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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宿敌推下断崖以后 恃枯 3595 2024-05-24 00:00:00

这世上,当真有这么巧的事么?

宋庭誉闭了闭眼。

“……抱歉。”那一头,邢遮尽沉哑开口,再转身,眼底被歉意装满。

这一刻里,时常掩藏在那双桃花眼前的薄雾好像消逝了,里头的歉意清清明明。

他没有说为什么而道歉,宋庭誉却知晓。

当年邢遮尽将他推下,本意是想把他送离纷争,未曾想“援兵及时”,反倒叫他平白受了苦楚。

这样听着,邢遮尽似乎真的有够对不起自己的。

可草屋之下,宋庭誉的脸上却蒙着一层冷光,清清冽冽,凌厉的丹凤眼就这么和他对视,没有应答也没有回绝。

空气凝滞,二人都心照不宣得意识到了一点——邢遮尽说的这些话,宋庭誉并没有完全相信。

当年,一定还藏着什么秘密,是邢遮尽如何也不愿意说出的,比如……

宋庭誉的瞳孔晦暗了一些。

“你当年,真的半点伤也没有受么?”

他再次问道。

邢遮尽带着歉意的桃花眼稍稍动摇,又默了一会儿,开口:“没有。”

这一次,长达数时的沉默,四目相对,相顾无言。

平心而论,宋庭誉在沙场厮杀多年,身上已弥漫着旁人不及的压迫,尤其是那双丹凤眼,更是骇人不浅,寻常人扯谎,被他扫上那么几眼,便控制不住得移了目光,四下鼠窜,而邢遮尽却是一条成了精的老狐狸,没脸没皮,魄力更是惊人。

想通过压迫来戳破他的伪装,固然是没有可能——但宋庭誉并没有这样得道的打算。

相反之,他只是使坏性地想这么盯着人,慢慢地欣赏他不迫的神情,看着他因为受伤发白的面容,又因为发烧而略带涣散的瞳孔。

那双迷离地好像要把人陷进去的桃花眼,长眉,山川般高挺的鼻梁,凉薄的嘴唇……还有左耳单戴的耳坠。

宋庭誉的眼底闪过一抹嘲意,很快就掩盖不见,在目光移到那条耳坠时,下意识地歪了头。

……邢遮尽,什么时候喜欢上这种东西来?

他的头在这一刻隐隐有些作痛,这种感觉让他不适地皱眉,抵了抵额。

侵略性的目光转为疑惑和难受,气氛中的僵持立时减轻了许多。

“又疼了?”邢遮尽只停了一会儿,继而皱眉上前,抬手按上了他的太阳穴。

微凉碰上肌肤时,宋庭誉身上的毛孔不由一颤,下意识地退开了一些,片刻后反应过来,撩起眼皮,便看见邢遮尽的手悬在半空,略带僵硬。

所谓“真相”已经解开,但他还是无法适应,邢遮尽对自己的触碰。

“……没事。”宋庭誉摇了摇头,假意忽略这异常,自己闭眼沉静片刻,邢遮尽便也顺着台阶,收回僵硬的手,瞳孔流转,在草屋间随意走动,借着打量处所的功夫将稍显窘迫的气氛扫除一些。

这件草屋破败,占地狭小,一张床一张桌摆在那里,好像就要将屋子撑满了。

而就是这样狭窄的地方,却放着一处宽大的灵台,灵台上落满了灰尘,表面放着干枯到几乎要成为碎片的花、与台面污泥凝成一片的死烛,一转下来,却没看见应有的牌匾。

邢遮尽微微皱了眉,晦暗的目光定在那处灵台上。

“所以这次,也是山鬼花钱的杀手故技重施么?”恍惚间,宋庭誉已静好了气,开口问他。

“……是。”邢遮尽眯了眯眼,应声。

宋庭誉吸了一口气,转而望向漏风的窗外:“如此,我们已经在崖底过了一夜,他们的追兵应当随时都会找到这里。”

“晨早的时候,我出门寻水,外头起着大雾,不知现在消散没有……这地方,有种说不上来的诡异。”他的眉宇间染上了一点忧虑,目光从窗外收回,却见邢遮尽盯着面前的灵台出神:“……你在看什么呢?”

邢遮尽被点了一道,瞳孔稍稍一晃,转而意识到自己的不对,微微蹙眉。

“这灵台……”他的手指骨节分明,向着前方指了指。

宋庭誉便也将这灵台的异常看了个干净。

昨日情形危急,只够他粗略观察了一下屋中,如今得到指引,才感觉这间草屋愈发奇怪。

崖底被浓浓的大雾笼罩,原先的汪洋不见,他拖着重伤的邢遮尽走了许久,才看见这间草屋坐落在浓雾之中。

荒凉、破败、又孤僻。

这么大的地方,怎么就偏偏只有这么一间屋子?……或者说,这大雾之间,为何只让他发现了这一间草屋?

他这样想着,眼皮隐隐跳动,那是不妙的预感,下一刻,一声响动倏而传来,宋庭誉旋即抬头便看见原本在灵台边的人陡然消失。

“邢遮尽?!”

他喊了一声,不顾头重脚轻就下了床,心口砰砰直跳,好在那消失的人影很快出声安抚。

“我没事……这里,有一处暗阁。”

平静地声音传来,宋庭誉焦急的心渐渐冷静下来,扶着桌子慢慢向灵台走去,果然看见了邢遮尽的身影。

这暗阁很小,两个成年男人一起进去,便显得拥挤异常。宋庭誉从外头靠过,不免和邢遮尽贴在了一起。

暗阁里面别无他物,而是另一处崭新的灵台,与外处的相比,这处灵台没有遭受风雨,显得干净地多,上方有腐烂的祭拜品,正中央原本应该防御牌位的地方安安静静地躺着一支笔。

邢遮尽蹙了蹙眉,目光灼灼地盯着那支笔,只见笔杆的花纹精细,千回百转,勾勒出一只兽形,正是骜狼的模样,而用作笔头的毛发,分明是苍月狼尾。

宋庭誉随着他的目光,很快也将笔打量好,不多时,他的面孔溢出一份迟凝。

“……这是,苍月毫?”

他压了压眉,薄唇微微开合,发出沉哑的声音。

苍月毫,历代探花郎御赐之物,由皇宫最为上称的工匠雕刻笔身,再以稀有的苍狼尾毛做笔头。

在薄光打上笔杆的一瞬间,流转出金色的花纹,宋庭誉便认出了这笔的名字。

邢遮尽没有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却已经是默认的意思。

殿前御赐之物,怎么会落在这破草屋当中?

宋庭誉愈发地不解,感觉草屋的存在更加扑朔迷离。

正当二人沉默思索时,外处忽而响起几道声响,正是足靴踏破积雪的碾压声,暗阁内,邢遮尽和宋庭誉在这刹那对视一眼,各在对方的面容上看出了机警。

……有人来了。

下一刻,屋门烂了半截的门栓被抽响,邢遮尽一把揽住了宋庭誉的腰,将暗阁猛地拉上。

第48章 章四十八:大火

停歇的风雪隐隐有奔腾之势,暗阁门合上的一瞬间,风雪与噪声相融,破旧的门被大力推开,紧跟着是嘈杂的步伐。

暗阁里,宋庭誉的后背和邢遮尽紧紧相贴,二人的眼睛不约而同地盯着门的缝隙,去窥探那一线天光。

“……火刚灭。”

来人三位,均是黑衣打扮,脸上蒙着面纱,与前日的蒙面男人一般无二,其中一个走到柴火堆旁,拈了一把破碎的黑炭,抬头说道。

为首的男人微微压眉,在听到信息后,目光冷峻,如同毒蛇一样扫过屋中的每一寸地域,某一瞬间里,那道目光好像掠过了暗阁的缝隙。

宋庭誉不由晃了眼神,屏住呼吸。

男人一顿,向着灵台的方向一步一步地走近,每一下都像是踏上了千斤的重量。

宋庭誉死死盯着靠近的人,几乎是下意识的举动,缓慢伸出一只手,将邢遮尽挡在了身后。

大塍年轻的护国将军在外六年,早已养成了遇事上前的习惯,后方人的身躯在看见这一动作后,明显僵住了一些。

邢遮尽同样机警的眼神略微晃动,转而闪过一缕异样的情愫,又须臾,他稍稍侧身,把拦在自己前方的人抵到了身后,伸手轻轻拂下了他的臂膀。

“别担心。”灼热的气音随之而下,烧红了瓷白的耳垂。

宋庭誉被短促地分了神,才发觉了自己的作为,有些僵硬得退了一些。

在这片刻当中,阁外的男人已经行至灵台前,扫过上方陈旧的灰尘,再是枯烛,手掌在这台子上细细摸索。

宋庭誉的心思很快又被对方拉扯回来,呼吸更加轻缓,一瞬不瞬地盯着外头的人。

这灵台总共就这么大的体积,倘若有开关,必然轻易可以找到,黑衣男人的入侵,是随时都有可能发生的事。

他们二人均受了伤,倘若真的被对方抓到,必然凶多吉少。

这般想着,宋庭誉额角的冷汗不觉滴落,疲惫的眼皮垂了一些,然而缝隙之外,那男人摸索了一圈,却只是稍稍皱了皱眉,最后再沉沉看了一眼灵台,便转身而去。

……?

宋庭誉重新睁开眼睛,心底闪过一丝迟疑,在这窄小的暗阁中,忍不住抬头,向邢遮尽投去了一个询问的眼神。

暗阁连修筑的高度都比外处要低,邢遮尽自进来之后,一直半低着头,此刻下方的人倏而抬首,二人的面容便在刹那相抵,鸦羽般的睫毛触碰到了对方的眼眶,四目相对的那一刻,双方同时滞了一瞬,心跳无可抑制地加快。

宋庭誉薄唇微张,在反应过来后立时蹙眉低下了头,琥珀色的瞳孔左右晃动几下,面上烧一样的热。

战场厮杀的大将军,浑身都无坚不摧,唯独脸皮薄的可怜。

错乱的心跳还没有调整好,后背贴着的胸膛却微微颤动了一下,宋庭誉赧颜未退,上方便低低沉沉地传来一声闷哼。

“你怎么了?”

他倏而端正了神色,发觉不对,要去看邢遮尽的情况,右肩却覆上了一份重量,让他浑身都僵了一些——

“有些站不稳,借我靠一会儿……”

邢遮尽以一个半圈着人的姿势,将额头抵上了宋庭誉的肩,收着宋庭誉腰的手也紧了几分。

宋庭誉下意识地想躲开,却感到对方虚弱的气息,忍了忍,终归是挺身,没有把人推开。

暗阁外,观察灵台的那名黑衣人行至门前,毒蛇一样的视线扫过草屋,不依不挠地在灵台停滞了几息,终于一转身,消失在了大雾之中。

紧绷的身体松了一些,宋庭誉吐出一口浊气,又等了一会儿,确保不再看见黑衣身影后,才压着声音开口。

“走了。”他稍稍转头,感受到肩头滚烫,微蹙眉峰:“还站的起来么?”

邢遮尽停了片刻,少顷,将头抬起来。

“没事了。”

他的脸色比刚才还要苍白一些,宋庭誉留神地观察了他一刻,总觉得有几分异样,然而邢遮尽却偏首,明显想要略过的举动。

“这暗阁的开关……”宋庭誉便压压眉,重新被危急的情况拉扯回来,想到摸索无果的黑衣人,问出了他的疑惑。

作者感言

恃枯

恃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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