音很哑,“你们……”

话刚起了个头,门外就传来温吞的嗓音,带着些责怪意味,“都围着人家做什么,还不快散开?”

众人这才往后退了退,小丫鬟吐了吐舌头,俏皮地朝来人眨眨眼,“主子,我先前便说此人相貌极佳,本就世间少有,未曾想一睁眼更……”

“咳。”来人一身灰白长袍,气质如兰,面容却极为普通,闻言眼尾下沉,嗔怪道,“玉竹,不得无礼。”

玉竹瞬间噤声,不情愿地嘟嘴,“好嘛……”

秦修弈也不着痕迹地打量几人,目光在白袍人普通至极的脸上停留片刻。

“这位公子,在下水甚。”白袍人坐在床边的木椅上,轻轻笑了笑,“数日前我几人去衡江边游玩,瞧见你被江流冲上礁石,我又恰好略懂医术,便将你带了回来。”

衡江?

那这里便是,五溪国与大玄交界处。

秦修弈眸光微闪,轻咳一声,“多谢公子出手相救,在下……覃啸北,覀早覃,家在风关以北,日后定会报答公子救命之恩。”

“覃公子言重了,不过是举手之劳。”水甚不在意地摇了摇头,伸手为他把脉,眉头微蹙,沉吟片刻道,“……这伤,还须好生养着,有几处伤及命脉,险些……罢了,你且安心修养,等伤好些再返程,否则……”

他言尽于此。

秦修弈心中有数,自己伤势的确略重,若不好生养着,恐怕日后徒增负担。

可自己如今身无分文,这般叨扰实在不妥。

水甚看出他的忧虑,善解人意道,“家中世代为医,信奉积善行德,覃公子不必客气。”

秦修弈沉吟片刻,轻轻点头,“那便劳烦水公子了。”

·

自那日醒来一次后。

秦修弈当晚便再度陷入昏迷,嘴唇烧得泛白干裂,只觉得一会儿身处烈火,一会儿如坠冰窟。

脑袋昏沉,伤处也断断续续的疼,秦修弈迷蒙间能感受到有人照料,但眼皮过于沉重,被折磨的疲惫不堪。

神魂轻浮着,恍惚间走遍了整个大玄,他瞧见林征将军还在日复一日地训练,听见父皇带着怒意却暗含关心地呵斥,霍少煊教他提笔写字……

而后又漂泊许久,回到了朔江崖之上,眼前反复闪现将士们尚未干涸的血液,尸骨残骸……

不知换了几轮白昼,一缕天光渗进眼帘,他眼皮轻轻动了动。

秦修弈隐隐听见门外的声音,微微皱眉,很快意识就再度模糊起来。

“……他这样多久了……会有危险……”

就在这时,他陡然听见一阵无比熟悉的嗓音,心中微惊,立即清醒过来。

这是,庭轩?

他仔细辨识了一下,耳边的声音愈发清晰,不但有魏庭轩的声音,还有任东元的。

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找来了。

多半又是不眠不休,这帮倔驴头子……

秦修弈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话,但半途发现自己只能发出虚弱的气声,只好试探性地撑起身体,却又高估了自己如今的力气,一脱手摔了回去。

这放在以往挠痒痒都谈不上的一下,差点让骁勇善战的兆安王再度昏迷。

秦修弈痛苦地闷哼一声,“唔……咳……”

门外安静了一瞬,旋即是急匆匆的脚步声,门被“哐”的一声摔到墙上,下一秒两道身影窜了进来,直奔床铺。

“将……啸北!!!”

对方话说到一半,赶忙换了称呼。

浑厚的嗓音振聋发聩,让秦修弈本就不好的脸色又煞白了几分,他抬手,“你……”

“啸北!呜呜呜我们找你找得好苦啊,我和庭轩……我们都以为……将……啸北啊……”任东元看着以往生龙活虎的人虚弱成这样,哭得伤心欲绝,用力握住了秦修弈抬起的手,“我知道……我知道!你别说了呜呜呜……啸北……”

你知道屁。

秦修弈索性闭嘴,耳边一浪高过一浪的哭嚎令他安详地闭上眼睛。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没挺住魂归故里了。

一旁同样红了眼眶的魏庭轩许是看出秦修弈的痛苦,一把拉起任东元,呵斥道,“好了,他如今受不得吵,你看不出来吗!”

任东元这才得以看清秦修弈苍白的面容,他脸色倏地变了,立即松开手,兀自转身去了窗边,狠狠抹了一把眼泪。

秦修弈并没有立即睁开眼,只是轻轻叹了口气,魏庭轩也别开眼,没有出声,三人间寂静片刻。

这时,跟在他们身后的人才找到机会开口。

水甚清咳一声道,“二位不必担忧,覃公子虽说伤势略重,但只要好生养着,并无大碍。”

魏庭轩朝他行一礼,从怀中取出一小袋金子,郑重道,“这些日子劳烦公子了……这些只是一点心意,我等皆是粗人,除了银钱也没什么能回报的,还请公子收下。”

水甚摇了摇头:“在下救人凭一‘缘’字,为自己积些福分罢了,若公子真想报答,只一‘谢’字即可。”

魏庭轩眸光微动,闻言并未坚持,“多谢,日后公子若有所需,尽管吩咐。”

水甚笑了笑,并未回应,一行礼后便识趣地退出屋外,顺手关上门。

屋内再度陷入寂静,不知过了多久,秦修弈才缓缓开口,“之前是,援军?”

其他二人神色一凛,魏庭轩点点头,语气迟疑,“的确是京城派来的援军,而且……是连夜出城的。”

这令他们百思不得其解,分明圣上先前根本不打算出兵,怎么会在紧要关头令援军连夜出城?

也多亏了援军及时赶到,保住不少风狼营的将士。

秦修弈眉心微蹙,并没有过多纠结此事,究竟如何,回京便知。

他顿了顿,低声问,“走了多少兄弟?”

窗边默不作声的任东元深吸一口气,“六百二十七人。”

秦修弈闭了闭眼,嗓音很哑,“……厚葬,家里有人的,多看顾些。”

“是。”

 

 

第5章 谋反

京城宫外以南,是贤亲王府。

烟熏雾缭的屋内寂静,沉闷感蔓延开来,只余下浅浅的呼吸声。

供奉的佛像前跪坐一人,他虽跪着,气势却不减,背脊挺直,虔诚地一拜后,才缓缓开口,语气透露着一股莫名的悲悯。

“陛下这些年,愈发糊涂了。”

身后的众人不敢言语。

作者感言

羡凡

羡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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